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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东风劝 ...
单雪言并没有完全睁开眼睛,而是先用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不好受,韩夜伸手将单雪言扶起,顺势拥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空着的手帮单雪言轻轻的揉着眉心,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单雪言的眉心缓缓松开,惺忪的眼睛也随之睁开,映入她眼帘的是韩夜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这让她有些许怔忪,迷蒙无神的眼睛里满是困惑、陌生和茫然。伸手抚上眼前这张堪称完美的脸,这张英俊不凡的脸,似是在梦里出现过,可只要出现,心里就会难过,只是现在的单雪言,根本想不起来关于这张脸的任何事。
带着温度的的纤长玉指缓缓的划过韩夜脸上的每一个地方,如墨的剑眉,如潭的双眸,英挺的鼻子,和薄厚均匀的唇……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眼前的画面像极了一个女人爱抚自己心爱的夫君,小心翼翼却又那么不真实。
良久,韩夜伸手握住单雪言游走在自己脸上的手,刚毅的脸上现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温柔表情,带着和煦的笑意,像是在征求意见似的柔声问道:“今天我带你出去散心好不好?”
单雪言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听到他说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又专注的看着他,只是眼神依旧迷茫困惑。
“月儿……更衣……”韩夜说完,却不见立在旁边的人有反应,他并没有转头看个究竟,他能想象出此时月儿脸上的表情,韩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如此看来,自己对怀里的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好。
而此时的月儿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幅美丽的画面,韩夜突然的转变让她无法适应,虽然眼前的景象是她梦寐以求也想看到的,可是,自从单雪言嫁入将军府,她便觉得那所谓的幸福越来越遥不可及,甚至到最后,她只祈祷单雪言能平平安安的,根本不再奢望韩夜能带给她什么幸福,可是现在,这一切来的太快,快的让她措手不及,她生怕一出声便打破了这份美好。
见月儿迟迟没有反应,韩夜叹了口气,提高了声音,转过头对着月儿说道:“月儿……替她更衣……”
呆立的人儿在一惊之后终于有了反应,急忙点了点头,便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衣服,捧到韩夜面前。韩夜看着手捧衣服一动不动的月儿,心下明白,这个小丫鬟已经完全乱了阵脚,只好亲自拿起衣服,替怀里的人儿一件一件仔细的穿上。
浅黄色的短衬衣,上套一件纯白色长袖短小袄,外罩一件鹅黄色半截大袄,大袄上用雪银丝线绣着深深浅浅的勾边芙蓉花,袖口和领口缝着洁白软和的天鹅绒毛,下身同样是浅色系的拽地千水裙,浅黄色的衬裙,鹅黄色的中裙和纯白色的外裙,这一身装束显得很简单,却很适合现在的单雪言。
衣服穿好后,月儿打来热水替单雪言梳洗,梳洗完刚要替她上妆的时候却被韩夜拦了下来,韩夜并没有跟月儿解释什么,只是将单雪言轻轻抱起,带出门去,丢下一句话给准备跟着的月儿:“有我在,你就好好休息吧……”
闻言,月儿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韩夜抱着单雪言离开,她不知道放那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明不明智。昨天,单雪言昏倒在纪归臣的怀里,纪归臣将她抱到床上,守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就在他离开不久,韩夜便来了,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坐在床边,静静的若有所思的看着昏睡的单雪言,知道倚着栏杆浅睡,也不曾离开。
当两个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月儿的视线,她才回过神来,从刚才看到韩夜完全的颠覆,她便一直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很多事情似乎都变了,那么那两个人之间,是不是也变了?她是不是可以奢望一下,从此以后,自家小姐能够幸福?
韩夜抱着单雪言不疾不徐的走着,这不是他第一次抱她,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抱她时,是她在非墨轩的门前发病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单雪言刚嫁入将军府,成为他名正言顺却又有名无实的妻。现在的单雪言虽然瘦削,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她的重量,那隆起的肚子里,有另一个生命,一个孩子,他和她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并不是因爱而生,却真真实实是他的孩子。
和单雪言怀上自己的孩子,是韩夜从来没有想过的事,也许以前想过有孩子,但那个人不是单雪言,是那个早经成为他人妇的温柔女子……只是,那个曾经唯一让自己想要靠近阳光的女子,狠狠的背叛了他,将他推向没有出口和光亮的黑暗深渊。
一直以为,除了那个女子,没有人能懂他,没有人再能走进他的心,没有人再能让他交付自己的生命,更没有人能成为他的妻……可是,自从那日,将怀里的女子娶进门,一切似乎就都变了,变得脱离了自己的预想 。
一路的沉默,从未如此靠近的两个人却只能沉默。将军府门外,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除了车夫,并无他人,韩夜将单雪言抱上马车,仍旧拥在自己的怀里,而单雪言,始终保持着仰望的姿势,近乎痴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深秋的‘关昌’依旧热闹,昨夜虽是狂风暴雨,但是转眼便又是晴天,大大的太阳挂在空中,温暖了整个人间。马车在浅月河边停下,韩夜拥着单雪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随后,车夫便驾车离开。
岸边的柳树已只剩枯枝,随着阵阵的风不时摇曳,春夏的欣欣向荣早已被埋进了土里,等待来年的再次重生。不变的是那澄净的湖水,阳光洒在湖面上,随着风荡漾,仍旧能搅起满湖碎金,只是这越来越深的湖水里,又落进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
韩夜拥着单雪言散步似的沿着河边的小路向前走着,此时的单雪言不再盯着韩夜,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湖面,以及远处架空在湖上的那座楼阁。韩夜的目光也变得悠远起来,看着湖面,回忆似乎被拉长了……
这条见证了一切的浅水河,不知道将他所有的故事带到了那去?那些故事又会不会在某个遥远的岸边被人拾取?韩夜看了看身边看着远处出神的单雪言,想起袖舞跳下城楼之前说过的话,那个明艳却淡定的女子,甘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一个机会,连血液都脏了的自己,在听到那短短几句话以后,决定赌一次,跟那个已经消逝的女子赌,赌一场命,一场他和身边这个女子的命。
还记得那一日,他在书房处理案本,突然韩忠赶来禀告说,二夫人在城楼上跳舞,只那么一瞬间,他就明白了,那个明艳却淡定的女子,许是回不来了。
当他赶到城楼上时,袖舞正迎风起舞,那个女子明媚的笑着,一袭纯白如雪的千水衣裙,纯白的无一点瑕疵,如瀑的长发不簪不束,迎风飘扬,飘逸的纯白轻丝软烟罗随着舞步荡漾开来,衣袂飘飘,白衣胜雪,只是那淋漓尽致的舞姿,像是在做最后的表演,风华无收……
城楼下,围了很多人,仰望着她的舞姿,看的痴迷,只是似乎没有人关心她的生死明灭,只是纯粹的欣赏着她的绝世舞姿。就在那一刻,他第一次为某个人不值,为眼前这个倾心舞着的女子不值。
只是,那个女子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只是不停的舞着,蹁跹若蝶,偶尔,目光会流连在城楼下,嘴角的笑意便又会深了一层。看着她,韩夜的脑海里浮现出纳她为妾的那一天,她也是这样舞着,或许正是因着她嘴角那股风轻云淡的笑意,自己才做出了在很多人眼里堪称荒唐的决定。
纳她为妾,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甚至也出乎自己的意料,他的目的是要惩罚那个明媒正娶的女子,但是这不并包括新婚之夜纳妾。可即使,她成了自己身边的女人,即使,他宠她远比另外一个更名正言顺的女子要多的多,但是,他清楚,自己对她,更多的是欣赏。
他从未后悔一时冲动娶了她,但是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悔了,眼前这个淡然的女子,看似柔顺,却有着自己的活法,甚至比那个倔强的女子更倔上几分,她想完成的事,就算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知道他来,那个女子没有停下舞步,依旧笑的明媚,同时,开口说了一句话:“爷……用我的命……换一个赌吧……”
当时的他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想上前拉下她,然而她的舞步却随着他的靠近移向城墙的边缘,他只能后退,随着他的后退,那轻盈的舞步果然又移了回来,他以为,只要不靠近,就有机会拉下她。
“爷……用我的命……换一个赌吧……”还是这句话,语气风轻云淡,舞步依旧流畅,笑容依旧明媚,可是他却不得不答应。
昨天晚上撑着眼皮码到三点半,奈何卡住了,怎么也码不出来,于是今天加工一下,有些迟了,亲们见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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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东风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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