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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夜宴(下) ...

  •   单雪言端起桌子上的酒,敬过在座的人后,刚想掩袖喝掉,却被韩夜拿下了酒杯……

      只见韩夜站了起来,在座的人看他站起来,也跟着纷纷站起,韩夜举起酒杯,看了单雪言一眼,说道:“内子患有哮症,不宜喝酒,这杯酒,我代她喝,刚才的事还请各位大人见谅。”说完,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也纷纷举杯,有人说道:“将军那里的话,今个儿喜庆的日子,我们敬将军和两位夫人。”

      说完,众人纷纷喝尽了杯里的酒。单雪言看了看依旧没有表情的韩夜,朝着月儿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两个下人抬了张檀木桌摆在中央,架起了一台琴。单雪言走到中央的桌子旁,施了施礼,说道:“在‘篱筑’跟着各位当家着实学了很多东西,今日是袖舞妹妹的生辰,借此机会为各位献上一曲。”

      单雪言长袖一抛,玉指抚琴,弹的是现代古风歌曲《相思引》,琴声初始,韵味便释放了出来,唯美的感觉里有一丝悲伤,一丝惆怅,和一丝迷茫。带着复杂情感的琴声立刻在周边流泻开来,春华成秋碧,潇潇暮雨,这一切美的仿佛能把人带入仙境一般。

      和着曲子,单雪言轻声吟唱,飘渺几近天籁般的歌声吸引了在座的人。九歌闭上眼睛,随着节奏用指尖轻轻点桌面,虽然已经见识过单雪言的琴艺和歌声了,但这次的曲子较之以往似乎又有些不同,更有韵味、更美、更离俗了。

      梦随风万里
      几度红尘来去
      人面桃花长相忆
      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
      莫叹明月笑多情

      突然,有悠远的笛声附和了进来,很快便和琴声合二为一,使整支曲子更动听。屋外,一个着月白长衫的男子站在白天站过的树下,仰望着天空,专注的吹着笛子。韩夜听见笛声,眉头微皱,为什么那里都有那小子。

      爱早已难尽
      你的眼眸如星
      回首是潇潇暮雨
      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
      不问何处是归期

      一直凝神倾听的九歌,突然用胳膊肘了肘身边的歌袖,睁开眼睛示意她上去舞一曲。歌袖看着九歌另有它意的眼神,再看看韩夜皱着的眉,嘴角一勾,顿时魅从眸生。长袖一搭,走到了单雪言身边,柳腰一倾,便舞了起来,大红羽衣拽地千水裙如行云流水般荡漾开来,美丽的眼睛带着笑意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宾客,这一笑,又何止是万种风情。

      今世情缘不负相思意
      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
      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
      莫回首笑对万千风景

      就这样,含韵的琴声,飘渺的歌声,悠远的笛声和曼妙的舞,合成了一个完美的节目。在座宾客,听的入神,看的痴迷。而韩夜,如潭的眸子映着单雪言弹琴的摸样,回想自她嫁入将军府后,自己从未善待过她,只因他们对他的欺骗。

      他很清楚在别人眼里,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冷酷、淡漠、无情、残忍,那年夏天之前,自己还是个喜欢玩闹,活泼开朗的少年郎,可是一夜之间,仅仅一夜,腥风血雨遮天蔽日席卷而来,他的生活里从此不再有阳光。

      那一年,他年仅十岁,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父亲亲手杀了母亲,然后含笑点火烧了近半个将军府。母亲倒在血泊里,死了眼睛都不肯闭上,漫天漫地的血,染红了那个夏天。他还记得父亲那解脱般的神情,满含愧疚的目光,不舍却无奈的泪水。

      这段历史没有多少人知道,知道的人大都因为他们自己的贪念,在那年死了,死在年仅十岁的他手里。从此,想要守护妹妹和父亲一手建起的将军府的他,经过沙场洗礼,经过生死考验,经过十几年脱胎换骨,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憎恶欺骗,憎恶背叛,冷酷无情,残忍血腥。

      昔日少年郎,今日无情君。
      并非君无情,实是恶果因。

      仿佛又看见那熊熊烈火将父亲母亲烧成灰烬,韩夜的心撕心裂肺的疼,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这么多年,没有人能拯救他,没有人能带他靠近阳光,是不是直到死,都要活在噩梦和痛苦里。

      就在众人纷纷叫好的时候,袖舞早已思绪混乱,无法思考。当她听到单雪言的歌时,突然觉得无所适从。没有人知道,这一支曲子,改变了单雪言在袖舞心里的存在意义。

      演奏结束,袖舞突然站起,差点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她看着单雪言,既欣喜又害怕。大家都被袖舞的举动吓了一跳,韩夜也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拉回了思绪,只是现在的他,已经快喝醉了,无暇再管其他事情,只想用酒精来麻痹疼痛。

      单雪言疑惑的看着袖舞不寻常的表情,心想这个女人该不会又要耍什么花招了吧,之前那种只有小说里卑鄙女配角才会做的事,她都能做,还做的那么蹩脚,就算是陷害什么的,也至少做的有深度有水平一点吧。

      看来小说里的故事情节还是有证可寻的,不是完全凭空捏造的,该不会那些大神们都穿越过,所以才写的那么好吧?(正在码字的某只:“你这丫头,演戏你就给老娘专心点,瞎想什么呢,再NG你就死定了,别以为是主角我就舍不得罚你。” )

      想到这,单雪言决定,以后这种女人还是采取‘三不’政策比较好:不靠近、不相信、不折腾。(小言私语:“对咱亲娘也得这样,这人太喜怒无常了。” )

      等到夜宴结束时,韩夜也醉了,而袖舞一反常态的没有再生枝节。韩忠将各位大人一一送走,袖舞早早不见了踪影,单雪言送走了四大当家,立刻去后院找韩柔,她肯定忙坏了,得去帮帮她。

      “难得那个面部抽经的男人有情绪。”坐在马车里,歌袖想起韩夜不悦的脸色,觉得有趣,那个男人看样子挺在乎那丫头的。

      “长在那种环境,难免疑心有些重,你上去舞一曲,他倒能少乱想一些。”九歌斜躺在软榻上,这是他坐马车时一贯的姿势。

      “谁说他就是乱想,你就知道纪小子不是真的喜欢那丫头?”歌袖理着自己的衣服上的软烟罗,随意的说着:我们今天当真只是瞧瞧热闹去了,也好,不然又得累死。”

      车厢里一阵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马车向浅月河驶去......

      单雪言到了后院,没找到韩柔,循着小路找去,在深院尽头找到了她,跟她在一起的还有早不见人影的袖舞。只见袖舞低着头,似在说着什么,韩柔皱着眉头,当单雪言走进,只听见韩柔厉声说道:“你想都别想,我说不行就不行。”

      “柔儿?”单雪言怕自己突然出现打扰她们谈事,便先出声知会,她还从没看见过韩柔用这般生硬凌厉的口气跟别人说过话,即使是之前针对袖舞,也没这么严厉。

      “嫂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看见单雪言,韩柔仍旧皱着眉,只是脸上多了笑意:“今天很累吧?”

      “我还好,只怕是你最累,想说帮帮你的,是不是打扰你们谈事情了?”看着袖舞有点奇怪的表情,单雪言很纳闷,她们说的是什么事。

      “没事,还是嫂子好,知道心疼我,不像有些人,尽给我找麻烦。”韩柔挎着单雪言的胳膊,有些撒娇的说道。

      单雪言但笑不语,韩柔正色对袖舞说道:“那件事就别再想了,不可能的。”说完,便挎着单雪言离开了深院。

      走在小路上,单雪言心不在焉的搭着韩柔的话,想着刚才袖舞的表情和韩柔的语气,想问,却又觉得自己太多事。

      “嫂子是不是想问我刚才的事?”韩柔的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干练,笑盈盈的看着单雪言。

      “我只是好奇,你不方便说的话就别说,我不想你为难。”整个将军府里,韩柔和自己走的最近,也帮自己最多,她是真的不想她为难。

      “嫂子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说出来怕嫂子不高兴。”韩柔叹了口气,说出了刚才袖舞找她谈的事:“那个女人想搬进我哥那个院子,你也知道,我哥那个院子最大,可是她也不看看自己算什么,能跟我哥一起住的人只能是你。”韩柔气呼呼的说完,仿佛刚才的气还没消,那个女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原来是这个事,单雪言抚了抚韩柔的后背,有些感动,她这么生气都是为了自己,一心一意匡扶她这个正室。她都不知道,如果没有韩柔自己的处境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会惨不忍睹吧,又或许那个女人早就替代了自己的位置,将她扫地出门了。

      和韩柔分开后,单雪言鬼使神差的来到东院,原本她住的地方应该是这里。看着‘非墨轩’三个字,想起她第一次来这里,便犯了病,还依稀记得那个男人模糊的脸上挂着担心和不解,至今她也没想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在夜宴上不停的喝酒,还有那双泛着疼痛的眸子,她就特别想见他。

      单雪言走到‘非墨轩’门前,只听屋里传来了一阵琴声,细腻久远,同时饱含着浓浓的爱意。如此张扬的表达,任谁都听得出来吧,看来袖舞对韩夜的爱比她想的要深的多。此时的单雪言已经没有了进去找他的念头,这琴声,让她觉得很挫败,也很难过,这种莫名的情绪,是从来没有过的。

      走在回南院的路上,远远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近,当单雪言看清来人时,一阵眩晕,来人看见她,快步走上前,带着满脸笑意说道:“姐姐是从‘非墨轩’来吗?”

      单雪言看着袖舞,很是想不明白,她不是应该在‘非墨轩’里弹琴的吗?‘非墨轩’里弹琴的人不是她,那又会是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夜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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