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四章 至亲·暗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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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将近，外地来此的弟子们都在为回家过年而忙碌着，江一杭更是几乎就见不到人，烙声一时找不到机会跟他单独接触。
江一杭走前来烙家辞行，烙声终于问了他是否知道宋家想结亲的事，江一杭回答道：“这件事卓夫人提起过，我已正式回信感谢宋家堂妹厚爱，目前我还是想以学业为主，就婉拒了。”
烙声扶额，看来他们都多虑了，江一杭就真是个榆木脑袋，不过这才是烙声了解的那个江师弟。
门下弟子都回家了，烙家也开始为过年做准备，烙声和莫述枫分头行动采买各种年货，烙绯和小蜓则准备需要的年红，还给亲人们绣制了新衣。莫磬昭今年需在长老院轮值，烙家便留了年礼给他，等莫述枫年后看望父亲时带过去。
正月春节是烙声最活跃的时候，小时候就能带着咏华城的同龄人四处祸害，长大后收敛一些，不过还是和莫述枫一起成天不回家，烙行卓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初十过完，烙行卓在烙声和莫述枫出门前逮到他俩，聚齐一家人到正厅商议。家主夫妇坐于上位，看了看面前的小辈，喻润霖切实感到孩子们长大了：“你们已完成聚贤大会全部试炼，以后就该是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烙声、莫述枫、烙绯三人应下，烙行卓满意的点头，说道：“从今日起，我会将阵眼守护之责教给你们，你们好好学习，万不可轻视。”
通虚岩附近地势复杂，在烙天纵出现前曾因人为疏忽险酿灾厄，所以在烙天纵接下守护职责后便定下规矩，烙家必须时刻有亲传弟子留守城中，以随时应对危险，家主也不例外，所以在孩子们未长大前，都是烙行卓和喻润霖中的一人留守。这几年烙行卓已经在逐渐培养他们了，包括上次派烙声去朔南，孩子们很争气，烙行卓也放心委以重任。
烙声听着她的吩咐，发现烙行卓将后面几个月的事都安排好了，就问道：“卓姨，你是要出远门吗？”
“是，这次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你们万事要多商量，切忌鲁莽。”
喻润霖没听说妻子要出远门，便在一旁问道：“你要去何处？远不远？我帮你多准备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吧。”说着还拉住了她的手。
孩子们都看着呢，烙行卓有些不自在地将手收回，似是不经意地解释到：“咱们一起去，不过暂时先不急，绯儿的婚事要紧，我想等到这之后再出门，路上要带的东西走前再准备也不迟。”
其他几人愣住了，因为要守护阵眼，他们夫妻总要有一人留在咏华城，这还是第一次一起出远门，烙绯问了母亲，烙行卓嗔怪地看一眼喻润霖，对烙绯回答道：“有人当初夸下海口，说知花岛上的天海红云景色蔚为壮观，邀请我一起去看，可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机会，我想趁着这次在路上游玩一段时日。”
“你还记得啊？”喻润霖惊喜极了，那时他与烙行卓不熟悉，甚至没讲过几句话，这个承诺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邀请，一晃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没想到行卓还记在心里。
“当然记得了，怕是你早都忘了吧，就知道你是编来诓我的……”
喻润霖哪儿听不出来妻子话里有话，赶忙道歉：“都是我的错，这样吧，咱们先写信回家告诉大哥，去知花岛的路程我很熟悉，你想去哪些地方都告诉我……”
又开始了，烙声对表姐和莫述枫使了个眼色，一起溜出了门。莫述枫感叹：“当年谁说他们肯定水火不相容的，我看相处的很好啊。”
喻润霖和烙行卓都把最大的包容和温柔留给了彼此，烙声很羡慕他们。
……
等正月结束就半年期满可以离开赤尘了，烙声觉得自己都快忘记游历四方是什么感觉，将修峋的信收好，烙声打算亲自去湖州看看，那小子不是说千重翠春景宜人嘛，正好见识一下。
可惜没能等到那时候，就有一人出现在了烙家门口，并直说是来找烙声的。
烙声来到门口一看，发现那人居然是陆茧心，“陆小姐，怎么是你？”
“烙声公子……”陆茧心神色略显激动，观察一下周围没人，将一封信交给烙声：“我也是受人所托将这封手书带给你。”
看下信封，那上面居然是寒家的纹饰，烙声眼神一怔，不动神色地问道：“这是寒家来信，还指名给我的？我并不记得有认识寒家的人，敢问陆小姐受何人所托？”
陆茧心似乎有些为难：“我答应了那人，不说出他的身份。”
烙声将信还给陆茧心：“陆小姐应该是弄错了，我与寒家联系极少，也没有认识的人，你还是再去跟委托者确认一下吧。”
陆茧心有些着急想解释，但烙声还是以‘私拆他人信件不妥’为由拒收，情急之下陆茧心还是说了：“是前任寒宗主给我的。”
“寒毅？”
陆茧心神色开始哀伤：“陆家和寒家同在日落县，小时候寒叔叔与寒夫人就对我和姐姐照顾有加，我也想报答他们，便答应帮忙传信。”
听起来似乎符合人之常情，但烙声不信：“寒毅他怎么会要你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送信？更何况寒毅隐居十几年，世人没有他半点消息，他又怎么会知道我？陆小姐一定是弄错了，请回吧。”多说无益，烙声直接送客。
陆茧心看他要走红了眼眶，将信放在原地委屈地说：“寒叔叔生了重病，我看他那般病容当然要尽力帮他，这信我放在这里，相信寒叔叔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才有事相求，烙公子不是一向仗义助人吗？看看又有何妨？”说完就离开了。
烙声捡起信件，看着上面的笔迹，控制不住力道捏皱了信纸。回到房间拆开信封，纸上只有一句话：鸟之将死，其鸣也哀。看到这八个字，烙声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只有茫然，他真的要死了吗？十多年没见，回忆里那个男人只剩高大的背影，烙声甚至记不清他的长相了。
在房间里茫然地坐到天黑，烙声回过神拿起信纸走向烙行卓和喻润霖的住处，这事实在蹊跷，还是得告诉他们。
喻润霖和寒毅是旧日好友，仔细看了字迹后喻润霖确定这是寒毅的字迹。烙行卓才不管是不是那人的字迹：“是他又如何？若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就该老死不相往来，这样托人带信就不怕连累烙声吗？”
“唉，十四年了，总归是会想念孩子的吧。不过这封信出现的如此突兀，确实得从长计议。阿声，那位陆小姐你了解多少？”
“陆茧心我知晓不多，倒是她的双胞胎姐姐陆樾心，当年我就是为了救她才会被怨秽之气侵蚀，但那时她不过四岁，应该不记得了，而且自从我来烙家后再无交集，陆樾心也几年没有音讯了。”
烙行卓完全不信任那个陆小姐：“陆家这几年动作频频，一点都不安分，谁知道他们包藏的什么祸心，烙声，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许去！”
“卓姨，这次还请你原谅我的任性，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得去一趟寒家。若是真，我身为子女无法就这样死生不见；若是假，这世间知道我还活着的人只有咱们一家和寒毅，那是谁编了这封信引我前去？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疑问总要查个清楚，不然后患无穷。”烙声跪在地上，恳求着：“卓姨，喻叔，我安稳度过了十四年已经足够，该是面对的时候了。”
喻润霖拍拍他的肩膀，无奈叹口气：“那你有何打算？”
“我会先去悲眠城一趟，这事和寒毅当面对质就能明了一切。此去不知结果如何，卓姨，喻叔，若是有任何不利于烙家的事发生，请你们放弃我……”
话音未落，烙行卓一拍桌子打断他：“闭嘴！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管发生什么事，烙家都保得下你。”
“卓姨，谢谢你……”烙声叩头感谢，掩住了滑落的泪水。
第二天一早，烙声就准备出发了，这次的事并没有告诉烙绯，只是对外说有份委托需要烙声去办。此行匆忙，烙绯只来得及将自己房里的年货吃食全给弟弟装上，莫述枫没想到烙声这么快就要出门，这年都没过完呢。
烙声打他一拳：“我走后你可得把表姐照顾好，不然你小子就禁闭‘谢罪’，知道吗？”
“老大，你放心吧，我以性命担保，师姐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少的。”
烙绯赶紧打断他：“阿枫别乱说，阿声，你一路注意安全，事情解决了就早点回来。”
“好的表姐。”
拜别家人，烙声看向喻润霖和烙行卓，彼此眼中都是知晓秘密的担忧，烙声深鞠一躬，转身离开了咏华城。
一路向北，从进入日落县开始，越往北阵眼走去，天上的薄雾越浓，等到悲眠城时已经全是阴天，这便是当年寒曜与仙族恶战之后降下的天谴，已经笼罩在此三百年了。
寒家式微，悲眠城现在以陆家势力为主，烙声穿一身日落县常见的衣服小心在城中行动，终于来到了寒家所在。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四章 至亲·暗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