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初》尹莫谦

1、开始

　　1开始
　　豆蔻年华，明月初开。
　　清风拂过，吹起小河边的垂柳左摇右摆。
　　晨起的阳光撒下，使得小河表面波光粼粼。柳树下大石上坐着两名女子喜笑颜颜，一位身着淡粉色长裙，梳着流云髻，腰间别一条粉色丝绸手绢，手中拿一把圆形香扇的女子，不知说到什么，用扇子掩了掩嘴角，露出羞涩的表情对着旁边女子说到：“歌儿，今天就要及笄了，以后我们歌儿就是大人了，我大歌儿一岁，去年及笄后，爹娘一直在给我找合适的人家，前段时间，娘亲来和我提起尚书家公子，看来他们甚是满意。”
　　被称作歌儿的姑娘身着一身青衣，弯弯的柳叶眉，浓密而修长的睫毛下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反着点点星光，挺拔鼻梁，朱红唇瓣，眉宇间带着女子少有的英气，女子本来精致的容貌带上了一股果决之气。腰间别着条绣着一簇红色海棠花的珍丝手绢，头发随意用一根发簪盘起。她是将军府的二小姐，说话的是丞相府的三小姐王紫烟，因两位姑娘年龄相仿从小就像亲姐妹一样。
　　歌儿是她的闺名，一般女子到了及笄之日父母才会起名，这时只见歌儿眼里流出一丝疑惑，她明白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听王紫烟这会儿提起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可是她好像不太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既然是自己的未来夫君，她想最基本应该是了解吧。歌儿站起身随意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向河中，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同时响起她的声音：“紫烟姐姐是如何想的呢？”
　　王紫烟愣了愣眉头皱起道：“我？婚姻这事我能如何想呢？爹娘会好生瞧着的。”
　　歌儿错身看向带着因刚刚话题脸上还未散去红晕的女子，轻轻的笑起来：“看来紫烟姐姐这是想嫁人了呀。”王紫烟听见这话抬头佯装微嗔道：“歌儿怎么又拿姐姐开玩笑。”歌儿笑眯了眼，顿了顿王紫烟又道：“好了，今天歌儿及笄我就知道你会赖床，所以就先来看看，如今看歌儿状态很好，姐姐就放心了。”
　　一名身着丫鬟服饰的丫头跑来向两位小姐微了微了身低头道：“三小姐，小姐。”抬头向着歌儿恭敬道：“小姐，夫人等着给您梳妆呢？”说完就见歌儿看着王紫烟笑笑：“紫烟姐姐先去前厅，歌儿一会就来。”然后转身对着刚刚跑来的丫鬟道：“小翠，送紫烟姐姐去前厅。”
　　“是，小姐。”

　　将军府，后院，西厢房
　　“歌儿回来了，快，快，坐下，娘给你梳头。”歌儿的母亲，将府夫人柳氏，这会儿看见歌儿回来了急忙招招手让她坐在梳妆台前。妇女头发高高盘起梳妆的很正式，快四十的人因保养的不错看着就像三十刚出头的人，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显得很是高贵。
　　歌儿笑了笑走过来坐下，很是乖巧，柳氏边为女儿梳着头边说着：“我们歌儿长大了，前些天你父亲来信和为娘商量着歌儿的名字，歌儿今后的名字就叫语歌了。”歌儿，不，如今该唤萧语歌了，萧语歌想着这是懒得取名才这么定下的吧，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没等她说就听见柳氏继续道：“你父亲与琅儿今天就回来了，估摸着这会儿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响起青年明朗的嗓音：“娘，歌儿，我回来了，你们梳妆好了没，爹让我来看看，要是好了就去前厅，客人们都到了。”
　　来人正是将军府唯一的少爷，也是萧语歌的哥哥。身穿上好丝绸玉蓝色长袍，手持一把折扇，白色扇面上简单的墨竹使得折扇素净优雅，扇尾挂一块用红色丝线随意链接的白玉，他逆光而站，嘴角带着淡淡笑意，明朗的五官到显得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听见声音的萧语歌转过头看了她哥一眼道：“怎么还拿着这把扇子，爹说了作为将军府的人应该拿的是剑不是扇子。”
　　萧琅笑意深了深：“别看这扇子不怎么引人注目，但是它精贵，你看这扇子是我自己做的，扇面是夫子给我画的，扇坠是我亲妹妹给做的，天下只此一把，别无仅有。”听此萧语歌一翻白眼，看了看他手里的折扇说道：“是是是，就你那扇子，要不是你缠着夫子给你作画，恐怕现在还是一把白面扇吧，下面的坠子…”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又道：“算了，你还是换个吧，当初也没想过会这么丑，你这么挂着我会以为你在提醒我不会女红。”
　　萧琅嘿嘿道：“那怎么能呢，我妹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他人是没办法比的。我这刚回来你就挤兑我可不好哦。”眼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了，柳氏适时的出声：“行了，你们都多大了还是这么贫嘴。以后歌儿就是大人了，女孩子就该知书达礼些，当初就不该让你练武，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柳氏一边往萧语歌头上放头饰嘴里还一边念叨着，萧语歌与萧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的无奈。
　　这时只听门外丫鬟的声音响起：“夫人，小姐，少爷，将军差人来问，可以见客了吗？”柳氏插完手里最后一个头饰道：“去回将军的话我们马上就来。”萧琅看萧语歌也收拾完了，随意合上折扇道：“娘，我先去前厅了。”说完潇洒的转身朝屋外走去。

　　将府前厅很是热闹，各朝廷官员都上门祝贺，将府大小姐萧语嫣，当朝皇帝后宫妃子—萧妃，今天也来了，此时坐在女眷席上听着旁边人聊着天，一张与萧语歌七八分相似的脸，没有萧语歌眉宇间的英气，显得温润如水。
　　女眷席上，贵妇，小姐们三三两两凑一块聊着天，丞相夫人周氏拉着旁边妇人的手聊的正欢，就看见妇人看着自己另一边，转头看了看王紫烟，笑着拉过她的手说到：“来，烟儿，这是尚书府的主母。”王紫烟片刻愣神后乖巧的叫人，尚书府当家主母吴氏甚是开心：“哎呦，一直听人说相府三小姐长的闭月羞花，今天可算是见着了。紫烟呀，伯母听说你和将府的二小姐关系不错，今天她生辰，你有没有去见见呀？”
　　周氏安抚似的拍拍王紫烟的手道：“是呀，烟儿与将府二小姐年龄相仿，儿时不懂事倒是在一起玩耍，现今也该说夫家了，是该避避嫌。”王紫烟只是低着头修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
　　萧将军在朝堂上出了名的耿直，他不参与任何党派活动，深得皇上喜欢，也正因此得罪了很多人，李尚书就是其中之一。李尚书为官数十载，最是瞧不起舞枪弄棒的人，他觉得习武之人都是大老粗，什么都不懂。王丞相想与李尚书家结亲，自然不会让女儿与将府有太多来往，周氏连连解释着。攥着王紫烟的手。
　　吴氏听及此似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这次萧将军打了场漂亮的胜仗，这次听说太子也会来。”吴氏的大女儿嫁做太子妃，肯定是从她那得来的消息。这时只听见门口的传话士兵喊到：“太子，太子妃到。”
　　话音刚落坐在稍前一点的萧语嫣身体一僵，她听见吴氏与周氏的谈话了，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太子进门时很是高兴，连连拍着萧将军的肩膀，高声笑到：“恭喜萧将军呀，今儿令爱生辰，本太子也来沾沾喜气。”大厅里所有人都向太子行礼，太子梁晨拜拜手：“大家不要拘束，本太子是来参加将府二小姐生辰宴的。”说完摆了摆衣袖就坐。大厅里官员们脸色各异，有的猜想着萧将军这是站队了吗？有的则觉得萧将军这次回来肯定要受各方势力拉拢这不太子先行一步了。
　　萧将军站在太子面前深鞠一躬，态度不卑不亢：“微臣在这里谢太子殿下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太子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端起面前的酒杯朝萧将军举了举开口：“萧将军这次凯旋归来，真是辛苦了，我们梁朝百姓有萧将军真是天大的福气呀。本王敬萧将军一杯。”说着就喝下手中的酒，动作优雅的不禁让人感叹不亏是太子殿下。萧将军不紧不慢的听着太子说完，喝下他手里的酒，脸上不变的严肃，向前拱了拱手中的酒杯，浑厚的嗓音让在场的所有人想起萧将军的刚正不阿，只听他说到：“谢太子殿下的厚爱，这都是微臣的职责，为民效力，卫国效力，太子不用说，微臣也会在所不惜。”听到这话太子眼底泛起一点冷色。坐在下方的李尚书看着萧将军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屑，莽夫就是莽夫，什么都不懂。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还是太子打破尴尬：“萧将军，真是我朝的英雄男儿呀。”
　　女眷席上，自从太子妃落坐在萧贵妃旁边后，大家都不敢大声说话，眼神都围着萧贵妃和太子妃转，萧语嫣优雅而温婉地端起桌前女人家喝的果酒向着众人道：“感谢各位赏脸来参加家妹的及笄礼，语嫣在这里敬大家一杯。”作为将府的大小姐多多少少会受萧将军的影响，虽然表面温雅，恬静，但总是有一种直爽深刻入骨。所有人都举起酒杯，唯独太子妃轻笑一声说道：“本宫恭喜萧贵妃的妹妹，不过呀萧贵妃可得好好管管，可不能及笄了还到处乱跑，免得外人说闲话！”
　　萧语嫣和太子曾经是青梅竹马，太子妃嫁给太子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萧语嫣会是未来的太子妃，可没想到太子还没有上门提亲，皇上先一步将将府大小姐收入后宫，赐名萧，萧贵妃。太子妃入门前也听说过这段历史还曾可惜过有情人不能眷属，可是成为太子妃后她才明白，太子对他的青梅竹马是怎样的难以忘怀，她妒忌萧语嫣，要是太子难以忘怀的是她该多好，妒忌就像春天里生长的藤蔓，随着时间一天天越长越长，越长越多，最后将自己包裹，形成无法冲出的铜墙铁壁。现在的太子妃看见萧语嫣就嫉妒的发狂，但有碍太子妃的身份，她不能做什么，她莞尔一笑，显得气度非凡，举起酒杯：“来本宫敬你。”敬你，不是恭喜，也不是敬大家，更不是其他，萧语嫣看着她若有所思，随后叹口气默默的坐下，其他人各怀心思。
　　萧语歌穿着繁琐的正装向大家行礼，被装饰的喜庆大厅里每个人都看着面前穿着火红衣衫的少女，她是那么美丽，是那么的明媚，女子突然的笑容渲染的整个大厅如被冬日里的暖阳照耀着，直达每个人心间，舒适而温暖。
　　萧将军很是欣慰的看着自己女儿，感慨着时间的流逝，搂过柳氏的腰肢，大厅角落里轻纱后有个身影满脸的嫉妒，她紧紧咬着牙，看着前面琴瑟和鸣，父慈子祥的一幕，手里抓着的轻纱被她攥出了折叠，作为将府的小妾她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宴会，偷偷跑来却看见这让她无法承受的画面，遂带着满脸的嫉妒转身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写文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