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谱》穆

3、绝情宫

　　展素蓉的伤已大好，二人弃车骑马，行程快了数倍。
　　“凌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展素蓉问。
　　凌雨飞在马上晃悠晃悠: “去找林雅梳,救肖兄弟他们。”
　　“到哪儿找林雅梳？”
　　“绝情宫。林雅梳的老窝。”
　　“绝情宫在哪儿？”展素蓉又问。
　　他依旧慢吞吞地:“跟着我走不就知道了。”
　　展素蓉叫道:“就你这速度,什么时候能到！”
　　凌雨飞微笑道:“展大小姐，走了一个上午，你不累吗？要不要歇歇？”
　　展素蓉忽地一笑:“我尽想着大哥他们，你不说我都忘了累了。”
　　凌雨飞失笑:“累，还能忘？佩服，佩服。”
　　展素蓉问:“你肯定林雅梳会把我大哥他们带回绝情宫吗？”
　　“当然，昨晚我去把那两个留下看守的人迷晕前，听他们说，如果能抓到人,就直接回绝情宫。所以我想绝情宫一定是林雅梳的老窝。”
　　“你知道绝情宫在那里吗？”
　　“我曾听师父提过，是在河南境内，等到了河南我们再细细打听……”
　　展素蓉大叫道“你不知道哇？还得意个什么劲。”
　　“我又没去过，有谁生来就识路的吗？走一回不就知道了。”凌雨飞摇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展素蓉嘟囔道:“闻真大师真是派错人了。”
　　二人不再多说,快马加鞭的赶路,沿路虽也遇到不少武林中人,但毕竟识得他二人的不多,与二人对面而坐竟也不知。不几日两人进入河南地界。一路上的武林人士渐渐多了起来。二人沿途休息、住宿不时的听别人谈论着绝情宫。
　　这日二人找了个小店打尖。凌雨飞叫过小二问道:“请问,知道绝情宫怎么走吗？”小二很是热情:“客官,你可是问对人了,从这条路往北，骑马一日一夜便能到了。”“多谢！”小二又搭话:“看客官这身打扮是去相亲的吧？”他打量了一下展素蓉,“是去观礼？”
　　“相亲？观礼？”凌雨飞和展素蓉莫名其妙。
　　“客官您不知道？明宫主发出请柬大宴宾客……”
　　展素蓉打断: “等等,小二哥,绝情宫宫主不是叫林雅梳吗？”
　　小二一脸诧异: “明宫主叫做明月竹。什么林雅梳？没听说过。”
　　展素蓉与凌雨飞面面相觑。展素蓉继续问道:“那观礼和相亲又是怎么回事？”
　　小二说道:“明宫主的女儿，今年年满18周岁，明宫主想在年轻有为的武林后起之秀中挑个女婿。还有三天，就是她女儿的生日啦，这几天有大批的武林人士从这里路过，都在谈论这事儿。听说这姑娘是什么武林第一美女。怎么？客官您没听说？”
　　展素蓉不答，问道:“那观礼呢？”
　　“这观礼呀，是一本秘籍、剑谱什么的。嘿，咱也不懂那些，不过这姑娘出嫁，又是什么美女的到叫人好奇，这……”凌雨飞给了他几两碎银，小二不再唠叨，欢天喜地的干活去了。
　　凌雨飞和展素蓉大眼瞪着小眼。
　　过了一会儿，展素蓉学着凌雨飞的语气和神态说道:“绝情宫。林雅梳的老窝。”
　　凌雨飞失声笑了出来,他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我也是听说的。”
　　展素蓉板起脸:“可你却轻易相信了。”
　　凌雨飞道:“我当时没有理由不相信。”
　　展素蓉沉下脸:“现在我们已走错路了,到哪儿去找林雅梳救回我大哥他们。”
　　凌雨飞微微一笑:“你刚刚难道没有听见小二提到了秘籍、剑谱什么的。在绝情宫，明宫主的手上。”
　　展素蓉双眼一亮:“你是说，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本，在林雅梳手上的那本剑谱？”
　　“极有可能。”
　　展素蓉又不相信地看着他:“你又凭什么这么认为？”
　　凌雨飞懒散地笑道:“去看看呗，何况又有武林第一美女选夫婿，在下岂可错过。”
　　展素蓉失笑:“你也想去招亲？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凌雨飞眉头一皱:“在下虽然不是玉树临风，却也是一表人才；虽然不是风流倜傥，却也是潇洒自在。阁下怎可小瞧于我。”
　　展素蓉捧腹大笑，无力地摇手道:“饶了我吧，凌大侠，阁下的脸皮实在是不可令人小瞧。”
　　凌雨飞也大声笑了起来。
　　展素蓉道:“你可别忘了你师父是和尚，如果有一天他要你剃光了头当和尚，还美女？连老婆都娶不成了！”
　　凌雨飞笑着摇头:“女孩儿家哪有象你这样说话的，没规矩。”
　　“你又来教训我！”展素蓉挥起拳头。
　　“越来越没规矩。”凌雨飞拔脚便跑……
　　二人决定先去绝情宫看个究竟，一边继续打听林雅梳的行踪。
　　绝情宫占地面广，规模宏大，气势非凡。八月初六，正是宫主明月竹大宴宾客之日。门前迎客的女子，个个貌美如花。即便没有请柬的也来者不拒。入得前院,只见端茶的、倒水的均是女子，除了宾客之外，更无一个男子。
　　凌雨飞与展素蓉环顾一周之后随便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来的宾客中有一派的掌门人，有成名的侠士，无一不是武林中有名的人物。只可惜他二人都未曾行走过江湖，对这些人一概不知。
　　群雄相互问礼、寒暄。这时，一个身穿白纱的中年女子从内堂走出。众人眼前一亮，顿时安静下来。这女子貌美如花，动作优雅，显得端庄而高贵。她缓缓开口:“众位久等了，在下明月竹。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她顿了一顿，续道:“在下今日请众位前来有两件要事，想必众位早以听说。第一，是为了那数百年前武林胜传的剑谱。此剑谱传说已毁，可如今又重现人世。为了江湖上不至再起风波，在下决意将剑谱归还莆田少林寺。”
　　此言一出，议论纷纷。有人问道:“既然如此，又与我们有和关系？”明月竹微微一笑:“传遍江湖，宵小之辈，又怎敢放肆。少林寺可不是任何人随意能惹的起的，不是吗？”“可不知明宫主又是怎么得到这剑谱的？”明月竹又淡淡一笑:“在下数月前得知剑谱被盗，为了武林安危，助少林一臂之力，就追捕并抓获小贼，夺回剑谱。”
　　“贼人是谁？让大伙儿瞧瞧。这贼竟能潜入少林寺偷东西，可不简单呐。”
　　“不知明宫主又是如何擒住这个贼的？”
　　“这剑谱是什么样儿？明宫主可不可以让大伙儿瞧瞧,见识见识也好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院中顿时哄闹起来。
　　凌雨飞拉了展素蓉悄悄的由侧门进入花园。花园极大,除了来往做事的女婢、丫鬟，并无旁人。二人在花园里漫步，展素蓉说道:“凌大哥，拉我出来干什么？院里很热闹哎。真好玩,我还从来没有一次见到过这么多人呢。”
　　凌雨飞叹道:“玩？你怎么就知道玩？就不能想点别的？”
　　“譬如——”展素蓉瞪着他,“明宫主是如何抓到林雅梳的？林雅梳又把我大哥他们怎样了？对不对？”
　　凌雨飞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总算会思考一些问题了。”
　　“你又有何高见？”
　　凌雨飞正色道:“第一，剑谱被盗之事是很保密的，无论是盗剑谱的人或是少林寺。所以我师父才会派我——一个从未行走过江湖的年轻俗家弟子调查此事。”
　　“这是为什么？又没有经验，又不懂江湖上的规矩。”
　　“唉！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是少林弟子，也不想让这事泄露出去。可是明宫主却在大肆宣扬。”
　　“她肯定不知道闻真大师的想法。何况人家辛辛苦苦的找回剑谱，又要完璧归赵，总是帮了你们大忙啦。”
　　“这就更奇怪了。我虽然出门在外，可与师父一直有联系,从未间断。如果明宫主确实通知了我师父，师父定会传信与我，决不会令我徒劳。”
　　“也许，你师父发信迟了？明宫主不是要完璧归赵吗？说不定闻真大师也会来呢。如果明宫主是派人送回少林，我们也可以远远地跟着，或者干脆表明身份和她们同行。再问问我大哥他们的消息，是了，我大哥他们一定就在绝情宫里。”展素蓉不断地推测。
　　凌雨飞苦笑:“拜托，没有充分的事实和理由就不要妄下推断。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些建议，比如，是直接找明宫主表明来意；还是再等一等师父的消息；还是继续找林雅梳的下落。”
　　“你都想好该怎么做了，还问我干什么。”展素蓉白了他一眼,“你还要继续找林雅梳？难道你不相信明宫主？”
　　“我为什么要相信她？”
　　“为什么不能相信她？”展素蓉仗义执言道,“人家请你吃，请你喝，帮你找东西，还物归原主。你呢？竟然不相信人家？你还有没有良心呀你？”
　　两人正激烈的讨论时，花丛后转出一个人来。他二人停住话题看向来人，三人一照面登时呆住了。
　　“大哥！”展素蓉笑叫着冲了过去。来人竟是莫枫。
　　展素蓉高兴地连说带笑:“我就说嘛，你们一定在这里的！”她叽叽呱呱把连日来的遭遇说了一遍。凌雨飞和莫枫一句话都插不上。
　　她好不容易说完了，莫枫面带微笑地问她:“小妹，要不要喝口水润润嗓子？”“大哥！一见面就取笑我。”
　　凌雨飞道:“莫兄弟，不知你们——”
　　“你是——不能说？”莫枫疑惑地问道。
　　展素蓉急忙介绍:“大哥，他是凌雨飞，就是我们那天在树林里遇到的凌大侠，和不能说是同一个人。”
　　莫枫展眉一笑:“原来是凌兄。多谢你照顾小妹，真是难为你了。”
　　凌雨飞大笑:“的确是为难人，小素蓉很难缠的。”
　　莫枫拊掌笑道:“不错，不错。”
　　展素蓉嗔道:“你们两个存心笑话我，是不是？”
　　凌雨飞敛笑施礼道:“上次的事，在下考虑不周，以致连累各位，还望莫兄见谅。”
　　莫枫回礼道:“岂敢。你们一路奔波,进屋休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