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 收之东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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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特蕾西打开那卷羊皮纸，颠过来倒过去，能看懂的只有我的名字。
“一件很值钱的东西。”我随口说。
“可以拍卖吗？”特蕾西不再对上面的异国文字感兴趣，转而关心它的材质和年代。
“不行！”我吓了一跳，“这个要卖给特定的人才行，你先拿着吧，别搞丢了！”
“神神秘秘的，是你那个新欢给你的吧？”她悻悻地卷起羊皮纸丢到包裹里，“她不是已经走了吗？那条毯子呢？喂……”
我已经走出了帐篷，外面的新鲜空气刺痛了我的胸腔，却让我清醒了不少。
麦琪不告而别，并没有带走那张婚契。这意味着无论她走到那里，都将是我合法的婚约者。如果她同别人结婚，将会受到斯特拉家族保护神最严厉的诅咒。除非我死去或是有人能够拿到婚契并写上他的名字，否则诅咒将一直存在。
这就是我背负的契约，也是我危险的来源之一。我把它放在特蕾西那里，至少能让麦琪多一份安全。
就算那些人找到我，杀了我，他们也不一定拿得到婚契。而杀了我可比偷婚契难多了，即使它现在存放在一个大盗手中。
瞭望塔自下而上站满了哨兵，每一层的露台上都有一名法师在释放追踪术。这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力量，让我的精神有些不稳。
我闭上眼睛，寻找特蕾西的声音。
一片嘈杂中我却感到了一种异样的寂静。特蕾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没有呼唤我，也没有反抗。我糊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办？”麦琪贴在我身后，她的隐形术时好时坏，显然受到了周围多重追踪术的影响。
“上去再说吧。”我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
“跟着我……”麦琪刚拔出匕首，却发现不远处的两名哨兵已经瘫倒在地。
“亲爱的，不要急着杀人。”我对她笑笑，甩掉了破烂不堪的礼服，露出贴身的白袍。不用低头我也知道，胸前弯月的标记正在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麦琪看着我，有那么一瞬的失神。我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我并肩战斗了，只是这种感觉并不如回味时来的美好。
坦扎丹的红杉林并没有多少红色，尤其在深冬的夜里，白雪覆盖的森林中只有灰黑的树干矗立成一片幽深的领域，也使得那一串血红的脚印倍加触目。
我穿过那道能量之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握着号角的麦琪倒在我脚下，小腿上的羽箭穿透了胫骨，鲜红的血融化了白雪，一路蔓延过去，终止在那个持弓男人的手里。他的胸前，波尔塔家族的徽记反射出一道银光。
对于我的出现，他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抽出两支箭，再度瞄准了麦琪，和我。
羽箭破空而来的一瞬间，一个金色的半圆在我们前面绽放，羽箭像是射入了淤泥之中，速度锐减，在距离咽喉一掌之地失却全部力道，坠落地面。
“牧师。”那个人吐出两个字，却面无表情的继续搭箭。这一次，他手中有四支箭。
“连射。”我也明白了他的意图。
弓弦拉满的那一刻，我发动了一次疯狂的诅咒。黑色闪电带着紫色的镶边和箭簇碰撞在一起，红杉林的亡魂们都在发出轻轻的叹息。飞在前面的两支箭瞬间炸裂，木屑与金属粉末混入我们之间的白雪，没了痕迹。弓箭手大睁着双眼，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欢喜，他在最后倒下的时候依然没有表情。闪电在他周围噼啪作响，终于化作一团水汽散去了。
“吉儿！”麦琪挣扎着坐起来，从身后抱住了我。
一只羽箭射入了我们身边的雪地里，因为力量不足晃了两晃，歪在一边。而最后一支，在穿过防御结界后努力挣扎着刺进了我的左肩，距心脏不过半只手掌的距离。
“没事了，能送我回去吗？”我没有回头，只是无力地向后，希望能有一次短暂的依靠。她的肩头没有一丝暖意，却足够柔软。
法师和卫兵交叉着倒下，我和麦琪各司其职，她来解决那群脆弱的□□，我来超脱那些干瘪的灵魂。最后一名法师倒在麦琪脚下，我们看到了顶楼那道狭窄大门后面的宽阔露台。
等在那里的，除了老熟人萨曼莎，还有费尔顿伯爵。自然也包括站在他们面前的四名法师和身后的十二名卫兵。
“尊敬的女士，我实在想象不出您也会加入这种肮脏的勾当。”费尔顿还是参加晚会时的那身打扮，只是多了一柄佩剑在手中。他的目光移向我的身后，落在麦琪身上，眼神有些暧昧，“帕丁森小姐，我真是看走了眼。菲布罗奇居然希望娶你……”他居然笑了起来，我看不出眼下的情况那里可笑。
“到此为止了！”萨曼莎打断了伯爵的牢骚，冲我轻蔑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救她。”
随着她的手势，四名法师手中的各种闪光向我们呼啸而来。
与此同时，我看见了被绑在不远处旗杆上的特蕾西。
她似乎睡着了，在星光照耀下，本就苍白的脸变得如同大理石般光洁，又像瓷器般易碎。远处的房屋轮廓在她背后重叠成一片复杂的阴影，让她像一只落入蛛网的蝴蝶。那些粗糙的绳索勒上她瘦弱的手腕，不用看我也能想象它们造成的瘀伤。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我的胸口一直那样隐隐的痛，就像被人捆住了心脏。
被捆绑的部分在低声呐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法师们的第一轮攻击撞在防御结界上，炸成各种好看的焰火。隔着那层看不见的墙壁，我看见萨曼莎的冷笑。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她。”她重复着，带着一些疯狂的味道。她推开一个气喘吁吁的法师朝我们走来。“伊瑞娜在哪里？菲布罗奇在哪里？”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问麦琪。
我轻蔑地笑了：“审问犯人的前提是，你要先抓住他们。”在我的手中，黑色和紫色开始渐渐扩大。
杀了他们。那个声音又在呼喊。我感觉到狂乱的力量就要超出我的控制……
“不，吉儿，等一下。”麦琪突然走到了我前面，暗暗地握紧了我的手，同时对萨曼莎说：“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交易？我为什么要跟我的犯人谈价钱？”萨曼莎继续招呼卫兵把我们团团围住，“你还有什么花样可玩？”
“如果我死了，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菲布罗奇的下落。”麦琪大声说，“伊瑞娜也一样！”
她也学会了面不改色的扯大谎……
萨曼莎犹豫了一下，朝费尔顿那边看了看。后者显得心不在焉：“你把我的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萨曼莎叹了口气，拦住了失去理智的伯爵。“听听她们的条件也不迟。”又转身对麦琪和我凶相毕露：“不要耍花招！子爵和伊瑞娜要是有一点闪失，你们就别想活命！”
麦琪毫不畏缩：“当然不会。你放我们走，我自然会告诉你那两个人在哪里。只是，我不明白，伊瑞娜不过是一个近侍，却和菲布罗奇享有同等的待遇……”
萨曼莎的嘴角渐渐上扬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完全不理会麦琪的疑问。
“小姑娘，你觉得我们放你走你就安全了吗？所有人都认识你，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追杀。你真的决定为这么点钱葬送自己的前途？难道嫁给菲布罗奇不是更划算的选择？”她忽然一指站在暗处的我，“杀掉你身边的女人，和菲布罗奇结婚，我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麦琪背对着我的身影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我低头笑笑：“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麦琪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可是……她呢？”她指向一边的特蕾西，“你们为什么不杀掉她？”
“你同意我的提议，我自然会动手。”萨曼莎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金币呢？”
萨曼莎毫不犹豫：“算我送你的嫁妆。”
麦琪笑了：“如果我说不呢？”
短暂的沉默。
萨曼莎脸色愈加阴沉，虽然我觉得这个女人高兴时看上去也会是一脸哭丧。
“那么你只有和她们一起消失在这里。”
“那么你们也永远不会知道菲布罗奇在哪里。”麦琪完全不吃这套，“放我们走，我告诉你菲布罗奇在哪里。”
出乎意料地，萨曼莎没有发怒，只是淡淡地问：“伊瑞娜呢？”
麦琪故作吃惊地问：“我还以为你忘记了，一个贴身近侍而已，是死是活有那么重要吗？如果你想知道伊瑞娜在哪里，就让我带上这七千金子好了。”她夸张的语气让我觉得好笑，“还有啊，要保证我在整个伽莱亚不被追杀才行。”
萨曼莎黑着脸，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我手里捏着一个防护罩的法术，时刻准备丢到麦琪身上。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那座活火山在两方之间踱来踱去，仿佛已经有蒸汽从她头上冒了出来。然后……火山竟然冷却了。
“好吧，告诉我，她在哪里？”
麦琪吃吃地笑着，像是中了大奖，“原来这么容易，早知道我就再多要点钱。”
“你还要什么？”萨曼莎急不可耐地追问。麦琪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费尔顿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等一等。”伯爵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已经足够了，我不想再听了。”他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浑浊的目光扫视过现场每一个人的脸，不知为什么眼中带上了深深的悲哀。“好了麦琪，我想我要的答案已经出现了。”
除了麦琪和费尔顿本人，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一变。麦琪点点头，缓缓朝费尔顿走去。
“站住！”萨曼莎惊讶之余，还不忘控制局面。
“萨曼莎，我的姑母，原谅我的无理。”费尔顿向萨曼莎微鞠一躬，在他直起身的一刹那，原本插在地上的佩剑已经横在了萨曼莎的脖子上。
“菲布罗奇是我的儿子，就算他有背叛我的野心，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帮助他。”费尔顿说得很慢，仿佛每一句话都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你统治这里的时间已经太久了，还想通过菲布罗奇来继续吗？”
萨曼莎惊讶的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看看麦琪，又看看费尔顿，最后吞吞吐吐地说：“你……你请她来……是为了……”
“为了让你能早些退休。”费尔顿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那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再也无处寻觅。他手中的剑尖又向前送了几分，萨曼莎的脖子上已经可以看得见血痕了。
“如果不是那两个偷钱的家伙，事情也不会搞得这么复杂。”费尔顿抬眼看看我，又看看那边的特蕾西。
好吧，我们的出现总是这么恰到好处的添乱，难怪伯爵看见我的时候那么激动。
“菲布罗奇失踪，你自然亟不可待地要采取行动，我也好师出有名。不用担心，你那可爱的侄孙现在正在为他的鲁莽进行反省。洛迦不可能永远靠你的巫术生存下去，世界上也不可能存在两个费尔顿。”伯爵的声音冰冷，倒是和麦琪的一贯作风很像。
萨曼莎的目光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向后退了一步，开口道：“亲爱的侄子，这一定是搞错了，我们的敌人，难道不应该是这两个贼人吗？”
又把问题丢到我们身上。
萨曼莎勉强笑笑：“我一直都效忠扎伊克家族，怎么会做出背叛的事？”
“效忠家族没错，可是是否效忠我就不一定了。”费尔顿平静地迈出一步，“伊瑞娜是怎么回事？”
萨曼莎最后的冷静被撕开，她的弱点终于暴露了出来。“是你干的？你不只雇佣了这个会唱歌的贼，还收买了这个牧师？我女儿怎么样了？她没有错！你不能……”
“萨曼莎女士。”我再也受不了了，“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只是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至于你们的家族恩怨，与我无关。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我要走了。”我硬着头皮穿过密密麻麻的卫兵，向特蕾西走去。
直到我就要碰到特蕾西的那一刻，萨曼莎突然回魂了一样的大吼一声：“抓住她！抓住她！把她捆起来！”
不愧是菲布罗奇一家的，性格真是相似啊。
卫兵们茫然地看着她，又看看费尔顿，后者点点头，说：“没错，捆起来。”
麦琪始终冷冷地注视着我被捆起来的全过程，等到我被安稳地挂在了特蕾西旁边，她才转过身对费尔顿说：“伯爵，您答应过我，如果我能保住这些钱，并且完成您的委托，您就不会为难她们。”
费尔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亲爱的，我很喜欢你的表演，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总不能让别人说我是借助了一个歌姬的力量。”
麦琪倒退了一步，握紧了手里的皮鞭。
“你的表现一直很好，不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演出了。”费尔顿朝他的手下挥手示意，卫兵们分成两拨，一拨把萨曼莎和她的法师手下捆在一处，另一拨朝麦琪扑了过来。
肉搏战进行的一片混乱。
麦琪的皮鞭拽着那些危险的兵器漫天乱飞，六名卫兵根本是一群乌合之众，三两下就溃不成军。萨曼莎的法师们冷眼旁观了一阵，也加入了战局。费尔顿伯爵退到门口，双手握剑，显然也不是那么太有把握。
更多的卫兵从下面冲了上来，为费尔顿一方注入了更多力量。而萨曼莎控制的法师数量本来就不多，刚才又被我干掉了几个，渐渐显得寡不敌众。
士兵这种东西，虽然单兵作战能力几乎为零，但是成本低廉导致的数量优势却可以让萨曼莎这样的法师束手就擒。
麦琪渐渐也有些体力不支，退到了我和特蕾西的身边。
“放我下去。”我在她身边大喊。
麦琪一脚踹飞一个卫兵，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休想。
我只好转过头冲另一边的特蕾西大吼：“起床啦！没饭吃啦……”
谁也不搭理我。
麦琪的速度明显变慢了，卫兵们也死伤遍地，费尔顿伯爵看了看被捆在一起的姑姑和法师队伍，又合计了一下低成本卫兵的损失程度，终于决定亲自出马解决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丫头。
“伯爵，您真的要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吗？”我喊得口干舌燥，还不忘阻拦一下这位昔日的圣骑士。
然而麦琪和费尔顿同时给了我一个白眼：“闭嘴！”
麦琪长鞭一甩，绕过费尔顿的剑锋狠狠抽上对方的手腕；伯爵也宝刀未老，小臂一错，长剑反手意欲斩断黑色的毒蛇。
谁都看得出局势对麦琪不利，费尔顿体力满满，而麦琪已经快要虚脱了。费尔顿本人也认准了这一点，所以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在打消耗战。
“伯爵，您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年轻姑娘，这大大有违您的骑士精神……”我还在锲而不舍地搅和战局。
“谁去把她的舌头给我剪了！”费尔顿看也不看地大喊。
“萨曼莎女士！”我急道，“我知道伊瑞娜在哪里，快想想办法！”
听到伊瑞娜的名字，萨曼莎已经精疲力竭的面孔突然有了生气。她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这时已经有个士兵握着匕首朝我走过来了。
我的舌头招谁惹谁了，一晚上险些被剪两次。
萨曼莎笑了，一段咒语从她嘴唇上飘出，飞向的却是特蕾西。
“啊——”身边的小蝴蝶打了个很失体统的哈欠，缓缓睁开了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她无辜地看着我，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钱在麦琪身上，费尔顿要杀她，想要钱就先救她。”我尽量简明扼要。
特蕾西“唔”了一声，身子一沉，像鱼一样从绳索中滑了出去。
“等等！麻烦帮我也解开。”
那个冲过来的士兵一看这架势，马上换了长剑在手，哆哆嗦嗦不敢上前。特蕾西压根没看他，一挥手砍断了我手上的绳索。“看好自己的舌头。”话音未落，她已经挥舞着两把匕首刺向了费尔顿。
费尔顿对这边的变故已有准备，身边一堆卫兵又不计损失地冲了上来，场面再次陷入混乱。乒乒乓乓之中，被绑着的萨曼莎大喊：“伊瑞娜在哪里？”
抱歉，没空理你。
我一边清理靠近我的卫兵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特蕾西和麦琪此时已经并肩作战，俨然一对亲密战友，让人嫉妒。费尔顿也学会了喊话战术，一边打一边冲两个女孩子大喊：“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这座塔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快投降吧！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麦琪和特蕾西齐声说：“呸！”
特蕾西抽空对麦琪说：“钱呐？”
“在我这，逃得出去就给你。”
“哼，不如现在就放在我这里，岂不更安全？”
“我不这样认为……”
幸好交战打断了两位的对话，不然我会考虑插进去做调解，前提是我需要一个极其强韧的防护罩，以同时应对双刀和皮鞭的攻击。
眼下我只好采取最下策来结束这一切。
“特蕾西！”我声音已经嘶哑了，“记得那张羊皮吗？”
“怎么了？”
“买主就在你面前，价钱就是那袋金子……”
麦琪和特蕾西同时停住了，然后互相打量了一下，这一瞬间，又有几个卫兵飞了出去。
“成交！”电光火石的四目相对之后，两件东西在空中飞过，两位美女的脸上都闪过了难得的满足表情。
费尔顿的狞笑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这一切：“投降吧，小宝贝儿们。”他侧过身去，一排火枪手出现在楼梯口，黑洞洞的枪口像一排省略号……
“准备！发射！”费尔顿兴奋地大喊。
“轰——”
我低头看看自己，防护罩还在，我们身边一颗子弹也没有，但是，也没有一块完好的地砖。我们身后的围墙被轰出一个大缺口，爆炸产生的冲击把除了我们之外的人都掀翻在地。尽管隔着防护罩，尘土和碎石瓦块还是落了我们三个一身。什么枪能打出这样的效果？特蕾西和麦琪也是一脸错愕，直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暴跳如雷的熟悉声音。
“特蕾西！里维亚！给我过来！”
伴随着蒂塔的咆哮，首先跳上来的是扛着火箭筒的杰瑞，那门改造过的奇怪兵器还在他瘦弱的肩膀上冒着青烟，主动承认了刚才的所作所为。
“这破墙还真他妈不结实，没伤到你们吧？哟，这不是麦琪吗？你怎么也在这儿……”
在杰瑞开始不分场合的拉家常之前，蒂塔一巴掌把他推了下去。
“啊——”的惨叫声渐行渐远，不知道杜克兰有没有接住他……
“你们两个……”蒂塔周围又开始爆出大大小小的火花，“回去再跟你们算账！”
夏洛特紧跟在蒂塔后面跳了上来，这时我才看清送他们上来的那一对巨型钢铁爪子和它中间的滑行板。这种丑陋而实用的机械，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可能是为了减轻重量，夏洛特这次只带了一把双刃大刀。刚一落地，这位人肉收割机就开始了运作，几乎一瞬间就推平了整个露台。费尔顿伯爵在她面前跟那些低成本也没太多不同，只过了一招就被动缴械了。
我和特蕾西小心翼翼地站到一边，严肃，鼓掌。
就着掌声的掩饰，我低声问她：“钱呐？”
“拿到了。”
于是更加衷心地鼓掌。
“什么破剑！”夏洛特拿起费尔顿的佩剑，看了看又丢了回去。佩剑扎在脸色煞白的费尔顿面前，没入地面三分之一。
蒂塔扫视了一下战场，忽然记起了什么，猛拍了一下我的肩：“菲拉莫哪里去了？”
我也幡然醒悟，在人堆里寻找萨曼莎。她被杰瑞那一炮掀翻在地，额头也磕破了，样子狼狈之极，若不是因为和一堆法师捆在一起，还真不好找。
“菲拉莫在哪？”
“伊瑞娜在哪？”
“后花园草丛里。”
“……”
“在哪儿啊？”我急了。
“原来他叫菲拉莫……”萨曼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菲拉莫自己飞走了。”
所有人愣了几秒，一起晕翻在地。
我没有再去花时间寻找麦琪，因为我发现她还给我的号角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五 收之东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