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证》赴酲

8、8

　　8.
　　宋知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房间里，外面的阳光被窗帘削成温和的光线，铺开在室内，一片安静。
　　程杏趴在一边睡得很香。宋知川没有惊动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往门外走。
　　整幢别墅都很安静，显然是林叙和裴昭也去休息了。宋知川往茶室走，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喝了一口她才低头看了看表。下午五点多了。她睡了个饱，倒不觉得困倦，端着水杯靠在玻璃台边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海浪声隐隐约约传来，宋知川突然很想去海边走走。
　　但是另外三人还是没有动静。宋知川等了片刻，放弃了等她们起床，喝净了杯子里的水，给程杏留了信息就带上相机出门了。
　　这天天气实在很晴朗，让人很难不心生愉快，盛夏的五点，天色还是很亮，却一点不灼人。宋知川脱了鞋子，踩进软软的沙滩，海潮涌起，没过她的脚踝。
　　宋知川举着相机，透过取景器看着海天一线。

　　林叙到海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女孩子及肩稍卷的头发被海风拂起漂亮的弧度，方领的雪纺碎花裙露出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和细白匀称的小腿，她站在暮色中，朝着大海。
　　像一幅画。
　　林叙想。
　　她走过去站在宋知川身边，宋知川偏头看见她，轻松地弯了弯唇角。
　　“快要日落了。”她说。
　　“嗯。”林叙应了一声，站在她身侧，动作自然地圈了一下她的手腕，带着她往海的方向走了几步。
　　冰凉的海水漫上，到了宋知川的小腿肚子。
　　天色渐沉。
　　“程杏她们呢？”宋知川问了一句。
　　“还睡着。”林叙也答得随意，“我想你应该在这，出来看看。”
　　宋知川的心跳又开始不稳了。

　　太阳像是承受不住重力，缓缓下沉，拽着它赤橙色的华丽裙摆，湛蓝的天和碧蓝的海面都变成一片绚烂的橙红，霞光漫天，海天连成一线，海浪声在宋知川的耳畔此起彼伏。
　　直到最后一缕霞光也淹没进海水中，宋知川才回过神。
　　她们并肩看了一场盛大的日落。
　　没有言语交谈，也没有对视，林叙的手也早就松开了，但是宋知川就是无法忽视林叙的存在感，也无法忽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直到余晖被深蓝色侵蚀殆尽，林叙才重新出声：“走吧，回去了。”
　　宋知川连忙跟上。找到自己的鞋，提着，亦步亦趋地跟在林叙后面。
　　“晚上想吃什么？”林叙侧头问她，脚步稍滞，等宋知川跟上才回到原本的速度。
　　“吃烧烤吧。”宋知川斟酌片刻，“不过肯定要看大家的意见啦。”
　　“那我也投烧烤一票好了，现在烧烤有两票，胜算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宋知川的错觉，她总觉得林叙的声音里带着轻松的笑意，引得她想更凑近一些。
　　距离很近。
　　宋知川闻到了林叙身上的味道，很香，熟悉的雪松木香味，夹着凉中带热的海风，拂过她的脸。
　　宋知川努力压下嘴角愈渐鲜明的笑意，语气软软地，尾音干净，小声地凑到林叙耳边说。
　　“那谢谢姐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