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夜》一杯炒仙草

4、第 4 章

　　潜江山风景区疗养院附近有一个天然的湖泊，是普澜市打造国家级生态城市地重要项目。湖泊周围也被开发保护得很好，围绕着湖地四周政府设计规划了供游人散步地小径和木栈道，到处树木掩映，灌木丛生，色彩缤纷的花朵在清晨的微风中摇曳生姿。

　　脚边草丛上面还沾着晶莹的露水，一望无际的湖水上面荡漾着细微的波澜，微弱的晨光夹杂着冰冷的色调似乎让周围一切染上了忧郁的气质。

　　陈屹庭坐在轮椅上望着眼前的湖水，年轻英俊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旁边站着一个娴静的清丽女子。

　　“没事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看日出日落，感觉俗事都被抛在了脑后，心灵受到了一次洗涤，在这个喧嚣的世界就算是片刻的放松也是珍贵的。”陈屹庭极目远眺，慢条斯理地说道。

　　苏棠看到有一抹红色从对面地湖面慢慢显现出来，先是冒出了一个头，然后逐渐上升，一轮红色的朝阳映入眼帘，在湖面投射下波光粼粼的橘色倒影。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地看着日出了，些许感动涌上心头。

　　“真美。”她不禁感叹到。

　　陈屹庭看了一眼苏棠，笑道：“还有很多大自然的美景你没看过呢，大自然不知道有多少奇迹。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到处探险，北极圈看极光，南极看冰川和企鹅，和好友们在非洲大草原游猎，不知道多么畅快潇洒……”

　　说着说着他不仅陷入美好的记忆之中去了。

　　“可惜我现在老了身体不行了，要不然真想带你去重温一下……”他语带温柔地说道。

　　苏棠开口道：“父亲，虽然我小时候你不在身边，没有去过什么很远的地方旅游，可是母亲都是尽全力给我最好的，每到周末她都会带我去游乐场，一到周五晚上我都开心地睡不着。我还记得我骑着游乐场的旋转木马的时候，她就站一旁微笑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玩，让我小心。”

　　听她说着，陈屹庭地眼皮翕动了一下，缓缓握住了她的手：“她是个好母亲，是我对不起你们。”

　　苏棠笑了一下：“我从来就没有怨过您，我知道你们都是有自己苦衷的。从小到大母亲从来也没有在我面前说过您一句不好的话。”

　　陈屹庭转过头看她，深深的目光里感情复杂。

　　一旁的陈若愚静默地看着远方波澜起伏的湖面，风轻轻吹动他的刘海，眼神深邃而幽远。

　　入夜时分，诺大的别墅一层宽敞的挑高五米的会客厅里面的圆桌摆上了各种珍馐佳肴，空气里面漂浮着红酒会发出来的香气，不时地有穿着整洁的佣人穿梭其中，室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穿着对襟盘扣的米白色唐装的姜老爷子精神矍铄地坐在上位，望着满桌的儿孙满是慈爱的目光，姜母穿着礼服坐在他身旁，两人头发都已经花白。

　　老爷子七十大寿一家人聚在一起都是喜笑颜开，坐在老爷子左手边的姜伯英却面带不悦：“老爷子七十大寿，妹夫说不来还就真不来啦？”

　　坐在姜母身边的姜舒穿了一件剪裁合体质地上乘的藕色旗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此刻也只是强颜欢笑赔礼道歉：“本来是说好来的，可是哪里晓得身体又出毛病了，头疼腿软的，怕他来了反倒扫兴，就干脆叫他别来了。”

　　“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了，这也是我这个妹夫的风格啊。”姜伯英没好气地回道，坐在他旁边的妻子连忙在桌子底下碰了一下他的腿。

　　姜舒就没再说话了，其他小辈看着也不敢说话。

　　老爷子适时发话了：“不就是过个生日嘛，大家高兴就来吃一顿饭，平时你们个个都忙地不得了，一年也见不到个几次，今天就是找个机会一家人聚一聚，犯不着为这个事情还烦恼起来了，来了我当然高兴，来不了我也能理解。”

　　一旁的姜母听了，也接着话头说道：“你们啊，一天天的，不让人清净，自家把自家的事情管好，在这里就把平时什么公司老总什么董事长的头衔全卸掉，钱永远赚不完，我和你们的爸爸只想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地吃个饭。”

　　“启正，启妍，若愚，动筷子吧。”埋怨完，姜母再次笑意盎然，招呼自己最疼爱的几个孙子孙女吃饭。

　　“吃吧，这都是你们最爱吃的菜。”姜老爷子也拿起了手边的筷子。

　　姜启妍终于长舒一口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松鼠鱼放到姜舒地碗里，语气轻快地说道：“姨妈，你最爱吃爷爷家厨子做地松鼠鱼。，快尝尝”

　　“谢谢启妍。”姜舒脸上终于荡漾起一丝笑意，温柔地看了一眼外甥女。

　　夏夜的凉风像情人的手，轻柔而又暧昧，伴随着天边的点点星光让人渐渐地产生一种游离感。目光迷离地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倚靠在栏杆上的姜启正熟练地点燃指间的香烟，吸了一口，悠然地吐出袅袅的白雾。

　　“给我一根。”陈若愚双臂环抱背靠着墙说道。

　　“你不是不抽烟吗？”姜启正露出一丝轻蔑的嘲笑，一边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扔给了他。

　　陈若愚就着姜启正点的火点燃了嘴里叼着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两个人就在黑夜里静默着，出神地看着远方的夜空被霓虹灯映地魅惑的色彩。

　　“我要订婚了。”姜启正突然打破了静谧。

　　陈若愚弹了弹烟灰，声音沙哑地问道：“跟那个家里做面包的女孩子？”

　　“不是做面包，是连锁西点品牌，”姜启正没好气地瞄了他一眼，“而且我和她已经分手一年多了，不是她，是创鑫集团的千金。”

　　“哦，恭喜你。”陈若愚说道。

　　他的嘴角扯起一丝嘲弄的笑，慢悠悠地说：“我跟她相处三个月见过不超过十次，你相信吗？”

　　陈若愚看着他的侧脸，表情似乎比夜色还要暗。

　　“真他娘的没意思。”姜启正又猛吸了一口烟，接着马上猛烈地咳嗽起来。

　　舌尖夹杂着酒的涩味和烟的苦味，他难以辨别哪一种味道更加的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