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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少是场三缄其口的闹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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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照样过,我与高鸿归两人也默契的不提起那件事,若往常笑闹。
“陈皮陈皮!”乍然听到了我的名字,我回头,一个绝对称的上漂亮的女生朝我挥手奔来,是我的班里同我玩的较好的同学,她叫邹静一。
“诶嘿!阿皮!”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穿来,我情不自禁弯了嘴角,眼角带上笑意,望向同时喊我的两人,邹静一与高鸿归不相识,但同样优秀的人哪怕只是擦肩,只一眼都能辨出到底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有些恍然,直到两人到了我眼前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邹静一推搡我几下我才从懵懂的状态脱离,扯唇笑笑,同高鸿归打了声招呼,他便与他朋友走向他自己的班级,我也与邹静一结伴,彼此谈笑。
日子过得并无二致,课间高鸿归会来找找徐知铭,我们便在走廊打闹,放学后也与高鸿归待在一起,然后又分别,各自回家。
是夜,我完成好作业,捧着手机同高鸿归聊天,却看到邹静一发来的信息。
邹某人:陈皮陈皮,呼叫陈皮
我本想莫非是有什么急事,邹静一的语气让我倍感疑惑。
邹某人:今天那个帅哥哪位?姓甚名谁?可有妻否?
邹某人:一秒钟,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怎么了?”本困惑的问句被邹静一的两行字击溃,默默每字每字删除,有时在感情上还略显愚钝的我,这时却清晰又赤裸裸剖解出了邹静一话里的意义。
她,邹静一,对高鸿归有意思。
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想任性得无视邹静一的问话,也想明目张胆的诉说我的喜欢,手指在键上磨磨蹭蹭。
“高鸿归?别想了,我的!”
一句话而已,我看了看,想了想自己,又深觉惭愧,再次删除,只回复说,
我:高鸿归?怎么了?看上了?
邹某人:就那个又高又帅的,长的一看就是阳间的玩意儿
邹某人:那可不,老娘沉寂了十七年都要生毛的心终于撞上了群鹿!
我知邹静一的性格,虽觉好友与我喜欢上同一人而感难过,却又不禁被邹静一逗笑。
我:那应该就是了,无妻可撩
我:骚年,爱就向前冲
有时行动比脑子还快,我还没细想,发送键就已经按下。
我楞着看着我自己的答话,反应回来,觉着无奈,暗自苦笑,想来邹静一已经看到了,撤回也没有用。
我呆呆的盯着手机屏幕,等着邹静一的回复。
“穿白衬衫的少年,他在我隔壁班,在操场上挥洒着汗......”
手机铃声响起,是高鸿归。
看了手机显示的时间,我这才想起,我已经快十分钟没有回复高鸿归的信息了,因邹静一为高鸿归的问话而略感不快的我,被这通来电勉勉强强散了些烦躁。
却又对这通电话而感慌张,本想挂断的我,却因不知所措而划到了接通来电。
“喂!阿皮?怎么了?你怎么不搭理我啊?”
“啊,没事没事,刚刚有点事忙去了,一下子忘了回你的信息。”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听高鸿归渐放松些的语气,也知他是担心我,倒让我有点羞赧,不知怎么回答他,有些尴尬的沉默着,其实也沉默得不久,高鸿归再一句问话便打破了我自认为稍显尴尬的气氛,
“阿皮!今天那个女生是叫邹静一么?就长的还行那个?”
本就因邹静一的事情难以开心起来的心情,听到高鸿归情绪还带高涨的问话,更是跌落谷底,气愤点点涌上心头,语气难掩不耐,只问他,
“怎么?喜欢?”
“没,就我兄弟!林习啊!你认识的!”
我虽听高鸿归话里不像撒谎,可陷入烦躁的我哪还想的了那么多,林习我的确认识,同高鸿归经常结伴的男生,长的也算的上不赖,可我还是下意识认为这不过是高鸿归扯出的挡箭牌,回答的态度也是不见好。
“哦,是吗?”
“不然呢,我就想你认识,所以叫你帮忙牵牵线”
“也是,电话先挂了,我给你发她Q号”
我也没听高鸿归下句,直截了当的挂断电话,先同邹静一发信息,告诉她高鸿归对她可能有意思,又想表现的释然,不甘不情不愿得包裹好自己的情绪,若往常一般,
我:拿下高鸿归!
我:组织任务下达,不得有误!
邹静一:向组织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看完邹静一的回复,我又快速复制好她的Q号,迅速发送给高鸿归,点开打字框,
我:困了
我:晚安
我还是一样的速度,长按手机开关按键,关机。
然后,起身;
啪!
把房间的灯关上,做完这些,我仿佛一时失了力气,扑上床,扯出枕头,身体蜷缩着把枕头挤进怀里。
今夜下了雨,因为打开了窗而留着一面防蚊网,以至雨滴拍打地面以及窗沿,淅淅沥沥的声音都清晰的传入了我耳朵,耳畔也响着风扇扭头而带起的难听艰涩的动静;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哽咽,泪如决堤,手背粗略的擦抹,却又怎么都擦不干净,便直接拿起枕头往脸上搓拭,雨夜捎的风应是泛凉的,可这时的我却只觉它吹得人心烦,开着二档风的风扇摇着脑袋也不学安静,屋外闹人的知了也讨人嫌,只知“知了知了”的聒噪,夜很暗,想来月亮也被今晚的云裹得顾不上透气,同我一般。
“叫你自作多情!”
“狗屁的厦大!”
“高小龟你个傻逼!”
“呜…呜我比你还傻逼!”
“喜欢谁不好,干嘛喜欢那个傻逼啊!”
“犯贱!”
我哭的缓不过来,想起我与高鸿归种种,才知现实与我自己的想象的差距,我知我像是那剧本里的三流角色,明知自己的处境,却因主角的光芒瞩目,试图触碰,却发现,即便拿的是同样的剧本,台词可观,也终究是个不入眼的配角。
又想起同样优秀的邹静一,我眼底黯淡,深想后扯唇无奈笑笑,是了,这才相称。
“挺好……”我回神后,喃喃道。
合眼睡去,不再去想。
有些光,只是不经意折射几缕到了自己,便以为,那是自己独有的温暖。
也是可笑,我想。
“阿皮阿皮!”我知是高鸿归在唤我,我兴致不高,只想装作没听见,提步便走,哪知高鸿归不依不饶。
“别走啊,阿皮?!”
“陈皮!诶!陈执熙!”
我突然停下脚步,立即转头看向身后,那两个同我打招呼的人。
高鸿归!邹静一!
当我自认为意识到什么时,我本想着落荒而逃,却又尴尬的杵在原地,像被人定了身,脚步也迈不出,只看着他们两人向我这走来,我本应用我看上去无事的表情同他们打招呼,可笑容却怎么也扯不起来,想来,他们看到也会觉不自然,我便不做多余,似面无表情,停留在原地。
“阿皮?阿……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鸿归走到我面前,同我对视,却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还倍为猖狂,我困惑,把目光看向邹静一,怎知邹静一看着我,突然笑的比高鸿归还开心,我不解,却听高鸿归对我说到 “你眼睛怎么回事?大晚上看悲情片哭的死去活来?”
我听高鸿归的话还是有点愣神,没解读透他的回答,这时邹静一拿出一面镜子递给我,还指了指我的眼皮处,我也只好举起镜子。
一对上镜子里眼皮肿的不成样子,本就不大的眼睛显得更加的小了,我这才想起,哭了一晚上的我,这肿的不行的眼皮,大概是后遗症了,早上起床也是浑浑噩噩便没曾注意这些,来学校时虽感眼皮难受,却也没太在意,直到高鸿归与邹静一予我的提醒,是呢,是高鸿归与邹静一,是这俩人,昨晚才联系上的,今天就能结伴了,我看着镜子不算好看,还因眼皮发肿而为难看的自己,一时涌上的自卑快把我淹没,哪怕知道高鸿归与邹静一带善意的调侃,也觉是嘲讽,我看着他们笑笑,不做多言,还给邹静一的镜子,对他们道一句先行一步,转身便走。
转过身后眼泪乍然在眼眶内打转,若不留神,眼泪便要夺眶而出,我慌神,装作不经意拂过刘海,手掌用力擦过眼睛,眼泪勉勉强强消失,我自认为做的不露痕迹。
却不知,身后高鸿归一直望着我,蹙着眉,眼里带着疑惑。
一个学期快过去,我位置也从走廊过道靠窗位,转到了另一边靠窗,我撑着头向外瞧,便能看见窗外骄阳正好,伫立在操场上的香樟婆娑,微风不恼,被扫过的枝叶轻轻得互相亲吻,发出“沙沙沙”的声响,我望红色塑胶跑道上,几个班各占着一位做准备运动。
一眼,只用一眼我便看见了高鸿归,他本就高大,放在人群中也显得更为挺拔,他与周旁人打闹,不怎么用心的做着热身运动,阳光毒,不留情的照在高鸿归身上,我就这么看着,直到操场上的高鸿归似有察觉,抬头望向我,他笑得灿烂,同我招手,我自然不敢在安静的课堂上如此猖狂摆臂回应,随他笑笑,在窗边轻轻挥手以示回应,我猜他看见了,他笑得很是开心,可却使我楞了神,那一瞬间仿佛停止,在阳光的沐浴下,少年稚气,逆光袭来,我呆呆的用自己的心神描摹少年眉眼,三分倾慕,七分可悲。
可悲我昨夜彻夜难眠,他一笑,所有梗塞便溺死在了这暖阳里,还觉欢喜。
“陈执熙!不要走神!”
可能愣神过久,老师再看不下去,我也被老师从愣神中抽离,我目光从窗外转向老师,佯装认真,可脑海里,少年的笑,却怎么也拋不却,我无奈,只自欺骄阳盲目,灼伤了心上故土,而少年眉目,恰好撞我这一归宿。
“铃铃铃……”下课铃响,课室也变嘈杂,我还是继续坐在座位上,打算补练习。
却不知邹静一会找来,喊了我一声 :“陈皮!”然后便坐在我同桌位置上。
我心想可能是要问高鸿归的事,心情便不甚高兴,可表面却不想显出来,只能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高鸿归啊!给点情报!”邹静一也不收敛音量,引得徐知铭侧目,向我们走来。
徐知铭问:“我咋听到乌龟的名了?”然后也坐在我们附近。
我见邹静一不像想隐瞒的模样,我便也直接同徐知铭说:“某人看上了高鸿归,要我提供情报。”说完我还带上我自认为算自然的笑。
怎知徐知铭却带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看他启唇几次,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然后对邹静一带上打击的语气道:“放弃吧,乌龟那人不配拥有爱情。”
邹静一不高兴道:“我跟他配,爱情不就来了嘛!”说完还冲我们眨眨眼。
然后她又看向我,说:“而且陈皮也说高鸿归对我有意思的!是吧?”我只好附和着点头,不太情愿说:“是啊。”
徐知铭朝我看来,表情一言难尽,我不知他怎么回事,我问:“怎么了?难道不是吗?”
徐知铭:“额……这,这都哪听来的?高鸿归承认的?”我见徐知铭带疑惑,一脸不认同。
“啊?就高鸿归昨晚跟我要了老邹的Q号啊!这不明显吗?”我尽量说的释然,却又深感无力。
徐知铭反驳:“万一是帮别人要的呢?”
我又说出我的猜想,尽管我认为那便是事实:“没准是不好意思,找的借口!”
“诶!乌龟是会不好意思的人吗?!”我听徐知铭为高鸿归辩解,虽心里很想认同,可昨晚高鸿归询问邹静一的来电终究还是像鱼刺一般梗在我喉咙里,咽下去实在太疼,不咽却又觉难受。
邹静一在一旁听我们谈话,不似气馁的模样,又大大咧咧道:“任重道远,追夫路迢迢!老娘如此貌美如花,我就不信了!”
我听了也只能佯装高兴,予上言不由衷的祝福。
可徐知铭却还是一样不认同的表情,但也没再打击邹静一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