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逝》枫林小贝

4、听晴子讲故事

　　流川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了将近两个小时，我在他旁边抱了本书在看，不时瞄他一眼。他的脸色似乎比我昨天刚见他的时候还要白。突然他看我，我们的目光撞到一起。我做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想什么呢？”

　　“你会和我去日本吗？”他看到我的眼睛里去。“呃，为什么？”我微微吃惊，脸上还是保持着淡定的笑容。“我想你看到我最强的样子。”他的眼神再度涌现出凌厉的光芒，神色凛然。“为什么？”我脑袋装了一脑子的问号。流川从出现到现在一系列怪异的举动，在我眼里都成了焦点。

　　他突然站了起来：“走了。”这孩子。我想起了那一百五十美金的租金，于是悠悠开口：“流川忘了点什么东西没给我吧？”我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夹杂着淡淡的温情在里面。他在门口换好鞋子，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停顿：“没带钱。”我狠狠的开始咬牙，真是个死小孩。没钱都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藤真。”他叫了我的名字，同时回头看我，眼睛亮的在发光，“下午体育场有比赛，我的。你去看。”他抑扬顿挫下，“租金。”

　　房间的门重重阖上。

　　我收敛起了伪装的温和，向流川坐过的位置看去，空空的。有种梦游的错觉。突然间我疑惑，那个面容类似天使纯粹的人究竟有没有出现过。他的脸比母亲的还要纯粹。我感觉自己已经想的太多，有些乏累。我突然觉得烦躁，厌恶那种全场不被自己控制的错觉。仙道的电话，把我从那种颓废的情绪中拉了出来。他说他下午在体育场有比赛，和一个日本的球队。我想起了流川。

　　虽然不在祖国生长，可是祖国的未来栋梁还是要关注一下。

　　准备午餐，换衣服。

　　赤木晴子在我家门口出现时，我刚好换过外出的鞋子。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日本女女生，眼睛很大，笑起来温柔甜美。那种笑容像盛开的太阳花。她讲话的语调很慢，神色温柔，声音甜美。“你是藤真君吧？我是赤木晴子。球队的经理人。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她礼貌的鞠了个大大的躬。“流川特意让我来接您去体育场的。”我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还了个鞠躬。

　　出租车上，她笑着开口说：“流川很喜欢藤真君噢。您是第一个被他邀请去看他打篮球的人呢。”我温和的还个笑容：“是吗？我也很惊喜呢。”

　　“流川不是很喜欢说话，从小到大到一样。他得梦想是篮球。他是我们日本国家队里很器重的选手呢。”赤木晴子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温柔，微微起伏的胸口泄露她激动的情绪。我静静看着她，感觉出了他对流川不一样的感情。微小的女子情结和温柔。那种对心爱之人特有的温柔和向往。我突然对流川的私事产生了好奇：“他家里都有哪些人？”

　　她微微吃惊的看我：“您不知道？流川不是您的好朋友吗？”“恩，认识的时间比较仓促。来不及讲呢。”我无奈的摇摇头。她神色黯然下来，想了一会儿才开口：“五年前，我们刚上高中的时候，日本发生了一起惊悚选国的“杀夫案”。因为涉案者的地位在日本的金融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那起案件甚至波及到了国际上。上了国际要闻。秋山集团的垮台给整个日本经济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而那对夫妻就是流川的父母。”我震惊的愣在那里。

　　在那张纯粹的脸上，真的看不出他的身世有这样的曲折。

　　“那后来呢？”

　　“当时流川的照片登在报纸上，我们才知道原来在公立学校上高中的流川居然是那么有钱人家的孩子。很多记者整天围堵在门口挖有关流川家所有的新闻。流川的爸爸当时就失血过多死了。而妈妈被抓进了警察局。流川每天在学校，什么话也不说。他只是每天不停的打球。很多人都说他冷血无情，家里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居然可以每天一直打球。可是我知道流川心里其实是最难过的。”

　　“三个月后，司法机关鉴定出，原来流川的妈妈患有重度的抑郁症。大概就是精神科方面的问题。所以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当时大概是受了刺激才会对自己的丈夫举起尖刀。这段案情一直扑朔迷离。流川家没有别人了，他是家里唯一的独子。”

　　我的身体在微微发颤。这种扑朔迷离的东西突然让我恐惧。可是我却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那种不被自己掌控的情绪，深深刺进我的骨血里，疼入骨缝。从小我就渴望自己对任何事情都可以掌控全局，所以当初才上学的时候才会选做教练。

　　流川和我的遇见会不会是一种被下了蛊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