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维度》艾姜

4、狗内鬼

　　说是因为住在这里麻烦了大家而想要帮忙，实际上那不过是艾克丝好听的借口，她只是待得无聊，想尝试一下没做过的事情。

　　于是就把将军家后花园交给了她打理，艾克丝顺理成章地抛弃烹饪，学起了园艺。

　　在阳光和煦的照耀下，漂亮的女孩专注修剪着枝叶，柔顺垂至腰间的暗蓝色秀发衬得她肌肤雪白，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也澄澈而剔透，显得恬静平和。

　　两条黑色猎犬欢快地跑过来，在她脚下亲昵地磨蹭转圈。

　　艾克丝笑着蹲下来，亲切地呼唤：“小哈瑞～小赛西～”

　　“你跟它们这么熟了？”

　　艾克丝撸狗的动作一顿，她发现这位将军总会突然出现，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这总不能次次都是偶然吧？

　　她回答道：“也许是因为我能更了解它们？”

　　“了解？”格雷德疑惑皱眉，他这两只宠物一向生人勿近，很难信任外人，这才过去多久？

　　艾克丝只是一笑而过，没再进一步解释，她接着眨动亮晶晶的眼睛望向他：“请问将军阁下，我能在星网上购物吗？”

　　虽然她已经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自由，但在监管期内，有些事还是要得到允许才能做。

　　而关于哪里来的钱，因为她闲来无事在别墅里做了不少活，所以格雷德也公私分明地支付了她一定报酬——尽管艾克丝以前买东西从不花钱，她只需要黑进星网系统，就能轻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种事格雷德不得不询问清楚：“你要买什么。”

　　蓝眸闪耀如星，艾克丝满脸激动：“官方要开售最新的星球模型了！J829星球，全星际限量发行！！”

　　看女孩那向往期待的模样，格雷德眼神微动，说了一句“可以”就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艾克丝就迅速平静了下来，若有所思地喃喃：“真是越来越好说话了呢……”

　　前天她说想玩电子游戏，他也让莫多给她找来了。

　　“不是错觉哦，主人真的常常偷看你。”两条黑色猎犬懒洋洋地趴在草坪上，其中一条抬头看她。

　　“是吗，”艾克丝坐在花园的秋千椅上，随意应了一声，她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漫不经心道，“那只是在进行正常的监管工作而已，对吧？”

　　这就是所谓“了解”的意思，她天生就可以跟任何生物进行无障碍交流。

　　“不，”赛西眨着黑亮的眼睛，认真回答，“我觉得主人他喜欢你。”

　　“哦？”艾克丝似笑非笑，“你们还懂这个？”

　　“嘿！别看不起我们，”哈瑞不高兴地叫了一声，“我们可是聪慧矫健的基因改造犬！”

　　艾克丝立马安抚：“好好好，别生气，我的意思是你们比我厉害，我对这方面可是半点不能理解呢。”

　　“什么？”哈瑞有点小吃惊，不敢相信道，“你是一个人类，怎么会不能理解呢？”

　　这在它听来简直就像是在说狗的鼻子不灵一样不可思议，人类最出众的特质不就是拥有丰富细腻的情感么。

　　赛西接话道：“你不是都会喜欢那些游戏和模型嘛？”

　　哈，因为她根本不是人类啊。

　　这话当然不能现在说，艾克丝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但我觉得喜欢物品，跟喜欢人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吧？”

　　“呃……”哈瑞和赛西对视一眼，“好吧，这下是真的复杂到我们也搞不懂了。”

　　伸手摸摸它们的小脑袋，艾克丝饶有兴致地问：“既然你们觉得他喜欢我，那是喜欢我哪里呢？”

　　赛西抢答：“喜欢你美丽、温柔、善良、阳光！”

　　“噗哈哈哈哈哈哈！！”艾克丝立刻大笑出声，感觉微妙，“温柔善良吗？啊？”

　　思维到底还是天真简单，赛西不解地歪着脑袋：“喜欢狗狗的人怎么会不温柔呢？”

　　“说不定是我装的啊？”艾克丝笑眯眯地列举可能性，“我也许不是什么乖孩子，可能会很喜欢捉弄人……”

　　小恶作剧的话，没关系的吧，哈瑞不在意道：“那其他女孩相比，你在他眼里就更特别了。”

　　“这样啊。”艾克丝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那从他还真可怜……因为从各个方面来说，她都是没有心的啊。

　　之后艾克丝继续陪这两条天真的狗狗闲聊，由于她对此毫不避讳，所以被发现也是早晚且当然的。

　　“你……能跟它们交流？”格雷德倒也没有过于吃惊，因为的确有一小部分人经过基因强化后，会获得某种特异能力。

　　艾克丝神色自然地承认，接着起了些玩弄的坏心思，眉眼弯弯道：“听说哈瑞和赛西跟了您很长时间？它们还真是可爱，居然跟我说您喜欢我呢。”

　　“……”格雷德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但他已经身体僵硬，瞳孔微颤，透出一些隐秘的无措。

　　心满意足地看到了有趣的反应，艾克丝才不慌不忙地打圆场：“不过啊，喜欢也分很多种，人类会把那种感情分得很精细，狗狗会误会也正常，像我就也很欣赏您这种正义坚定的人呢。”

　　“那么将军阁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突然想起三个月的监管期即将到头，还打算这两天把莫多找来的游戏打通关呢。

　　也不知在她脚步轻快地离开多久后，站在原地的格雷德才像恼羞成怒一般，握紧了拳头：“你们两个——”

　　“嗷呜嗷呜～”哈瑞和赛西蹲在地上，一脸乖巧地卖萌。

　　艾克丝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打开游戏机，因为不许她随便联网，所以莫多给她找来了单机游戏，而且这个游戏真的很古老。

　　勇者斗魔王……感觉无论是古旧的游戏机制，还是几乎没有起伏的游戏剧情，都能算得上是古董了。

　　［勇者大人，我的妈妈生病了，请问你可以买一束花吗？］

　　艾克丝眯眼盯着光屏，她是疯了才会用好不容易攒起来，用来购置装备的金币去买那么贵且无用的花。

　　A：［当然可以］
　　B：［不了谢谢］

　　自然选B。

　　光脑屏幕上，卖花女孩一下子变得眼泪汪汪：［真的不买吗？］

　　A：［好吧，买一束］
　　B：［唔，考虑考虑］

　　再选B，自动返回前一幕，卖花女孩可怜巴巴地眨着大眼睛：［勇者大人，我的妈妈生病了，请问你可以买一束花吗？］

　　艾克丝扶住额头，啊，好烦，为什么不可以有其他选择，这游戏就不能设计得灵活变通一点吗。

　　她思考了两秒，身体直接化为一串数据进入游戏盘，等身体在游戏内凝实后，那复古的小镇、装束奇特的人们、以及那个卖花女孩，就全都真实地呈现在了面前。

　　看着眼神呆滞、不断重复同一句话的小女孩，艾克丝以自己为中心，向四周传出某种特殊的波动，瞬间覆盖了整个游戏世界：“给予高等权限，允许自主活动。”

　　做完这事，她才弯下腰，清清楚楚地道：“不买花，别挡路。”

　　卖花女孩的表情灵动起来，她的表情脆弱可怜：“可是你不买花的话……我妈妈怎么办呢？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能买一束呢？”

　　“你从哪里看出我很有钱？”艾克丝满身的白色装备，简直是整个游戏里最寒酸的人。

　　“起码比我有钱不是吗？”女孩揉揉眼睛，弱弱哭出声，街道上的路人看过来，目光隐隐带着谴责。

　　艾克丝挑了下眉，“刷”地抽出武器架在小女孩脖子上：“道德绑架是吧，很好……”

　　她微笑着，轻柔的声音宛如恶魔：“如果你主动撞上来自杀，我就发誓治好你妈妈，你觉得怎么样？”

　　小女孩登时惊恐地瞪大眼睛，从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眼眶中的泪水要落不落。

　　用刀刃拍拍她的脸，艾克丝嗤了一声，不屑嘲讽：“你作为女儿都特么要犹豫五秒以上，老娘一点都不认识你，你妈死不死关我屁事，快点给我滚。”

　　周围的路人见状，顿时响起了嘈嘈切切的议论声，什么勇者怎么可以这么冷血、粗鲁、不讲人情之类的话。

　　艾克丝站在路中央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最后忽然扔了武器，撇撇嘴：“真无聊，什么破勇者才会拯救你们这群傻逼，反正我可不要。”

　　她随手一挥，小镇中的所有人就定在原地，紧接着如云雾般消散，周围瞬间寂静下来。

　　一阵音效响起：［勇者毁灭了城镇！］

　　艾克丝不再遵守规则，直接给自己换上最高级装备，同时头顶的等级也在不断攀升，如此总算是感到了一些愉悦：“我还是自己去找点乐子吧～”

　　魔王城——

　　魔王穿着漆黑的披风，冷酷的眼中闪着寒光：“一群废物，以我魔族的能力，居然会屡战屡败？！”

　　“……”下边的魔将们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一道声音突兀地在大殿中响起：“那只能说明，作为领导者的你是个废物呗。”

　　“什么人？！”魔王大怒。

　　大殿中央无声无息地显现出一个身影，其身上银色铠甲耀眼至极，与魔域的暗沉色调形成了鲜明对比。

　　“勇者？！”众人大吃一惊。

　　艾克丝从容淡定地宣布：“我要当魔王，从现在起，我就是魔王了。”

　　啥？！众魔将同时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否则怎么能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魔王猛拍扶手，勃然大怒：“找死！！”

　　滋——

　　艾克丝抬起手，直接发出一道激光爆了魔王的头，她闲庭信步地登上王座，将魔王的尸体踢到一边，然后翘着腿坐下：“听懂了吗？”

　　魔将们彻底傻眼，这他妈是什么诡异的发展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