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平淡生活体验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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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到格雷德的星舰上，艾克丝的眼眶一直微微泛红，像哭过一场似的。
她趴在窗边，通过洁净的透明窗口，静静看着浩瀚的星海。
星舰上往来的士兵见她这样，都觉得有些唏嘘——这么年轻的女孩，突然遇到这种变故一定很难接受吧，真可怜。
但实际上……这名以45度角仰望星际的女孩只是在无聊地发着呆而已。
艾克丝修长纤细的手指轻点窗台，想着刚才路过的那颗星球纹理还挺好看，做成模型也不错。
她又想起自己的拟态还不够完美，无法伪装出生物基因信息，被电子设备一扫描就会暴露，或许她应该“吃”掉一个倒霉蛋解析成分，做到由内到外的模仿……
“嗨？你是叫做……艾克丝吗？”一名身穿制服的和善青年走过来，好心地递上一杯饮料，“喝一点吗？”
“啊，谢谢，”艾克丝眨眨眼，诚挚地开口感激，“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咳咳，”很少听到这么直白的夸赞，维修员森恩不禁有点脸热，“没什么……”
他挠挠头，不太擅长交际地结巴了一下：“那、那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出来，我就先走了。”
“嗯，好，”艾克浅浅笑着，十分善解人意，“你一定还有其他工作吧，放心我没问题的。”
盯着青年离开的背影，她微微眯起眼，蓝眸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不过那道光很快就隐没下去，她暂时打消了某种念头，最后只是无所谓地嘬了口饮料。
其实艾克丝完全没必要对这些人费心思演戏，她根本不怕被当做星际罪犯追捕，不过出于个人爱好，她非常愿意花时间体验各种不同的人生经历。
这也算是符合她多数情况下的行为动机——追随乐趣，现在艾克丝就觉得，格雷德将军这个人很有趣……
星舰莱克瑞斯号很快就到达了一个极其繁华的星球——联邦星，这里不仅是星际联邦的总部，同时也是格雷德将军以及众多高官的定居地，在通过了防御网核验后，星舰缓缓驶入联邦星内部。
艾克丝在军部经历了一系列包括身份登记、身体检查等繁琐的流程，然后才被带去了格雷德将军的家。
那栋别墅的大门口居然还有士兵把守，而且他们虽然为艾克丝摘下了手铐，却又替换上了另一种手环，听说具有监听定位等多种功能，核心目的都是为了监控压制她。
真是高科技啊……她最喜欢了，因为这种东西总是特别好解决。
“将军，您回来了。”留着小胡子的管家弯腰打了个招呼，庭院里两三个年长的女佣也都停下手里的活计问好。
艾克丝不明显了挑了下眉，这个将军是老古董吗，什么时代了还在雇佣真人做事，明明有那么多方便的智能家居和仿生人可以用……肯定不是因为他买不起吧。
管家莫多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温和询问：“请问这位是？”
“S级罪犯D博士的女儿。”格雷德说话能短则短，他简单说明了带她回来的目的。
还真是个不在意人感受的称呼，艾克丝十分配合地垂眸，显得有些受伤。
只是在工作中才尤其严肃，平时的格雷德并非多么冷酷无情，大概是意识到了不太合适的言辞，他顿了顿，才接着吩咐：“给她安排房间，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离开这栋别墅半步。”
莫多颔首答应，并不因为对方是罪犯的女儿而带有歧视，彬彬有礼道：“艾克丝小姐，请这边来。”
“这段时间就麻烦了。”艾克丝对他们点头致意，举手投足间十分礼貌，笑容也阳光开朗，给人以不错的第一印象。
不过格雷德敏锐地觉得有些违和，从小跟着D博士那种人长大，真的可以养成这种正常的性格么……
被安排的房间里家具齐全，整洁干净，艾克丝真心觉得这里挺不错，起码终于不会再有莫名其妙的实验怪物给她找麻烦了，谢天谢地。
尽管艾克丝不是个守法好公民，但她认为自己还是挺老实的，并不会暴起杀人到处搞破坏，只会偶尔突发奇想做点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而已，她平时还是更喜欢挖掘和享受乐趣，那才有意思。
嗯……那么就把这三个月当作度假，体验享受一下普通人的平淡生活吧～没有老爸要操心还真是轻松。
在这栋别墅范围内，艾克丝还是挺自由的，衣食住行全不用愁，不但给她准备了单独的房间，甚至还买了换洗的衣服，不怎么像个被监管者，反而像是来将军家做客的。
时间一长，管家那礼貌却疏离的态度都变得亲近了些，女佣们更不用提，每天都“小姐”“姑娘”地亲切叫着。
虽然艾克丝有着情感淡薄的毛病，但她也能分辨出谁是真心对待自己，这感觉还不错，让她觉得足够愉悦舒适，而且其实那个将军跟看起来不同，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嘛。
在过去宇宙最混乱的时候，作为联邦将军的格雷德总是很忙碌，可以说如今宇宙总体和平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劳，以至于宇宙通缉犯们对他闻风丧胆，到了平稳安宁的今天，只有重大事件才需要他本人亲征，不过格雷德依旧闲不下来，时常亲自出马，就算是下班放假，他也会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任务，让自己充实起来。
去书房的路线会经过厨房，格雷德听到里面传出动静，就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咦，这是哪里来的秤？”女佣克莉语气惊讶。
“我特意找来的啊，”艾克丝面前飘浮的光屏上展示着烹饪教程，她认真地阅读内容，“这上面写砂糖8克，不需要量一量吗？”
她还真是第一次做饭，过去都是直接点外卖的。
克莉哭笑不得：“哎呀，艾克丝小姐，烹饪是件灵活的事情，差不多按感觉来就好。”
艾克丝抬起一只手摩挲下巴，困惑歪头：“这个‘差不多’……是怎样的计量单位？什么叫感觉？到底平均误差是多少才算差不多？如果差很多的话还能做出完美的蛋糕吗？”
“这……”克莉一时间难以回答，感到既无奈又好笑。
“不需要想那么多，就算甜度有出入，也总会有人喜欢。”清冷的音色突兀从后方传来。
艾克丝立刻回头，热情地对走进厨房的男人打起招呼：“将军下班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烹饪可真不简单，让将军看笑话了。”
格雷德永远那样身姿笔直，站得像个标杆，他脸上的表情也总是冷冷淡淡：“对你来说，这会比做实验还难吗。”
最近只能调查出她有辅助D博士进行实验，尽管其中包括了恶性违法实验，但如果本人不知情就不构成犯罪，目前联邦只能查出这么多，再没有发现她的其他活动痕迹，或许她真的是无辜的。
“嗯……应该不会，”艾克丝毫无破绽地回答，“可能是因为我习惯搞科研做实验了吧，还是应该学会在生活中放松随意些呢。”
虽然她信任数据理论，但也明白不该过于死板的道理。
听闻此言，格雷德顺口道：“既然如此，监管期结束后你会很合适到联邦研究所工作。”
她当过那么多年D博士的实验助手，那相关能力应该不会太差。
艾克丝搅拌材料的动作微顿，这人还操心起她离开之后的就业问题了？想得可真周到。
她笑了笑，委婉拒绝：“哎呀，我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待在研究所里，实在很想换个环境试试。”
格雷德还真没考虑过这一点，这个理由确实不好反驳，于是他问道：“那你想过将来要做什么吗。”
真是个一本正经的人，不问出结果就不罢休是吧？
把碗放在料理台上，艾克丝朝他走了一步，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容，语调和缓：“将军真是个好人，这样为我的未来着想，实在太感动了……换作是其他人，将军也会如此上心么？”
她几乎是说一句话就向前一步，格雷德不习惯地跟着后退保持距离，直到撞上了桌子才停下，他神情严肃：“当然。”
因为退无可退，艾克丝就跟他几乎要贴在一起，她的表情依旧十分纯良，充满了真诚：“谢谢将军关心，我之后会好好思考这件事的。”
太近了，她一点都没有自觉的吗？或者迪特斯真的没有好好教过她？
格雷德拧着眉毛“嗯”了一声作为回应，话题就此结束，他也转身离去。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艾克丝心里偷笑，这个人怎么好像她要吃了他一样。
真不可思议，旁边的克莉竟然觉得，刚才一向笑眯眯的艾克丝小姐在气势上与将军不相上下……
晚饭后，艾克丝亲手制作的小蛋糕被当做甜点端上餐桌。
管家莫多扶了下金丝眼镜，真心实意地夸赞：“艾克丝小姐是第一次尝试烘焙？蛋糕装点得很漂亮。”
“谢谢～”艾克丝热心地给每个人都切了一块，兴致勃勃道，“尝尝味道怎么样？我凭感觉来的，没有照搬教程哦。”
一旁的克莉脸色复杂，欲言又止，她既想开口提醒，又怕伤到艾克丝的心，于是在她犹豫不决这会儿功夫，蛋糕已经被送进了每个人口中。
“……唔！”女佣菲尔的五官登时皱在一起，要不是因为礼仪，恐怕会吐出来。
格雷德脸色微青地把蛋糕咽下去，连喝三口红酒：“你……这是怎么做的。”
这种事本应该感到尴尬难堪，但艾克丝看见他的模样，却没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因为太好奇，我加了醋和盐～”
她那欢快的笑颜仿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有种直击人心的感染力，艾克丝叉起蛋糕尝了一口，品味了几秒，做出评价：“这比我爸做的营养液还要难吃，看来我也算是超越他了。”
“噗……”女佣们被逗得忍俊不禁，捂嘴轻笑。
只不过多了一个人，这栋向来冷清的别墅就生出了些别样的温馨热闹，这让格雷德感到新奇。
而这点新奇，往往就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平淡生活体验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