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血祭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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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雷格伦之后，汤姆不断上演着口嫌体正直的戏码。
他声称，没有兴趣串门，也没兴趣找人聊天。可自从被雷格伦强拉着拜访那个收养他的家庭后，这里就成了汤姆心心念念的栖息地----尽管他并不能经常来。
雷格伦的房间很小，但是足够暖和，足够温馨，到处都是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书籍，细细密密的绿萝在四壁旁吊起来的绳子上匍匐着，还有一盆长到天花板的天堂鸟，每片叶子就像盘子那么大。
屋子里充满清新的植物气味，还有书的墨香。每当夜幕降临，雷格伦就会拧开书桌上的小台灯，鹅黄色的灯光顿时充满小小的屋子。
雷格伦的收养者姓费斯，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巫，慈祥、热心。对雷格伦爱护有加，但是总犯健忘的毛病。
汤姆坐在雷格伦的凳子上，一手捏着小甜饼，嘬着热牛奶，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他讲新读到草药学，感觉从没这么安逸过。
可他看上去还是冷冰冰的，那么不近人情。
是的，他习惯板着脸，这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很显然，雷格伦不这么想，径直走过来捏汤姆的脸，吓得他手一抖，把牛奶洒出去一滩。
“你好像很不开心？”
“我没有。”这是实话。
汤姆拽开他的手指:“你刚刚说到哪里了？糞石？”
“别扯开话题。”雷格伦一屁股坐在他脚边，仰头看他，“和我在一起很无聊吗？”
汤姆愣住了。说实在的，他并不知道无聊与否，因为他压根儿没有在听他说什么。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想到绝佳的敷衍方法，不会回答的问题，就反问回去。
“真聪明。”雷格伦一眼就看穿了他，“看来你就是觉得无聊！”说罢，坐回床上抱着胳膊。
“你误会了，”汤姆坐在他旁边，挨得很紧，尽量表现出很亲切的样子，“如果我那么想，就不会来这里了。”
“转移话题！”雷格伦迅速起身，摸了摸桌上那张被牛奶浸泡过的羊皮纸，“看看你做的好事，我要重写这封信了。”
“谁的信？”汤姆忽然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
“安东尼·诺特，我的舍友。”
“哦……”汤姆对这个名字简直不能再熟悉。
“安德鲁要我和他多来往，所以我写信。”
“不想来往的人就可以不来往。”汤姆坏心眼地提意见，他记仇得很，此时想要把一大一小两个赫奇帕奇从雷格伦身边踢开，“你为什么事事听他的？”
“我才没有事事都听他的！”雷格伦好像受到了冒犯，涨红了脸，张嘴想要辩解但没有出声儿。
“你脸红了，说明你撒谎。”
对面的孩子看起来气得要命，汤姆的心情更飘飘然起来。他差不多忘记了，踏进费斯太太家的门时，曾经勉励自己要保持一副高贵而不可侵犯的样子----就像马尔福他们。
然而他不出半个小时就破了防，惹雷格伦生气使他非常愉快。
尤其对方还是不擅长反击的人，他知道，雷格伦是做不出把他赶出去这种事的。
“嘿，你的书可真有意思。”汤姆靠在靠枕上说，“里面居然有黑魔法。”
“这本书叫《无从考察的真实事件》，所以并不能确定那些黑魔法是真是假。”雷格伦没抬头。
“是吗？让我看看……血祭咒，听说过吗？”
“现在听说过了。”
“据说，可以用他将某人的命作为代价去保护一件脆弱的东西，与之伴随的是，只要这样东西不消亡，这个人就不会消亡。”
“我听不懂，既然这样东西这么脆弱，那还怎么保证它不消亡？即使有人保护也是不妥的。”
“是个好问题。”
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中了血祭咒的人，被迫保护一样家族圣器，可惜最后有人偷走了东西变卖掉，人就随着圣器的腐朽而消散了。
咒语的名字极其敷衍，听上去更像一种诅咒而不是正经的恶咒，但汤姆仍然饶有兴趣地把它读了好几遍。
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对于黑魔法的兴趣。
这种强大而神秘的力量是他梦寐以求的----在他读过很多关于黑魔法的传说、文献以及犯罪新闻后。
相对于白魔法，汤姆觉得黑魔法就像一种捷径，不用大费周章地自卫，因为一击即中的东西从来不需要质疑。
在同龄人刚刚开始了解黑魔法生物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什么是不可饶恕咒了。对力量的渴求让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黑魔法的机会，尽管一次也没付诸实践过。
当他看到历史文献中出现某位黑巫师因施咒而被处罚时，心里除了一丝畏惧，更多的却是极其病态的兴奋。
汤姆没想过这样的心情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但他清楚，他生来便擅长黑魔法，不然那些孤儿院的孩子和护工怎么会对他如此畏惧呢？
至于这个突然跳进他视线的“血祭咒”，只是一篇故事罢了，甚至没有介绍怎样施法、要念什么样的咒语。但汤姆有九分的把握这不是作者为了吓唬人而胡编乱造出来的。
直觉告诉他，它更像是一种传说，就像自己读过的那本《诗翁彼豆故事集》里面，讲到的三件死亡圣器……
于是，他把这个吓人的咒语名字记在了心底。
“里德尔，你是不是该回去了？”雷格伦忽然抬起头看看桌边的表，“护工会查寝吗？”
这一句话便把汤姆从遐想中拉了回来，他差点忘了，光研究黑魔法可不能当饭吃，况且还要想尽办法不因为孤儿院的事发疯呢。
“我这就走。”他面色阴沉地站起来，一旦他心情不好了，任何事都变得可恨。
雷格伦把汤姆送出费斯太太的房子，见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吓人，温和地笑了起来，说:
“别垂头丧气的，你就是回去睡个觉嘛……”
“睡个觉？！我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汤姆的不满终于到达了顶峰，“真搞不懂学校为什么假期……”
“好了好了，我明天早上就去找你，这样你就不用待在那里了……”雷格伦凑近了一点，小声试探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当然！”汤姆恨恨地答应了，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的决心。
他顺着马路边走，一想到明天不用整天待在孤儿院里，心情多多少少敞亮了一点。
这时的天已经变成墨蓝色了，尽管路上有昏暗的白色路灯照着，周围的东西也已经看不清楚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感觉背后总有人在尾随，可他看不清东西，心里有点害怕。但口袋里的魔杖多少安慰了他一点，身为一个巫师，是没理由害怕麻瓜抢劫犯的。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没有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就像死神的召唤一样:
“我知道你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
汤姆浑身僵硬，脖子却不由自主地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他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就像鬼火一样闪烁在一片漆黑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血祭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