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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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的暑假终于还是无法避免地到来了。
由于霍格沃茨在暑假里并不接收学生住宿，汤姆不得不暂时回到伦敦那个令人恼火的孤儿院。
有几个他欺负过的小孩儿跑过来站在墙边偷看这个放假回来的学生。
汤姆把几件换洗的衣服从满满一箱子二手书之间揪出来，拿出一本《炼金术》，飞快地扣上箱子。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其他书的名字，这会给他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身后的人“切切喳喳”地议论着，大概是好奇这个粗鲁、蛮横甚至暴虐的人是如何一下子变得文质彬彬的。
崇尚暴力执法的汤姆，此时却不能用魔法让他们马上闭嘴。校外使用魔法，严重者可能会被开除，那么他的宏图大志就会被扼杀在萌芽里了。
想到这里，汤姆的表情变得愤怒又沮丧。他抬眼看看那几个好事者，用凶恶的眼神把他们吓走。
这招自然百试百灵。
走廊上有两个小孩子正在扯着嗓子大哭，声音就像铁勺子划过光滑的锅底一样，让人捂着耳朵颤抖。他们用尽生命的能量来哭，谁哭得惨，谁就能让护工偏袒自己一点。
汤姆的房间并不隔音，唯一挡在他和世界之间的那扇破门，残缺到甚至可以从底下的缝儿里传递东西。
此时，汤姆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霍格沃茨安静、祥和的氛围，那里的人们和蔼可亲，屋子整洁漂亮，食物美味可口。
混合着烟雾味儿的潮气从窗子外飘了进来，屋子里污浊的空气被冲淡了一点。
汤姆靠在椅子上，一双长腿肆无忌惮地伸展，那本《炼金术》在他细长的手指间放着，黑色的眼睛在字里行间游移。
他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塞进书里，但是毫无用处。
忽然，一个嘶哑的女声出现了。
“救救我的孩子……”
这是来自他记忆里的声音，门外尖厉的哭声唤醒了它。
凄惨、哀求的语气是汤姆从未听过的，一股巨大的哀恸钳制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只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眼眶开始发热。
那是谁？
汤姆伸出手去触碰自己脸上变得冰冷的一道泪痕。
这突如其来的悲伤让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当汤姆拿着书走出孤儿院时，那种沉甸甸的抑郁感压的他喘不过气。
伦敦的雨停了，一抹夕阳的橙红色染上了亮晶晶的街道，潮湿温热气息让傍晚慵懒了下来。
城区并没有大片森林可以藏住汤姆此时的沮丧。他漫无目的地顺着马路闲逛着，耷拉着眼皮，任由那股忧伤的情绪包围自己。
他逃不出来了。
这种绝望感似乎从他出生就伴随着他，只不过从未被发现。今天，定时炸弹爆炸了，让他无法承受。
可那个女声是谁呢？
“里德尔？”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背后。
如同被蜜蜂蛰到一样，汤姆瑟缩了一下转过身。
一双盈满笑意的浅褐色眼睛正对上漆黑如夜的眼睛。
“你在干什么？”
柔软的话语让汤姆的心就像被救赎了，轻盈到可以飞上天际。
渴望得到安慰的心让汤姆向声音的主人走过去，但他勉强打起精神，隐藏眼中的悲哀，努力不让那个人看出自己刚刚经历过一场莫名其妙的痛苦。
见到他向自己走来，那双褐色眼睛充满了善意，主人又开口道：
“真想不到能在伦敦遇到你。”
脆弱的汤姆此时无法拒绝这种柔软的感情。终于，他走上前，回应道：
“好久不见，雷格伦。”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对方关切地问。
“我很好。”
“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雷格伦拉着汤姆坐在路边的一张长椅上。
“我被收养了。”
汤姆看着他那与夕阳融为一体的目光，第一次感到有些东西是自己没法移开视线的，比如现在眼前的这个人。
“你怎么没有反应？”雷格伦晃晃汤姆的胳膊。
“什么？”
“你难道不明白？这就意味着我不再是你的竞争对手了。”
汤姆没有回答，他一时反应不过来雷格伦的话里有什么深意，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记不记得那天晚上邓布利多说过的话？现在我的情况有所改观，所以，那份特殊的奖学金我就没法领了。”
“原来是这样。”
“你今天好像心不在焉啊，里德尔。”雷格伦不满意地往后挪了挪，“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这对我们两个都好。”
“是啊。”汤姆点点头。
“你在哪里住？”雷格伦探过身子问。
“孤儿院。”
听到这个词，雷格伦条件反射般地缩了缩身子，继而同情地拍拍汤姆的胳膊。
“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来找我。”
“不，我有很多书要看。”汤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
“那好吧，我该走了。”雷格伦说着，“忽”地站了起来。
这就走了？
汤姆在心里抱怨，他本来想着，是不是应该把刚才听到的声音和谁说说，以免自己再次掉进那个漩涡里出不来。
眼前这个人是可以保守秘密的，但是他居然不想留下来听自己说些什么，擅自走开。
“等等。”汤姆拉住他，“在这待会儿，我有事要问你。”
雷格伦犹豫了一下，重新坐下来，郑重地说
“你这样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感觉很不舒服，里德尔。”
“为什么你说话从来不怎么顾及别人的感受？”
恐怕世界上只有雷格伦能这样直白地问出这样可能会引起争端的话。他直视着汤姆的眼睛，清澈的目光含着克制的愤怒。
汤姆内心顿时升起一种羞耻感，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冒犯了这个人。
直觉告诉他，这种尴尬情况只需要说几句妥协的话就可以化解，但是骄傲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更别说认错。
经过再三的思想斗争后，他勉强说：
“我只是没法集中精神，希望你别介意。”
“暂且相信你，你要对我说什么？”
“你有没有听到过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像是……求救？”
雷格伦困惑地摇头。
“好吧，那没事了。”
“你听到什么了吗？求救可不是什么好的声音。”
“不，没事，我也没听到。”汤姆看着一个绅士模样的人从面前走过去，胳膊上夹着的报纸掉在了地上。
两人不约而同地凑上去看那份被水浸湿的报纸，上面净是一些政治、金融还有商业广告。新的麻瓜首相上台让多数媒体的关注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你说，会不会有一场战争呢？”雷格伦指着一篇报道德国的新闻，“会不会对英国有很大影响？”
“别管麻瓜的事，我们能自保就好了。”
“能吗？”
真的能吗？
汤姆沉默了。如果真的打仗，任何人都不能脱身，他要尽早找到一个万全的避难所，以便自己随时躲进去，或者用来发展他的势力。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不被波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