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奶奶来看海》张椬

3、第 3 章

　　18 悦来家旅馆。时间同上
　　风铃望着昏暗的天花板，眼里蓄满了泪水，她拽着被子蒙上头。
　　奶奶：“你妈妈也许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毕竟是个女人，初来城里许多事不懂，也许……”
　　风铃把被子掀开，面带气愤：“奶奶，以前大家的风言风语我难以相信，但是，昨天你也亲耳听那个领导说了，她跟了那个有钱的建筑包工头，当初她连家不回，甚至我爸的死都和她有关，她根本不知道我们怎样过了这八年的。”
　　奶奶轻轻的叹息。
　　风铃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时下了床来，蹲在床前趴在奶奶身上抽泣。
　　19 早晨。地下小旅馆
　　奶奶睁开眼睛，瞧着玲玲趴在床沿睡着，一只手疼爱地抚摸玲玲的头。玲玲醒来望着奶奶：“奶奶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奶奶：“奶奶就是身子劳乏，没事了”
　　玲玲站起来，面带喜色：“奶奶，我给你去买吃的。”
　　风铃走了出去，玲玲奶奶双手支撑着慢慢做起来，把衣兜掏一遍，十元五元几角的钱摆在被子上，忧心忡忡地望着发呆。
　　奶奶喃喃自语：“人生地不熟的，没了钱可怎么办啊！有什么办法啊？。”
　　房门开了，玲玲提着两个方便袋回来，奶奶回过神来。
　　玲玲：“奶奶，我给你买了包子还有稀饭，你快吃。”
　　玲玲把稀饭倒在方便面桶里，坐在床边捏起一个包子送到奶奶嘴边。
　　奶奶吃了一个包子，玲玲又递过来一个。
　　奶奶说：“玲玲，你也吃吧。”
　　玲玲：“奶奶您吃，我一会吃方便面。”
　　奶奶放下纸杯，神色无奈：“玲玲啊，要不咱们再去找找那个老板？现在咱也没有别的办法。”
　　房门这时响了一下，随之被推开，胖女人【旅馆主人】站在门口：“姑娘，你过来。”
　　玲玲忐忑不安地走出房门，在胖女人面前低头站住，地下狭窄的通道昏暗不清。
　　胖女人望着面前恐慌不安的玲玲：“你们交了一天房费，十二点之前该交房钱。”
　　玲玲低着头喃喃地说：“俺没钱了，俺……”
　　胖女人脸色耷拉下来，言语不耐烦：“没钱就甭住了。”
　　玲玲面露恐慌：“俺奶奶病了，您让俺奶奶先在住一天，俺一会出去找人寻钱？”
　　胖女人：“十二点之前不交房钱就赶紧走人。”
　　胖女人转身摆摆手走开。玲玲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通道里，这才慢慢走进房门。
　　奶奶望着玲玲一脸愁容，试探着问：“玲玲，怎么啦？”
　　玲玲：“没事，奶奶”
　　奶奶：“是要钱吧？”
　　玲玲：“奶奶，你身体不好就在这待着，我再去找那个老板。”
　　奶奶：“我还是陪你去吧。”
　　玲玲：“奶奶，您放心我去了求他们借给咱一点生活费。”
　　奶奶：“玲玲，你一个姑娘家去了好好说话，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玲玲：“奶奶，您放心吧。”

　　24 24 建筑公司大楼，中午
　　玲玲迟疑着走近大厅门口，门口的保安上前拦住：“姑娘，你不能进去。”
　　玲玲恳求他：“俺昨天来过，来找那个经理，您让俺进去吧。”
　　年轻保安：“回去吧，今天你不能进。”
　　玲玲：“那俺在门口等着。”
　　玲玲无可奈何坐在门前，保安催促她：“你别坐在门口，领导看到了该骂我了。”
　　玲玲往一边挪动身子，默默望着进出的男女。保安在一旁看着，无奈走过来：“姑娘，我劝你别坐在这里等了，毕总他不会见你的，上面说了不见你。”
　　玲玲呆呆地望着门口。

　　25 悦来家旅馆午后
　　玲玲面色倦怠，垂头丧气走进地下室的通道，慢慢走到房门外站住。
　　奶奶听到了脚步声：“玲玲，是你回来了吗？”
　　玲玲慢慢走近房门：“奶奶。”
　　奶奶：“我就料想到那些人不会和咱山里人一样好说话的，玲玲，咱有手有脚的，在哪讨口饭吃就饿不死，咱走。”
　　玲玲眼泪滴出来：“奶奶，您还有病，我去找这里的阿姨。”

　　26 值班室
　　玲玲战战兢兢的站着，低头搓手，胖女人瞧着玲玲：“这里不是救难所，快走吧。”
　　玲玲拉着她的胳膊，跪在地上哀求：“您行行好吧，俺奶奶有病没地方去，俺不会忘您的。”
　　胖女人：“这是旅馆遇上你这样的，生意还怎么做，赶紧去想别的办法吧。”
　　玲玲哭泣着紧紧拽住胖女人不放。
　　胖女人无奈叹息：“出门在外带着老人不是找罪受吗！”
　　明翔从通道尽头走来，走到门口说：“姑妈，我来看你哩。”
　　胖女人笑了：“这么久都不来，是忘了姑妈吧。”随后催促风玲，“别再这里磨叽了，快走吧。”
　　明翔疑惑着走进房门说：“姑妈，她这是？”
　　明翔走到近前望着跪在地上的玲玲，面露惊疑：“怎么是你？你这是……”
　　玲玲抬头望着明翔，低头喃喃地说：“俺奶奶病了，俺没……没地方去。”
　　胖女人很惊讶，看着明翔：“明翔，你认识她？”
　　明翔上前揽住胖女人，笑着：“姑妈，您菩萨心肠就让她们在这住下吧，救人于危难之中，胜造七级浮屠。”
　　胖女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明翔：“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好，让她们住下。”接着冲风玲说，“你们在这里住下吧，没事时帮我打扫一下卫生，你先回去吧。”
　　风铃站起来，走出房门。明翔望着风铃的背影消失，坐在单人床上。
　　姑妈给他倒着水，问：“明翔，你怎么认识她们的？”
　　明翔接过来把水放在桌上，沉思片刻说：“其实我们只是一面之缘。姑妈，她们很可怜的！她爸是在我们公司的工地上从楼上摔下来的，八年前都没了，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听说她妈抛弃了家跟了别人，前几天她们去我们公司见过一面。一个姑娘带着老人，够可怜的！”
　　姑妈面露同情：“哪里都有可怜的人，唉……”她接着又问，“你爸脊椎好了吗？”
　　明翔站起来：“不碍事，开车的人都有这种职业病。姑妈，她说她奶奶病了，我去看看。”
　　姑妈笑着埋怨走到门口的明翔：“你是来看姑妈的吗？这样急慌着去看那姑娘。”
　　明翔走出门：“我一会回来给您说。”
　　27 街心公园
　　夕阳笼罩下的街心公园，一片朦胧一片斑驳迷离的的阳光。明翔和玲儿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玲儿低着头轻轻叹息，淡淡的黑幕遮掩了她清秀的脸。明翔侧身望着面前的玲儿，神色惊讶且带着同情：“这么说你爸在建筑工地出事后你妈没有回家，而且你们没有得到赔偿？”
　　玲儿抬头望着前方的花草：“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恨她，八年来俺和奶奶相依为命，俺白天黑夜站在村口等，她贪图富贵不回家，跟了城里人，她害了我爸……”
　　切入，八年前：村口 清晨。
　　瘦小的玲玲背着书包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绵延曲折的小路尽头。
　　村口。中午。
　　奶奶佝偻身子在田里锄草，铃儿痴呆呆地遥望远方。
　　村口。黄昏
　　玲儿背着一筐青草站在村口，夜色笼罩着她弱小的身影。切出
　　27 到街心公园
　　铃儿眼里噙着泪，望着远处一个青年母亲牵着小女儿的手在嬉闹。
　　明翔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怜惜，他默默地看一眼铃儿，顺着铃儿的视线望着幸福的一家人，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也许你妈妈有她的难处。”
　　玲玲声音充满了愤怒：“她是贪图城里的富贵，村里人都这样说，其实别人不说我也很清楚。”
　　明翔叹息一声，安慰风玲：“这事你可以去找她问问清楚。”
　　风铃淡淡地说：“我不想看见她，更不会去找她。”
　　明翔沉默片刻：“你打算怎么办？”
　　玲玲语气坚决：“俺也不知道，反正俺觉得这事他们没理，俺要讨个说法。”
　　明翔沉默片刻：“事情已经过去了八年，一时半会也难解决，这种事情相互推脱，你们这样耗着不会有结果，打官司需要钱也需要时间，你们初来城里眼下要找份工作，先安顿下来，再想想其它的办法。”
　　玲玲眼神迷茫，充满无奈说：“俺带着奶奶，没文化又没技术，眼前一抹黑，所以工作难找，奶奶着急就病了！”
　　明翔思量片刻，再次试探着说：“我感觉你们还是先去找你妈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风铃脸色转怒，恨意呈现：“俺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都不会认她。”
　　风翔望着玲儿，心生敬意，沉思片刻，
　　28 清晨。滨海市。
　　一座连一座的高楼耸天而立，城区近几年扩展了几倍，纵横交错的马路、川流不息的车流展示这座旅游都市的繁华，在城边沿的一条街道上，玲玲和奶奶的身影模糊且弱小。
　　29 某职介中心
　　风铃哀求对面的男人：“俺身上没钱，俺奶奶病了，您就帮帮俺找份工作，等俺发了工钱给您行吗？”
　　负责招聘的男人：“姑娘，不是不帮你，如果没有带着你奶奶，你找份包吃包住的工作还行，可带着老人不行的，没办法”
　　30 某工厂门口。
　　奶奶坐在门口旁边地上，玲玲带着失望的神色走出来，奶奶站起来迎上前，急切地问：“玲玲，还是不用咱？是嫌咱文化低吗？”
　　风铃垂着头继续往前走，低声：“人家要熟练工。”
　　奶奶叹息一声，追上风铃：“玲玲，咱还是回家吧，要不我一个人回去，也不累赘你找工作。”
　　玲玲猛地停下来，拉着奶奶在街边花池沿上坐下：“您回去一个人在家哪能行，您走了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依靠谁啊？”
　　奶奶忧心忡忡地：“可咱拖延不行啊，身上没钱咱连家也回不去。”
　　玲玲坚决地说：“这里有我爸，我爸这样没了，我讨饭也要在这里待下去，不信没有一个说法，城里这么大俺不信容不下我们。”

　　31 大街上
　　路灯闪耀光芒，玲玲和奶奶拖着疲惫地身影走在大街上，身旁走过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女人，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老天爷打雷下雨，劈死那些坏男人，劈死他，劈死他”
　　风铃感觉声音有些熟悉，不自觉望着疯癫女人的身影萌生莫名的心动。
　　奶奶叹息一声：“玲玲，这样下去咱也会流落街头的，还是去找你妈妈吧。”
　　风铃脸色耷拉下来：“别提她，咱饿死街头都不会去找她。”
　　奶奶神态现出无奈：“你这闺女太要强了，唉。”
　　风铃顿时调皮笑了：“我长大了，要靠自己。”
　　奶奶抚摸风铃的秀发：“嗯，玲儿长大了，如果你爸能看到该有多高兴，你爸生前期望你读大学，都是奶奶无用啊。”
　　风铃淡淡苦笑，一时沉默了。
　　切入，山间田野，
　　风玲和奶奶在火毒的阳光下锄草，风铃的同学安平满头是汗跑来，站在田间小路边，目光里满是焦急。
　　奶奶说：“玲儿，安平来找你，你去吧。”
　　风铃放下锄头，迟疑着走过去。
　　风铃走上小路，安平急切问：“风铃你为什么退学？再坚持一年就高考了，你不是一直都渴望上大学吗？”
　　风铃望着前方原野和远山轻叹一声。
　　安平：“咱班级数你成绩最好，不上大学你甘心吗？”安平叹息一声，“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也不能耽误了你的一生啊！你可以报考海洋大学，上学也一样寻找真相。”
　　风铃脸上充满了无奈，喃喃说：“你知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上大学！这也是我爸的希望。可是我奶奶这般年纪了，哪有钱让我去上大学！”
　　安平神色黯然，顿时沉默了。
　　风铃：“我决定了，不上学可以打工，等收了庄稼就去看我爸”。切出
　　风铃搀紧奶奶的胳膊依偎着前行，背影在迷离的灯光下朦朦胧胧，渐渐消失。

　　32 滨海市
　　整个滨海市在黑天白昼中交替，时间似飞速旋转的风车，夜晚路灯闪耀光芒，白天行人像在风车行走。
　　33 小旅馆
　　玲玲拿着小镜子梳头，玲玲奶奶端了一盆床单走到门口：“玲玲，我今天帮你阿姨洗床单，找到找不到要早点回来 。”
　　玲玲：“知道了奶奶，你身体不好也别累着，洗不完我回来洗。”
　　奶奶：“奶奶还没七老八十，洗洗涮涮累不着。玲儿啊，有个活做就行，别怕脏怕累，好好的和人家说，见了老板别害羞，大大方方的。”
　　风玲回头：“奶奶，我知道了。”

　　34 街头。中午。34 街头。中午。
　　风玲无精打采的在街边的石椅上坐下，望着马路上急速驶过的车辆，一个个陌生的急行人，一种孤独无助的心情让她更沮丧。
　　“风铃，你要坚强，你是奶奶的希望，一定要坚持，坚持就有希望。”风铃站起来。
　　风玲在街道上慢慢走，不停两边观看。
　　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车辆，身边来来去去的都是衣着鲜亮的男女。
　　路边酒店门前粘了一张招工启事，招工启事上写着：“本酒店招聘女服务员，年龄18—25岁，工资待遇面议，有意者找陈经理联系。”
　　风玲站在告示牌前，不禁面露喜色。
　　风铃忐忑不安走到酒店门前，门口站着两个穿旗袍的美丽女子，玲玲看了一眼酒店大堂，面露胆怯。
　　玲玲在门口踱步，不时望一眼进出酒店的顾客，两个穿红色旗袍的姑娘：“欢迎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风铃，你个胆小鬼，这样能找到工作吗，拿出勇气来”风铃抬起头来望一眼酒店门口，握紧了拳头，随后走进去。大堂里有三两桌的客人，几个男女服务员在来回穿梭，玲玲站在大堂中间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漂亮的姑娘从柜台后面迎上前：“用餐吗？”
　　玲玲低着头，喃喃说：“俺找工作的。”
　　漂亮姑娘：“陈经理出去了，要不你稍等一会。”
　　玲玲正在迟疑，一个胖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漂亮姑娘迎上前，指着玲玲说：“老板，来应聘的。”
　　胖男人冲漂亮姑娘挥挥手：“你去忙吧。”
　　漂亮姑娘袅袅婷婷的走开了，胖男人走到玲玲身边，上下打量：“以前做过吗？”
　　玲玲低头轻声说：“没有，俺从老家刚来。”
　　胖男人仔细端详玲玲：“咱这里管吃管住，不过工作辛苦点。”
　　玲玲：“俺不怕吃苦。”
　　胖男人：“那好，你明天来上班吧。”
　　玲玲：“俺还有奶奶。”
　　胖男人面露惊讶：“你奶奶？你出来工作还带着你奶奶，这不是拖累吗，这可不行。”说完转身欲走。
　　玲玲：“俺家只有俺和奶奶，俺不耽误干活。”
　　胖男人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找个住处把你奶奶安置下，别耽误上班。”
　　玲玲站着没有离开，喃喃说：“俺在城里没亲没故，身上没钱。”
　　胖男人：“回去想想办法吧，我还有事。”
　　玲玲一脸无奈和沮丧，望着胖男人走进去。
　　35 地下小旅馆。
　　玲玲垂头丧气走进通道，明翔的姑妈从值班室的窗口伸出头来，问：“找到工作了吗？”
　　玲玲摇摇头，低头走过去。明翔的姑妈叹口气，喃喃自语：“一老一少进城找罪受哩，连累我这小店也倒霉，都是明翔这孩子多事。”
　　玲玲慢慢踱步到房间门口，轻声喊道：“奶奶”
　　奶奶从隔壁的洗衣房伸出头来：“我在这里洗衣，玲玲，你找到工作了吗。”
　　玲玲走过来依靠在门口，嗯了一声随后又摇摇头：“奶奶您身体刚好，也忙活了一天，我来洗你歇着。”
　　玲玲打起精神来，走进房里，把洗完的床单放在旁边的洗衣机上，闷头猛搓床单。
　　奶奶在后面抚摸着玲玲的肩头，劝说：“做事都会有磨难的，玲玲，咱不着急，慢慢找。”
　　玲玲：“奶奶，你说城里人怎么这样啊，咱山里人遇事都帮忙。”
　　奶奶：“咱山里人少容易熟悉，城里人思想复杂，但也有好心人，如果不是你郭阿姨收留咱们要流落街头了。”
　　玲玲沉默片刻回过头来：“奶奶，你身体刚好，回房里休息吧。”
　　奶奶：“奶奶身体好了，躺着不得劲，你跑了一天累让奶奶做吧。”
　　风玲站起来推着奶奶回屋，说：“这点活不用您，比庄稼活轻松多了。”
　　明翔的姑妈拿着拖布走到门口，说：“姑娘洗完床单把通道打扫一下”
　　玲玲：“好的，阿姨”。
　　奶奶说：“我来打扫，我闲着哩。”
　　明翔的姑妈吧拖布放在门口，望着玲玲的奶奶：“老大姐，你身体好些了吗？”
　　奶奶面带感激，说：“俺身体好多了，大妹子，这几天多亏了你，让俺和玲玲吃住，不然俺和玲玲要在街上讨饭了！”
　　姑妈脸上满是喜欢：说，“明翔这孩子心眼好，你们相遇算是有缘，也是福分。”
　　奶奶说：“俺们在城里人生地不熟的，遇上明翔就是俺的造化，俺这辈子都感谢你大妹子。”
　　明翔的姑妈：“你们远离家乡，何况又遇上这样悲惨的事情，我也是看你们老少不容易，收留你们一时，我们也是小生意，还是想想其它办法。”
　　奶奶：“俺清楚这样耽误店里的生意，等俺筹措到路费就回家。”
　　明翔的姑妈：“没办法，生意难做。”
　　明翔姑妈转身欲走，玲玲双手满是肥皂沫急慌慌跑出来：“俺明天就去酒店做活。”
　　姑妈说：“是吗？酒店管吃管住，你去酒店工作挺好的。”
　　明翔姑妈转身回值班室去，奶奶拿起拖布拖地。
　　36 房间内，晚上36 房间内，晚上
　　奶奶斜靠在床上，玲玲倒了一杯水站在床前：“累了吧，奶奶。”
　　奶奶接过来放在床头柜上，望着玲玲：“玲玲，是不是找的活不合心意，别勉强自己，不行咱回家，路费的事我去找你妈。”
　　玲玲：“奶奶，别提她，咱们饿死都不能去求她，我明天去上班，只是你还要住在这里，等我开了工资咱搬出去住。”
　　奶奶：“玲玲，你不用担心我，去了好好做活，我去恳求你阿姨暂住几天，有路费了我就回家。”
　　玲玲：“奶奶，这里有我爸爸，我不让你走，我会努力挣钱的，以后不让你受苦。”
　　奶奶用慈祥的目光看着风铃：“奶奶这么大年纪了什么苦没受过，奶奶只求菩萨保佑，保佑你找个好活干，平平安安的，过两年找个好人家，我也就放心了。”随后叹息一声，又说，“倒是你爸爸，不能回家”
　　玲玲：“奶奶，等讨到说法俺送爸爸回家。”
　　奶奶愁眉不展，微微的叹息一声：“咱去哪里讨说法啊，人家大老板不管，现在你妈和那个包工头成了一家人，难啊。”
　　玲玲：“俺不管他是谁，总要给个说法。”
　　奶奶：“玲玲，现在先把眼前的工作做好，明天去了好好干活，别偷懒。”
　　玲玲：“俺知道了奶奶，睡吧。”
　　玲玲看着奶奶躺下了，关了灯躺在床上，望着黑暗一时难以入睡。
　　37 酒店，晨
　　玲玲走进来，店老板叼着烟站在大厅，几个男女服务员在收拾桌椅，她忐忑不安走近前。
　　店老板望着她：“今天来上班？”
　　玲玲低头看着铮亮的地面：“嗯”
　　玲玲穿着一身旧衣，店老板上下打量她一眼，招呼柜台内的漂亮姑娘：“倩倩，你带她去换身工作服。”
　　倩倩：“好的，虎哥”随后走出来招呼玲玲，“你跟我走。”
　　玲玲跟随倩倩走进大厅后面，店老板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看着几个姑娘擦洗桌椅。
　　倩倩从后面走出来，玲玲穿了一身红色的制服跟在后面。
　　店老板望着走近的玲玲，站起来：“换身衣服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香玲：“俺叫玲儿。”
　　店老板说：“好，以后好好干。倩倩，你带玲儿去安排她做活。”
　　倩倩：“好的，虎哥。”随后招呼玲儿，“你跟我去拿拖布把地擦干净。”
　　玲儿低头跟在后面，擦洗桌椅的几个姑娘停止做活，望着香玲。
　　香玲从通道尽头开始拖地。
　　38 海边，午后
　　奶奶步伐蹒跚走到海边，望着海水：“雷儿，娘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说着便泣不成声，“娘真的想过那边看你，雷儿，娘年岁大了，不惧生死，担忧玲儿年纪小，这几年玲儿没少吃苦受难，娘没本事供她上学，现在她执意来城里，我知道她怨恨她娘，牵挂你流落异乡，可是城里不是咱乡下人待的地方，事事都难。”
　　海风呜呜作响，海浪一波接一波袭来，奶奶的身影孤单，身后的远处是高楼，彩云蓝天。
　　奶奶：“雷儿，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她始终没有带你回家，娘真的想知道。雷儿你既然走了我也年纪大了，娘心里虽然难以原谅她，但玲儿需要有人照顾，玲儿性子要强，雷儿你说怎么办啊？”
　　奶奶坐在海边的岩石上，望着遥远的海天相接连的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