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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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我！你们不敢去也就罢，凭什么拦着我去？小爷又不怕他们袁家！”沈嘉瑞的脸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在那里挣扎扑腾得累的。
听到他的话，一旁的小官小吏们都垂眸不语，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温如玉却收敛了自己那让人如沐春风的柔和气息，有些严肃地吩咐道：“征尘，你送他回沈家，给沈家的老大爷和大爷好好解释一番情况。”
一听到这话，沈嘉瑞立刻就蔫儿了，也不在那里扑腾挣扎了——若是别人送他回府，他还可以试图想想办法逃走：或是凭借那三脚猫的武力值，或是以家世压人。
但是何征尘，且不用提凭武力值逃走这个不切实际的办法，至于以家世压人，何征尘岂会怕他？
想到这儿，沈嘉瑞在心中默叹到：唉！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总是偏偏事与愿违呐！
何征尘可不知道沈嘉瑞心中所想，他还冲沈嘉瑞笑了一下，道：“这位小爷，那咱们走喽！你这样被我反剪着双手，一会儿被外人看见了，你面上自是也无光。不如这样，你自己选吧——是你自己和我走，还是需要我抓着你？”
沈嘉瑞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道：“小爷自己能走！”
待二人离去，温如玉召来了临安府通判，此人姓秦名敏字乐之，出身寒门。因此，虽然这位秦乐之已经年过不惑，却还在一府通判的位置上蹉跎，已经多年没有升迁了。
不过，就这几日以来温如玉的观察，这位秦乐之不仅熟悉庶务、精炼能干，而且还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能在临安府这种鱼龙混杂之地，任上多年的通判，其实倒也算是一种本事。
“秦通判，你先派人将那老人家安置一下，再找一个好点的大夫，不管怎么说，先把她儿子的命保下。”温如玉揉着额角，条理清晰地吩咐到。
“是，属下明白了。”秦乐之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应下了温如玉的吩咐，扭头便安排起来了。
“倒也是个妙人！”温如玉不禁对小风吐槽到。他还是挺看好秦乐之的，想着通过这件事情再多观察观察，若是秦乐之真是一个可塑之才，这种出身寒门，又熟悉政务之人，倒可以结交拉拢一下。
小风没有回应温如玉关于秦乐之的评价，只是有些不确定的问到：“哥哥，你是不是在忌惮着些什么？”
“呵，小风，你真是越来越敏锐了，”温如玉有些惊讶地回答道，“只是我自己的疑心病罢了——这位身世悲惨的老妇人，无论是出现的时机，还是所状告之人都有些太巧了！不过，这也没什么的。”
“那哥哥，你需要我查一下这位击鼓鸣冤之人的命运线，在天道之中的牵连吗？”小风不太明白温如玉的意思，但还是尽职尽责地问到。
温如玉轻笑道：“不必了，要多些未知，生活才会有意思。若是件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是已知的，那该多无聊呀。”
听到此言，小风更疑惑了，但也还是乖巧地回答说：“好的。”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那老妇人在官邸门口所敲响的鸣冤鼓，自是惊动了不少人，其中当然是包括那罪魁祸首袁豪的。
一个小厮，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叫到：“三爷，不好了，不好了！”——袁豪在家中行三，一直被尊称一声三爷。
袁豪毫不客气地一脚踢了上去，道：“嚎什么嚎，你这是给谁哭丧呢？是死了爹了，还是死了娘了？”
那小厮挨了一脚，又被骂了一通，也不敢恼，只是低声道：“昨日在后院里自尽的那位的婆婆，去敲了鸣冤鼓了。现在街上已经议论开了。”
袁豪虽说是个纨绔子弟，但到底是出生在袁家，对这些事情还是有着一定的敏感度的——听说鸣冤鼓被敲响，街上还议论开来了，他就知道自己玩脱了，事情大条了！
然而，袁豪到底还是个纨绔子弟，第一反应就是找自己的父亲去撒娇求饶，颠倒黑白。
见袁豪“咚咚咚”地跑走了，直至见不到背影，那小厮才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也走开了。
袁家老爷，汝南袁氏的这一任家主听说自己最宠爱的三儿子跑过来了，自是笑着将袁豪叫进了屋。
但不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袁豪歪曲事实道：“父亲，几日前，孩儿在街上遇到一个小娘子。那小娘子见孩儿生的英武不凡，自是芳心暗许，想来服侍孩儿。
但那小娘子有一个粗鲁的官人和一个恶婆婆，他们自是不许此事的发生。那汉子真是粗鲁至极，竟是想动手阻拦。孩儿恐他会伤到人，便也让身边的侍卫去阻拦一二。
那些侍卫们笨手笨脚的，一时不慎将那汉子的孩子扫到了地上，那孩子也真是脆弱，竟就这么去了。然后那汉子便发了狂，想要打死孩儿，孩儿身边的侍卫在阻止的过程中，只是给了他几拳几脚。
谁知道，就因为这点小事，那小娘子的恶婆婆竟然去敲了鸣冤鼓。”
虽然袁豪说的轻巧，但知子莫若父，袁家老爷在他的讲述中拼拼凑凑，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貌，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逆子！你是还嫌这京城的水不够浑吗？！”
见父亲发了怒，袁豪“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说：“父亲息怒，父亲息怒！”
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样子，让袁家老爷的怒意稍减了几分，抓住了事情的关键，问到：“那个随你回府的小蹄子，现在在哪呢？”
袁豪怎敢回答说被带回府后一个没看严，那人便自尽了呢？于是，他哆哆嗦嗦的扯谎道：“她……她被那景象吓到了，一到府中便一病不起，昨夜……昨夜便就去了。”
袁家老爷看着自己疼爱的三儿子，心中的那一口气，是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不过，他的养气功夫倒也不错，不一会儿，就自己平静了下来。
“既然现在还没有动静，那证明这新上任的温知府并不想立刻动咱们袁家。如此，便也有缓和的余地。明日设宴，邀请上那温知府，还有何征尘，再准备上一份厚礼！”
可惜，袁豪不理解他的用心良苦：“父亲，哪里用得上这么客气？那温雅、何封都不过是无依无靠的浮萍游子，哪敢惹上咱们袁家？”
“无依无靠？浮萍游子？愚昧！”看着袁豪迷茫的双眼，袁家老爷心中似泄了一口气，突然骂不下去了，“罢了罢了，你下去吧！”
……
“公子，就是袁家下来的请帖。”墨竹毕恭毕敬地呈上了请帖。
墨竹是温如玉在临安城安定下来后，亲自去买来的小厮，因为他身世清白，机敏能干，温如玉便一直叫他贴身服侍。前不久，温如玉还将他的父母和妹妹也买了下来，安置在郊外的庄子上去当个管事。墨竹对此是感激涕零，做事也更加尽心尽力了。
“明日设宴？看来袁家也着急了。”温如玉笑了一笑，自言自语到。
接着，他又抬头吩咐道：“墨竹，你去回复袁家，这宴，我应下了。”
……
临安城，沈府。
沈嘉瑞气鼓鼓的坐在屋内，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说道：“谁？小爷不是说了吗？都不准进来！”
“是我。”一道低沉中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嘉瑞猛地一抬头，便看见来人身形高挑瘦削，身着暗紫色镶黑边的直裰，腰佩白玉环——正是自家大哥，沈家的嫡长子，吴兴沈氏未来的家主沈持之。
看见自家大哥无奈的看着自己，沈嘉瑞便将自己心底的疑惑脱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温府君、何征尘，甚至连你们都要拦着我？”
听到沈嘉瑞的问话，沈持之心中的无奈更甚——沈嘉瑞比他的长子大不了几岁，说是弟弟，其实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和儿子差不多。然而，可能也是因为自家把这个麒麟子保护的太好的过，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天真？
沈持之长叹一口气，问到：“若是我们都不拦你，那你想干什么？”
沈嘉瑞理所当然地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去袁家把袁豪揪出来主持公道啊。”
“然后呢？”
“然后把他交给温府君，让温府君依律行事，主持公道，杀人偿命！”
“然后呢？”
“主持公道，杀人偿命啊？还有什么然后？”沈嘉瑞听到自家大哥的追问，有些迷惑了。
沈持之不禁抚额道——果然，深呼一口气后，沈持之继续循循善诱道：“就算袁豪死了，但袁家未倒。你有想过袁家的报复吗？你有想过之后温府君、那老妇人和她的儿子，她的儿媳的处境吗？”
“啊？！”沈嘉瑞呆愣住了，一时语塞，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口。
沈持之乘胜追击，继续问到：“就算袁家不报复，那老妇人的儿子身受重伤，生死不知；儿媳被强掳走，境遇不明。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家以后要怎么维持生计？还有，你不是最崇敬温府君吗，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样，朝廷内外、文武百官以后会怎么看待温府君？”
听到沈持之的话，刚才还一脸义愤填膺，眼睛中闪烁着要主持正义的坚定的沈嘉瑞，一下子就蔫了下来，眼中的光芒也暗淡了下去。
看着沈嘉瑞蔫巴巴的样子，沈持之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打击是不是有些太过。
他连忙柔和了自己的语气，道：“小弟你有主持正义之心，这自然是好的，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讲究方法的。现在你不知道没有关系，毕竟你还年轻呢，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