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外传》花开的表情

12、夜深沉 - 下

　　福王府的林伯在拜别了王老丈人后，径直去了方浩峰的山寨。
　　昨夜他们也遭到了突如其来的盘查。
　　方浩峰虽从不鸟什捞子官府，但也知道买兵器给叛军，是个免不了的杀头差事。更惨的是他在跟别人谈生意的时候被御林军逮个正着。
　　不由得砍翻几个，然后躲进民房，天明伺机离开。
　　早上城门一开，他便带队赶回山寨，商量对策。
　　议事厅中，众人正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一喽罗报：有人要见大王。
　　方浩峰眉毛一竖，喝道：是哪个鸟人这么不挑时候？仔细我跺了他做包子。
　　喽罗报：福王府的老管家。
　　方浩峰一听，眉毛一平，脸色也好看了。他说：“快请！上座，上茶。别怠慢客人。”
　　林伯上来就做了个长揖。
　　方浩峰连忙从太师椅上起来，扶住他，说：“老人家，你我何必客气。来，来，请上座。”
　　林伯说什么也不肯坐。
　　他说：“大少爷，老奴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说完，他扫了周围一眼。
　　“老人家，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林伯后退一步，扑通跪倒，连连磕头。
　　方浩峰大急，赶忙制止。
　　“老人家，这实在是折杀我方某人了！快请起！快请起！无论你何事相求，我方某一概答应，决不皱眉。”
　　林伯这才起来，说：“我家王爷，我家王爷……”一想起明珠，林伯心头悲痛。忍不住流下泪来。
　　方浩峰见林伯流泪，知大事不妙。
　　“明珠？明珠怎么？你倒是快说啊。”
　　“我家王爷，昨夜反了。”
　　“什么？”方浩峰大叫一声。
　　本来随着林伯进来而平静下来的场面，顿时沸沸扬扬。
　　还有人站起来大叫：既然福王都反了，我们也反了吧！引起附和一片。
　　方浩峰不得不大声喝道：“安静！安静！”
　　纷纷扰扰的声浪才嘎然终止。
　　“老人家，你快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他才问过明珠，明珠还断然拒绝，怎么才一个晚上，事情就不一样了呢？他知道，明珠不是那种容易翻来覆去，拿不定主意的人。
　　林伯长叹一声，掐头去尾将事情讲了一遍。
　　方浩峰听后，勃然大怒，毛发倒竖，手放在剑把上，恨不得立马将那狗皇帝碎尸万段。要知道，当初没有明珠出手相救，方浩峰哪有今天？
　　当日，方浩峰被仇家追杀，好不容易逃脱，在奄奄一息之际，又碰到拦路的山贼，状况凄惨。若不是遇到出来狩猎的明珠，怕是尸体都被野狗啃了。那个时候的明珠，初生牛犊不怕虎，竟单枪匹马独自上山；那时候的他，眼里容不下沙子，岂能看着几个壮汉围攻一个受伤的人。
　　他拦住，让对方出一个人，与之单挑，显示公平与实力。
　　怎奈对方不肯，自以为明珠是毛头小子多管闲事，连他也要一并教训。
　　最终是他们被明珠狠狠了修理一番。然后把方浩峰带回家疗伤。
　　那个时候林将军仍在世，承蒙不弃，投契的两人结拜为兄弟。
　　方浩峰不知道有多怀念那个时候的明珠，倜傥豁达，任性真率，宽仁容众，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明朗的笑容，不掺丁点儿杂质与阴影……整个人仿佛被阳光包围，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忧愁。
　　不像现在，活脱一个暮气沉沉的老头。
　　就这样，还被逼到没有活路。
　　方浩峰的牙根恨得痒痒，转身就想上马，杀向皇宫，救回明珠，大家一起投奔南方。
　　林伯拦住他，从怀里掏出一薄薄羊皮卷，说：“大少爷，且从长计议。这是皇宫的布防图。我们的人少，不容有失。”
　　方浩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长啸数声，泄了心中的怨气后，才坐下来和大家伙儿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