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如梦》天山小白兔

45、少主的惩罚

　　高家
　　凌烨从陶溪镇离开后并未前往玄家，而是直接回到高家，恍如没事人一般正常当值巡防。
　　玄家已经不必再去，既然闹不出大事，去了也是白费心机。
　　次日，凌烨如常当值，并未见到高卓。因为青夜不在，凌烨只能自己一人出巡。
　　凌烨像平常那样巡防，不料在月华宫外遇上了怒气腾腾的高骏宇，他身后是十来个诚惶诚恐的家仆。
　　“凌烨见过少主。”
　　高骏宇二话不说，狠狠地踹在凌烨的膝盖后面，迫使他跪下了。“狗奴才！”
　　凌烨拜道：“不知属下有何过错，请少主明示。”
　　高骏宇夺过他的灵剑，拔出鞘细细打量。“这么普通的剑，竟也能修出灵？”
　　凌烨不卑不亢道：“属下功力低微，修灵进展缓慢，还望少主明鉴。”
　　“哼，凭你这出身，竟敢成为高家首位修出剑灵的人。”
　　高家铸造过许多神兵，大多是成器时便具有灵气，之后再由持有者修出灵识，继而修出人形。可最让高家人遗憾的是，尽管这些神兵都出自天巧宫，却没有一件能从自家人手里修出人形，目前稍微修出一点灵识的也只有高淳风的佩剑了。而凌烨只是卑微的家仆，因剑术超群被破例赐予这把原本属于自己的灵剑，还先自己一步修出灵识，高骏宇自是愤怒不已。
　　“属下不敢。有执剑长老珠玉在前，属下也是望其项背而已。”
　　“那你是在嘲讽本少主木椟在后吗？”高骏宇扔下剑鞘，以灵剑之刃抵住了凌烨的脖子。“凌烨，你是活腻了吧？”
　　跟随高骏宇的家仆们有冷眼旁观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惴惴不安的，也有大惊失色的。凌烨虽说也是家仆，但他在家主前面十分得脸，上次仙门盛会还大出风头，日后还会是执剑长老的大舅子。眼下少主这样做，他们是否应该上前阻止呢？
　　凌烨垂眼看了看灵剑，波澜不惊道：“少主多心了，属下并无此意。”
　　“可你还是冒犯了本少主，就罚你把这灵剑交出来好了。”高骏宇也不敢对这名得脸的家仆做什么，就是恐吓一番，乘机夺走他的灵剑，不能再让他在父亲面前得意下去了。
　　“恕难从命。”凌烨神色冷清，坚定地吐出这四个字。
　　高骏宇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问道：“你说什么？”
　　“属下说，恕难从命。”凌烨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灵剑是家主赐予属下的，若无家主之命，属下不能将其转赠他人，即便是少主也难以从命。若少主真心想要，待属下禀明家主，得到允许后才可交予少主。”
　　“你！你竟敢用父亲来压本少主？”高骏宇气急，灵剑直指凌烨胸口。“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本少主现在就杀了你！”
　　“属下只是以事论事，请少主息怒。”
　　“你就是在找死！”高骏宇不信他就真的不怕死，手上一使劲，他就感觉到剑尖已刺进凌烨的皮肉。见了血，这凌烨大概就会害怕，知难而退了吧？可高骏宇没想到的是，凌烨竟然一点也不怕，反而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猛然窜起。
　　此时，高君婉带着颜佩佩和一群侍女路过，恰好看到高骏宇手执灵剑刺进凌烨胸膛的一幕。
　　“啊！”颜佩佩见状失声惊叫，侍女们则是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高骏宇，你又发什么疯！”高君婉认得凌烨，忙厉声喝斥弟弟，提着裙摆快步上前。
　　颜佩佩匆匆跟上，碍于身份和场合不敢再出声，眼睛不觉湿润了。几乎是同一时间，高卓也闻声带着人从另一边过来了。
　　当他们赶到时，高骏宇愣在原地，握剑的手松开了。凌烨被灵剑穿胸，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少主，你这是……”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凌烨，高卓蹙眉道：“凌烨究竟犯了什么错，你为何对他痛下杀手？”
　　“我、我……”高骏宇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决不能在高君婉和高卓面前失了颜面。“一个家仆而已，杀了便杀了，你管本少主什么缘由！”
　　“凌烨是我的左右手，在家主面前也颇为得脸，你这样做，岂非让家主为难？”
　　“够了！高卓，你也只是个旁支子弟而已，哄得我爹高兴才让你当了个掌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本家的事？”
　　高君婉怒喝道：“住口！你还有脸说高卓？你自己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竟还妒贤嫉能，杀人灭口？你可知道凌烨在仙门盛会给高家挣了多大脸面，他的妹妹也马上就要是你的小婶婶了，你这样做是要置爹爹于何地，置二叔于何地！”
　　“哼，反正人都已经断气了，随便你们怎么说。”高骏宇嗤之以鼻：“来人，把他的尸体扔进轮回洞！”
　　“慢着！”高卓阻止了他：“青夜快要归来了，若她问起，想要见凌烨最后一面，我们也总不能不让她见吧？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先收敛凌烨的尸身，待家主判决，或是青夜见过后再处置。”
　　高骏宇瞥了他一眼，对随从们使了个手势：“别管他，快去！”这高卓想借机在父亲面前告自己一状，以此打压自己少主的气焰提升他的声望，自己当然不能让他如愿。
　　高君婉略路思量便喝止了那些随从。“高卓说得对，青夜马上就是二叔的侍妾了，这件事还得经爹爹和二叔商议。”
　　高卓忙拜道：“大小姐所言有理。”
　　“高骏宇，你先别忙着毁尸灭迹，听我一句劝。凌烨是爹爹跟前的红人，又是二叔的大舅子，你是躲不过去的，还是乖乖到移星宫去认错吧！”高君婉又对高卓道：“凌烨的尸身就由你来保管，至于如何处置，就听从爹爹的安排吧。”
　　“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