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如梦》天山小白兔

193、吴山青——交易

　　在高长风和高卓的暗自角力中，凌烨过了一段相对安稳的日子。高长风尝试驯服高卓，于是便交代他去做一些机密之事。高卓喜不自胜，尽心尽力地完成了高长风交代的任务，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取得了高长风的信任。作为心腹，高扬和凌烨有时也会跟去帮忙，大多是秘密铲除某人并妥善地抹去一切案发痕迹。
　　当接触高家的隐秘之事越多，凌烨就越能确认当年高长风去童家村就是为了掩盖事实真相，可他要包庇的人是谁？凌烨感觉十分奇怪，那晚他听到的声音仍记忆犹新，可他来高家这么些年了却从来没有遇过那几个人。再想便释然了，这些年他一直在家仆区里，家主有心包庇的人定是长老级别的，怎会随便踏足家仆区这等低贱之地呢。根据“二老爷”这个称呼，凌烨推断是高长风的亲弟，执剑长老高淳风。这位执剑长老据说长期闭关，只有几个主要节日才会在移星宫露面。凌烨决定找机会确认一下，只要听一听他的声音，自己必定能认出来。
　　终于在一次家宴结束后，凌烨和青夜巡防经过移星宫后方时恰好遇上了喝得醉醺醺的高淳风。他步履不稳，被几名高等家仆簇拥着往炼丹房走去。凌烨忙带着青夜让出路来，立于一旁低头行礼。夜色正浓，高淳风也没正眼看他们，在家仆的搀扶下骂骂咧咧地远去。
　　“我要去找王惠……那小子的方法没一次能成，呃，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只会叫我耐心等候，等等等，等我练成时，呃，玄耀天的孙子都当上家主了，还有个屁用！”
　　“二老爷息怒，息怒……您喝醉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休息个屁！我告诉你们，等我练成……我就把玄家夷为平地，看他还敢不敢自认老大，呃，对我高家不屑，哼！”
　　“是是是，二老爷天下无敌，小的这就带您找王惠丹师去……您别急，慢慢走。”
　　凌烨冷冷地看着他们远去，他已经认出这就是当晚听到的声音，那位与爹有仇的“二老爷”正是高淳风。
　　青夜见他久久不动，神色冷冽，不由得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哥，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那群人怎么了吗？”
　　凌烨这才回神，摸了摸青夜的脑袋：“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事？我能帮你吗？”
　　凌烨欣慰地拥她入怀：“青儿，还好有你在。”
　　“哥，你干什么……快点走啦，不然就赶不及月华宫的签到了。”
　　“好。”
　　虽然一切真相都已经明朗，可凌烨明白，想要报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也许高晟德说得对，与其在仇恨中绝望至死，不如选择遗忘，在高家权力之争的缝隙中求存，在强者的对战中寻找机遇。
　　那晚之后，凌烨想了很多关于下一步要怎么走的计划。尽管他如今忠心耿耿地为高长风办事，但以他对高长风的了解，任务完成后换来的不会是梦寐以求的自由，而是兄妹俩的杀身之祸，故而这个计划是行不通的。高卓如今刚成气候，要应对的可不止高长风，还有其他四位头领以及各旁支蠢蠢欲动的高家子弟。若要高卓真心全力维护他们兄妹，他在能力上应还算可以，只是得有一个牢靠的盟约才能拴好高卓的心。思来想去，凌烨即便再不愿意也得承认，眼下惟有靠青夜成全这个盟约了。
　　青夜已过十四岁，眼看就要及笄了。凌烨还记得当初爹娘说要为青夜打造一支银簪子行及笄礼，便带了偷偷存下的银钱去拜托一位相熟的天巧宫门生帮忙打造。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凌烨得知高卓要去天巧宫办事，便特意选在那个时间去天巧宫取那支打好的银簪子，引高卓上钩后便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高卓先是愕然，随即也同意了他的请求，两人的盟约就此立下。
　　当晚，凌烨依旧坐在床头对着熟睡的青夜倾吐心事。
　　“青儿，抱歉，我不是真的想要拿你当做物件来跟高卓做交易的……可眼下除了你，我已经没有可以让高卓完全信任和庇护我们的东西了。我们现在走出了家仆区，不再受高主事的庇佑，机遇多了，面临的危险也多了。在逃离高家前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先保住性命，家主是不会顾及我生死的，目前能依靠的只有高卓了。青儿，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的。你看，我为你打造了一支银簪子，等你生辰的时候给你戴上，你就是我的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