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如梦》天山小白兔

122、存疑

　　“诸位，既然提及高卓，那在下也不得不再提一件事。”宁子昭起身：“昨日，瑶儿曾提及当年凌烨之死或与高卓有关。”
　　玄墨离亦拜道：“此事我亦知，当年青夜曾与我商议过，高卓确有极大嫌疑。”然后在白梦瑶的允许下将十年前两人的推断说出。“……背后谋划之人十分高明，一箭双雕。他要对付高骏宇的目的很明确，可为何要选凌烨下手，这就是当日我与青夜都不甚明了的地方。”
　　宁子昭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么一出，心里对青夜更是愧疚，不由自主地在桌底下握紧了白梦瑶的手。她在高家腹背受敌，无可奈何之下能寻求帮助的也只有玄墨离一人。白梦瑶知他又在责怪自己，便用另一手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在高家诸人中，嫌疑最大的当属高君婉与高卓。高君婉长期与高夫人不和，连带着不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要想办法整治他也不奇怪，疑点是她与凌烨的死有何关系。凌烨只是个家仆，无论日后谁为家主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而高君婉与他唯一的交集便是青夜。听闻凌烨曾因妹妹被打而向高君婉理论，她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蓄意报复？”白梦瑶顿了顿，又道：“高卓意在家主之位，针对高骏宇是意料中事。在势力之争中，凌烨算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凌烨的死无异于断他一臂，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青夜的怀疑是有理据的。凌烨被害时，恰好高君婉与高卓都在附近，都是制止不及，此举似乎有些刻意。他们事后都来拉拢青夜，让她以兄长之死大做文章，直指高骏宇无德无能，不配继位。”
　　“会否高君婉与高卓本就是一伙的？”玄墨羽提出设想：“高君婉本身并无能耐登上家主之位，为了不让高骏宇继位，她只能在众多竞逐者中选出最有实力的一位作为自己的同伙，就是高卓。有了高君婉的许诺，高卓认为要闹出一件大事才能真正动摇高骏宇在高长风心中的地位，于是便开始谋划。高骏宇对家仆痛下杀手已是常事，若杀一个微不足道的家仆，高长风必定会视若无睹。此时或许凌烨做了一些不合高卓心意的事情，他就把目标定在了凌烨头上，毕竟死一个为高家赢尽脸面的家仆定会惹得家主不满。首先由高卓挑唆高骏宇，高骏宇杀害凌烨时他俩就在附近观望，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出面，在高长风面前狠狠地告高骏宇一状，最后扮演好人一唱一和地拉拢青夜，赶绝高骏宇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确有此可能。不过此事已过十年，当事人除高卓外皆已不在人世，要追查也是不易。”
　　“高君婉死了吗？”白梦瑶问道：“我记得有留她一命的。”
　　“那件事后她一直疯着，就在子霏嫁到玄家不久后，高家说她疯病发作死了。”
　　“……当年她赏青夜一鞭子就是因为玄大公子在仙门盛会时过于关注青夜。得知心上人成亲，新娘子却不是她，难怪她会想不开。”白梦瑶十分感慨：“也是她活该，子霏总比这心术不正的高家大小姐好多了。”
　　“原来这就是青夜的苦衷啊！”玄墨羽一拍桌子：“我就纳闷当年青夜怎么像见了鬼一样躲我，原来都是高君婉害的！更没想到我多看两眼竟会害青夜挨了鞭子，真是罪过！”
　　“为了表达你的歉意，你该怎么赔我呢？”
　　“嗯，应该的……这样吧，除了妻儿，我身边的任何东西，愿意跟你走的你就领走当做赔偿吧！”玄墨羽说着，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弟弟。
　　“兄长，你惹的祸却要我来承担，这也略无理些吧？”玄墨离瞥着哥哥，又压低声音道：“你岳父正盯着你。”
　　“啊哈哈，我见气氛太凝重了，玩笑几句，诸位不要放在心上。”
　　“玄大公子身边的人事都不会是凡品，不会是才出口就反悔了吧？你也算是个人物，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可要记得。”白梦瑶不依不饶，与玄墨离相对一笑。
　　“行，只要大舅子不介意，什么都无所谓。”
　　“子昭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对不对？”
　　宁子昭揽着白梦瑶的腰，含笑回应：“瑶儿喜欢，妹夫也愿意割爱，我怎会介意？”
　　玄耀天没好气地瞪了瞪两个儿子，清了清嗓音道：“好了，闲话休提。关于高卓是否谋害凌烨一事，说到底也是过去高家的家事，我等身份不便介入，以免落人口实。这件事只能私下去查，至于能查到什么，查到多少，都是听天由命。梦瑶是最了解事情内幕之人，那就交由她来追查。阿离，子昭，你们从旁协助，需要帮忙尽可开口。记住，在没有实证或时机不适宜时千万要保持冷静，不要与高卓正面交锋……梦瑶，你别看了，我说的就是你。”
　　四处张望的白梦瑶忙起身拜谢：“多谢玄家主关心，梦瑶一定会小心行事，尽量不为大家添麻烦的。”
　　“好了，今日要商议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先下去吧，我与宁家主、白家主再说一说下次仙门盛会之事。”几人告退，看着白梦瑶飞似的出了朝阳殿，玄耀天冷哼一声：“就知道她坐不住。”
　　“梦瑶确实活泼过人，宁家主觉得呢？”白逸辰摇着扇子笑道。
　　“人哪，活到我这个岁数就是要学会不看不听，不知不问，这样才能皆大欢喜。”宁瑾渊叹道：“亲家，你说呢？”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