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首富家的猫》五月的鲸鱼

66、好梦

　　等齐光终于把他放回地面时，许辰星立刻开始狂奔，脚下差点打滑，爪子快得能看见残影。
　　如果有方法能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尝试。

　　毕竟齐光把脸贴在了小猫咪柔软又毛茸茸的肚子上深吸气……为什么会有这种变态？
　　仿佛有电流从耳朵走向指尖，瞬间流过了全身每个部位，留下诡异的，难以描述的酥麻感。
　　还有笼罩他的，无法避开的齐光的气味，充斥整个鼻腔，简直像被这味道占有一般。

　　停，不能再回忆了。

　　许辰星立刻打断了脑海深处的幻象，以及身体涌起的和刚才相似的战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齐光盯着他的脸，眼神越来越危险的时候，他剧烈地反抗了……不然他真怀疑齐光会直接亲上来。

　　太可怕。
　　许辰星一边想着，一边小心地把自己藏在了某个花瓶后面。
　　这次变猫无比突兀，他得从长计议，尤其是不能让方才的恐怖事件再次发生——

　　一个红点忽然出现在视野里。
　　许辰星瞪着它，看它带点挑衅又带点诱惑地在地上跳动了几秒。
　　来不及思考，下一秒他直接扑了过去。

　　等等，这是什么猫猫本能？
　　许辰星在内心哀嚎。但他全然无法控制自己，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捕捉闪现的红点。
　　随着红点的移动，他甚至轻易地被钓到了隐藏行踪的区域外，发现自己离齐光越来越近。

　　这个人在作弊吧？他目瞪口呆地想。
　　连这句抱怨都来不及喵出口，许辰星又跳向了红点移动的下个位置——

　　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让齐光得逞，再对他为所欲为。
　　许辰星咬牙，用爪子捂住了眼睛，尾巴拍拍地面。
　　猫捉不到很正常，他现在可是人类，要用智慧取胜。

　　比如观察齐光的方向，研究齐光的习惯，预测下一个红点的位置。
　　再比如根据家里的物品摆放，考虑最佳路线。

　　许辰星仔细思考半天，直到晃来晃去的尾巴越来越不耐烦，才又睁开眼睛。
　　要克制住猫咪的本能，想想人类许辰星会做什么……

　　猫猫的眼神犀利起来。和开始的莽撞不同，他明显是在认真思考，胡子都跟着抖了抖。

　　就现在。

　　猫咪像利箭般冲出，以绝对敏捷的速度和无可挑剔的姿势冲向了红点该出现的位置。
　　许辰星睁大眼睛，看到它实实在在地落到了自己爪下——
　　然后，居然又晃悠走了。甚至带着一点戏谑的意味。

　　许辰星一寸寸地移动目光，看向了齐光，对方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喜欢吗，”齐光意味深长道，仿佛知道猫咪心里的疑惑，“这是用你的运动数据专门调整的，突破极限才能抓到哦。”

　　喵呜一声，许辰星栽倒在地上。
　　心好累。
　　疲惫和困意像海浪般冲刷他，他忽然不想努力了……不如睡觉。

　　小猫咪原地躺平，恶狠狠地睡着了，爪子还时不时蹬下空气。
　　睡眠来得太快，他甚至没意识到，失眠多日，自己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地入睡了。

　　小猫背后，齐光站在门边，一言不发地看了他许久。
　　确认已经完全睡熟后，他把小猫轻轻抱起，放到了床上。

　　门悄无声息地关上，在小猫看不到的地方，齐光望向许辰星——真正的那个。
　　床上的人睡得安稳惬意，眉宇间的烦闷消尽，只是睡相张牙舞爪，仿佛真是只霸道猫咪。
　　齐光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和想象中一般柔软。

　　墙上的时钟传来轻微的嘀嗒声。齐光把视线移向它，似乎在等待什么。

　　天色变明，许辰星睁开眼睛。
　　他感觉自己睡成了块石头，四肢僵硬沉重，又有种莫名的熟悉。

　　许辰星愣了半晌，发现自己返回了人类形态。
　　可他为什么没有躺在家里熟悉的床上？
　　看周围熟悉的布置，他应该在……齐光家里。

　　“醒了？”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齐光站在门外，语气客气疏离。

　　许辰星茫然点头。变回来也没增加多少昏迷前的记忆，他想起自己是在大师的墓园里，在山顶上试图感知大师当时的心情。
　　身体还记得当时刺骨的大风，和远方模糊的灯光，更衬得自己在怎样一个远离人世的孤寂之地。
　　可他没印象后面发生什么。

　　“你昏迷在一个墓园，”齐光平静道，为他解惑，“看守的人认出你，联系了公司，我就把你接回来了。”
　　“谢谢。”许辰星小声说。
　　“不客气，应该庆幸他没报警，”齐光语气很淡，“恢复好就出来吧。”

　　齐光说完便离开，走之前露出个相当公式化的笑容。
　　许辰星愣了下，用更微弱的声音道歉，却不知道对方听到没。
　　我又给公司惹麻烦了，他懊恼地想，一边下床穿衣服。

　　就在即将走出门的瞬间，一道灰色的影子忽然闪过，空中留下几根飘散的毛。

　　是龙龙。随着许辰星苏醒，猫咪的灵魂归位，重新开始自己的跑酷生涯。
　　许辰星盯着这个背影发了一瞬间的呆——他的脸腾地红了。

　　昨天的记忆涌入脑海，作为小猫咪的他被齐光怎么折腾他，他怎么贴在齐光的皮肤上，感受到热量和无所不在的气息……
　　回忆里的触感仿佛被带入了这具身体，许辰星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匆匆穿好衣服，堪称是逃出了房间。

　　许辰星马上意识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因为他离齐光更近了。

　　对方正坐在餐桌尽头的位置上，姿势优雅得能去拍宣传画，又不自觉透出点上位者的冷淡。见他出来，齐光指了指桌上的面包，礼貌地示意他自便。
　　整个人相当自然，和平时给许辰星留下的印象没有任何不同，自带高高在上的老板气场，私下友好随和。
　　如果说有区别，就是比往日严肃一些，或许是因为自己又惹了麻烦。
　　和齐光给出的自己出现在他家的理由也很吻合。

　　他的淡定只能更衬出许辰星混乱的心绪。
　　齐光可以和昨天疯狂吸猫的变态判若两人，许辰星可无法忘记这段回忆。
　　一看到他，那些动作似乎更鲜活了，连风中都能若有若无地闻到齐光身上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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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星硬着头皮，避开齐光的视线，艰难地点点头当作打招呼，然后极其僵硬地把自己安在了椅子上。
　　刚烤出来的面包带有浓烈的小麦香味，还有滋滋作响的培根。许辰星埋头狂吃，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食物上。

　　可惜他的大脑似乎总是分出一缕余光到齐光身上。

　　比如看到对方吃完了。
　　许辰星一惊，叉子差点掉到盘子里，像什么受惊的动物。

　　齐光平静地看过来，他又是一抖。
　　“送你去片场，”对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严希找你。”

　　终于到车上，想到马上要离开齐光，许辰星终于冷静下来些许，能重新把握四肢了。
　　直到齐光一切如常地，平静地说了如何被墓园联系的始末——许辰星完全无心听他叙述，因为听到齐光声音，他又开始闪回昨天尴尬羞耻的画面。

　　于是等齐光讲完许久，在齐光投来疑惑的眼神后，他才反应过来，连连道歉和道谢。

　　“不用和我这么客气，”齐光说，“没出事就好。”
　　“怎么能这么说？真是麻烦您了！”许辰星马上反驳，“要是您有空真想请您吃个饭——”

　　“没问题，有空。”齐光说，“什么时候？”

　　车里沉默了。许辰星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不对，老板这么日理万机，怎么会答应？他不是才浪费了老板的宝贵时间吗？

　　齐光正戏谑地看着他，脸上有点难以被察觉的笑容。

　　“看您时间安排。”许辰星无助地回答。
　　“好，一言为定。”齐光说。他瞥见许辰星一副生闷气的样子，愉快地加了速。

　　不出所料地，意外消失几天，许辰星又被严希说了个狗血淋头。
　　马上要拍戏里的一个重要情节——他的角色在出事前和最后一次和爱人约会，却因为误会不欢而散。

　　这是核心转折之一，严希打磨剧本弄了许久，压力大增，见谁怼谁。即使公司帮许辰星请了假，他的态度照样差。
　　以至于工作结束时，甚至来了几个人安慰许辰星。

　　“不用失落，严导就这样的人，大家都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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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星一一应付，心里欲哭无泪。他心里纠结的是怎么赴齐光的约，根本不是严希的事情好么。
　　更别说在演戏时还好，一旦走出来，昨天的场景又在心里重现了。

　　真想离开这个星球，许辰星愤愤地想。
　　平时他总是沉浸在角色的状态里出不来，为什么今天如此干脆利落？

　　都怪齐光，他没事亲猫咪干什么？

　　许辰星一边在心里骂人，一边慢吞吞地回了家。

　　终于躺到熟悉的自家床上时，他居然有了陌生感。
　　许辰星抱着自己的被子，一时心情复杂。

　　和平时一样，他在心里复盘了今天的工作，有什么不足需要改进，人物的理解又增加了什么。
　　就算做完后他常常会失眠，或者恍惚地觉得自己就是角色本人，这也已成了他的习惯。

　　复盘结束，许辰星打了个哈欠，决定试试入睡。

　　奇怪的是，这次袭来的不是工作时的思绪，居然是做猫咪时的感触。令人羞愤的名场面迅速被他划掉，留下了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他被男人抱着时，被放入毯子时，被毛茸茸的被子簇拥时的安心与放松，让人可以放心地沉浸其中。

　　许辰星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