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首富家的猫》五月的鲸鱼

51、逃离

　　齐宇完全没想到，素来缺席的齐光今天会出现。他整个人绷紧如弦，嘴角抽搐。
　　好在没有人注意他。所有人都盯着齐光看——他走得不紧不慢，坦然得像在自家花园里散步。

　　“你在讽刺我来逃避问题？”齐宇咬牙道。
　　“我没有讽刺你，只是在陈述问题，”齐光耸耸肩，“难道不是么？”
　　齐宇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更没想到的是，家族内抢夺资源环节里居然会听到齐光对他私生活的嘲讽，仿佛他认真谋划，不怀好意的阴谋在对方看来只是个玩笑。

　　“至于我的所作所为是为什么，大家看完便知晓。”

　　他话音落下，众人脸色更加复杂。有人带着担忧，比如刚才呛齐宇的老人，一向欣赏齐光的实力；也有人满脸质疑，不相信齐宇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会翻车。
　　没有利益关系的人则是看好戏的样子。大家都知道，齐光不是个赌徒，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如果他出现，一般意味着对面好自为之。
　　连喻思席和许辰星都愣住了。
　　他要播放什么？

　　要知道齐宇的目标根本不是为了抨击公司没有保护好艺人，还是想指责齐光假公济私。
　　原本他们以为解释真相，加上从严希那里带来的资料，足以应付今天的场面。
　　不想恰好中了齐宇的陷阱。

　　屏幕亮起，齐光的嘴角上扬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请诸位欣赏。”

　　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没有人说话，让视频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他们看到的，居然是猫？

　　许辰星眼前一黑。
　　齐光不会知道自己变成猫了，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吧。
　　下个瞬间他认出了窜到屏幕中间的猫——小爱。

　　“叔叔，这是那个综艺吧！”
　　一个小姑娘忽然说，语气里满是喜爱。
　　她是齐光的侄女，还在读初中，完全没参与过家族里的勾心斗角，对齐光这个人只是有所耳闻。

　　但她看过猫咖综艺，或者能说是个粉丝，还去店里打卡过。
　　这节目在他们班上很火，女孩子们时不时会组队去吃喝撸猫，去的次数多了还能换到贴纸。

　　这店竟然是叔叔开的，她有种吃瓜吃到自家的迷茫。
　　怪不得，刚才她看到许辰星的时候，觉得对方很眼熟。只是对方过于憔悴，她又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仅仅随意一瞥，才没认出来。

　　“是的，喜欢么？”齐光笑道。
　　“喜欢！”小姑娘恨不能马上把收集的周边拿出来……让亲戚给自己换个打折卡。
　　“我也记得你！”她冲许辰星吼道，“你是那个能和猫说话的！”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她父母震惊地看着她，不明白一个孩子怎么参与进面前的纷争了。
　　喻思席的紧张倒慢慢平复下来。
　　节目的目标群体是年轻人，这也是它能在互联网走红的原因。
　　面前这帮大人，特别是有话语权的老人可能对它一无所知，不明白它冲上热搜的人气。但年轻人肯定知道。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齐宇尖锐地说，“我对猫可没有兴趣。”
　　他还没说完，就收到了小姑娘的一个白眼，语气瑟缩了一下。

　　许辰星倒是被她欣赏或者说喜爱的眼神注视着……让他感到相当社死。
　　更别提什么能和动物对话的黑历史了。

　　“只是前菜罢了，”齐光懒洋洋地说，“现在请大家自己在社交媒体上搜一下我们公司。”

　　讨论声暂止，大家面面相觑，都狐疑地拿出了手机。
　　连齐宇也不例外。
　　他刚才还看过，里面还全是粉丝对公司的讨伐，包括他找人发的那些。

　　就这么点时间，能怎样？

　　他滑动屏幕的手停住了。
　　有条刚刚发出来没多久的内容，热度强势地增长着，点赞键估计都能冒火星。

　　“重磅嘉宾回归！谁是小猫咪最爱的人！”

　　下面是个预告，主角是站在旁边的，现在大家都认识的人。
　　许辰星。

　　“上次去帮田恬姐救场，她顺便让我拍了一个小时，说作为特别篇。”许辰星小声和喻思席解释，“没想到正好是今天放出来。”
　　正好？喻思席怔了怔。他才帮齐光约过田恬。

　　视频的播放量还在高速攀升，加的话题出现在了榜单上，实时评论不断刷新着。

　　“看到了吗，”齐光的语调堪称怜悯，“这才叫有热度。你那种叫水军。”
　　“我帮助许辰星，并非出于个人私心，或者什么龌龊的心思，是因为看到了他身上的价值。”
　　“他有实力，有热度，我们公司在文娱没有站稳，正好需要这样的力量。”

　　齐光的语气正经起来，是相当有说服力的。
　　周围不少人点头。他们还盯着手机，围观这正在实时发生的，让人心情激动的实例。
　　唯一没关注数据的是刚才的小姑娘。她已经掏出耳机，开始喜滋滋地反复看预告，并且发送给班上的亲朋好友。
　　顺便炫耀自己今天见到了本人，活的，长得比屏幕上还好看。

　　齐宇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神活像要吃了齐光。
　　“这不可能，你用了什么手段？”他死死盯着齐光，缓慢地说，“我查过，他根本没有这种热度，之前不过是被你们强推的。”
　　“这段时间他没出面，更是什么水花都没有。”

　　“没有热度，”齐光佯惊，“那你说的，追着找我们公司要说法的粉丝是哪里来的？”
　　齐宇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难以置信吧，他上次因为节目出圈，不是我们买的数据，”齐光摊手，“是观众自发的。”
　　“观众喜欢什么，想看什么，不能被资本的推手所左右，”他语气很淡，“至少不会永远能。”
　　“我推他，是因为我相信他的能力。我没有自信到能左右人的喜好。”

　　齐宇沉默了。他看向许辰星，一言不发。
　　“至于这段时间，许辰星在拍戏，敬请期待。”齐光笑道。

　　他不再和齐宇说什么，开始收拾眼前混乱的局面，把齐宇的挑衅说成关心，然后硬生生说起来生日的安排。
　　反正这出戏的观众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有眼力劲的人马上应和，去请了此时正一头雾水的主角。

　　许辰星早就回到了房间里。他脸色依然很差，喻思席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就叫人给他送了吃的，让他先休息。
　　其实他已经好了不少，头疼减弱，只是恶心感依然存在，也吃不下什么。

　　外面传来脚步声，许辰星睁开眼睛，以为是喻思席，正准备推脱。

　　门开了。
　　进来的居然是齐光。

　　许辰星一时呆在了原地。

　　“我——”
　　他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说什么，解释今天自己为什么会来，还是先为之前的事情道谢？
　　说起来齐光是不是不想看到他来着……

　　“抱歉。”
　　齐光径直走了过来，吓得他差点一哆嗦。
　　“我应该早点来，别让你看到那个视频。”

　　许辰星这才反应过来。齐光是在说那个引起他不适的根源。

　　“你好点了么？”
　　“嗯，不用担心我。”
　　许辰星小声回答。

　　“我还在想他的自信是哪里来的，没想到他找了你。”齐光说。
　　“抱歉，我该和你说一声。”
　　许辰星的音量越来越小。

　　空气尴尬得沉默下来，好像现在接什么话题都很奇怪。
　　外面热闹起来，响起了某种舞会般的音乐，小提琴的声音穿透力强，房间里听得也很清楚。

　　“你不出去吗？”许辰星问。他忽然想起齐光刚刚还像主人一样欢迎大家。
　　“不了。我在的话，这生日就别过了。”齐光淡淡地说。

　　许辰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齐光穿着剪裁和质感都挑不出问题的正装，看上去价值不菲，整个人身上有种若有若无的沉木气息。

　　他在舞会里应该相当惹眼吧……许辰星莫名其妙地想。

　　“无聊么？”
　　齐光看了一眼他，“走？”

　　说得过于自然，许辰星鬼使神差地点头。
　　甚至忘了齐光要带他去哪里。

　　大厅里觥筹交错，食物的香味与酒气相混上升。一个迷你乐团正坐在台上，指挥优雅地挥舞着。
　　没有人拦他们。侍者只是欠身后退，仿佛看出这两个人对这里没有兴趣。

　　齐光走得很快。许辰星跟在他后面，只感觉无数灯火辉煌从眼前掠过。
　　最后化为外面仿佛没有边际的夜幕。

　　侍者已经把车开到门口，恭敬地站在一旁。
　　齐光冲他点头，示意许辰星上车。

　　他们很快驶入黑夜中，把喧嚣抛在了身后。
　　刚才的闹剧仿佛一场幻梦。

　　齐光递给他一瓶水。许辰星下意识接过喝了一口，忽然觉得恶心感消失了。

　　“我们去哪里？”他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我家。”齐光回答。
　　他无视许辰星震惊的眼神，踩下了油门。

　　许辰星站在自己陌生……又很熟悉的门廊里，心情微妙。
　　他作为猫咪来了无数次，作为人……只有骗齐光的那几次。
　　第一想法是这个视角好高。

　　“装修朴素，见笑了。”齐光在他背后说。

　　许辰星想了想他那个画廊一样的房子，沉重地觉得有道理。
　　不过……齐光带他来干什么？
　　他忽然促狭起来。

　　“因为这是专门为龙龙买的房子，之前和你说过吗？”齐光继续说。
　　许辰星摇摇头，感觉到齐光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不是要管我的猫么？”
　　他似笑非笑。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