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首富家的猫》五月的鲸鱼

19、风波

　　“今天来的人怎么这么多？”许辰星站在后台，偷偷地探出个头看观众席。
　　这是今年师弟师妹的毕业大戏，他还是依照习惯来帮忙，从教戏到打杂一个不落。
　　这会他还穿着花花绿绿的道具服，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现代艺术布景。

　　“我感觉他们都是来看你的。”辛白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用同样的姿势探头探脑，“你那个综艺可是火得不行。”
　　许辰星瞬间失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一集他莫名其妙地出圈后，他在录第二期时非常小心，别人干什么他干什么。
　　正好因为临时变故第二期被延后，他的热度已经降了不少。

　　结果钱亦声那天居然偷偷拍了他在二楼窗台救猫的视频，让节目组发出来。
　　节目还没放，他居然又上热搜了。

　　“许辰星人也太好了吧，这地方看着好危险，他居然直接上去了。”
　　“他真的，我哭死，抱猫猫的动作好小心。”
　　一开始的评论都挺正常，赞扬他勇敢救猫，还有不少人分享自己救助流浪猫的经历，许辰星津津有味地看了几个。

　　“都说小爱是高冷猫咪，哪里高冷了，只有她在照顾受伤的白白！”
　　说起来，白白是那只被救的小猫。
　　“我磕到了，厉害姐姐给妹妹带吃的，这是什么绝美cp啊家人们。”
　　“高冷爱总的娇妻，给各位太太递笔。”
　　这部分评论让许辰星很茫然。他一头雾水地看了半天，试图理解。

　　“只有我觉得许辰星长得很好看吗？”
　　“楼上的姐妹，你不是一个人。”
　　“说起来，第一期节目我就想说，许辰星怎么像能听懂猫咪的话一样？”
　　“就是，这是什么迪士尼公主人设。”
　　还有一部分是讨论他的。许辰星有种被猜到的惊讶，后面又变成了无言。
　　反正这种事情不会有人信吧，他自己都不想信。

　　“还嫌自己不够火？苟富贵勿相忘啊。”看他沉默，辛白礼打趣道。
　　“我才不想因为这种事情火，我只想因为演戏火。”许辰星翻了个白眼往外走，看起来倒真像不开心一样。

　　其实这段时间他适应还算好，可能是那个综艺并没有强行让他与人社交的原因。
　　但那天他在齐光车上说出那些话后，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就像扎根一般，老在他心口萦绕。
　　仿佛在提醒他，即使他现在摆脱了被嘲讽和冷眼的生活，也始终离目标很远。
　　齐光或许是个好人，但他不能要求齐光理解自己。

　　看着他的背影，辛白礼微怔，一时忘记自己想说的事情——
　　最近又有人来打听他们当年遇到的事情了。

　　“哥，你有什么想法吗？”肖重低声说。
　　他本来对这个见面地点有些不满。明明以他的此时的身价，还有司程的身份，他们可以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但司程，他对面谦和微笑的男人，以一句轻描淡写的“我们不要正式约见比较好”打断了他的提议，强硬地把会面搞成偶遇的效果。

　　司程是在他的剧爆火后联系他的，隶属于业内一个有名公司，做签约艺人的经纪人。公司名气很大，但他本人很低调。
　　他当时还没有遇到齐光，内心还是相当踊跃。
　　可每次聊到具体事项，司程都会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或者对细节闭口不谈。
　　大有先说着，再观望的态度。

　　直到他被齐光捡走，对方又恳切起来，还有点怪罪他私自决定的意思。
　　原本肖重不太想理会他们，但齐光签的人不止他，综艺连许辰星都能上，他又焦虑起来。
　　谁能保证资源都给自己呢？
　　在许辰星忽然有热度后，他实在忍不住，主动又和他们联系起来。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知道，几年前把许辰星搞得差点退圈的，就是这个公司名下的小工作室。
　　而那个经纪人，就是一直和自己联系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司程。

　　“当然，为了表示诚意，我就帮你个忙，”司程看着手机说，“你不是嫉妒许辰星莫名其妙就蹭到热度上热搜吗，我现在就来提醒下大家当年发生的事情。”
　　“哥！”那点诡异感马上被肖重忘记，他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抱怨这么多，就是想有人压压许辰星的势头，但他又不能给齐光说。
　　等齐光看到许辰星的黑料，就不会再给他什么资源了吧。

　　“谢谢哥！有什么要我做的都直接说！”肖重就差鞠个躬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司程说的东西。
　　他们认识的这么早，司程有的东西，肯定是真料。

　　“都怪许辰星太狂妄，当时得罪资方，让容哥压力也很大。”肖重谄媚着补充。
　　空气似乎不合时宜地暂停了一瞬。
　　肖重抬头，在司程脸上看到非常奇怪的表情。
　　和他的和善笑容不同，那一刹那他的神情像愤怒到了极致，带着暴虐。

　　这表情消失得像出现一样快。肖重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感到惊讶，对方的表情又恢复正常。
　　好像刚才只是一个错觉。
　　“我来说说安排。”司程笑道。

　　“辛苦大家又跑一趟。”田恬笑眯眯地说，“平台要我们拍一个短片当彩蛋。”
　　“辰星，你还好么？”

　　许辰星连忙点头。不知道齐光给他们说了什么，从那天回去开始，大家就表现得像他受了啥重伤一样。
　　严希还专门走过来亲切问候。
　　不过钱亦声没再来说什么，今天也没来。

　　“那就好，”田恬满意道，“他们说小爱很想你。”
　　很想我？许辰星警惕起来，她不会又想到什么招折腾我吧。

　　像为了映证田恬的话，一坨白色的东西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嗖的一声扑进他怀里。
　　差点把许辰星撞得人仰马翻。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小爱细声细气地说。
　　和那天的狼狈不同，她浑身又恢复了雪白，长毛柔软又漂亮。

　　许辰星无语地平衡过来，站直身子。他感觉自己像抱着一个沉重的，热哄哄的抱枕。
　　他等着这家伙又给他布置任务，就想她之前颐气指使地，一会要吃这个一会要玩那个一样。

　　但这次过了许久，小爱只是发出很小的呼噜声。
　　许辰星没听到什么有意义的词。她大概……没再说话。
　　好像小爱真的只是想靠着他，和他贴在一起。

　　“你看，我说得对吧。”田恬温柔地说。
　　下一秒她就扭头冲身后大喊。
　　“快！趁现在把这一幕拍下来！”

　　“你还真是受猫欢迎。”严希说，像长辈一样拍拍许辰星的肩。
　　他瞬间站直了，疯狂思考怎么回答。严希居然今天来和自己搭话？

　　“不用紧张。你看过我电影？”严希和蔼地说。
　　许辰星点点头。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来齐光说的话。
　　“我很喜欢您的电影。”

　　“是么？谢谢。”严希客气地回应。
　　“我最喜欢您早期的那部作品，您自导自演的那部，我有幸看到过完整版。我……”
　　许辰星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开头非常尴尬，可说着说着，他居然真情实感起来。
　　等他想起来停下时，感觉过去好久了。

　　啊这。
　　许辰星挠挠头，有点不敢看严希的反应。
　　人家只是客套下，他怎么说这么多？
　　让他意外的是……严希居然在笑？

　　“很少有人和我这么说，”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淡，又有种欣赏，“有机会我们详谈。”
　　“一会有个一起喂猫的宣传图要拍，你和我一起吧。”
　　“……？好的。”许辰星茫然地回答。

　　肖重在他们身后，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这个宣传图的重要性。
　　过了片刻，他转身向库房走去。

　　“今天还有冻干吗？”许辰星冲仓库里喊。
　　“稍等。”里面遥远地传来声音。居然是肖重。
　　他忍不住蹙眉。来了这个节目以后，对方没有再那么当众找茬，但每次被他盯着，许辰星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就这些。”肖重递过来一个袋子。
　　许辰星道谢后准备走，对方的声音却没停。

　　“你还挺受猫咪欢迎嘛，”肖重的语气很正常，仿佛是朋友日常聊天，“这节目帮你吸引了很多粉丝吧？”
　　“还好，”许辰星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我运气比较好。”
　　肖重的眼神忽然古怪起来。他猛地上前一步，握住了许辰星的手臂，整个人贴上来。

　　“你到底做什么，让这些猫这么喜欢你？”他在许辰星耳边说，热气让人毛骨悚然。
　　许辰星立刻向后退了一步，把他甩开了。
　　肖重松开手，抱臂看他。

　　“你在想什么，怎么可能？你想做什么？”许辰星难以置信地说。
　　“没事，我就猜到你不愿意说，”肖重笑道，“没关系。”
　　“我什么都没做，我不是那种人，”许辰星气极，“你以为我很在乎这个综艺吗？我根本不想靠它吸粉。”

　　肖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想？”他重复了一遍。
　　许辰星瞪着眼睛看他。
　　“没关系，”他的声音复归冰冷扎人，“你马上就没这个机会了。”

　　两人安静了片刻。许辰星转身就走。

　　“辰星，快来，严希已经准备好了。”田恬招呼道。

　　许辰星乖巧地点头，走到严希身边。他拿来准备喂猫的冻干。
　　周围几个人随意抱了几只猫过来。
　　拍完这个宣传照片，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他手边的猫咪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像是被呛到了。

　　摄像中断了，工作人员马上跑过来检查情况。
　　只见它的反应越来越大，甚至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众人手忙脚乱，马上有人联系了医院。

　　“看来今天宣传图拍不了了。”
　　许辰星猛回头，发现肖重在他身后。
　　“店长这么喜欢猫的人，肯定要优先治好他的猫咪。”

　　“你干了什么？”许辰星怒目而视。
　　“我什么都没干，”肖重无辜地笑笑，“倒是你这么懂猫咪的人，没发现那只一直吃不了冻干吗？”
　　“可惜这个图不是你去拍了。”

　　什么意思？许辰星死死地盯着他。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是田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们旁边。
　　“喻思席找你们俩。现在。”

　　她的语气很古怪，许辰星愣在原地。
　　现在？

　　“我找个司机送你们过去。”她继续说，拍拍许辰星的肩。
　　仿佛他的错觉，田恬看向他的时候，神情更加复杂。
　　许辰星正想问什么，她投来了一个制止的眼神。

　　“去看看热搜。”
　　她轻声说，离开了。

　　肖重嗤笑了一声。
　　“如果你真的像你表现得那么有良心，”他拖长声音，“就别再给齐光找麻烦了。”

　　“喻思席马上就到。”有人把他们引到个小型会客室，倒好水便走了。
　　许辰星机械地点点头。
　　他看着手机，大脑一片空白。

　　在那些节目的话题下面，忽然有个自称是脱粉的前粉丝，出来数落他的罪状。
　　列得非常详尽，甚至还有些只有内部人员知道的事情，他把它们全部都串了起来，显得许辰星从一开始便居心叵测。
　　这熟悉的春秋笔法……司程的习惯。

　　门开了。
　　肖重马上站起来问好，许辰星跟着起身，动作僵硬。

　　进来的却不是喻思席。
　　齐光缓步走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情绪。

　　“坐。”他简单地说。
　　“你们有什么要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