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美人我都可

6、第六章 夜凉如水

　　日落西山，只余浅浅余辉。殷寻墨此时年纪尚小，终究是有些撑不住了。
　　洛玖看着殷寻墨越发倦乏，问道：“可是回去了？”
　　“好。”
　　此时此刻整个林子中声响渐稀，只剩下生灵悉悉索索的归巢声。洛玖带着殷寻墨穿行在林间小道，显出一份温和宁静来。
　　“如若受不住，为师背你也行。”殷寻墨年岁小，怕是累得快要沾床就睡了。
　　“徒儿受的住。”殷寻墨依旧在咬牙坚持着。
　　洛玖见此叹了口气，在殷寻墨面前微微蹲下身，说道：“上来吧。”
　　感觉到一双小手绕住自己的脖子，洛玖将人托了起来。背上的人儿渐渐放松了自己，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了洛玖的颈旁，轻轻浅浅地呼吸着。
　　到了一处开阔地，洛玖捏诀御剑飞行。怕背上的小徒弟受不了高空，洛玖特地飞得很低。
　　“师父。”殷寻墨的声音低低的，徘徊在将睡不睡的状态中。
　　“嗯？”
　　“我今天，很开心。”自洛玖重生以来，这是殷寻墨第一次表露自己的想法。这样，其实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状态。
　　拍了拍环在脖子上的手，洛玖放低了声音说道：“睡吧，到了为师叫你。”
　　“嗯。”
　　御剑一柱香，洛玖就带着自己的徒弟回到了竹屋。将徒弟小心地放在床上，洛玖看着此刻已经陷入熟睡的小徒弟，轻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头，为他盖上被子后离去。
　　出了屋子，洛玖来到了厨房。有些食材是之前剩下来的，倒也不是空无一物。
　　从米缸里舀了大概一拳大小的米，又从旁边舀了清水，洛玖站在桌前，开始准备做饭。
　　如玉的手伸入水中，轻轻地淘洗着。一盏昏黄的烛火下，照得洛玖的脸时不时隐匿在夜色中。在这样的环境下，洛玖才渐渐放松自己。
　　前世，摘雪莲毁了身子骨是开始，后面的一大段时间内，身子虚弱，连带着道心，剑术，功法各个方面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有一段时间，洛玖当真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直到死，洛玖的各个方面其实也是虚弱的厉害。
　　至于做饭，本来也是因为不想麻烦寻墨，才死撑着自己学会的。可是后来，寻墨的天赋比自己高，外界总有需要他的时候。看着日渐疲惫的人，洛玖终归还是做到了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照顾他。
　　思绪飘散，洛玖手下的事情却没有停下。
　　将米煮成粥之后，又加了零丁菜沫，慢慢地小火煮着。
　　等到殷寻墨醒了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掀开被子缓慢地下了床。
　　屋外，寻墨扫视了一眼，便看见桌边坐着个人。若隐若现的烛火模糊了人的轮廓，但是确是显出一份孤独和沉静来。
　　觉察到身后人的视线，洛玖转头：“醒了？”
　　“是，师父。”殷寻墨慢慢挪到桌边，坐了下来。
　　一坐下，殷寻墨便看见桌上的一碗粥。
　　“师父，这……”
　　“今日你还未用过晚膳，总要吃一些的。”
　　“谢谢师父。”殷寻墨捧过粥，发现居然还是温热的。
　　洛玖其实很早就做完了，但是不知道殷寻墨什么时候醒，特意用术法让粥一直温着。
　　殷寻墨默默地喝着粥，但终究是今天太累，三下五除二，碗里的粥已经见了底。
　　洛玖看着眼前的殷寻墨，眼中闪过许多情绪。这种情绪混杂交织在一起，倒让整个人看上去心如止水。
　　吃完了，洛玖放下碗，问道：“师父您还未休息吗？”
　　“等会便去了。”
　　“那徒弟今晚守着师父。”殷寻墨的眉眼弯弯，透出一份天真和单纯来。
　　“你也莫要太晚睡，知道吗？”
　　“徒儿知道了。”
　　“嗯。”洛玖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站起了身子，往自己屋内走去。
　　殷寻墨看着自己师父离去的背影，内心确是分外雀跃。看得出来，他今儿过得真的很开心。
　　高高兴兴地洗干净了碗，殷寻墨坐在门槛上，看着远方如墨的群山，享受着静谧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