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夷非

6、第 6 章

　　我看了许久，多看了几遍就当是他摘抄的句子，便夹回了书里。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张纸上面，看的我心里难受。
　　我坐了起来，放下了书，他有久居的打算，我也逐渐磨平了随时要走的心理，但是，我突然想了一个问题，他有一天没办法回来了，或者没办法回去了怎么办。
　　我越想越不自在，想的头皮发麻，实在是打消我的好心情，我打开手机放歌，就躺在床上，努力不去想那些东西，虽然我知道这可能会出现，不然这个世界就要变了。
　　我没有因为他可能回来看见我睡他床会不开心，我慢慢的想，睁着眼睛看着外面，除了高楼还是高楼，和森林一样，层层叠叠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和我分担的。
　　我无法想象他没有的时候，就和没有了知己或者一直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一样，我没什么朋友，但现在还是有一个一直陪着我的爱人，但是他要是离开了，我不敢想，大概我又会回到以前，埋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无所有的开心。
　　我没遇见他，或者还没爱上他时，曾想过分手怎么就死去活来的，俩人三观不合分开时理所当然，还想着一个人要是先走了，那就放弃，顶多以后要是再见着了，就说朋友好。
　　现在想来真是荒谬，我记得他在华湖公园里的教学楼说过的，要是回不来了，我爬也要爬回来。
　　我的不安也散了，我看着床上的枕头，想:林征，你怎么天天想这些有用没用的？
　　我应该在签售回来后，把那个每一年都整理一次的行李箱放起来的，我眼睛半眯的，手不停的摸着被子在早上的阳光洒在我脸上，不热但很暖，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最近的作息还是与原来一样，早上离开，中午或者晚上回来，但晚上回来的多了一点。
　　有人给我盖了一床毯子，尽管很轻，但我还是醒了，我睁开眼，脸不禁的蹭了蹭床单，面前站着的人是他。
　　“怎么不盖点东西，空调还开这么大，你平时不是管我挺严的吗？”他坐了下来，带着眼镜，道:“昨天晚上没睡好？”
　　“没有。”我赶紧坐了起来，道:“下午了？”
　　“没有，才中午十一点。”他眼神温和，却带了一丝的疑惑与害怕，他看了看外面，道:“你怎么来我房间了？”
　　“……”这……这怎么说啊，我道:“你房间睡的舒服。”
　　他还看着我，道:“是吗？你还看了我的书？”
　　他的眼神不对，虽然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样子，我看着书一眼，试问道:“不能动的吗？”
　　他坐在我对面，摇了摇头，道:“我还希望你看见呢。”
　　我有些不知所措，他这个样子我确实没看过的，我决定岔开话题，我道:“对了，我三天后要出去，你猜猜我去干什么？”
　　我期待气氛缓和，却发现这个问题不对，他道:“我回来就没看见你人，先去了你的房间，看见了行李箱。”
　　他是知道行李箱是干什么的，我做的他都知道，我看着他顿时知道他误会什么了，赶紧拿起手机，打开信息给他，道:“不是，我不是新书出来了嘛，我是去参加签售会的，你看看行程。”
　　他一愣，赶紧把手机拿了过去，看了许久，不停的看着信息，他的肩明显放松下来了，他对我笑了，道:“我还以为你要弃夫而逃了……我去烧饭。”
　　“林征。”我叫住了他，虽然和叫自己名字一样，有一点不习惯与违和，我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怕你走了，我……”
　　我失笑，原来害怕的不是我一个人，我道:“我打算签售完就回来把箱子放起来，不用了，而且你不是一直知道我在哪吗？”
　　他点了点头，抱住了我，道:“我知道。”
　　他身上还有西装，眼镜我没看他戴过，他裤兜还放了一支笔，看上去怪异，大概是太忙了吧，我想，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不安。

　　他恢复原来的情绪，眼里清澈，他吃了一口饭，在看着我，道:“那个你喜欢的作家是不是也去？”
　　“他是大咖，一定是要去的。”我听了这个人都无感了，道:“怎么问他了？”
　　“没什么，你离他远一点，我看他不顺眼。”他说的任性。
　　我想起之前的宴会，确实对钛五没什么印象了，对他的喜欢还是在作品里，我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道:“行啊。”
　　他挑眉道:“你不问我为什么？”
　　“我感觉我与他不是聊的开的人。”我道。
　　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对了，那边你去过吗，在你的宇宙里。”我想了想。
　　“去过，是个经济发达的地方 。”他道，今天他看上去很什么精神。
　　我收回了视线，道:“对了，你父母知道你有这样的技能吗？”
　　他抬头看来我一眼，把碗放了下来，脸上面无表情的，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却听他道:“不知道，我和他们没有住在一起。”
　　我不问了，等到吃完饭了，我和他坐在靠窗的桌椅那里，他的眼睛已经摘了下来，裤兜的笔也没有了，我亲了亲他，中午的日光洒在他脸上，眼睛的虹膜看着清楚，我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看着窗外，道:“估计没有休息好……对了，签售会的事情，我会陪你的。”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光裸脚，道:“我等你。”
　　话是聊不下去了，我不知道怎么问才不会听起来想质问，他也没有打算说，于是我道:“你愿意告诉我的事情我都会听的。”
　　他点了点头，就起身回屋了，我看见他的背影想起了那次聚餐后他来接我的样子，感觉不一样，就像还没有准备好一样的，他从来不会带有关那边世界的东西，除了几本书。
　　我想起了眼镜与笔，外面响起歌，估计是谁在放歌，听了模糊不清，但调子确实是欢喜的，像极了晚上在公园听过的广场舞曲子，我听着，想着，看着，光一缕的照在我指甲上，我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签完了就好好吃饭好好歇息，晚上早点睡，随便去玩玩。”他帮我把行李箱提了下来，他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穿着常服，是在这里买的，他衣品很高，路过的女孩都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他像没看见一样，边道:“我要是看见你作息混乱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坐的是动车，我看到了编辑正站在停车场的门口，旁边还有几个同行与作家，我拉着行李箱，看着他，当真在人群里醒目，我道:“听见了。”
　　他笑了笑，挑眉道:“上次我要走半个月前一晚你也是这么说的。”
　　我无言以对，道:“在外面我会注意一点的。”
　　“行吧，我看你也是要面子的。”他理了理我的衣服，在和我对了无数遍行李箱的东西，才抱着亲了我的脸，他下巴搁我肩上，大庭广众下的，他在我耳边道:“这次是你走，能不能主动一点？”
　　我脸都是烫的，道:“你看看你！”
　　他笑着微微侧了脸，等着。
　　我勾着行李，编辑已经在找我了，我一下扳过他的脸，对着我依然在心里想了一万遍的唇吻了上去。
　　他一把抱着我，吻了一下，我做作的舔了唇，他一巴掌拍了我的头，才道:“我们是不是太招摇了？”
　　“你他妈也知道！”我回道，余光编辑还在找，身上的蓬蓬裙挺醒目的。
　　周围人来来往往的，他拉着我，我都没想到他会这样腻歪的，他道:“我会很想你的。”
　　“我也一样。”我看见编辑向我这个方向走来了，我突然想她要是看见他了，我就告诉她，这是我的男朋友……
　　就在我想留时，他放开了手，表情自然，眼神依依不舍的，拉了拉我的手又放开，道:“我先走了。”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看着他倒车，看着他隔了车窗向我抛飞吻，然后离开，编辑也跨过人海来了，她跑到我身边时我还没看见她，一直盯着车子离开，那车子顶上还是有灰，它估计将来又要在家积灰一段时间了，我看着车子再也没看见时，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开始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