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夷非

5、第 5 章

　　稿子过了，今年就过了一半，我就有两本书终于要上市了。
　　我看着手机，拿着样书，照例要留给他的。
　　看了一下午的书，等到外面开始热闹了，楼下是孩子回家的欢声笑语，我站了起来，想了想中午定的菜，就是煮饭与洗菜。
　　他还在睡，客厅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我知道下午睡觉是不容易醒的。
　　做菜是一件好事情，毕竟我是这样想的，所以除了看书与写作之后，它算是时间过的最快的形式了。

　　“你下午没有休息吗？”我把锅盖盖好，我在煮汤，就听见后面有人说。
　　我回头，他懒散的靠在门边看着我，看起来还没睡醒，头发是乱的，他视线移了上来，说:“好香啊。”
　　我等着汤沸腾，看着他转身，再回来时脸上还有水珠子，但好歹人清醒了，他走到旁边，看了看锅，道:“加点葱花？”
　　我们一向对吃的没有什么挑剔，他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否认，他轻车熟路的拿了葱去洗了，在开始切。
　　我看了汤是最后一个菜了，等汤好了，就把火关了。
　　他走了过来，一时间靠的近，我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他身上还是那件显嫩的衣服，端着锅，道:“我来。”
　　水汽袅袅，他把葱花都撒在上面，我脱了围裙，开始盛饭，他把菜端了出去，边道:“厨艺长进啊。”
　　我郁闷道:“这就是单身的好处。”
　　他笑了几声，表示理解。

　　吃饭时气氛挺好的，我发现一个人要是心里确定什么，或者心境变了，看待平平常常的时候都感觉不一样了。
　　我开始在意他吃的开不开心，大大方方的看着，直到外面的烟花一下绽开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这样小女生气了。
　　他看着外面的烟花，因为住的比较高，看的清清楚楚，绽开又落下的。
　　我们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但还是会时不时的聊天，主要是他说，说那边的歌都不一样，清醒的很，不像这里都是乌托邦，还吐槽这里的文学，他说性就是爱里面的，大家都知道，怎么还怕带坏小孩？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啊，也都什么都看过，没见的杀人放火的，加以引导才重要……
　　他那边的世界永远是我们这里所向往的，但要残酷的多，各方面都要想清楚了，想来他来的原因也是放松吧。

　　电视开着，我坐在沙发上，他靠在我旁边，电影是文艺片，看的无聊，我们面无表情的看我男女主接吻，告别……他摸了我的指甲，道:“我们要不要在一起得了。”
　　他说的随意，但眼睛依然看着电视，我吓的不轻，半天才道:“现在不就是待在一起吗？”
　　他坐了起来，看着我，眼神有些认真道:“就是在一起，你懂吗？”
　　我很想说我不懂，因为我连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喜不喜欢我都不知道，我这样喜欢他，怎么回答他？
　　“什么意思？”我笑道，半真半假的，心如擂鼓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我希望他说是喜欢我，而不是因为看了文艺片认为自己该找一个伴了，就想起了我。
　　他眼睛很黑，眼神开始认真，道:“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当你对象，如果没有感情的话，可以培养。”
　　我怔愣了，这话实在是荒谬，但确实像他这样不安常理出牌的人说的。
　　我没想到就这样以我们晚上吃什么的语气和气氛奠定了关系，这实在是有太多不稳定了……我没有勇气说喜欢他，但他也和凑合似的要一起过，我算了自己的年纪，还是年轻的，那就装的把喜欢压住，为此赴汤蹈火。
　　我想着，点了点头，说:“好啊。”
　　接吻变得理所当然的，就是吻的时候都很生疏，互相亲吻着，但显然他的技术会更好一点，马上就占了上风，很快两个人气喘吁吁的。
　　他坏笑的破坏气氛，道:“你吻技不行啊。”
　　我真想揍他一顿，他又亲了一口脸颊。
　　“……我去房间看书。”我站了起来，确实不习惯，就这样的与人亲密的情况我依然想跑，虽然坐着对面是我爱的人。
　　他挑眉，开玩笑道:“我当你害羞了啊？”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应他的话，道:“我害羞了。”
　　说完就走了，他点了点头没有拦着，我觉得我这样确实不对，简直是感情更上一层楼时，我临阵脱逃，楼就要塌了的情况。
　　我趴在床上，压根没有看书，大脑空白，我这个人确实不适合谈恋爱，我也不知道该想什么了——算了，我看着指甲，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实体书到了，他拿着时正准备离开，那时还是清晨，刚刚吃完早饭，外面的小鸟叫着，他穿着西装看着我，扬着书，亲了亲我的额头，笑道:我走了。
　　他走的迅速，转身就没有人影了。
　　我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太阳完全升起，刺眼的阳光铺满整个客厅，我才慢悠悠道坐了起来，送书一直开心的，我总想象他看了是什么样的心情，虽然大部分他都是了解的。
　　手机响了，是编辑，客厅太亮了，我走进了房间，看着信息，我看了一会发现居然是签售，日子在后天，这件事早就在三个月前就商量过了，在本城市的省中心，还挺远的，还有与隔省那里，我敲了敲头，讲真的，我都忘了。
　　“票已经买好了，就差收拾行李了。”编辑传来消息。
　　“好。”我飞快的会了消息，又去翻文件，把上个星期发的文件打开，认真的看了一会儿，一个省三天，一共是三个省，而且自己的省在最后举行，我算了算就加起来差不多是十天了，不禁的嗷了一声。
　　我算是一个资深的社恐，就一个人出去，虽然都认识，但难免会让人有拒人千里的样子，况且我还没和他说我要离开。
　　我躺在地上，看着行李箱，是不用整理的，因为我每一年都把这个箱子放好东西，为了就是那一天突发状况可以迅速离开。但从去年就没有这样了，我走了过去，打开行李箱，东西还是整整齐齐的，我看到没有看，就把行李箱拉好。
　　我还记得当时听见要办签售会时时极为高兴的，但现在也期待，想知道喜欢自己书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好奇心，可是我却满脑子想的是他，我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没有担心什么的，就是感觉有一种焦虑。
　　我不由得走到他房间，真的想他了，我下定决心才开了门，显然里面很干净，我坐在他的床上，看着里面的场景，我闻着被子熟悉的味道，才放松了一些。
　　我们还没有睡在一起，他没有提议我也没有意见，感觉这样就挺好的，床边是床头柜，总是放了书，但都不是我的书，是一些名著或是理论知识的书。
　　我好奇的拿了起来，签售会确实是小事，在我第一次进他房间相比的话。
　　书是干干净净的，像是那边带来的，算是我除了他人以外，唯一看过的那个地方的东西。
　　是书，一本讲了与我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历史书。我惊讶，但没有多翻，简单看了出版日期，是前年的，书整齐，除了第一页写的购买日期，就是无意抖落的纸条。
　　字迹是和第一页一样，字很好看，白纸带着纹路，上面写着——
　　所给予的东西
　　被深深埋在了不见光的枷锁里
　　期盼着重见天日
　　我高举着手
　　没有鲜花与歌颂
　　却说着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