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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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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们待多久?”
顾彧环顾着又一个陌生的城市,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四次搬家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东奔西跑的生活了。
“这次应该会久一点,这个地方偏僻,不好找。”顾彧的妈妈拉着行李箱看着导航向前走着。
这个地方还真是偏僻,这四周的房子这么旧,墙上都是岁月的痕迹,土墙上被灶熏黑的痕迹还清晰可见,似乎就是泼了墨汁般的黑,栏杆上成片的铁锈,这些建筑怕是岁数比他还大了。路边的饭店看起来都是些没有健康证和安全许可证的黑店,顾彧真的怀疑有人会去吃吗。
一路上顾彧看到的都是抽着烟光着膀子的“汉子”,口里时不时爆上两句粗口,顾彧甚至感觉他能看到唾沫飞溅,还有些女人在骂街,小孩子在旁边凑热闹,一群人在起哄,顾彧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地方……
“小彧,你看看咱们租的是不是这个?”顾彧的妈妈拿着照片朝顾彧比划着。
顾彧把照片拿过来,与眼前破旧不堪的房子比了比,这是一个地方吗?照片里只是旧,但也算干净,这地方乌漆抹黑的有人吗?
“大概吧……不是三楼吗,上去看看吧。”
顾彧拖着两个行李箱上了楼梯,楼道里的灯泡大概是坏的,上面的玻璃都是破的,墙角上挂满了蜘蛛网。到了三楼,看到了一个黑色的铁门,环顾四周,看到了一个花盆,盆里的花就是一根枯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药材。顾彧从旁边的花盆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个钥匙,把钥匙插在门上用力扭了半天也打开。
烦躁。
“是不是找错了?打个电话给房东问问”
顾彧的妈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播了过去。
“喂,请问是王太太吗?我们到了,是舞阳街最里面那栋吧?用花盆里的钥匙怎么打不开呢?”
“自摸,糊了……”
“喂?”
“再来一局……”
“王太太?”
“听到了听到了,我正打麻将呢,门踢两下不就开了嘛,没事别烦我。”
嘟嘟嘟嘟……
顾彧一脸黑线,朝门踢了一脚,瞬间烟尘飞舞。
“咳咳咳……这他妈,多少年没打扫过了。”
好在打开了,顾彧拎着行李走了进去,一进门正对面就是厨房,左边是客厅,放了一个黑白电视机,右边有两个卧室,地板是烟灰地,门口边有个鞋架子,上面还有蜘蛛网。房子不大,五十来平米,两卧一厅一卫,厨房小的没话说。
客厅的左边有一个窗户,窗户不大,客厅采光不怎么好,明明是白天却很昏暗,让人感觉喘不上气来。
最让顾彧忍受不了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像是一股霉味弥漫在空气里。
顾彧拉着行李走到卧室,卧室倒还好,阳光能撒进来,还有一个书桌,一张简单的床和木质柜子,也够用了。
顾彧把柜子和书桌都擦了一遍,把自己的书和衣服整理好放了进去,他行李箱里的东西不多,基本都是书和衣服。
房间里清理完后顾彧拿着抹布帮忙去擦客厅和厨房。
客厅的桌子上一眼可见满满的灰,顾彧把抹布沾湿,用抹布来回擦拭,把客厅擦完后,还附赠了三盆黑水。
这房子里有不少虫子,看来过两天还得去买些杀虫剂了。
把房子打扫的差不多之后顾彧走到卧室看起了书。
高二那年他父亲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进了监狱,母亲一个人撑起了家里的开支,可谓是举步艰难,更是供不起他读书,被害人又总是找他们家麻烦,于是他们不得不搬家,去那些小乡镇。
被迫休学后一直帮母亲挣钱努力维持正常的生活质量,挣的钱一半给了母亲补贴家用,一半留下来自己存着,存着的钱大半都用来买书了。
顾彧从前喜欢钢琴,后来搬家不方便带,再加上金钱紧缺,就卖掉了,为数不多的爱好也只剩下读书了。
大约两个多小时过去了,顾彧站起来伸了伸腰,看了眼手表,已经七点多了啊,看了眼窗外,决定出去转转。
大街上人也不少,小孩子们在路上打打闹闹的,在外面走了一圈,看到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摩托车和三轮了,也对,这个小地方停一辆车也太不方便了。
顾彧在外面溜达到了晚上,看着天快黑了,于是准备往回走。
天黑了之后顾彧才发现路灯基本都是坏的,昏暗的灯光只是让人勉强看得清路,不至于掉到坑里去。顾彧看着泥泞的地面,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滋味。
似乎是才缓过神来,他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会在这里住多久呢。
每一次搬家都让顾彧感到迷茫,感觉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他很讨厌这种无力感。
“你个死老头儿,快还钱!你他妈在不还钱老子打断你的腿……”
顾彧皱了皱眉,这地方真乱,算了,不凑热闹了。
顺着记忆往回走,声音却越来越大,艹,不是吧我可不想淌这趟浑水。
在回家必经之路上遇到要债的,第一天来就这么倒霉,还是直接绕过去吧。
顾彧刚从他们身边绕过去,那个老大爷居然拉住他的腿:“儿子!快!快救救爸爸!我是真没钱了!”卧槽,这他妈谁啊,顾彧心里一万个MMP。
那几个要债的人视线朝顾彧看了过来:“你是他儿子?我怎么不知道这老头有个儿子,不管了,快还钱。”
“我不是他儿子。”
地上那老头听了顿时急眼了:“儿子,你怎么能不认你爹了!你就是我儿子啊,现在的世道啊,儿子都不认爹了……”
顾彧看着那老头在地上哭喊,一顿烦躁:“我他妈是你爹,你好歹这么大年纪了,没见过你么不要脸的人。”
现在想走也走不了,真是倒霉透了。对面一个人先开了口:“你走吧,他就一个窝囊儿子,你这样子也不像。”
虽然顾彧家虽不怎么富裕,但他对穿衣打扮一向讲究,看上去怎么也不是这种地方出来的窝囊样子。
顾彧看向那个说话的人,长的还不错,长的这么温文尔雅的人居然出来当街打人要债,啧啧啧,不过这种地方有这样的帅哥也是挺意外的了。
“他欠了多少钱?”
顾彧本来不打算插手,可自己走了把这个老头儿丢在这儿好像也不是回事。主要是,这个老头还在抱着他大腿!果然脸皮和年纪成正比。
那个长的不赖的男生看了他一眼:“两百。”
也不算太多,这老头估计就没打算过还吧。
“我替他还了吧。”
小白脸挑了一下眉:“怎么,你真是他那个窝囊儿子?”
“……”
“行吧,替他还就替他还吧,我好心劝你一句,帮这种人没意义,以后可别菩萨心肠,吃亏。”
顾彧把四百给了那个小白脸径直走了,他为什么要替那老头儿还钱?他也没这么好心,毕竟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概是脑子抽了,今天还真他妈倒霉。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看了看表,十点了啊,睡懒觉这毛病真是几年了都改不过来。
起来穿好衣服后去厕所准备洗漱,看到老妈在客厅看电视,边刷牙边问她:“今天我去市区找个工作吧,你工作找到了没?”
“小彧啊,你想不想上学?妈妈昨天打听过了,这地方有个高中,虽然不算太好,如果你想去妈妈想办法给你安排一下,
现在高中生都在放暑假,开了学你直接上高二吧,你高二当年不是就上了半学期吗。”
顾彧听了差点把牙膏沫咽下去,漱干净口后跑到客厅问她:“你认真的?”
“嗯,钱的事你不用担心,这两年妈妈也存了些钱,这个地方开销也小,供你读书还是供的起的。”
“嗯……那还有多久开学?哪个高中?”
“还有一个礼拜,五中,这个礼拜去置办些学习用品吧”
“嗯,行。”
顾彧走向厨房准备做些吃的,回头看了眼母亲“妈,辛苦了”
“没事,妈不辛苦”
顾彧从来没觉得一个星期居然这么慢,这两天他去镇子里的杂货店买了些本子和笔之类的,也去五中看了看。
学校挺大的,有两栋楼,看起来都挺有年代感的。还有一个挺大的操场,最让顾彧意想不到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一个独立的篮球场,被绿色的栅栏包围着。这里的绿化也不错,学校四周也种了不少树,看起来种类也挺多,不过顾彧并不懂这些。在学校后门还有个挺大的车棚。
他有多久没去学校了,也就一年半吧,可是怎么这么紧张,呼,当年的事不会重演的,都过去了,他也不是当年的顾彧了。
开学前的这几天顾彧唯一的事情就是散步,顺道也听到了不少八卦,比如楼下那家饭店家的孙子养了十几年发现不是亲生的,还有某个酒店死过人,某某人家又闹离婚了,李家的媳妇出轨了……
无趣似乎是他生活的主基调,每天重复着不得不做但有没有意义的事,吃饭,睡觉,散步……
终于还有一天就开学了。
晚上吃完饭他和往常一样出去散步,他发现往东拐走下去还有一个小湖,周围人也不多,湖里也没几条鱼,水也不算太深,晚上来也挺清静的,自从发现这个地方后,顾彧几乎天天来。
回家后看到老妈在洗碗,顾彧走到厨房帮忙去洗了,让老妈去休息了,为了让他进学校,母亲这两天也是一直奔波,求了不少人。
洗完碗后,顾彧走到卧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明天,就是新的开始了。会有所不同的吧。
感觉到困意之后顾彧去洗漱完就睡了,睡之前还特地定了一个闹钟,第一天报道,迟到了就不好了。
“小朋小朋小朋友,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没……”
这个铃声,顾彧要是还起不来也是不容易。
顾彧把闹铃关掉之后就起来洗漱了,选了一身黑白搭配,臭美的站在镜子面前看了看:“帅呆了!”
“妈,我走了!”顾彧在门口朝里屋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