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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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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变化都来得太快了！
四月，父皇驾崩，何进命自己的人马守卫皇宫，他匆匆走进皇宫见何皇后：“如何？”
何皇后看了一眼何进：“人都防守好了吗？”
“在宫城外。”
“陛下手谕，立长子刘辩为少帝。敢有不从者，何将军可先斩后奏。”何皇后拿着谕旨向群臣门外的群臣宣告，她拂袖返回灵帝的床前。何进是她哥哥，他做事她自然没什么担忧的。
刘协看着皇兄刘辩被立为少帝，谥号为灵。不勤成名曰灵，乱而不损曰灵，说的是他父皇在位期间恣意妄为，不见贤思齐，不能挽救大汉的衰颓。
大殿上，刘辩身着华服，登上那九五之尊，头上的冕旒垂在眼前，脸上春风得意，看着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跟群臣在阶下朝拜，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可下朝之后，他就不开心了！因为他提出要把刘协封到象郡去，被何进一口否决。
何进当然知道这小皇帝心里想什么，不过是把人丢到南蛮之地自生自灭。他不同意主要还是考虑两方面，一是这小皇帝不知道能不能得人心，现在看来要不是看在何太后面上，他压根不想立刘辩。二是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若是把一个皇族血脉放出去，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给他一个封号，但要把他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哪也不能去。
刘协被封为渤海王后，没几天又被改为陈留王。他以为自己可以去封地，结果何进把他留在洛阳。
何进成了实际的掌控者，老实说，他现在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坐上那个位子。刘辩只有一个皇帝的名头，根本没有实权，尽管对方很讨厌自己，也没法下令让何进杀了自己，他还能当个安稳的陈留王。
要想安稳，就不能松懈，刘协在寝殿里躺着，心里想的却是现在的局势，何进和太后掌握了主动权，自己这一边只有蹇硕，十常侍是宦官，大概率会站在蹇硕的一方，曹操不知道站哪一方，董卓的势力在距离洛阳不远的河东郡，在观望洛阳的局势。
这个形势目前对自己还是有利的。
刘协想，他应该去探探曹操的口风。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往后甩了一下长发：“卢晋！卢晋！”
“小殿下，您醒了？我帮您梳发？”卢晋问。刘协现在九岁，未到弱冠不能束发，因此长发垂在身侧，出门时则用系带将两侧的长发拢在头后。
“不必了，我要你帮我去送封信。”刘协拿出一个没有任何落款的信封。
“给谁？”卢晋看了两眼，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知道后迅速塞进袖中。
“曹校尉。”
*
卢晋刚走，蹇硕就来看望他：“小殿下，近来可安好？”
刘协此时正跪坐在席子上读书：“蹇帅，劳您挂念，一切安好。”
“不知小殿下近日都读何书？”
“《老子》。”
“哦，子书甚好，当年高祖先帝都倡导黄老，是故我大汉能够兴旺发达，可惜桓灵之后便衰朽如斯，如今能看到小殿下重拾黄老，必是高祖在天之灵保佑我汉室重振。”
“蹇帅，您过奖了，现在皇兄继任，汉室重振的大任在他身上，我不过是读读书修养身心。”刘协小心翼翼地跟蹇硕对话，他知道这个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宦官跟何进水火不容。
“他不行，要是大汉在他手里，只会延续灵帝的衰朽，小殿下难道真这么看淡一切？”
刘协看着对方眯起狡黠的双眼，心脏在胸口狂跳不止，但他极力平复自己的表情，起身作揖：“我只是个九岁的孩童，父皇驾崩前将我托付给蹇帅，一切听凭蹇帅的意思。”
“唉，小殿下太客气了，你自小在董太后宫中长大，习得一身的诗书礼乐，比少帝要稳重。这几天还望您在殿中勿要到处乱走。”
“蹇帅放心，我会在殿中静心研读。”送走了蹇硕，刘协的心还在剧烈跳动，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都是汗水。反复咀嚼蹇硕的话，他有种隐隐的不安，在这片平静的水下，一个漩涡正在慢慢生成。
在刘辩被立为少帝之前，蹇硕就有拥立刘协的心，不过他当时急于杀何进，将何进骗去军中说有要事相商，结果何进跟他手下的司马潘隐认识，后者将蹇硕的计划透露给何进，何进立即从小路逃走，回到军中立即跟妹妹何皇后商议拿到主动权，抢先一步让皇帝在驾崩前立了刘辩。
*
日上中天，卢晋悄悄摸进宫中：“小殿下，小殿下！”
“如何？”刘协跑过去问。
“曹校尉看了书信后叫你不要轻举妄动，这个局势不是你一个九岁的孩童就能左右的。”
“他没再说其他的了？”
“没有了，就这一句话。”
刘协在殿中踱来踱去，单凭一句话他实在探不出曹操的口风，估计对方根本没把子一个小孩的话当真。
*
长乐宫。
董太后在殿中静坐，蹇硕来到：“臣蹇硕拜见太后。”
“哀家都是要作古的人了，哪里还是太后。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安排妥当，今晚便可实行。”
“好，哀家知道了，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滴水不漏。”
*
入夜，寝殿外声势嘈杂，刘协一夜没睡，他跪坐在灯下静静等待天亮。
小黄门卢晋拿着刀哆哆嗦嗦地靠在门后，他把寝殿里所有能搬动的东西都搬来抵在门后。
蹇硕带领两千宦官围住刘辩的寝宫，想抢先一步杀了少帝刘辩，可是进到寝殿扑了个空，转而他们被何进的军队围住。
“蹇硕意图谋反，当场处死！”何进带领着禁卫军站在蹇硕面前。
“何进，你怎么会提前知道我的计划？”
“郭胜与我是同乡，自然是他告诉我的。”
郭胜也是十常侍之一，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何进一向最厌恶宦官竟然跟宦官有关系。“罢了！天亡我也。何进，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洛阳早就成了群狼口中的肥肉，你这样只会引火烧身。”
“蹇硕，我引没引火还轮不到你费心。”何进诛杀了蹇硕和身边的所有宦官。
*
刘协第二天知道蹇硕死了，他没有哭：“卢晋，你悄悄在宦官之中传递消息说何进要杀掉所有宦官。”
“小殿下，这样不太好吧？会引起人心恐慌的，到时候他们都逃出宫了，谁来照顾皇子妃嫔们？”
“没事，有何将军在，不会有问题的。”刘协不能坐以待毙，董太后已经被何进软禁了，接下来自己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为今之计只能煽动宦官跟何进对抗。他想，他才九岁，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
*
张让自从知道何进杀了蹇硕的消息后，就惴惴不安，他找好朋友段珪商议：“你我再不动手，就要成何进案板上的鱼肉了。”
“此事确实很急，很多小黄门已经想收拾包袱出宫。”
“这是何意？”张让有点莫名其妙。
“小黄门中突然流传起来的恐慌，大概是昨夜蹇硕死得太惨。”
“确实，咱俩不能干坐着，何太后那边怎么说？她以前可承诺说只要我们站少帝，就不杀我们。”
“何太后确实不打算杀我们，但是现在是何进说了算，他联合袁绍提议让太后杀咱们，但太后不同意，现在他们又派人去叫董卓领兵进京。你想想看，董卓是何人？他早就觊觎洛阳了，要是他进京，咱们可就真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京中还有谁与我们是同船的？”张让抄起手思考。
“没有了，现在所有人都憎恨宦官，恨不得将我们碎尸万段。”
“既如此，我让小黄门毒杀何进便好。”
*
刘协在永兴殿中跟夫子孔林章学习：“夫子，今文经和古文经有何区别？”
“小殿下，今文经是由先辈一代代口耳相传流传下来的，古文经则是在曲阜孔子旧宅壁中发现，用古文撰写，今文经推崇孔子，认为一切礼乐由孔子所传，而古文经则推崇周公，两者虽然在内容和文字上有差别，但对于小殿下来说并不重要，无论是今文经还是古文经，不过是让殿下明白这先贤的理念，和黄帝殷周以来的世事变化，关键还是要会用。”
“夫子，我明白了。”
“小殿下明白就好，今天就暂时学到这儿。”
“夫子慢走。”刘协刚送走讲经的孔林章，卢晋便匆匆跑进来。
“殿殿殿下……”
“何事如此慌张？”
“何何何将军被张常侍杀了。”
“知道了，这有何可慌张的。”刘协以为何进死后，自己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谁知何进的死讯传到袁绍耳中，袁绍和袁术立即带兵进宫杀了两千多宦官。
整个洛阳皇宫人心惶惶，张让看自己打不过，立即叫人把少帝、何太后和刘协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