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你要的竹马吗》金华猫

7、第七章

　　徐苑庄诡异的安静了几秒，低头擦拭质地干脆的杯子，在秦九艾坐捺不住想混过话题的时候轻声吐了句：“好。”
　　秦九艾在心里腹诽，你是有多喜欢这个味道，竟然有能犹豫这么久。
　　又一想，万一徐苑庄是真的自己喜欢，那他现在岂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秦九艾摸了摸鼻头，细腻的汗已经消散在茉莉白桃的清爽里。

　　手里的吸管被折的有了痕迹，挺深几道，周围翻起了白皮，秦九艾心虚的提起两根手指一夹，看着吸管又带着浅淡的白印鼓起来才开口：“你要是不喜欢，就别换了，单拎柠檬的酸气儿还是挺醒神的，不算难闻。”
　　徐苑庄不在意的把细脚杯扣到操作架上沥水，又转头拿了块砧板切准备好的白桃，说：“这有什么好喜欢的，上回来了群醉鬼组团要点柠檬茶，我这刚榨完十好几杯，结果那群人竟然耍酒疯吐在我店里面，胆汁都吐上来了。”
　　徐苑庄回忆了一下那恶心的场面，觉得自己现在还有心肌梗塞的感觉，苦着脸愤愤的说：“气的我把他们打包扔出去才想起来十几杯的柠檬茶全白做了，你知道一连几天往嘴里灌柠檬茶的滋味吗！我味蕾都尝不出其他味道了！还得整天在店里喷清新剂消味儿，我都快吐了。”

　　秦九艾看徐苑庄的神情嫌弃不像作假，才把这事儿抛到脑后，借着手的遮挡勾起了一点唇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徐苑庄仰头哼了声。
　　“说的跟你想知道我会给你做似的，正好爷不伺候。”

　　秦九艾翻了个白眼，白皙的指节在手机屏幕上翻飞，从徐苑庄的角度只能看到阳光反射白花花的一片。
　　莫名有些心虚。
　　“你干嘛呢？我错了，你不会雇打手来收拾我吧？”
　　秦九艾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出徐苑庄浮夸的演技，语调都懒得变一下，说：“消停会儿吧戏精，你我一个人就能打得了，还用得着雇打手花冤枉钱？”
　　“是我哥让我赶紧回家吃饭。”

　　徐苑庄不服气的撇撇嘴，“要不是我让着你你能打得过我？”末了又赶人似的催促道：“你还不赶紧回去，别让你哥等急了。”
　　秦九艾没动身，挪了挪姿势顺势把两条长腿搭上另一边的高脚椅，深黑的破洞牛仔裤紧绷，包裹的细腿笔直又漂亮。

　　“我才不回去，那个无赖说不定还留在我家呢，我可不想再跟他共处一室。”
　　秦九艾半边胳膊悬在吧台上晃荡，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台壁。

　　徐苑庄来了兴致，“能让你怂的人可不多见啊，你说的那．．无赖？叫什么名儿啊，让我瞻仰瞻仰。”
　　秦九艾把腿放下来点着地板，对于徐苑庄讨砸的话没引起多大的反应，只淡淡的瞅了他一样。
　　“小爷怂个屁。”
　　“还不是那无赖动不动话里话外调戏我，名字倒是取得正经，姜岘，姜山见。”

　　徐苑庄啧啧两声没再接腔，从店里探出头看太阳已经挂在了门外一棵粗壮梧桐顶尖的树梢上，散落的光打在秦九艾不动声色的侧脸，一时间分不清是光耀眼还是人耀眼。
　　徐苑庄摘下身上系的松松垮垮的围裙，转头戳秦九艾，问：“不回家你准备干嘛啊，总不能在我这干坐着吧。”
　　“不行？”秦九艾偏头，光落尽半眯的桃花眼里，不明显的双眼皮不仔细瞧总让人觉得莫名裹了凌厉。
　　“那倒也不是。”徐苑庄支支吾吾的解释，“就是怕你哥找来。”

　　秦九艾直起身，宽大的衫袖随意堆到手肘处，露出骨感的肱骨，小小一块凸在皮肤下。
　　“走，去网吧。”
　　徐苑庄像是一惊，瞪大眼望过来，“你不至于这么报复我吧！？刚被你哥收拾没几天呢现在死也要拉我垫背！”

　　秦九艾在回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把徐苑庄的脑子拿去喂狗的。
　　最后他否定了自己幼稚的想法，就徐苑庄这构造奇葩的脑子，狗都不敢吃。

　　秦九艾无语的看着已经瑟缩到墙角的徐苑庄，把袖子卷着又往白净的胳膊上撸了撸，说：“你脑回路是踩了香蕉皮吗，我是让你陪我去匹配刷怪，不是去找我哥自首。我在姜岘那儿憋了一肚子气，不砍几个怪我心里不痛快。”

　　徐苑庄一见这撸袖子的动作就知道今儿是躲不过去了，只得叠声说好，把挂在外墙的招牌翻成“close”拿着钥匙锁了店门，跟着秦九艾的步子走出了街头。

　　网吧就在出了街头的小巷子里，也没怎么遮蔽，一拐脚能看见大红底子的招牌。
　　－乐忧网吧。

　　徐苑庄咂舌，“乐而忘忧？这名字真敢起。”
　　秦九艾似乎笑了一声，不知是在调侃还是对这名字的讽刺：“‘醉生梦死’才好，可惜他没那个胆子起这名。”
　　破败的长巷闷着久不见光的霉味，横在墙边的木头捂得发了黑。
　　秦九艾自己倒是轻车熟路，只是这次身后跟了说不准第一次来的徐苑庄。污浊的空气凑到鼻尖，秦九艾嫌恶的蹙了下眉。

　　徐苑庄看准时机劝说秦九艾：“算了吧，我们还是别进了。你要想发泄咱上街头找李大爷打扑克去，你炸他两把，跟这效果也差不多。”
　　秦九艾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自己也就算了，不能染脏了徐苑庄这么个五好青年。

　　徐苑庄一见秦九艾有动摇，上前拽着人胳膊半推半就的赶忙往长巷外走。
　　结果才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声极刺耳的“哟——”
　　秦九艾没什么反应，反手扯住停顿的徐苑庄继续往前走，步子快了许多。

　　“秦少爷，怎么的，听见声了都不肯跟朋友打个招呼？”
　　没说名，姓倒是指了个彻底。秦九艾烦躁的停下步子直楞楞的转身，不动声色的把徐苑庄往身后挡了挡。
　　“哪来的杂碎，小爷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出来了你们一群朋友。”
　　秦九艾懒散的将上半身斜倚在发黑的墙上，漫不经心的点着额头，装作真的在认真回忆。
　　“墙脏。”徐苑庄看着秦九艾沾了灰的肩袖没忍住低声提醒了句。
　　秦九艾眨了眨眼，“反正一会儿肯定还得脏。”
　　徐苑庄下一秒就明白了秦九艾的意思。

　　对方带着两三个人，刚才出声的是个顶着一头五彩斑斓鹦鹉毛的壮汉。
　　四肢发达，五大三粗。

　　“你装什么蒜呢，还敢说不认识老子？上回就是因为你，老子才在局子里蹲了十天！你倒好，竟然被人保释出来了！”
　　秦九艾偏头对上徐苑庄担忧的眼神，安抚性的摇了摇头，嘴上毫不客气的呛声：“别一口一个老子的，你顶破天就是一孙子。上回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不介意再把你送进局子里。”
　　“呸。”鹦鹉毛冲地上啐了一口，骂了句脏话，“不就是调戏了你几句，你全身上下也就这点脸能勾人！想想就让人刺激。”

　　鹦鹉毛的声音又粗又哑，像是烧焦了的木炭，不仅磨耳还带着股难闻的味道。
　　徐苑庄听得额头青筋暴起，抄起一块木板就要冲上去往鹦鹉毛头上招呼，被秦九艾一胳膊挡回去。
　　秦九艾歪歪脖子，手把指骨捏的咔咔作响，低声说：“我今天就让你们这帮杂碎再回味一遍，小爷顶着这张脸不仅能让人看着刺激，还能把人打到刺激。”

　　秦九艾顺手向后一伸抓过徐苑庄手中的木板，一个箭步冲上去鹦鹉毛的脑袋就炸了花。
　　他用了蛮力，却谨慎的避开要害，这一板子下去也够那杂碎疼得神志不清。
　　随同的两个五颜六色的小弟还没完全扶起倒地上的大哥来，秦九艾就又一脚正踹在混混肚子上，直接给踹躺回沥青地，听他在那里嗷嗷的干嚎。
　　秦九艾气极反笑：“你还有脸嚎？不想想你在巷子里要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龌龊事！还敢来调戏我？爷爷今天打到你祖宗都认不出你！”

　　鹦鹉头捂着干疼的胸口，看着两个呆愣的小弟骂道：“你们愣着干嘛！？他妈的给老子上啊！”
　　小弟这才慌慌张张的从地上抄起根木棍，挥舞着朝秦九艾冲来。
　　“砰。”
　　几个小弟还没等近秦九艾的身，一块砖头就直直落在脚边，红砖摔出了裂缝，从中间断开来，碎粉末飘扬到空气中，呛得人呼吸不适。

　　几个小弟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停了身，没敢往前走。
　　秦九艾也愣了下神，回头去看站在身侧的徐苑庄，那人右手还保持着投掷出砖头的动作。

　　一直没出声的徐苑庄阴沉着脸，睥睨几个已经吓的发抖的人，挑眉说：“你们敢动我弟弟试试？”

　　秦九艾抓着木板的手紧了紧，嫌弃的睨徐苑庄一眼，“谁是你弟弟。”
　　徐苑庄阴沉的脸看起来有一丝回暖，没解释也没改口，又从沾满灰的塌墙上拾起一块板砖拿在手里掂了掂。
　　“谁敢过来，我就送谁去见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