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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   等到殷宴终于收回纸人,铝三角捧上了饭碗时——
      作为误导他人的罪魁祸首,头发被纸人搓成鸡窝的黎簇含着温热的米饭,差点哽咽。
      不敢了,真的太难了,他不行了,这脑洞的代价太大了,关掉关掉。

      只是这饭吃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从哑巴村地下河部队上达消息起,就分拨提前往回赶的贰京,他来收吴邪的吴山居啦!

      对于贰京的到来,吴邪和自愿被瞒着的胖子都很懵,一听说要把吴山居收回去,黎簇他们吓得碗都要掉了。
      不是,还有人敢收吴邪的吴山居?

      “小三爷,你和胖子也别为难我和底下的兄弟们啊,我们这也是听二爷的吩咐办事的,”贰京看着王萌手上的扫帚,再看向吴邪时眼眸就带了点无奈。

      哦,吴二白要收吴邪的吴山居,确实,也只有二叔敢了。
      黎簇嘴里的菜一咽下去,飞快地抹了一下嘴角。
      看见殷宴比胖子他们慢半拍才跟上去的动作,眉头一挑——
      很好,他又行了——
      脑洞又开启——
      明显,宴子和胖子都是知道些什么的——

      “不是,京叔,凭,凭什么啊?”吴邪是真的懵,就是当初最艰难的时候,吴二白都没想过收他的铺子。吴山居在他手里也快有二十年了,这突然地——
      “我吴山居开得好好的。”就算,就算是欠着一大笔钱,但,一家人不说俩家话,也不能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来收吧。(说着就突然心虚.jpg)

      “就是啊,凭什么啊?”胖子往前.挺了挺,斜挡在吴邪身边,在吴邪看不见的视角,疯狂对贰京眨眼,传递自己疑惑的眼神。
      胖子也是真的懵。

      贰京抿了抿唇,抬手,让身后的伙计们就待在前院里,然后手往前微抬示意其余人进屋说。
      吴邪和胖子赶忙跟上,王萌留下警惕其余伙计,手上的扫帚虽抖却没放下。

      殷宴跟在吴邪他们身后,看见贰京和胖子他们进屋后,直接就把门一拉,守在屋外了。顺便拦下黎簇他们,瞅了瞅苏万手里还捧着的碗,嘴角微抽,“继续吃你们的饭。”语气略带没好气,明显一开始的气还没消完。

      一听这话,黎簇他们就懂了,屋里的事,不是他们能听的了。
      至少——现在不能。
      老老实实地重回饭桌——

      “小三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二爷收你的吴山居,也是想让你办别的事。”贰京摸出手机,点开,递给吴邪,“喏,二爷给你的留言,你自己听听。”

      吴邪皱着眉,接过手机,看了看外面殷宴倒影在门外的黑影,直接放心地开了免提——
      “小邪啊,你现在身体不好,吴洲的房子,咱们家又不止这一套,我把山呼小区那边的房子给你住,你待会就搬过去,那边虽然靠近郊区,但环境好,空气也好,交通也方便。”

      听到这儿,吴邪眉一挑,明显有些生气,即便知道那是留言录音,也开口回复了,“不是,吴二白,”也或许知道就是录音,才敢直呼大名,听得旁边的贰京抬了抬眉,眼底带了点好笑。
      “这事你都没跟我商量过,过分了啊,就算搬家,收我吴山居干嘛啊你?”说着说着,又带了点委屈巴巴的感觉。(小狗委屈.jpg)

      “我知道你不服气,”就像是吴二白猜到了吴邪会说这些话一样,这录音一播出来,吓得吴邪和旁边的胖子点了点手机屏幕,确定了这就是录音而不是打来的电话——(秒怂.jpg)
      #你二叔不愧是你二叔#

      “我让你住山呼那边去,也是给你做了别的安排。吴山居我先收回去,给你重新装修一下,也省得你花钱,”
      “山呼小区那边,离十一仓近,你就顺便去十一仓入个职,当个挂名的仓管,帮我查些事,具体的事情,你问问贰京就行。”
      #一个甜枣一个棒槌#
      #吃甜枣吗?吃就得挨打#

      吴·欠债·邪,憋气气——
      “京叔,”吴邪勾起嘴角,笑容带着点痞气,“吴山居我自己可以重新装修的,”反正,债多不压身!他没钱大不了再去找小花儿借!(理不直气也壮.jpg)
      “这家,我就不搬了啊,而且仓管什么的,你看我现在这身体啊,咳咳咳”顺便咳嗽几声,“当不好的。”
      #吴山居,不能丢#
      #都想收他吴山居了,还让他办事,没门#

      胖子应和吴邪的话,“就是啊,要是你们把吴山居收了,我们吃啥啊,我们全部的家当都在这里了,到时候我们带着小宴去大街上喝西北风啊?”
      反正就是乱扯,胖子也不乐意搬出去。

      “.......”贰京看着俩人耍赖,特别是胖子那话——
      夸张了啊——
      “现在时代不同了,十一仓的福利很好了,我个人建议你们还是好好考虑考虑的。”

      吴邪摊手,“很好能有多好?”——吴山居最好了。
      胖子斜嘴一笑,“我们在吴山居里吃得好睡得好的,那十一仓能比得过?”

      贰京很平静地翻出手机里的十一仓合同照片,递给他们看,“五险一金,月保底工资五万,完成意外任务有提成,提成两万起步,还有其余鼓励奖金——”
      吴邪/胖子:“......”

      啊这!吴邪,吴邪他手一抖,险险差点把手机丢掉了。(心颤颤.jpg)
      胖子眼神一变,仔仔细细看了合同照片上写得清清楚楚的福利工资——就这?就这!——“.......贰京,你帮我问问二叔,仓管还缺人吗?”康康他,他也可以的!

      与吴山居三月不开张的实际情况相比,
      十一仓确实,很诱人了——

      贰京瞄了瞄俩人变化的表情,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搬家和十一仓入职了吗?”
      “谈,谈吧——”吴邪把手机一放,挺.直了背,坐好,和旁边的胖子一起,一脸严肃.jpg
      #对不起,吴山居,不是我们不坚定,而是他们给得太多了#
      #过段时间就接你回来#

      吴山居的屋子隔音很好,毕竟是要保护好那些买家来私自交易时的隐私问题。
      所以殷宴并不知晓,吴二白说过的让吴邪他们去十一仓的方法,就是利诱——
      #钞能力#

      于是,下午两点——
      “呼——”黎簇和杨好一人抗了个箱子,三两步跨上小楼梯,然后放下箱子,推进已经打开门的屋子里去。
      苏万跟在后面,抱着一大包东西,哼哧哼哧地往里面运。

      一身轻的吴邪和胖子帮殷宴把三个装着他们洗漱用品的小箱子给叠起来放到少年的怀里,看着他跟上大部队搬运东西——
      靠在金杯车门上,胖子瞅着这小二层别墅,忍不住砸咂舌,感觉——这波不亏啊!
      吴邪则是有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但确实是不亏的——

      “胖叔,你和吴叔快来选房间——”殷宴从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探出头来,向下面的吴邪和胖子喊了一声。

      “诶,就来!”胖子回了一句,从金杯里抱出一个纸箱子,虚敛着的盒子里隐隐能看见什么球状的东西在滚动,但看着胖子端着箱子轻巧的样子,那个滚动的物品,应该很轻,跟纸做的一样——
      这个箱子,是胖子放在吴山居的所有宝贝了——

      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吴邪没跟上,胖子回头,看见他微垂着视线,似乎在专心思考着什么。
      胖子了然地瘪瘪嘴,“天真,还想贰京说的那些呢?”自从听贰京说了‘三爷以前也进过十一仓,但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后面出来也没提过,小三爷你要查的,就是当初三爷在十一仓干过什么事’。
      吴邪就变成这样了——跟以往找三叔时的样子一样,执拗。
      不过,要胖子说啊,
      “害,想那么多,等明天你去十一仓入职看看吧,先看完再想!不过啊,天真你工作要加油啊,全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哦!”

      确实是这个理,不过,后面半句,倒是逗笑的了吴邪,“哦?你哦个鬼哦!死胖子,我这还没入职,你就惦记上了我的工资了!”
      “害,咋俩谁跟谁啊,是吧,你的就是我们的!”
      吴邪笑着摇摇头,提起金杯车里的衣服袋子,跟上了胖子的脚步。
      等明天,就去看看——
      三叔当年,又在十一仓干了些什么‘好事’——

      别墅门口放着的金桔盆栽,被吴邪路过时的衣角刮到了。
      枝桠乱颤,沉甸甸的果实摇摇欲坠,最后随着一声轻微的‘啪’,一枚金桔往下坠去——
      最终,落入了湿润的泥里——
      等待第二年的春天,那枚果实就会长出新芽儿来——
      这就是一个完整的循环——

      就如那生命的循环一般,
      循环,就是兜兜转转,又回到开始的起点。
      就像殷宴,兜兜转转,又重新踏上了这一切的起点,滩涂所在的那块土地——
      也像同一时间入职后在十一仓开始搅风搅雨的吴邪,兜兜转转,从没走出过‘找三叔’这个起点——

      “喂,二伯,”客车刚抵达站点,殷宴就接到了吴二白打来的电话。一手接通电话,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摇头婉拒了车上旁想要帮忙的乘客,少年快走了几步,下了闷热的车厢,这才顺了顺气,呐呐开口,“我到镇上了。”
      与直飞这边的吴二白他们不同,殷宴从杭州出发,需要转几次车,这几转后,就比吴二白他们晚到了几个小时。

      “行,我派的人应该也快到了,你去车站口等着吧。”那边的吴二白应该是在爬楼,说话间有踩在木梯子上的吱呀声。但吱呀声也盖不住殷宴那闷声略虚弱的声音,“又晕车了?”

      “有点,”挤得满满当当的客车,行驶在弯弯绕绕又不平顺的山路上,这么过了俩小时——
      殷宴觉得自己没吐出来,一定是因为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啥也没吃的缘故——根本没啥可吐的。
      胸口闷气,胃里翻腾。
      殷宴知晓自己抗药性低,他每次吃了晕车药后容易睡着,所以这次一个人坐车,根本不敢吃药。
      所以,难受也只能受着——

      “我让他们带了酸性水果,记得吃点。”听着那头的殷宴不好受的声音,吴二白蹙眉,让旁边的伙计去餐厅给殷宴点些菜,现在已经错过了晚上的饭点了——

      正要应下,殷宴突然轻捂了一下嘴唇,来不及回答,匆匆挂掉电话,提拉着行李箱,往拥挤的人群外走去。
      三两步走到车站边的站牌边,对着那街边下水道流水口,扶着站牌弯腰捂住胃,干呕——
      想吐吐不出来——
      只能干呕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太难了,不想坐车了,为什么世界上有晕车这种病的存在,腿受伤都没这么难受!(虚弱.jpg)

      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手上拿着一张纸巾,递到了殷宴的面前。
      手指细长,食指尖有薄薄的干茧,似乎是经常拿笔造成的——
      这手,很眼熟——

      殷宴接过纸巾,捂嘴,抬头——
      略意外,又不出所料的——
      是刘丧。

      时隔一周,殷宴和刘丧,在这里重逢了。
      只是,
      瞧着刘丧冷着的一张脸,殷宴默默地,喉结上下滚动,抿着唇,视线有些飘移开——
      心虚——
      嗯,看来下地下河前的气,还没消——呢?
      不是,你个大男人,咋,这么记事?!(小声bb.jpg)

      少年的脸色惨白,虚汗打湿了额发,点点发丝沾在鬓角,那双带着美瞳的眼睛里充盈着的生理泪水,似乎下一刻就会脱框而出——
      赢弱,虚弱,将少年与外界的冷漠给模糊了,只余下了一种给人盈盈一握间,仿佛就会破碎的脆弱美感,以及一种似乎可以伸手就能摘下那朵高岭之花的‘假像’——

      刘丧也看出了少年的心虚——无非是怕他指责上次折纸到昏头倒下睡了两天一夜的事情罢了——虽然一开始,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许久’不见的那种重逢欣喜,以及心底那种‘这人已经是他的了’的窃喜——还有对少年此时虚弱的心疼,又让刘丧的心软了下来。
      向来嘴毒的男人,感觉到了难得又熟悉的语塞感。
      #也只有这人了——才会让刺猬收回尖锐#

      忽的叹了口气,刘丧本来心底憋了这么久的郁气,就这么,散了——
      即便戴着殷宴给的耳塞,他也能听见路旁那些被少年所惊艳的行人的小声吸气——
      于是,本来的郁气没有了,但心底又充斥了另一种感情——不爽。
      不爽有人在窥视他的少年——

      刘丧的另一只手上的电话突然出声,打破了他与少年间那种略尴尬却又诡异和谐的气氛,“喂?刘丧,你怎么不说话了?”
      电话那头,是被殷宴挂掉电话后不放心而转打到刘丧手机上的吴二白。

      “啊,我找到人了,二叔,”刘丧的声音很冷静,让人一点没听出这人心底都快酸透了的情况,他点了点手机,“阿宴晕车很难受,我先带他去车上,待会就回来了,先挂了。”
      说着就挂掉了手机通话,顺势下垂,把手机扔回兜里,然后把气息逐渐平稳的少年扶起来站直,却没有像刚刚他话里说的那样直接往拐弯处的车那边走。
      而是站在原地,挡在少年的面前,从小包里掏出几个桃子味的糖球。
      剥开糖纸,刘丧避开少年准备接糖的手,直接趁其不备,给他塞到嘴里。

      温热的指尖在少年滚烫的唇上轻轻地摩擦了一下才离开。
      只是,似乎那糖球,是从胭脂盒里拿出来的,从少年微张的唇上滚过,让那淡薄的唇色被染得嫣红。
      那种红色,在少年烧起来的耳根映衬下,并不突兀,反而相得益彰——

      根本对刘丧没设防而被突袭成功的殷宴:“?!!!”
      下意识地,他看了看周围,发觉刘丧此时站的角度很好,完全能遮住他的脸,这才没有——羞耻心爆炸。
      殷宴没忍住,狠狠地瞪了刘丧一眼,
      这人,太淦了!
      只是,那带着水光的眼眸并没有成功把少年的羞恼成功传递出来。

      但,刘丧没给少年算账的时间,反而先发难了。
      “阿宴,没有下次了。”同样的一句话,这不是刘丧当初那句承诺,而是他对殷宴的警告。
      对,警告。
      警告少年,不要再发生上次那种情况。
      但听懂这警告的同时,殷宴也察觉到了,刘丧语气中‘翻篇了’的想法。

      少年本来虚又忐忑不安的心下忽的一松——
      刚刚那种羞耻的心理也随着淡了不少。
      也就,一时间没那个心思,跟刘丧算一算刚刚那举动的帐了——
      “嗯。”呐呐地回应了一句,似乎又觉得这么回答底气太弱了,会让对方觉得他不重视。
      嘴里带着甜丝丝的气息,平息了一点胃里的不适,殷宴开口,语气郑重,“我下次会注意的,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刘丧微微弯了眉眼,藏在身侧的指尖微微磨蹭,似乎是在回忆刚才那抹温软——

      #丧丧子:计划通——既摸到了想摸的,又没让阿宴事后算账,还白得一个承诺,耶——#
      #宴子:???#
      #自古套路得人心#

      “宴子!”坎肩看着刘丧把殷宴送到车上,然后也不回副驾驶了,直接跟着坐到后排。
      坎肩嘴角微抽——其实,这次来接人,是没刘某人的事的,但某人非要跟着来。
      来就来嘛,但是你能不能收敛点嘴角的高度啊你,别搂着宴子的肩,请让他独自美丽好嘛!
      坎肩只觉得被什么东西不上不下地噎得慌,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少年并不算好的面色给吸引住了,于是赶忙从把副驾驶位上被刘某人端了一路的果盘递过去,“哝,二叔让带的水果番茄,吃点,不行就待会吃点晕车药。”
      “从镇上到村子,山路要开一个小时,吃完药睡会儿也没事的。”

      殷宴抿着糖,微微摆手,谢过了坎肩的好意。“不吃了,我闭眼休息会儿。”
      吃不下东西,喜欢的水果糖也是勉勉强强能让他不吐。

      车子开始启动——
      殷宴蔫蔫地,抖落刘丧的手,然后背靠到靠背上。
      睫毛微垂,却又在下一刻睁开。

      因为,刘丧拉了他一把,让少年的头靠在了他肩上。
      刘丧放软了肩膀,好让自己支棱的骨头不硌着少年。“靠我身上眯会儿,到了我叫你。”语气算不上强硬,却满满都是心疼。
      一时间,让少年没好意思挣开。

      瞧了瞧前面认真开车没有看后视镜的坎肩,
      殷宴抬眼瞥了一下刘丧,最后没说什么,闭上了眼。
      悄悄偏头蹭了蹭,刘丧身上清爽的气味让少年感到安心——
      算了算了,反正是自家的男朋友,靠就靠了。
      只是——难为坎肩哥了。

      偶尔瞟了眼后视镜的坎肩:......知道难为,你们就别为难我啊!
      #坎肩好难,坎肩委屈,还不敢说#
      #怕被毒舌#

      为了不引起国内别的势力的注意,以及延迟被焦老板发现踪迹的时间。吴二白他们的行动地点都是在比较封闭的小村庄进行的。
      小村庄的信号不算很好,这样才能避免队里的那些人往外传递消息。再加上吴二白让一群人都做了掩饰,扮作了旅行团,这才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了村子里,国内都不知道吴二白一行人已经回国了。

      抵达村子的殷宴被刘丧拉着去了招待所的食堂,被盯着硬喝了半碗粥,这才被放过去二楼的房间里开会。
      开会的房间不大,里面被清理后摆着一张又大又沉的木桌,桌子上四散着打印出来的,凭着吴二白记忆所画的雷城的地图。

      听到推门声,小哥第一个抬起头,瞧见是殷宴和刘丧,视线下移,看见殷宴虽然面色不算好,却行走没有虚浮就知晓了他已经被带去吃了东西了,这才面色稍缓,虽然看着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却让坐他旁边没感受到更多冷气的黑瞎子觉得,这人应该算是松了口气的。
      黑瞎子:啧,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哑巴的武力值还能这么用啊——

      在小哥的注视下,殷宴被吴二白问询了几句,保证自己一定肯定以及绝对不会硬抗着,再复述了一下吴邪最近的情况后,这才和刘丧入座,得到了坎肩递过来的复印纸。
      #嗯,人手一张的雷城地图,馋哭焦老板的那种#
      #焦老板,看见这张打印纸了吗?——丢掉都不给你!#

      “我们也是今天才到这里,随便选的临时据点,”刘丧小声地给殷宴解释现在的情况,“那个方士棺椁内的东西只能推算到这个省,但具体的地点确定不了,二叔安排了一些伙计四散去查有没有地方有‘听雷’的传闻,现在我们只能等着消息,看看这地图能不能集思广益寻找到雷城在哪儿。”
      殷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拿着地图开看。
      说实话,一起下的地下河,雷城的地图其实在殷宴的脑子里也有一份,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吴二白他们那种刻意地记忆得更仔细而已。

      白色的复印纸,黑色的线迹。
      弯弯曲曲地勾勒出些不规则图案块,三三两两地散落在纸张上。
      往大了看,这些图案块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大图案,边缘似乎可以合拢得严丝合缝;
      但往小了看,却又发现这些图案块,根本没有规律可循,东一块西一块,且两块之间必有大大小小的缝隙,绝对没有黏在一起的——
      图案块的形状,大家都拿过当地地图对比,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也就完全——没有思路——

      被安排出去的人没消息传回来,雷城地图也完全找不到思路——
      就这样,一群人在村子里待着,闷着想着等着,时间一天天过去,
      大家的心情也越来越微妙,
      因为他们缺少的,正是时间!

      殷宴坐在床边,把离得不远的窗户支开一条缝,让窗外的带着点点湿润空气的风吹进来。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了,招待所昏黄的灯光让整个室内都渲染出一种陈旧的感觉。

      点开手机,殷宴瞅了瞅黎簇他们给他发来的消息。
      了解到了吴邪和胖子最近的生活——

      吴小三爷辞去了仓管,做了牙侩,天天带着他新收的小迷妹一起在十一仓里解密诡货,顺便怼怼那些看不惯他又不敢对他动手的人——毕竟知晓十一仓真实一把手的那些顶级仓管们都对吴邪.忌讳莫深,下面的人惯会见风使舵,也不敢真对吴邪动上手。所以只能引导吴邪去接触十一仓内的危险诡货——
      但这正中吴邪的下怀,以至于被他们报以希望(弄倒吴邪‘黑势力’)的诡货根本没来得及发挥出全部实力,直接被吴邪反给拿下。
      在此,黎簇特别点名那个被摔坏的魂瓶,因为那个魂瓶最后被吴邪带回来了,交给他和苏万做细节修复,说得好听是让他们复习学校学的知识,实则是抓壮丁。他和苏万为了那魂瓶,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并且黎簇留言说要殷宴回去请客吃烧烤才能好——
      至于其他两个诡货,不说也罢——
      殷宴点了点下巴,表示知道了——吴叔在十一仓过得还不错——至于鸭梨和苏万,嗯,请!一定请吃烧烤!

      胖子那边,是平时在盘□□跃的杨好给的消息。
      即便是跟吴邪短暂分开,胖爷也依旧还是站在吴邪身后的男人之一——他帮着吴邪把十一仓归属于他的诡货给卖出去了......
      就在吴山居对面租了个小地摊卖的,还天天跟客人们侃天说地,闲暇时还拉着杨好一起打会儿牌,或者磕着瓜子花生给吴山居后面重新开业拉.客。
      杨好说,胖爷和吴邪准备把卖掉诡货后的钱攒一攒,争取把今年要还给花儿爷的债给筹齐——
      殷宴咂咂嘴,表示明白了——胖叔也没闲着,日子过得充实——至于好哥,嗯,比鸭梨他们过得好多了!

      最后总结一番,铁三角这俩角的生活,还过得有滋有味的——
      也因为他们生活的充实,这才还没有察觉到殷宴发去的村落考察图片从没出现过所谓的‘带队教授’的模样——
      轻嘶了一口气,殷宴忍不住嘴角微微带了点笑意。
      这俩人平静(?)的生活,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生活气息,让殷宴近期内心挤压的烦闷都散去了不少——

      笑归笑,替他们开心归一码。
      放下手机,殷宴再次拿起了那张打印纸。
      该努力的,还是要继续努力。

      只是,此时,“咚咚。”是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殷宴把手上的打印纸往窗边的小桌子那儿一放,起身,“来了——”
      因着整栋招待所住的都是吴二白包下的,也有守夜的人,所以殷宴并没有很警惕。
      再说了,随身带着纸人替身的他,也没必要那么警惕。

      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外是谁,殷宴就被一个东西差点怼到脸上给唬地往后退了一步。
      拉开了距离,看清门外的情况的同时,一股烧柴火,夹杂着清甜的香味,向他袭来。

      “快,快,小宴快接住。”门外站的是黑瞎子,他抱着个铁盆,一手拿着的就是滚烫的烤红薯,还在上下抛着,似乎是烫着了——
      殷宴有理由怀疑,黑瞎子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想吓他,结果——烤红薯挺烫手......
      #偷鸡不成蚀把米#

      嘴角微抽,对于这个不正经的叔,殷宴很无奈。
      纸人替身飞快地蹿到殷宴面前,迅速地卷过了黑瞎子手里的烤红薯,然后老实地回到殷宴手里。
      有着纸人替身的隔离,烤红薯根本不能把一丝热气传递到他手心。

      “呼呼——”黑瞎子夸张地吹了吹手,咧咧嘴,“诶,我怎么没想到还能这么做啊!”说着从兜里拿出纸人替身。
      跟殷宴能操纵不同,黑瞎子手里的纸人替身不会自动,所以半软不硬的纸人在他手里被当成了一个普通的纸,手动卷到了铁盆里的一个半个拳头大小的烤红薯上。
      然后黑瞎子拿着不再烫手的烤红薯,美滋滋地撕了皮啃了一口。

      殷宴有些好笑,“谢谢齐叔——只是这么晚了,你怎么想着去烤红薯了?”
      别说,这个点他还真有点饿了——嘶开烤红薯的皮,趁着热气,咬了一小口,有点烫,但清甜的口感让人根本不想吐出来。往下咽,热热的感觉直接到了胃里,整个人都有点发热——

      “害,这不是想吃夜宵了嘛,”黑瞎子耸耸肩,“村子里又没卖的,只能自己动手了。”
      说着,他几口把小红薯给吃完,边嘶哈着热气,边拉长纸人替身,裹了几个拿到手里。然后把剩下的半盆递给殷宴,“二叔他们和哑巴那边我去送,你们年轻人这边就你去送吧,省得我再跑一趟。”
      因着殷宴来得最晚,所以住的房间是一层的第一间房。其余人都住楼上。只是这招待所分了两边,一边一个单独的楼梯,据说是为了好在意外来临时疏散群众。二叔和贰京、小哥,黑瞎子以及几个老伙计都住的左边,殷宴和几个小伙计以及刘丧他们住的右边。
      如果按年龄看的话,右边还真住的都是些年轻小伙儿——虽然左边有俩人看着也像年轻小伙儿......

      所以黑瞎子这么说也确实很在理了。
      #虽然但是就是懒#

      殷宴当然不会拒绝了。
      接过铁盆,跟在黑瞎子身后出了门。
      在敲响同一层的伙计门前,殷宴把红薯几口啃完,然后把丝毫没沾染炭黑色的纸人替身收了起来。

      刘丧和坎肩都是最先抵达这里的,所以他们住在四楼。
      嗯,对,住的一间。
      虽然其中一人挺想换室友,另一人也挺想成人之美,但最终都败在了道上的活阎王哑巴张的随意一瞥下——
      #瞬间激灵,不敢了#

      等殷宴爬上四楼时,铁盆里也只剩下了两个烤红薯了。
      黑瞎子是按照人头数来烤的,不多一个不少一个。
      只是殷宴私心留了俩烤得没破皮的。
      #人心都是偏着长的#

      敲响了门。
      “来了,谁——阿宴?”开门的是刘丧。
      看见来人,男人眼睛都亮了。
      他把纸耳塞取出来,放到睡衣兜里,“你这是——”瞟见盆里的东西,“送夜宵来了?”

      “齐叔烤的,一人一个,”殷宴偏头,视线越过刘丧,望向屋内。“坎肩哥呢?”
      “他在厕所跟人打电话。”刘丧咧咧嘴,想到刚刚听到的那些腻味的对话——这就是他带纸耳塞而没听出是殷宴来敲门的原因了。

      “哦,那你先吃吧,”殷宴随意挑了一个烤红薯,用纸人裹着递给刘丧,“另一个给坎肩哥放桌子上,等他电话打完出来吃。”

      刘丧看着殷宴把铁盆都清空,挑挑眉,“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这红薯还挺甜的。”殷宴抿了抿唇,回味了刚刚的味道,很想给他齐叔挑烤红薯的能力点个赞!

      “是嘛——”刘丧瞧着少年的动作,微微眯眼,拿着纸巾撕开烤红薯的皮,避开焦黑的表皮,在橙红色的内芯那儿咬了一小口,咀嚼了一下,“我这个不甜。”
      男人皱眉,因着要睡了,眼镜被取了下去放在床头柜上,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的眼尾微微上挑,眼底的些许情绪在波动,在昏黄的灯光下——莫名有些撩人。

      不过少年没注意到那些,而是觉得刚刚才在心里夸过齐叔就立马被打脸而有些在意。
      他瞧着刘丧手里跟刚刚他吃的那个颜色大小都差不多的烤红薯,闻着那差不多的清香。不太相信——“不甜吗?”

      “确实不甜,”刘丧倒是信誓旦旦的,还撕开另一半的皮,往殷宴面前推了推,“不信你尝尝。”
      少年没有怀疑,微微往前凑了凑,正要就着男人的手咬上一口烤红薯。
      却不想在触碰到烤红薯前,那烤红薯就‘不翼而飞’了,紧接着的,是带着烤红薯香甜的一个温软的触感——

      那个狡猾的男人,用烤红薯做借口,‘恶劣’地逗弄了少年,并且轻啄了少年一口。
      甚至亲完后还捧住完全呆愣的少年的脸,嗓音低低的,带着爱意的眼神对上少年那惊艳了男人一生的眼眸,轻叹出一口像是饱腹后的谓叹,又像是可惜没敢吃更多的感慨,最后又给了他心爱的少年一个晚安的额吻。
      最后小声地落下一句话在少年的耳边——
      “嗯,现在甜了。”

      “......”殷宴倒是不反感这个轻柔的触碰,毕竟现在都是对象了,只是这人——怎么一天天就想着套路他啊!要不要,这么会啊——
      #男人,是他给你的放纵过了火#
      殷宴觉得,自己有点应付不来了——他该去就找鸭梨他们进修取经了!
      #少年人,对于处对象这事上,总有一种诡异地竞争意识#

      但此时此刻并不容许少年去进修,最终,恼羞成怒的少年,不服输地垫了垫脚,像是猛地撞向男人,却在俩人最后撞在一起时,是轻柔地,又是饱含了少年真挚的情感的,笨拙青稚的——
      一个干净的吻。
      一触即离。
      像是吸取了当初俩人黑历史一般的第一次教训,少年的第一次主动,是小心翼翼的。
      却又像是一股热气,莽撞地在男人心底放起了烟花,炸得男人眼前似乎出现了星星——从少年眼里掉落出来的星星——

      事情发生得快,也结束得快。
      证明事情发生过的痕迹,只有俩人因为心跳过于激烈而带来的轻喘——

      “咯啦——”厕所的门锁被扭动。
      这声轻响打破了满室的旖旎。

      红着脸,少年在坎肩出来前,就蹿离了这里。
      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让男人忍不住笑得满目温柔——

      回到房间,殷宴猛地关上门,忍不住轻捂了一下脸。
      虽然确实有些羞恼,但不可否认的。
      少年人心底更多的,是一种甜蜜——

      送完烤红薯,几乎耗费了殷宴半个多小时时间。
      窗外的空气已经从湿润变为彻底的潮湿。
      夜里开始下起了小雨。

      殷宴走到床边,瞧见有些雨水已经从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飘飘洒洒地沾染到了小桌上的复印纸。
      赶忙走近,把窗户拉上。
      抽出纸巾,殷宴抬手将复印纸拿起来,准备擦拭一下。
      因着备份挺多,所以少年并不是很在意复印纸的遭遇。
      只是,殷宴瞧着汇聚在复印纸上的雨滴形成了细细的水流,因着没湿透的复印纸直了起来,水流轻轻地流经了墨迹之间的缝隙——
      少年没忍住,攥紧了复印纸,眼睛微微睁大——
      他,好像抓住了一丝灵感——

      一个能推翻这一周他们的乱猜测的灵感——
      如果,如果这幅雷城地图,最重要的不是上面画出的图案块,而是——图案块间的缝隙呢——

      殷宴颤抖着手,立马抽出一张新的复印纸,拿着红笔,开始一点点连接图案块间的缝隙——
      一笔一画,左拐右斜——
      最终,所有的线,都在图案块上部分的中心,有了交集——
      所有的红笔线,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羽毛——只有一根最主要的地方,其余,都是分支——

      殷宴的心跳得很快——
      抓起复印纸就往门外跑——
      他想,他们钻入了一个误区——
      而现在,只要走出这个误区,他们就能,找到雷城——

      于是,凌晨十二点半,所有人,齐聚在了开会的房间里。
      吴二白看着几个年轻人风风火火地拿着‘红羽毛’比对着刚刚打印出来的整个省市的地下河流简画——
      是的,河流,如果图案块真是地区板块,那么,流窜在地区间又将所有地区链接在一起,又长又细的东西,只能是河流——跟哑巴村地下河一样的,河流!

      年纪在那儿了,吴二白他们并没有插手殷宴他们的行动,甚至怕因着身体不适而阻碍到他们,所以坐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
      他抬手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吴二白虽然难受,却更多的,和其余人一样的,是兴奋与激动。
      虽然面上还是冷静的,但只有旁边的贰京瞧见了,他连续推了好几下眼镜——

      “不对,”殷宴一张张比对着刘丧和坎肩递来的河流系图,上到大江大流,下到山间小溪。吴二白紧急动用了关系,找来的图片,却又一张张被殷宴否定,“这一张也不对——”
      小哥站在殷宴的对面,做着和他一样的举动,由旁边的黑瞎子倾情提供河流系图——
      左边的否认纸堆越来越多,右边的纸张越来越少——

      直到,坎肩递上最后一张纸,“这是最新的小支流地图了,没别的了。”
      而‘红羽毛’依旧和那张河流系图匹配不上——
      但黑瞎子却因为坎肩那句话,有了个想法——
      “等等,你们等等!你们都搞得太急了!”黑瞎子猛地一拍手,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你们是不是忘了,如果真是南海王时期的河流系图,几千年的地壳变化,当时的河流现在也不在了!所以我们该找的不是现在的河流系地图,而是比南海王时期更早出现的——”
      “《水经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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