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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青灰色的罗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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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陆麦冬独自来李家宅时天已近黄昏,他今日起了个大清早,忙着这铺子的案子,也没查个明白,中午又来了个盗窃案,忙活了一下午,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正欲歇班时,来了个伙计传话,说是老爷有请。
他进了卧房后,他还有点迷蒙,也不知是哪位老爷。
直到青灰色的罗帷里头传来一句:“陆捕头,铺子的事儿,辛苦你了”
他今日白天还和陆家长子打过照面,探一探最近是否有结怨之人,见过其人,听过其声音,现听里头那位声音是不熟的,方知里头的是李状元李布霖,忙作揖:“不敢当,本分之事”
李布霖不再回他,只喊丫鬟:“寸云,给捕头挪个椅子坐着,再端杯茶来”
寸云在屏风外头伺候着,听见主子喊,应了声:“诶,这就来”
陆捕头落了座,也润了嗓子,开门见山问:“不知李状元唤我何事?”
帷帐里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儿,似是他坐了起来,咳嗽几声,回道:“我这几日不太舒服,大夫说是着了风寒,不能亲自招待你,你见谅些”
陆捕头笑:“您这话未免也太客气了,这说的是哪里话,您有话直说就是”
李布霖慢悠悠的说:“也就想问下今日那案子的进展,事关自己家铺子,问一问,可查出来什么了?”
陆捕头迟疑着回:“有点难,光是这女子身份就查不出,一一比对了本城内人口的册子,又拿着腰牌和画师给的画像,挨家挨户的问,都说没见过这号人,也没见过这腰牌。”
李布霖想了想,提议道:“若这女子身份暂查不到,不妨从那块腰牌入手罢”
陆捕头回:“已问了这城里做牌子的掌柜,均是没见过的”
李布霖奇道:“还有这样的事儿,怕不是城里的人罢”
陆捕头也觉着奇怪:“据几个看过该女子的人的说法,说是生得十分美貌,看过了便有些印象,在城里走动总归有人看见,也不该这样无人记着。”
李布霖笑:“怕不是换个寻常的,不惹眼的身份,乔装了一番才进来的罢”
陆捕头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透,立马道:“这就派人去各大城门查最近红白喜事唱戏的出入人员”他突然想到什么,纳闷:“只是不知......若真是乔装进来的,这背后又有何缘由”
李布霖也不回他了,掀开那青灰一角,寸云忙低腰把那一角挂好,又端着药去了床边儿上,他端起喝了口,啧了声儿,嫌弃道:“忒苦”,又一口闷了。
寸云发笑:“幸而爷这年岁长了,身体也健壮起来,若搁小时那般体弱,再多几碗汤药也是少不了的。”
陆捕头这会儿听着丫鬟笑声,望过去,只瞥见那状元郎放碗时一个侧脸,果真是和市井传言中的一般,是个风流模样,也就匆匆一瞥,很快李布霖又躺回去了,寸云垂下遮好那一抹青灰色。
他随口问道:“可否带了那腰牌在身上?”
陆捕头摇头:“未带”他又解释道:“这种证据或者关键物品是会放府衙里专人存放的”
他摆摆手,笑道:“那就算了罢,还想掌掌眼”
陆捕头:“可明日拿张画师画的画来,给您瞧一瞧”
李布霖也就好奇心一上来,随口一问,闻言觉着也可以,便回道“这也可以,那女子可有安排殡葬?”
陆捕头想到这个,便有几分唏嘘,叹道:“唉,我已拿了个罐子勉强拾些骨灰放了进去,现如今身份不明,也无人认领那骨灰,就存放在衙门里,殡葬这事儿,暂无人做主安排。”
李布霖沉吟,心里转了几个弯后,仔细交代他:“这样,暂且我做主,送上这姑娘一程罢,钱尽管寻我要,殡葬、墓地、风水、墓碑这些,样样都挑好的来罢,仔细稳妥些,就是要劳烦下你,需以你的名义来,莫让人知晓背后是我,期间也辛苦你,多多把关下,莫让人钻了空子,坏事情。”
陆捕头心中一喜,连忙作揖要谢他:“那就替这姑娘谢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