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周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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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周岁有了在意的人。
周磐给她打了几个电话，也就不打了，估计是杨青桃和周果也不想要项链了。
毕竟试探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杨青桃又不是什么无脑作精。
所以现在，除了将要来临的第一次月考，周岁最在意的事儿，就是陈述了。
周岁，决定给陈述一个名分。她想创造机会了解他，让自己莫名其妙的喜欢变得有理有据。
下课当然是聊天的最佳时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周岁就是鼓不起来转头过去的勇气。
不只是对陈述，她好像习惯于瑟缩在壳里不敢探头出去。之前不觉得严重，现在有了很想要去了解的人，忽然连她自己也厌恶起自己在社交这方面的懦弱。
要是她能像姜晚照一样勇敢，那该有多好。
午休过后，同学们大多数来得很晚。不过周岁不睡午觉，往往宿舍楼一开门就早早地到班里。
最近，她发现陈述，也来得很早。
就像现在，教室里是烈阳滚烫晚蝉轰鸣，还有陈述轻轻的哈欠声。
周岁拿着笔，一道题也做不下去。
班里的人还没来，只有周岁和陈述两个。周岁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希望变成这样。
不希望连一句话都不敢和他说。但是生理上本能地抗拒。
万一陷进去了怎么办。万一他很喜欢很喜欢他那位怎么办。万一他那位也喜欢他怎么办。
怎么办。
“周岁，”身后的陈述忽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低，在没有其他人的教室里，那声音像是在她一个人耳边呢喃一样。
“周岁？”周岁刚刚愣住了，没回头。陈述就又叫了一遍，尾音上翘，慵懒又勾人。
“问你一道题呗，我不会写了。”陈述补充道。
答案来了啊。陈述还真是，永远会把解决问题的办法摆到她面前。
周岁转了过去，忽然没了之前的许多顾虑。
毕竟，为这样耀眼的他而沦陷，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吧。
周岁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想。
“什么题啊，垃圾？”
她看向陈述桌上的练习册。语文，文言文阅读。
“就这个啊，怎么也看不懂。”陈述委委屈屈地指着题目，嘴角还有点上扬。
是柳宗元的《非国语》，春城2019年的高考题。
这题当然相当恶心，春城的语文一向如此。不过还好语文是强项，周岁抬了抬眉毛，看了眼挂在后墙上的表，还有二十分钟上课，估计同学们还有十分钟到达战场。
“我凭什么给你讲？”说实话，周岁说完话看向陈述的时候，是有点心慌的。
陈述什么脾气。人家真就不问你了，你怎么办。
人家以后都不问你了，怎么办。
那就，如果陈述不再问下去，她就不会再找陈述了吧。也不会再和陈述开玩笑了。周岁不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能有一鼓就是极限了。
陈述没有说话。周岁抿了抿嘴，垂下眼睛不去看他，刚想转回去，却感觉，面前的少年动了一下。
他把双臂叠着放在桌子上，头略略往前伸。周岁抬眼去看他，陈述好看的五官在她面前放大。
“那我求求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现在却提高了音调放软了语气，像盛夏黄昏的橘子味儿波子汽水，在周岁的耳朵里旋转着冒着泡。
周岁脸颊一热，怂得没敢说好。
她吞了吞口水，低下头，把陈述的练习册向自己转了转，小小小小声地说话。
“你看第一句很好理解嘛，就白话。‘眈嗜而不已’，也好说。他就是一个欲扬先抑……“
“你声音好小，我有点听不清。”陈述的鼻息在她头顶。她闻见陈述洗衣液的清香。
唔，也许是沐浴露。
周岁老脸又是一红，悄悄把目光往上移，看见陈述阳光底下好看极了的桃花眼，还有微微发红的耳尖。
陈述是喜欢她的吧。
周岁不得不这样想。
“我靠你俩干嘛呢？”苏浩然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吓得周岁猛地战术后仰，拉开和陈述的距离。陈述也差不多，虽然没什么反应，但是看样子下了一大跳。
“我c……”陈述一顿，“你……吓死我了。”
“没有我也吓一跳，我以为谁俩搞对象呢，结果一看是你。”苏浩然一脸无辜，“不过你没口吐芬芳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就讲个题，就你话多。”陈述瞪了他一眼。
苏浩然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随后走了过来。他的座位并不在这边。
“你们讲啥呢啊，有啥题是我陈哥不会的？”苏浩然喜好口嗨，这是周岁没有想到的。她以为苏浩然是个淳朴又和善的胖子，没想到还喜欢乱奶。
“语文。”陈述又瞪了他一眼。苏浩然倒像是没看到似的，看了看陈述桌上的练习册，在邹岳的位置上坐下来。
“这个我也不会，小周老师也给我讲讲呗？”
到了这个时间，同学差不多陆陆续续走进教室，此时班里也有几个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岁觉得苏浩然的话有一点……暧昧。就那个小周老师的称呼，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但愿是她想多了。
“快上课了，我去接个水。”周岁眨眨眼睛，“刚刚我已经给陈述说几句了，你先让他给你讲吧？”她软软地对苏浩然说。他肯定没法反驳。
苏浩然看上去有点为难，不过也没拦她。
“那我正好去上个厕所。我估计这个题你陈哥还得消化消化。”
周岁也没理他，拿着杯子就走了。
毕竟多留个心，赶紧把不该有的东西斩断，也没什么坏处。
陈述会这样想吗。
陈述会想要躲开吗。
周岁一向这样处理这些问题，但是第一次地觉得自己很残忍。
还真是自作多情啊。
很快又是周三，周岁吃着陈述拿给她的牛奶糖，拉着姜晚照下楼去看比赛。
一班对十二班，估计稳赢。
“毕竟十二班，也就嘴厉害。又不能靠口水偷懒，这次biss。”姜晚照一脸的轻蔑，还翻了个白眼。
也是嘛，上周三之前十二班还吐槽一班只会学习来着。吐槽归吐槽，还带上具体人物就很恶心了。
比如苏浩然是运动废人，吴雨佳不爱洗头，陈述能进重点班靠的全是家里的关系。
周岁虽然不是他们的攻击对象，但是上次班赛之后也算是有了一些微妙的班级责任感，觉得很气。
只有疯狗才会乱咬人。
比赛还没开始，周岁在场下和姜晚照闲聊。两人站得远离人群，方便交涉一些敏感话题。
最近亓应黎不怎么理她，大小姐有点慌，怀疑小亓同学看出了什么。
“想什么呢？”姜晚照列举了很多证据，周岁一一回应之后，大小姐发现她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啊，没什么。”周岁下意识地回。又想了想，说：“你很怕她看出来吗？”
“对啊，毕竟LGBT也没有被广泛接受嘛，而且就算她也是同，或者双，知道我喜欢她，也会多多少少有点疏远吧。我又不指望能进一步还是怎么样，能每天看着她，和她说说话，我就很满足了。
”你好卑微啊。“周岁说出了心里话。
“你有了暗恋对象就知道了，就这么卑微。”姜晚照笑笑。
”我好像有点……能理解你了。“周岁不假思索地接话，说完才意识到，好像又不对了。
这张嘴，现在怎么什么都藏不住呢。
不过毕竟和姜晚照也是分享秘密的关系了，说一说也没有关系吧？
在姜晚照疑惑又具有探索性的目光中，周岁咬了咬下嘴唇，鼓起勇气。
“其实吧，我……”
哨声打断了她的话，比赛开始了。周岁那点可怜的勇气，也被这哨声腰斩了。
周岁拉着姜晚照的手腕走向自己班级应援的中心区域，“先看比赛再说。”姜晚照只好跟着她跑，目光复杂。
周岁在人的缝隙里看见了陈述。被一个个人体切割出的断断续续的画面，陈述转身，陈述半蹲，陈述把球传给柴静轩，陈述的手势，陈述跳起，还有跳起时的头发，上衣微微掀起时露出的一小截腹肌。
她跟着班里的节奏，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用力地为一班篮球队喊加油。
“加——油——啊——”
我在对你说呢，你听到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周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