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雄虺

5、第四章

　　次日，婉娈带着兮兮和阿锦两人去城北十一中。
　　“仙……姐，我们是去哪里啊？”阿锦问。她现在倒也放开了些，不再像先前那般拘谨。
　　“城北十一中，带你们去见个人。”婉娈回答道。
　　三人很快进入了城北十一中。在兮兮说明身份后，保安立即放行并打算通知校长，不过兮兮拦住他叫他谁也别说。
　　阿锦四下张望着，满眼的期待与不可思议：“原来学校长这样啊啊……”
　　婉娈不解：“一所学校有什么好看的？”
　　阿锦道：“我没进过学校，只是站在外面远远地看过孔雀族的学校。人类的学校真的没见过。”
　　兮兮：“你没上学么？”
　　阿锦点头：“他们只让我练舞和……练舞。”
　　婉娈眉头皱了皱：“和什么？”
　　阿锦立即摇头：“倒是没什么……先前他们想我学过唱歌，可惜我声音不好听。”
　　婉娈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婉娈是直接踹门冲进校长室的。
　　校长恰好在开会。
　　这事儿很快惊动了保安。
　　婉娈等了会儿，干脆坐在办公椅上，看起了校长的一本工作记录。
　　保安很快来了。领头的是放她们进来的那位。
　　保安：“……”
　　兮兮：“有事？”
　　保安慌忙摇头：“没有。就不打扰了。”
　　说罢他就领着其余还很莫名其妙的保安走了。来得快，去得更快。
　　工作记录看着没意思，婉娈换了一本书。

　　会议突然结束。因为校长室来了“很尊贵”的客人。起初校长让保安去轰人，而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情突然一变，立刻中断了会议，留下来开会的中层干部们在会议室凌乱。

　　校长叫田滕，三十来岁，很白，高高瘦瘦的，戴一副金边眼镜，白衬衣永远扎进裤子里，裤管常常烫得笔直，说话也文绉绉的，老温文尔雅了，仿佛自带贵族气场。然而今天全校师生都看见这位颇有绅士风度的田校长拼了命地狂奔，面目狰狞，汗流浃背。
　　众人惊呆了。

　　田滕几乎是飞进办公室的。

　　“仙子！”他脱口而出，“可是天庭出事了？”
　　婉娈放下书：“……”
　　办公室外面聚了群看热闹的学生。听见了田校长的话，人群沸腾了。
　　田滕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吓得冷汗直流，连忙道：“瞧我这……”
　　婉娈：“你好中二。”
　　田滕：“……”
　　田滕：“是吧。”

　　砰一声响，办公室的门被兮兮砸上了。
　　外面的学生见状，哄然而散。

　　田滕理了理衣服，试探着叫道：“老……”
　　婉娈：“闭嘴。”
　　田滕连忙低了头不说话。
　　半晌，田滕终于鼓足勇气抬眼看婉娈。
　　婉娈也正半垂着眼眸看他。
　　四目相对，田滕觉得尴尬。

　　婉娈上下打量着他。
　　“油腻。”婉娈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田滕：“？”
　　婉娈转向兮兮和阿锦：“这位是田滕，算我半个徒弟。在这片区域里有事就找他。田滕，这位是兮兮，这位是阿锦。”
　　兮兮和阿锦异口同声道：“你好。”
　　田滕：“两位前辈好……”
　　婉娈摆手：“兮兮，你和阿锦先出去，我跟他说点事情。”
　　兮兮和阿锦立刻跑了出去。

　　出去后两人就议论起来。
　　兮兮：“还半个徒弟，弱到爆。”
　　阿锦：“应该还行吧？”
　　兮兮翻白眼：“姐那么厉害，怎么会有这种徒弟？”
　　阿锦摇头：“至少比我强吧？”
　　兮兮：“……”
　　兮兮：“那倒也是。”
　　屋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婉娈咳嗽一声：“我听得到。”
　　兮兮：“。”

　　没过多久婉娈就出来了。
　　田滕跟在她身后。
　　“你带我去找胡小草吧。”婉娈突然说。
　　田滕一愣：“最近家里出命案那个――现在？”
　　婉娈点头。
　　田滕：“好的。仙……老师。”
　　婉娈：“你这样叫不好，我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比你年轻。你们说是不是？”
　　兮兮和阿锦点头说是。
　　田滕：“……”
　　田滕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试探道：“妹……妹？”
　　婉娈：“……”
　　听着真他娘的别扭啊。
　　婉娈：“滚。”
　　田滕无比委屈：“？”

　　田滕：“你说到胡小草，我就想起来了。这两天有人在查他――不对，应该是有妖怪或者有其他神仙在查他。昨天还有妖怪动手了。今天我去他家的时候，现场打斗痕迹很明显。那妖怪应该挺厉害。”
　　婉娈：“嗯。”
　　田滕继续道：“好像是个神仙在跟那妖怪打。也不知是哪位神仙，竟然这样弱，就现场法力余留来看应该是进到那妖怪的域里了。”
　　婉娈：“你别这么说，小心她来打你。”
　　田滕一脸得意：“我是老师的徒弟，谁敢啊。”
　　婉娈扶额：“月姑还是很厉害的。”
　　田滕脑袋上缓缓升起几个问号：“月姑？”
　　婉娈：“太阴星君。她还打过我。”
　　田滕：“我什么也没说。”
　　婉娈笑骂了一声，正想着要给他一巴掌时，他突然停步：“到了，胡小草就在这个班。”

　　初三2班是整个年级纪律最好的班，同时2班的成绩在全年级也是数一数二的。
　　此时正在上英语课。英语老师就是他们班主任。
　　田滕上前敲了敲门。
　　英语老师示意门旁的同学开了门：“田校长？有事么？”说着就向门口走来。
　　田滕摆摆手：“你继续上课，叫一下胡小草就好。”
　　英语老师转身叫了胡小草。
　　婉娈向教室里面瞧了瞧，目光突然定在一处不再移动。
　　胡小草出来了。英语老师就要关门继续上课，婉娈忽然伸手抵住门，不仅不让她关上，还大步走了进去。
　　众人一脸问号。
　　婉娈走到乔松面前，眼底闪过一丝怔愣。
　　看了他好久，婉娈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乔松一怔，觉得眼前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莫名有种亲切感：“乔松，我叫乔松。”
　　兮兮探头来看，见是乔松，脸色忽地一变，喃喃道：“阴魂不散。”
　　英语老师有点尴尬：“那个……这位美女，我还要上课呢。”
　　婉娈回过神来：“噢……对不起，打扰你们上课了。”说罢就转身离开了。走到门口又不舍似的，转过身来继续看着乔松。
　　胡小草满脸黑线：“姐姐你是不是看上我们班长了？我跟你讲不行的哦，我们班长他有女朋友了……”
　　他话没说完就捂住了嘴：“哎！”
　　教室里面的英语老师立马垮下脸来：“女朋友？早恋？和谁？”
　　乔松幽怨地瞪着胡小草，恨不得上去把他大卸八块。
　　田滕：“那这……就小马老师自己处理了，我们先走了。”小马老师就是这位英语老师。
　　胡小草一听这话就赶紧溜了。

　　婉娈让兮兮和阿锦先回了酒店，她留下来同胡小草谈了一阵。
　　婉娈：“难过么？”
　　胡小草低头：“我爷爷说了，再难过他们也回不来了。我觉得很对，他们肯定也希望我开开心心的。”胡小草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婉娈：“如果难过就应该说出来。憋着不大好。”
　　胡小草：“嗯。”
　　婉娈：“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
　　胡小草：“嗯……嗯？”

　　半晌，胡小草抬起头，看着婉娈，问道：“姐姐你那么厉害，肯定能抓到凶手吧？”
　　婉娈摇头：“此事不归我管。”
　　胡小草闭上眼，神情复杂。
　　田滕急忙道：“其实我可以帮忙的。”
　　胡小草看着他，缓缓道：“田校长就别瞎掺和了，您一个凡人，能帮什么忙啊。”
　　田滕脸色一黑，听听这老气横秋的语气，仿佛他胡小草多厉害似的。
　　婉娈：“昨天那女人就很厉害，相信她，肯定能抓住的。”
　　胡小草：“可是姐姐更厉害啊。她昨天没打过那怪物……”
　　田滕突然一指婉娈，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她徒弟。”
　　胡小草：“！”

　　胡小草很快回了教室。
　　田滕扶了扶眼镜，道：“老师先前说的可不是这样。”
　　在办公室时，婉娈说了她会帮着查胡小草的事情。
　　婉娈点头：“嗯，你有意见吗？”
　　田滕：“……”
　　有意见，很有意见。

　　田滕：“如您先前所说，胡小草父母有问题，而且这问题很古怪……”
　　婉娈：“不是有你和月姑在解决么？”
　　田滕急了：“不是，我什么水平您不清楚么？不被弄死就不错了。”
　　婉娈偏头看他：“你这不活得好好的？”
　　田滕谦虚地拱了拱手：“托您洪福。人阎王爷看您面儿上不肯收我呢。”
　　婉娈：“……”

　　婉娈：“我偶尔帮忙可以。”
　　田滕大喜：“好的好的。”
　　婉娈起身，理了理衣裳：“但我事情很多。”
　　田滕跟着起身，笑得灿烂：“是的是的。”
　　婉娈：“你想我出手，找得到我就行了。”
　　田滕急忙问道：“那去哪里找您？”
　　婉娈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要去哪里找我？”
　　田滕：“好的好……”
　　田滕：“？”

　　月姑抬头看了看牌匾上“阎王殿”三个字，不待门童通报就冲了进去。
　　“你谁？来人，给孤轰出去。”上方坐着的阎王听见有外人进入，从一堆奏折公务里抬起头瞥了一眼，不满道。
　　阎王殿中的小鬼们一个没动。下方的牛头马面神情古怪地看着阎王。
　　月姑冷眼瞧着他。这阎王是新上任的，前任阎王的儿子。长得比小时候更俊朗了，可眉眼间处处透出一股戾气，一身黑袍更显得凶神恶煞。

　　有镇压恶鬼的天赋。月姑心说。

　　月姑理了理衣襟，轻哼了一声：“你问我是谁？”

　　新任阎王脾气暴，再次让人轰人，等了半天突然觉得不大对劲，四下瞧了瞧，只见一群鬼个个低着头不说话。

　　阎王蹙眉：“莫非还让孤亲自动手不成？”说罢便甩了甩袖子，当真打算动手。

　　众鬼怪：……

　　白无常：“大王，这位是……”

　　月姑：“本宫，太阴星君。”

　　白无常：……
　　白无常：“星君好。”
　　众鬼怪：“大人好。”

　　阎王：？？？
　　阎王收回已经伸出的手，默默低下了头。
　　阎王咬牙委屈道：“姑姑好。”
　　既而又反应过来自己已是阎王，跟月姑算同事了，气势上不能输。于是又雄赳赳气昂昂抬头，朗声道：“不知太阴娘娘到此所为何事？”

　　月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