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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能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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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那一条暧昧短信和不知所谓的备注，我或许还不会对梅洛尼产生太过负面的情绪。但是，我翻开通讯录才发现，有着统一格式备注的联系人不在少数，我长按下滑键也没能翻到底，甚至还找到了自己的那一行。
“维罗妮卡·斯黛拉，21岁，双鱼座，孕0产0……”
我的眼睛飞快地扫过这一行，它比排在上面的那些联系人都短得多，但是点开之后记录我个人信息的条目细致又繁复，有几条小细节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过。
像是我在焦虑的时候会用拇指的指甲在食指的第二个指节处留下掐痕……我现在就在做，用白天新做的指甲在食指上留下月牙形的痕迹，然后试图用指腹抚平它们。
比较隐私的信息也不少，比如我接吻时喜欢的方式，doi惯用的体位，身体各处的敏感带等等，有的是梅洛尼在做之前问过我的，有的是他根据实际考察得出的结论。
虽然我男朋友在某些特定时刻看上去像个变态瑟琴狂，但是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在我面前不是，对于进行性行为他反倒没有那么热衷，问出奇怪的问题就真的只是本着科学探究的精神而已，非要说有什么错的话那就是缺乏人文关怀。不过我和同学们在讨论一些临床医学问题的时候，多少会涉及一些血腥暴力或者听起来十分瑟琴但在我看来却又是稀松平常的东西，旁人往往会避而远之或表示难以接受，因此我也算是能理解他。
我以为收集这些信息仅仅是为了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实际上我也学着他记录了他相当多的性癖。我算是注重享乐的人，思想也比较开放，收集这些信息在男女朋友之间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促进生活和谐的小情趣。但是我点开别人的备注时，发现有些只有姓名年龄等基本信息，有的却详细到这些隐私都一应俱全。
梅洛尼是如何收集到这些信息的呢？或者说……梅洛尼为什么要收集这些信息？
这些女孩性格各异，多少都有不良嗜好，年龄分布在二十到三十五岁之间。要是把这些数据统合起来的话，做一个意大利青年女性的性癖调查都绰绰有余，但是梅洛尼既没有征得她们的同意，也没有获得任何机构的资金赞助，更没有撰写论文的意向，他要这些数据做什么呢？这和他遮遮掩掩的“工作”是否有关？还是说……这仅仅是他的怪癖？难道他同时交往了这么多女朋友？
这实在是令我费解。
从索菲娅发给他的暧昧短信来看，他获取这些数据的手段肯定不怎么正当，至少不是通过正规的问卷调查得到的，那么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就不难猜测了，我只是不知道他做到哪一步而已。
无论怎样，这个男朋友是不能要了。
五分钟后，梅洛尼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随手拿起搭在一边的毛巾擦掉发梢的水珠，看到我穿着睡袍表情严肃地坐在床上，又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搂住我的肩膀。
“让你久等了，”他爬上床试图亲吻我的脸颊，接近我的身体带来一阵潮湿温热的水汽，“这次还是从接吻开始吗？”
我偏过头，他的吻擦过睫毛落在我的颧骨上，我伸手推开他的脸，但他顺势握住了我的手腕亲吻掌心。
“梅洛尼，”我抽出手，以从未有过的冷淡语气说道，“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和你保持这种关系了。”
他搂住我的侧腰，刚刚抓住我手腕的那只手隔着睡袍按住我的小腹，温度很快就从他的身体传递到我的皮肤。我因为太热而扫掉他的手之后，他伸出食指抵住我的耻骨联合，慢慢向上滑动，在我的腹部勾出了一个梨形的子宫形状。
我再一次打掉梅洛尼的手，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意识到我并没有开玩笑。
我伸出手把扣在掌心的手机展示出来，屏幕上明晃晃地显示着那条短信。我接着翻开通讯录，在他眼前一个一个数过那些女孩的名字。很可惜，通话记录和之前的短信都被删的一干二净，否则我一定会难以遏制自己的怒火。
“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梅洛尼舔了一下嘴唇，不知道是出于不安还是仅仅是习惯性的动作，“我想我可以解释。”
“那就解释，但我的时间是有限的，”我自认足够冷静，但对他并不抱什么希望，“我准备现在离开，希望你能在我穿好衣服的这段时间里解释清楚。”
梅洛尼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多少变化，但我能隐约感觉到他的无措，他用那双青色的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直到我从下午的战利品中选出一套丝绸和网纱材质的酒红色内衣，解开睡袍的腰带，他才干巴巴地开口。
“我没有和她们发生过关系，”他直起身跪坐在床上，看我换上新内衣并调整肩带，“这些是……工作需要。”
“嗯哼。”我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从客厅的纸袋里抽出一条包臀连衣裙，比划了一下又随手扔到沙发上，打开另一个纸袋。
要是在平时我会很乐意问他所谓的“工作需要”是指什么，但现在我已经打定主意和他分手，所以这些都无所谓了。再说了，有什么工作会需要记录一群女性的私密信息……总不能是什么情趣用品市场调查员，代孕黑中介之类的吧。
梅洛尼没有等到我的提问，在衣物摩擦声中静默了半分钟后艰难地解释：“这个很难说得清，而且要和你说明的话要经过……上司的同意，但你大可放心，你和她们绝对是不一样的。”
我最后挑了一件传统的彩条针织衫配刺绣短裙，准备去酒吧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负面情绪。等我整理好自己的发型，也没见梅洛尼有进一步的动作。
“所以说，你是不打算继续解释了？”我拎着包握着门把手问道，“那好，车钥匙还在你那里吧？就当是分手费，不用还了。”
“等等！”梅洛尼马上提高声音叫住我。
“给我两天时间！”他跳下床没穿拖鞋就踩着地毯跑过来，手上抱着一台不知道哪里来的电脑，“我承认的确对你隐瞒了很多事情，但是我也要照顾你的承受能力，还要顾及我的工作……总之两天之内我会给出一个令你满意的答复。”
“跟她们断绝关系？”我问道。
梅洛尼保持沉默收紧手臂，电脑的棱角在他的肋弓边缘印出一道长长的白痕。
我点点头：“好，我懂了。梅洛尼，我对你很失望，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我就转身出门，鞋跟在地板上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把前男友远远抛在身后。
我乘坐电梯来到酒店大堂，外面天色已晚，我没有心情回家睡觉，而是打车去了最近的酒吧，这个时间夜场应该刚刚开始，我急需酒精和气氛来麻痹自己。
大概是我心里乱糟糟的全是梅洛尼的事情，坐上车才发现司机是个穿改版校服的未成年人，副驾驶上甚至还放着一本中学教科书，写满字迹的笔记夹在书里只露出边角作为书签。
我深吸一口气，摁着额角不抱希望地问：“你有驾照吗？”
驾驶座上那个纤瘦的男孩回过头，未编进发辫的金发顺着脖颈肌肉的走向软绵绵地搭着，我看见他白皙的侧脸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婴儿肥。
“当然没有，小姐，”他彬彬有礼地答道，“如果您担心出事故的话，请放心，我的技术完全可以胜任在宽阔的马路上行驶。”
我本来想另外打车，但是看到路上车辆稀疏行人寥寥，路灯也足够明亮，于是继续坐在后座。
那个男孩似乎为我选择留下来而松了一口气，不时通过后视镜看我，同我聊天。我也在看他，心想自己在这个年纪好像还是天天家里车接车送，可他小小年纪就要出来讨生活了。
“小姐，您心情似乎不太好？”金发男孩从后视镜里看我，翠绿的眼睛通过镜面与我对视，很快又转会前方看路，“这么晚独身去酒吧，家人不会担心吗？”
“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你，”我靠在后座懒洋洋地说，“你还在上中学吧？这么晚了还出来开黑车，家人不会担心吗？”
他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握紧了方向盘，连指尖都变得发白。我还以为他是背着父母出来工作所以才心虚，没想到并不是这样。
“我父母不会担心我的，”他以平淡的语气说道，仿佛口中的只是不相干的陌生人，“这个时间，他们大概在别的地方寻欢作乐吧……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哎？”我颇感意外，不由得身体前倾扶着前面座椅的靠背，仔细端详他的侧脸。
能天天出去寻欢作乐，除非借贷，那他父母在经济上肯定不会有太大压力的。但是儿子竟然还要开黑车……该不会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都要自己挣吧？
“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了……”我提出建议，“不过你的父母真的这么不负责任吗？如果他们完全没有尽到作为监护人的责任与义务的话，应该可以向儿童保护协会或者帮助受虐待儿童和家庭危机服务中心反应吧，这样就可以撤销监护人的资格，或者获得一些经济援助。”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现在可以负担自己的日常开销，所以暂时不必求助，”他慢慢把车停在路边，下车为我打开车门，“已经到了，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酒吧招牌上的霓虹灯色彩鲜艳，我眯着眼睛才看清名字，以前从没来过。我下车时他还把手垫在车门顶部防止我撞到头，虽然他要价不便宜，我还是看在他长得好看有礼貌又身世凄惨的份上爽快地付了钱，并且还额外加了一笔不菲的小费。
他收下钱后并没有立即驱车离开，而是偏着头和我一起看酒吧的招牌。
“怎么，你也想进去玩吗？”我随口说道，“我上中学的时候，像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想去大人的场合玩玩呢。”
“唔……”他歪着头露出一点困惑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可爱，终于有点孩子的样子了，“我只是在想……能让我母亲十年如一日的喜欢，酒吧真的这么有趣吗？”
“这个嘛，主要看心情，”我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他的金发，甜甜圈似的刘海在我的手下晃动，“酒吧可以让你忘掉很多烦恼哦，运气好的话还有艳遇……啊，你现在还小，总之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他似懂非懂地点头，我看着他的脸，突然来了兴趣：“要不要跟姐姐去酒吧里玩啊？就当是我雇你陪我了，钱我会出的，绝对比你开黑车挣得多。”
他后退一步，靠着车门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是那种‘陪’的话，请恕我拒绝。”
“我不恋童！”我马上澄清，“只是帮我拎包而已，如果我喝醉了就负责把我送到酒店，这样可以吧？”
他权衡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答复：“能得到您的信任是我的荣幸，小姐，我叫做乔鲁诺·乔巴纳。”
在钞能力的帮助下我顺利地带着中学生进入酒吧，两个人开了一个卡座，我自己点了一杯百利甜酒，给乔鲁诺点了一杯度数很低的果酒。
我抿着甜酒观察酒吧的内部给乔鲁诺一一介绍，说到吧台的时候被一个男模身材的长发南意人吸引了目光。他身着长袖长裤的羽绒服，却腹部大敞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胸膛那里不知道是蓬松的羽绒服还是发达的胸肌，隆起的弧度相当引人注目。
“帮我看着包，”我感觉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转头对乔鲁诺眨眨眼，“我要去做大人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