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巧舌如簧赵阴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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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走了一日，有些脚力浅的，却是有些吃不消，白芃一路看着百姓，饿殍遍地，却是不敢往武林大队靠近，赵敏倒是装的好心，还派一队元兵发些吃的，有的还给些钱财，倒是一点也不像那心狠手辣的人，许是为了朝廷，作出一副亲民的样子。
白芃心思冷淡，只是淡淡的瞥着，这弟子心思果然厉害，自己日后，总要小心些，万一翻船了。行到第二日四更时分，忽听有一快步掠过，那人身法既快且轻，和韦一笑比却是不如，倒也算上乘，千里迢迢往武当赶，想必是看了那少林寺的字，从明教来增援武当，许是那位张教主，对自家倒是关心的紧，也是人之常情。
日出时分，第一批人赶到山门，赵敏派人去喊门。
“师父，你可否要避让？”赵敏再次劝说道，自己已近先行一步，派人伤了张三丰，这武当只有张三丰是个威胁，那俞岱岩是个废人，自然没什么用处。
“无碍，张道长武功高强，太极变化，不是你能招架的，若是你吃亏，为师也好救你。”白芃心知赵敏心狠手辣，自己愿收她为徒，才不曾为敌，若是那日不曾答应，可能万安寺第五层，就是现在呆的地方。以张道长对奸邪厌恶之深的性子，绝不可与之同流合污，张无忌是个本领高强的人，哪里是赵敏能对付的。
赵敏面露喜色，起身抱拳道：“多谢师父！”
白芃点点头，身形一敛，披上白袍，混入人群中，静静看着那人在骂门，那鞑子内力倒是不低，想是为了露一手，做个敲山震虎，喊声源源不断，丝毫不歇，这山头都能听见，只是如此粗鄙不堪不堪的话，不知张道长是何反应。
“你若敢派人骂我姓名，张嘴之日，命丧之时。”白芃不喜欢那种脏话，很不喜欢，那些粗鄙的人，说自己名字，也配？
“师父放心，无论何时，徒儿绝不会说出师父名号。”
赵敏信誓旦旦，看着有些水分，但姑且还是相信的。
半晌不见有人开门，赵敏合起摇扇，轻点两下轿门，便见三人身穿僧袍，前踏一步，飞身而起，算不得轻盈，只是这内力深厚，又是同源，若是配合起来，想是在江湖上，也算的是个有名号的。
那三人翻过院墙，只听里面传来几声嚎叫，约摸片刻，武当的门，倒是开了。
众人抬着软轿进了武当大门，白芃随着众人，见地上有不少血迹，几位弟子相互搀扶着，渐渐后退，直至退至三清殿。
赵敏假寐在软轿内，运筹帷幄，对清除武当，极有信心，借刀杀人，嫁祸东水，好计谋，好心机。
在等候的时辰里，余下的两拨也到了，约摸三百余人，三清殿外众人围出一片空地，除叫骂之声外，绝无其他任何声响。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两小童抬着一男子来了殿内，还有一仙风道长立在一边，须眉如银只是那一袭污秽的灰布道袍，倒是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白芃细细望着，数年不见，这张道长的内功精进不少，出神入化，只是这脉率有些差异，似是受了重伤，不过两个时辰，厉害！赵敏，果然是滴水不漏。
那小童许是上山的张无忌，抹黑了脸，要是不细看，却是认不出，明教其他几人这半天也该能到，这场热闹，果真不赖，比去戏园子看戏还热闹。
张三丰居中一站，打个问讯为礼，却不说话，这是一派宗师的体面。俞岱岩大声道：“这位是我师尊张真人。各位来到武当山，不知有何见教？”
殿内众人也不应答，忽听有一高呼：“请教主。”
众人肃然无声，恭敬的让出一道，“神箭八雄”抬着一座黄缎软轿，另有七八人前后拥卫，浩浩荡荡，极有排场，众人高呼：“恭迎教主，教主千秋。”
山呼之后，轿门掀起，轿中走出一个少年公子，那人身穿白袍，袍上绣着个血红的火焰，轻摇折扇，正是女扮男装的赵敏。
赵敏上前两步，站在四人正前方，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踏上一步，躬身说道：“启禀教主，这个就是武当派的张三丰老道，那个残废人想必是他的第三弟子俞岱岩。”
赵敏点点头，上前几步，收拢纸扇，道：“晚生执掌明教张无忌，今日得见武林中北斗之望，幸也何如！”
张三丰听到“张无忌”三字，面色一顿，当下合十还礼，说道：“不知教主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好说，好说！”
知客道人灵虚率领火工道童，献上茶来。赵敏一人坐在椅中，她手下众人远远的垂手站在其后，不敢走近她身旁五尺之内，似乎生怕不敬，冒渎于她。
“老道的几个徒儿不自量力，曾赴贵教讨教高招，迄今未归，不知彼等下落如何，还请张教主明示。”
赵敏嘻嘻一笑，说道：“宋大侠、俞二侠、张四侠、莫七侠四位，目下是在本教手中。每个人受了点儿伤，性命却是无碍。”
“受了点儿伤？多半是中了点儿毒。”
赵敏扭过脸去，轻哼一声，笑道：“张真人对武当绝学可也当真自负得紧。你既说他们中毒，就算是中毒罢。”
“我那姓殷的小徒呢？”
赵敏眉头微皱，似是叹息，道：“殷六侠中了少林派的埋伏，便和这位俞三侠一模一样，四肢为大力金刚指折断。死是死不了，要动可也动不得了！”张三丰心头一痛，哇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赵敏见事成张三丰如今身受重伤，自然无力，劝说道：“晚生有一句良言相劝，不知张真人肯俯听否？”
“请说。”
赵敏诚恳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若能效顺，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自当大蒙荣宠，宋大侠等人人无恙，更是不在话下，连你这废物徒弟，也能从轮椅上站起。”
张三丰抬头望着屋梁，冷冷的道：“明教虽然多行不义，胡作非为，却向来和蒙古人作对。是几时投效了朝廷啦？老道倒孤陋寡闻得紧。”
赵敏道：“弃暗投明，自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少林派自空闻、空智神僧以下，峨眉的灭绝师太，崆峒派，华山派，昆仑派，个个投效，尽忠朝廷。本教也不过见大势所趋，追随天下贤豪之后而已，何足奇哉？”
张三丰双目如电，直视赵敏，说道：“元人残暴，多害百姓，方今天下群雄并起，正是为了驱逐胡虏，还我河山。凡我黄帝子孙，无不存着个驱除鞑子之心，这才是大势所趋。老道虽是方外的出家人，却也知大义所在。空闻、空智乃当世神僧，灭绝师太一代宗师，本门师祖更是郭靖大侠后代，岂能为势力所屈？你这位姑娘何以说话如此颠三倒四？”
赵敏身后突然闪出一条大汉，大声喝道：“兀那老道，言语不知轻重！武当派转眼全灭。你不怕死，难道这山上百余名道人弟子，个个都不怕死么？”
张三丰长声吟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他顿了一顿，又道：“说来文丞相也不免有所拘执，但求我自丹心一片，管他日后史书如何书写！”
赵敏白玉般的左手轻轻一挥，那大汉躬身退开。她微微一笑，说道：“张真人既如此固执，暂且不必说了。就请各位一起跟我走罢！”说着站起身来，她身后四个人身形晃动，团团将张三丰围住。这四人一个便是那魁梧大汉，一个鹑衣百结，一个是身形瘦削的和尚，另一个虬髯碧眼，乃西域胡人。
白芃淡淡看着这一众人，这场闹剧，许是因张无忌会起变故。张无忌对张三丰道长很是孝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人之力比起三百余人，自然螳臂当车。如今最快的办法，便是胁迫赵敏，拖延世间，等其余众人赶来，再逼退众人。张无忌心慈手软，赵敏如此诡计，即使被擒住，也无大碍，白芃在心里默默盘算，不想趟这趟浑水。
忽听得门外阴恻恻一声长笑，一个青色人影闪进殿来，一种诡异的手法，拍倒了四人后，躬身向张三丰拜了下去，说道：“明教张教主座下晚辈韦一笑，参见张真人！”
张三丰只当他是来诈自己的，当下冷冷的道：“韦先生不必多礼，久仰青翼蝠王轻功绝顶，世所罕有，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
韦一笑大喜，他少到中原，素来声名不响，岂知张三丰居然也知道自己轻功了得的名头，躬身说道：“张真人武林北斗，晚辈得蒙真人称赞一句，当真是荣于华衮。”他转过身来，指着赵敏道：“赵姑娘，你鬼鬼祟祟的冒充明教，败坏本教声名，到底是何用意？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如此阴险毒辣？”
赵敏格格一笑，说：“我本来不是男子汉大丈夫，阴险毒辣了，与你有何干系？”
韦一笑第一句便说错了，给她驳得无言可对，道：“你们毒杀明教众人，如今又来对武当少林赶尽杀绝，是何来历。今日在这，我便要报当日中毒之恨！”
赵敏随意指了个大汉，道：“听他吹这等大气！你去试试，瞧他有甚么真才实学。”
那大汉躬身道：“是！”收了收腰间的弯带，稳步走到大殿中间，说道：“韦蝠王，在下领教你的寒冰绵掌功夫！”韦一笑不禁一惊，问：“请教阁下的名号？”那人嗤笑一声，道：“我们既是冒充明教而来，难道还能以真名示人？蝠王这一问，未免太笨。”赵敏身后的十余人一齐大笑起来。
韦一笑冷冷的道：“不错，是我问得笨了。阁下自甘堕落，辱没祖宗，还是不说姓名的好。”那大汉脸上一红，怒气上升，呼的一掌，便往韦一笑胸口拍去，竟是中宫直进，径取要害，韦一笑毫不畏惧，一时间二人斗的不相上下，飞出一团黑黝黝的巨物，猛向那大汉撞去，大汉一时被缠住，躲避不开，挨了一撞，当场呜呼。来人正是布袋和尚说不得：“明教张教主座下，游行散人布袋和尚说不得，参见武当掌教祖师张真人。”张三丰还礼道：“大师远来辛苦。”
说不得扭过身来，道：“敝教教主座下光明使者、白眉鹰王、以及四散人、五旗使，各路人马，都已上了武当。”
赵敏听到此话，不禁秀眉微蹙，心想：“他们居然来得这么快，是谁泄漏了机密？师父先前让我多加小心，可是察觉到什么，还是说，师父是明教的人马，方才便是给我下马威的。”
“你们张教主呢？叫他来见我。”
韦一笑哈哈一笑，说道：“这会儿你不再冒充了吗？”
张无忌一直暗中观察，见来了几人，心中有了几分胜算。
赵敏瞥一眼师父，见她还在假寐，若是一伙人，至少也该有点反映，至少会松口气，叛徒并非是师父，师父本领高强，内力深厚，对场上的二人，也不放在心上，心里有了计较，冷笑道：“一只毒蝙蝠，一个臭和尚，成得甚么气候？”
“说不得大师，杨左使到了没有？”
“鹰王，毕竟是你老当益壮，先到了一步。”
“杨左使不必客气，咱二人同时到达，仍是分不了高下。只怕你还是瞧在张教主份上，让了我三分。”
来人正是殷天正、杨逍。
张三丰对殷天正，杨逍极为尊重，二人在江湖上也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那殷天正也算是自家亲家，当下走上三步，拱手道：“张三丰恭迎殷兄、杨兄的大驾。”
殷杨二人躬身行礼。
赵敏心中愈益恼怒，眼见明教的高手越来越多，张无忌尚未现身，只怕说不得所言不虚，确是在暗中策划，布置下甚么厉害的阵势。自己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计谋，看来今日已难成功，但好容易将张三丰打得重伤，这是千载难逢、决无第二次的良机，今日若不乘此机会收拾了武当派，日后待他养好了伤，那便棘手之极了，一双漆黑溜圆的眼珠转了两转，冷笑道：“江湖上传言武当乃正大门派，岂知耳闻争如一见？原来武当派暗中和魔教勾勾搭搭，武当三代弟子成了魔教教主，全仗魔教撑腰，想来本门武功可说不值一提。”
说不得道：“赵姑娘，你武功不高，净说歪门邪道。张真人威震武林之时，只怕你师父都尚未出世，小孩儿懂得甚么？”
赵敏骂道：“你个破和尚，你说我师父作甚，他老人家的本事，你也配说。”
赵敏身后的十余人一齐踏上一步，向他怒目而视，只等一声令下，上前打死这个和尚，“等会比试完了，你们去把那个和尚揍一顿。”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巧舌如簧赵阴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