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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一剑把他杀了 ...

  •   灭绝见四面八方有人来袭,心中暗道:“周芷若却是忠心,这几人倒是按耐不住了。”当下反手一掌,与杜衡两掌相碰,嘭的一掌,内功相对,气息剧变,杜衡内功深厚,虽才三十来岁,但因身在药人谷,常年用丹药养持,内功修法更是一日千里,但又念及若是打伤灭绝,峨眉一行人难以出这西域,便未使尽全力。灭绝内功醇厚,见杜衡方才二十来岁模样,但如此气势夺人,又独自杀了华山掌门鲜于通,也未小看,用了七成内力。杜衡一掌之下,见小姐已安然,安心不少,装作内力不济,后退数十步,稳住身形,灭绝脚下未动,提剑一挥,将两枚飞镖劈开。灭绝又见张无忌挥刀而来,反手一挥,当的一响,将张无忌手中宝刀又断去了半截。
      周芷若见师父安全,心中欣喜,又想起每每身处危险境地,赵敏总是会出现,一种无法抑制的欢喜,心里有着一种巨大的喜欢,如一只小鹿,砰砰乱跳,原来他方才是救我的意思,深深吸了一口气,跳动也不减分毫,悄悄看她一眼,见她紧盯战况,心里叹了口气,但又想到他紧紧抱住自己,又羞涩起来,终究是十六七八的姑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男女之间却是不适,身子一挣,道:“快放下我!”赵敏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她俏脸生晕,又羞又喜,眼光中却流露出欢喜之意,心中不免欢喜,忙将她放下,退后两步,行礼道:“方才失礼了,周姑娘莫怪。”周芷若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恢复那般客气的样子,努力说的清白,感到一阵不可言传的微妙,又有些呆愣,怔怔的。片刻鼻中闻到一阵淡淡幽香,见他上前一步,将自己护着身后,看着灭绝师太,不知还有甚么后招。
      灭绝师太瞥了一眼张无忌,长剑颤动,直刺杜衡。杜衡心道大事不妙,这宝剑锋利无比,只得避其锋芒,侧身一闪,连退几步,避开刀刃,唯恐被这剑气所伤。灭绝师太偏剑削去,杜衡闪躲不及,被剑气削去一缕头发,却是惊险万分。张无忌心知他是为了救周芷若才出手,又想他是条好汉,反手运劲,掷出半截宝刀,这一下使上了九成力。灭绝师太登时气息一窒,不敢举剑撩削,伏地闪避。半截宝刀从她头顶掠过,劲风只刮得她满脸生疼。张无忌眼见有机可乘,随即抢身而进,右手前探,挥掌拍出。灭绝师太右膝跪地,举剑削他手腕,张无忌变拍为拿,反手勾处,已将倚天剑轻轻巧巧的夺了过来。张无忌虽然得胜,但对灭绝师太这般大敌,实是戒惧极深,丝毫不敢怠忽,以倚天剑指住她咽喉,生怕她又有奇招使出。
      周芷若见师父宝剑被夺,心中焦急,叫道:“莫要伤我师父。”张无忌眼望周芷若,见她面色焦急,心道:“周姑娘对师父一片忠心,若是伤了灭绝师太,周姑娘心中定会难受,且这梁子若是结下,对明教也是不利。当下盯住灭绝,后退几步,剑也离灭绝远了些。朗声道:“得罪了,师太见谅。”
      张无忌退至周芷若身旁,倒转剑柄,向周芷若道:“周姑娘,贵派的宝剑,请你转交尊师。” 灭绝师太缓缓站直身子,一言不发,瞧瞧周芷若,又瞧瞧赵敏张无忌,脸色越来越青。
      周芷若望向师父,只见她神色漠然,既非许可,亦非不准,一刹那间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今日局面已然尴尬无比,张公子如此待我,师父必当我和他私有情弊;赵公子虽来历不明,对我虽是极好,但却总是让人心中担忧,总觉得他有什么欺瞒,若我成了峨嵋派的弃徒,成为武林中所不齿的叛逆,那姐姐怎么办,姐姐定会与师父起争端,那可是峨眉的大祸。大地茫茫,教我到何处去觅归宿之地?赵公子待我不错,张公子侠义善良,但我决不能背叛师门。”忽听得灭绝师太厉声喝道:“芷若,一剑将他杀了!”
      这九年多日之中,师父待自己虽是严厉,却真情实意,一言一动,于她便如是天经地义一般,心中从未生过半点违拗的念头,这时听到师父蓦地一声大喝,心中大惊,不敢细想,可张公子那般孤苦,我怎么能下得去手,心中纠结,又感觉有人握住自己右手,手起剑出,向张无忌心口刺了过去。
      张无忌见赵敏握住周芷若,心下大惊,赵公子对自己颇为狠毒,定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周姑娘虽是不会向自己下手,但赵敏却是要去提防,侧身闪避,一瞬之间,剑尖却刺进胸口,还要躲让,却已不及。周芷若手腕发抖,心想:“难道赵公子当真要刺死了他,赵公子却是说过自己不会害死张公子的?”迷迷糊糊之中手腕微侧,长剑略偏,嗤的一声轻响,倚天剑已从张无忌右胸透入。
      周芷若一声惊叫,全力拔出长剑,只见剑尖殷红一片,张无忌右胸鲜血有如泉涌,四周惊呼之声大作。周芷若心中胆颤不已,又忧又苦,赵敏帮自己一把,师父定是不会再猜忌自己,张公子却是受伤颇重。张无忌伸手按住伤口,身子摇晃,脸上神色极是怨恨,又似是不甘,似乎在问:“你真的要刺死我?”周芷若道:“我……我……”想过去察看他的伤口,但终于不敢,双手一颤,挣开赵敏,丢下宝剑,掩面奔回。
      赵敏见张无忌颤颤巍巍,心知命已去了一半,定是无法阻止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弯腰捡起宝剑,瞥一眼张无忌,走至灭绝师太跟前,双手奉剑,道:“师太大义,定是不会晚生小辈计较。”灭绝师太冷哼一声,毒蛇一般盯着赵敏,也不伸手去接。杜衡心知这老尼定是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牵连小姐,便是大错特错,可又无法杀了这老尼,心中颇为着急。赵敏微微一笑,朗声道:“还不快来给师太赔礼道歉。”
      杜松杜仲二人相视一眼,这老尼定是对两枚飞镖怀恨在心,齐身飞至广场之上,落在杜衡身旁,身轻如燕,动作矫健干脆,又如出一致。众人心中微微一惊,这二人轻功如此高明,虽不及那曾阿牛,但却不比灭绝差。杜仲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杜仲,给师太赔罪,适才情急之下,望师太见谅。”杜松跟上,拱手道:“在下杜松,给师太赔罪。”杜衡拱手道:“小人冲撞师太,望师太见谅。”
      灭绝师太脸色铁青,这口气,咽不下,又出不来。
      赵敏走近灭绝师太几步,在她耳边,轻声道:“师太宅心仁厚,我自当过后给师太一个交代。”
      众人见这三个黑衣人虽年纪不大,但这轻功却是不容小觑,且举止有礼不少,比先前对华山派恭敬不少,还不知是何来历,杀了华山掌门,丝毫不怕华山的反扑,线下对上峨眉掌门就这般客气,实在奇怪,不知跟着峨眉的少年是何来历。
      灭绝师太瞪赵敏一眼,想到了自家徒弟周芷若,接过赵敏手中倚天剑,也不看众人,独自走回。
      殷天正脸如土色,抢上来扶住张无忌,只叫:“少侠,是老夫对不住你……”张无忌气息不匀,道:“老爷子……不必如此,我没事的。”这一剑幸好稍偏,没刺中心脏,但已重伤右边肺叶。他说了这几个字,肺中吸不进气,弯腰剧烈咳嗽。他重伤之下,鲜血汩汩流出,将殷天正的上衣染得红了半边。
      旁观众人不论是六大派或明教,天鹰教的人众,一时均是肃静无声。张无忌适才连败各派高手,武功高强,胸襟宽博,不论是友是敌,无不暗暗敬仰,这时见他无端端的被二人刺了一剑,均感不忿,眼见倚天剑透胸而入,伤势极重,都关心这一剑是否致命。
      殷天正扶着他慢慢坐下,朗声说道:“哪一位有最好的金创药?”
      少林派中神僧空性快步而出,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说道:“敝派玉灵散是伤科圣药。”伸手撕开张无忌胸前衣服,只见伤口深及数寸,忙将玉灵散敷上去,鲜血涌出,却将药粉都冲开了。空性束手无策,急道:“怎么办?怎么办?”
      周芷若心中苦涩,若是张公子失血过多,便是自己的过失,姐姐给了自己金疮药,定是药效极好,定能止住血,若是自己送去,师父定会记恨于我。杜衡见周芷若面上焦虑,上前几步,道:“在下带有本门灵药。”
      伸手在张无忌伤口周围点了七处穴道,又将药粉倒在伤口上,血流登时缓了。殷天正撕下衣襟,给他裹好伤口,眼见他脸白如纸,竟无半点血色,心中说不出的焦急愧疚。杜衡见张无忌血已止住,又掏出两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道:“公子,快些服下吧,我且叫我兄弟来一道给他输些内力,只是……”殷天正追问道:“只是什么,请先生快说。”杜衡道:“这药用下虽好得快,但相克,要一日才能有所缓解,期间,他用不上内力。”张无忌这时神智已略清醒,但又因失血过多,身子略虚,挣扎道:“不可……”殷天正毫不迟疑,当下接过喂张无忌咽下,杜衡立刻叫来杜仲杜松,给张无忌输送内力。张无忌顿时神清气爽,又觉通到右胸便即阻塞,身子绵软,只想:“这药,为何这般神奇。”杜衡扶好张无忌,劝道:“少侠,你且安生些,莫要用武。”说罢,便退开了。
      周芷若远远瞧着,见那药疗效甚好,面色逐渐红润起来,心中苦闷去了不少,又想到赵公子一心不想张公子好过,为何准许手下送药,悄声问道:“你可是不再对张公子心存敌意了。”赵敏冷笑一声,道:“那药自然是因为你才送去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张无忌虽身上用不出力,缓缓扶着殷天正站起身来,说道:“峨嵋、武当两派若有哪一位不服在下调处,可请出来较量。”灭绝师太冷冷道:“峨嵋派今日已然败落,你若不死,日后再行算帐。咱们瞧武当派的罢!六大派此行的成败,全仗武当派裁决。”
      赵敏眉间一挑,心道:这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崆峒、少林、华山、昆仑、峨嵋五派高手虽均已败在张无忌手下,但这武当一派尚未跟他交过手。这时他身中一剑,连站都站不稳,说不定稍等片刻,他也会伤发而毙。武当任谁一位上前,自然毫不费力的便将他击死,就可照原来策划,诛灭明教。灭绝老尼最后一句,真是不错,料想这武当也不敢与其他各派为敌,更别说为了保全这名门正派的名声了。
      众人见状均想,武当派自来极重“侠义”两字,要他们出手对付一个身负重伤的少年,未免于名声大有损害,只怕武当五侠谁都不愿。但武当派若不出手,难道“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这件轰传武林的大事,竟然闹一个鎩羽而归?此后六大派在江湖上脸面何存?其中的抉择,可实在为难之极了。灭绝师太那几句话,意思说六大派今后是荣是辱,全凭武当派决定,且看武当派是否有人肯顾全大局,损及个人的名望。
      宋桥远、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五人面面相觑,谁都拿不定主意。宋青书突然说道:“爹,四位师叔,让孩儿去料理了他。”武当五侠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武当晚辈,由他出手,胜于累及武当五侠的英名。
      俞莲舟道:“不成!我们许你出手,跟我们亲自出手并无分别。”张松溪道:“二哥,依小弟之见,大局为重,我五兄弟的名声为轻。”莫声谷道:“名声乃身外之物,只是如此对付一个重伤少年,良心难安。”一时议论难决,各人眼望宋远桥,听他示下。
      宋远桥见殷梨亭始终不发一言,可是脸上愤怒之色难平,心知他未婚妻纪晓芙失身于明教杨逍,以致殒命,实是生平奇耻大恨,若不一鼓诛灭明教,扫尽奸恶淫徒,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当下缓缓说道:“魔教作恶多端,除恶务尽,乃我辈侠义道的大节。名声固然要紧,但现今两者不能得兼,当取大者。青书,小心在意。”
      宋青书躬身道:“是!”走到张无忌身前,朗声道:“曾少侠,你若非明教中人,尽可离去,自行下山养伤。六大派只诛魔教邪徒,与你无涉。”
      张无忌左手按住胸前伤口,挣扎着想要站好,道:“大丈夫急人之难,死而后已。多谢……多谢宋兄好意,可是在下……在下决与明教同存共亡!”
      明教和天鹰教人众纷纷高叫:“曾少侠,你待我们已然仁至义尽,大伙儿感激不尽,到此地步,不必再斗了。”
      张无忌重伤后虽有灵药,但终究还是体力虚弱,人人都瞧了出来。俞莲舟朗声道:“青书,点了他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也就是了,不必伤他性命。”
      宋青书道:“是!”
      张无忌见武当众人心存善意,推开殷天正,不料浑身无力,果真连站都不能站住,竟跪在地上,又努力挣扎着,让人于心不忍。
      宋青书看向周芷若,见她面色焦急,心中极为嫉妒。
      自从见周芷若瞧这少年的眼光之中,一直极是关怀,最后虽奉了师命被那小白脸握住才刺他一剑,但脸上神色凄苦异常,显见心中难受,那小白脸定是巧言令色才让周芷若一直看他之时含情脉脉,温柔如水,明明手下高手颇多,却一直躲在峨眉之后,与明教定有勾结,妖男惑人。
      宋青书自见周芷若后,眼光难有片刻离开她身上,虽然常自抑制,不敢多看,以免给人认作轻薄之徒,但周芷若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无不瞧得清清楚楚,心下明白:“她这一剑刺了之后,定是对这小子亏欠万分,小白脸手下也出面送药,定是为了讨周芷若欢心。”自己倘若击死这个少年,周芷若必定深深怨怪,可是妒火中烧,实不肯放过这唯一制他死命的良机。可宋青书文武双全,乃是武当派第三代弟子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为人也素来端方重义,要他下重手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心善人,终究难。
      宋青书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拔出佩剑,道:“曾公子,你今日已无力回天,可否让开。”张无忌挣扎道:“宋师兄,我不让。”
      宋青书眉头微皱,他怎么喊自己师兄,只是如今是剿灭魔教的最后机会,也不纠结,道:“曾公子,我今日若是杀了你,世人都小看了我武当。只是你誓死袒护魔教,不杀了你,我六大派的谋划,都付诸东流。我先杀了你,我再自裁,一命抵一命,我宋青书也算是忠孝两全。”
      张无忌一听宋青书准备以身殉道,不禁望向宋远桥,见他老泪纵横,心下不忍,宋师兄是宋师伯唯一的孩儿,我不能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无忌叫道:“宋师兄住手,我愿自行了断,也不要宋师伯白发人送黑发人。”
      武当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殷梨亭五人猛地起身,宋青书丢下佩剑,颤声问道:“你……你是无忌师弟?”
      五人一齐围拢,各人又惊又喜,顷刻间心头充塞了欢喜之情,甚么六大派与明教间的争执仇怨,一时俱忘。
      宋青书这么一叫,除了何太冲夫妇、周芷若等寥寥数人之外,余人无不讶异,哪想到这个舍命力护明教的少年,竟是武当派张翠山的儿子。
      周芷若面露喜色,转忧为喜,张公子安然真是太好了,心中石头也不禁放下,武当各位侠士重情重义,定是不会与他为难了,虽然此次围剿光明顶失败,但胜负有命,日后再说也好,姐姐见我安然归去,定是欢喜万分的,说不定也会极为满意赵敏,想到这里,更是欢喜模样。赵敏瞥周芷若面露喜色,冷冷问道:“你为那小子高兴?”
      周芷若见他说的声音极小,众人看着场上,不曾关注到自己,立刻收敛了笑意,长嘘一口气,在风口浪尖,还是不要太过招摇的为好,赵公子总是怀疑什么,让自己有些不悦,便不愿答复于他。
      赵敏见她不理会自己,也不辩驳几句,冷哼道:“周姐姐可是早已认出。”周芷若心道这赵敏果然心细如毫,轻轻的答:“我与他年幼时曾有些渊源。”赵敏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酸溜溜道:“竟是那青梅竹马,周姐姐真是深藏不露。”周芷若面色一窘,怎么这样说,又想赵公子为何总是像小女孩子家一般喝醋,自己也多次于他说清坦白,许是家中娇贵,才这么小孩心性,道:“我幼时身在汉水,元兵凶残,杀了家父,蒙张三丰道长搭救,才巧与张公子相遇,张道长恩情,我自是不敢忘却。”赵敏瞥见她说到元兵时面色不好,心中微苦,却也不再说甚么,只是低着头。
      场上,殷梨亭激动的抱着张无忌,宋青书为他把脉,又摸出一粒“天王护心丹”塞入他口中,殷梨亭见他好些,将他交给俞莲舟抱着,拾起长剑,冲到杨逍身前,戟指骂道:“姓杨的,你这猪狗不如的淫徒,我……我……”喉头哽住,再也骂不下去,长剑递出,便要往杨逍心口刺去。
      突然旁边奔过来一个少女,挡在杨逍身前,叫道:“休伤我爹爹!”
      殷梨亭道:“你是何人。” 那少女是杨不悔,说道:“我姓杨,纪晓芙是我妈妈。”
      赵敏心中微涩,也没太注意场上变化,见武当殷梨亭欲杀明教中人却被拦住,心中不免疑惑,道:“这有什么渊源嘛。”周芷若不敢多说,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清楚,你莫要多问的好。”
      殷梨亭一呆,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喃喃的道:“啊,你……你让开,我今日要替你妈妈报仇雪恨。”杨不悔指着灭绝师太道:“好!殷叔叔,你去杀了这个老贼尼。”殷梨亭道:“为……为甚么?”杨不悔道:“我妈是给这老贼尼一掌打死的。”殷梨亭心中一惊,斥责道:“胡说八道!”杨不悔冷冷的道:“那日在蝴蝶谷中,老贼尼叫我妈来刺死我爹爹,我妈不肯,老贼尼就将我妈打死了。我亲眼瞧见的,张无忌哥哥也是亲眼瞧见的。你再不信,不妨问问那老贼尼自己。”当纪晓芙身死之时,杨不悔年幼,甚么也不懂得,但后来年纪大了,慢慢回想,自然明白了当年的经过。
      殷梨亭回过头去,望着灭绝师太,脸上露出疑问之色,嗫嚅道:“师太……她说……纪姑娘是……”
      灭绝师太嘶哑着嗓子说道:“不错,这等不知廉耻的孽徒,留在世上又有何用?她和杨逍是两相情愿。她宁肯背叛师门,不愿遵奉师命,去刺杀这个淫徒恶贼。殷六侠,为了顾全你的颜面,我始终隐忍不言。哼,这等无耻的女子,你何必念念不忘于她?”
      殷梨亭铁青着脸,大声道:“我不信,我不信!”灭绝师太道:“你问问这女孩子,她叫甚么名字?”殷梨亭目光转移到杨不悔脸上,泪眼模糊之中,瞧出来活脱便是纪晓芙,耳中却听她清清楚楚的说道:“我叫杨不悔。妈妈说:这件事她永远也不后悔。”
      当的一声,殷梨亭掷下长剑,回过身来,双手掩面,疾冲下山。宋远桥和俞莲舟大叫:“六弟,六弟!”但殷梨亭既不答应,亦不回头,提气急奔,突然间失足摔了一交,随即跃起,片刻间奔得不见了踪影。
      赵敏心里有些忐忑,看了一眼周芷若,见她满目的是同情,不知她是在同情那位殷六侠还是自己的师姐,这老尼姑的心,真狠啊,承诺道:“不管如何,我总会按着礼节,前去拜访,便是日后你师父姐姐不同意,我也会前去峨眉拜会的。”
      灭绝师太见场上张无忌与武当明教团团圆圆,天伦之乐,铁青着脸,将手一挥,峨嵋群弟子跟着她向山下走去。赵敏熟练的跟着峨眉一群人,几步后多了杜衡杜松杜仲三人。
      周芷若低着头走了几步,突然扭头向张无忌望去。张无忌却正望着周芷若的背影,想起当年汉水舟中她对自己喂饮喂食、赠巾抹泪之德,虽刺自己一剑,却并非本意,任当她是当年的那小恩人,此时离去,自当目送。两人目光相接,周芷若带着善意的笑。张无忌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周芷若随即回过头去,赵敏心中不快,却又无法发作,落后几步,挡住张无忌视线,妙目一转,又扭过头来,冲着张无忌狡黠一笑,也不看他表情,又扭过头去。
      张无忌心中一惊,这赵敏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又时时缠着周姑娘,且身边有那些高手护着,身份不明,若是坑骗周姑娘该如何是好,若是下次见面,我定要提醒周姑娘,莫要被这赵敏蒙骗,小心为上。武当派和张无忌相认,再加峨嵋派这一去,六大派围剿魔教之举登时风流云散。崆峒和华山两派携死扶伤,跟着离去。
      灭绝师太摔众弟子下了光明顶,一行人来时浩浩荡荡,四五十人转眼只剩了二三十人,剿灭大计功败垂成,只因那张无忌一人便是阻了各大门派,令明教得以残喘。灭绝师太心中痛恨,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加快脚步,急速奔回,待来日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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