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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独居的石像 城中村秘密 ...

  •   年后一场大雪,这座城中村被埋在冬季的深处。藏头露尾地似乎瞒着一点心事。
      咯吱咯吱……,雪地里由远及近、温温吞吞地过来一个人。自言自语地似乎有顶纠结的事:“……天黑在外面露馅怎么办?算了,别出远门了。--这帮两脚兽,隔山差五地不请自来,一年多也没撞见鬼啊。想出去旅个行怎么就这难?”
      这厢左右纠结,还没个结果。院子里早起的街坊在念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美人勾人魂。借问姑娘家何处,美人笑指月下坟。”
      好一出押韵神作,若是生在唐宋年间,很多以诗文为生的大神就要来砸场子了。然而,生不逢时,就在这破落不堪的院子里念上一念,还要遭邻居腹诽:“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
      可苏弦不这么想。静无人声的时候,来首这么诡异的诗,这妹子不禁神情一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房锁门。扒着窗户眼开始往外张望:“他什么意思?他是看出什么了?他是不是发现了?”
      然而没人给她答案。诗人打了个哈欠,带着民以食为天的吃货脸出门觅食去了。咯吱咯吱……,没一会就没了声音。
      苏弦如临大敌,将房间窗户、房门、边边角角统统用窗纸堵死。六神无主地思考了好一阵子之后,下定决心:“不行,还是得出门避避。”

      或许你会很好奇,这座院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别着急,夜幕降临的时刻你会发现奇迹。
      冬季天黑的早,6点钟院里各家各户已灯火通明。苏弦此刻行李已收拾妥当、整整齐齐地放在客厅,并早早关门熄灯歇息。
      按理说明日长途跋涉,早睡算不得怪事。然而院里已是几年的老邻居,平日里嘀嘀咕咕、总有人觉得这里不对劲:这家姑娘一到晚上就不见人。门拍烂了也没人开。没有夜生活、着火了也不出来!
      所以说长舌头的老太婆难相与:姑娘晚上出门野,说人小不正经不要清誉;姑娘足不出户,又说人不正常有猫腻。反正一张嘴张你身上,你爱咋地就咋地吧。
      可天下的长舌妇千千万,这院子里的却要叫冤。
      这姑娘确实不正常。只是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拿不到证据,被生人两句话一顶,只有木着脸不吭声了。
      你若是真想拿个证据扬眉吐气,这里有个良方:在日出与日落,白日与黑夜交替的时候,捅破她家的窗户纸往里看看。往往有一具神仙姐姐样的石像一点一点地变成有血有肉的人;亦或者,那个叫苏弦的小姐姐随着光线的变暗,硬化成了一尊美丽的石膏像。
      每一个晨昏日暮,这个小院里都会莫名跳闸断上十几秒钟电,而就在这关键的当口,那个神秘的小姐姐如大蛇蜕皮似的要经历一次蜕变。白日里,她是个正常的邻家姐姐;晚上,她是化作白石不知月色荒凉的美人石像。
      可能你觉得难以置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会变成石像。
      但怎么说呢?这世间很多的存在无法解释。譬如法老的诅咒、譬如苗疆的蛊毒、譬如通灵的巫医……,它们像空气一样似有若无地存在,却又如月光一样可见不可及。就好比民间常说的厉鬼害人,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那到底是有木有呢?
      很难讲。
      老一辈人拉拢信徒时常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人们多深以为然。那么现在,我们权且信一信,看看这石像到底想干些什么。

      更深露重,院子里都静下来了。一递一声的蟋蟀声中,有人在讲一个睡前故事: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银币长满枝头,苹果四季挂满树梢。那里的人们富足而安乐,永远不会老去……
      一阵接一阵的哈欠声中,家家户户熄灯睡着了。
      不一会,院子里仅剩下朦胧的月光。如果你在月光里待上数分钟,眼睛和耳朵稍适应一些,用心四处看,用心四处听。没一会你发现院中某一角窸窸窣窣有怪异的声音。那是苏弦阳台枯死的植株。它如时光倒带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活了过来!
      耷拉着的枝叶回魂一般葱郁□□、炭黑的花朵一瓣一瓣地重新饱满而鲜艳欲滴。
      就像人们常说的时光倒流:植物由将死变得新生、积雪如倒车般退回空中变成雪花、床头的时钟逆向回转了无数圈。没一会院子里干干净净、就像从未下过雪;而那盆植株生机勃勃,似乎从未经历过冬天。
      这是在闹鬼做梦么?
      不,不是。这是苏弦的守护神咕咕来了。
      “咕--咕--”天空中似乎有人在吹古怪的哨音。苏弦动不得,说不得,但她听得见:那是一只猫头鹰的声音,那是她的咕咕。
      咕咕白天睡觉,夜间活动。苏弦无法动弹的夜晚,便是它像时钟一样蹲在她家窗前的枝杈上,替她守夜、替她驱赶那些来者不善的闯入者。
      就像现在这样,眼珠瞪得溜圆。
      它这么警惕而又一丝不苟地端坐在树上,给人一种认真的喜感。不熟悉的人见它,会误以为这是一只新来的猫头鹰:看那溜圆的眼珠,对这里可真好奇。事实上咕咕陪苏弦在这住了快2年。
      --咕咕引人误会的地方不止一两处:它睡着的样子,像是眯眼在笑;它生气羽毛张开、身体奋力后仰的样子,令人感觉很滑稽。--那帮两脚兽很多时候也这样,它们表面的样子就是内心真正的想法么?很难讲。
      苏弦突然觉得很厌倦,像她这样没心眼又怪异的人,跟那帮两脚兽打交道实在太辛苦了。还是先离开一阵子吧。
      想到马上就要来的长途旅行,苏弦觉得浑身充满力量:咕咕,后面就靠你拉!

      冷了几个月,天气终于煦暖起来。绿茵茵的一片,草坪栏杆上春花压满枝头,一看就是开趴聚会的好日子。
      雪白的餐布、水晶般剔透的杯具、十余头的高脚烛台、时令的花艺装饰,商会大佬们每一次聚餐都是场花钱如流水的盛会。
      苏弦曾听人说:有钱人好比摇钱树,风吹过都会掉几个银子下来。那么连商会都承认的有钱人算什么树呢?苏弦不晓得。但苏弦知道,路过这种树,甭管是牛鬼蛇神还是普罗大众,不拿杆敲上几箩筐银子那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宴会入口处就有这么一出众生相。--听那争先恐后的声音似乎是在溜须拍马:
      “雷爷吉祥!”“雷爷您多多提点!”“雷爷面堂饱满,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今天喜鹊吱喳,雷爷必定有喜事发生!”
      簇拥在正中的雷爷被吹捧得如财神,拿几捆拆开的百元大钞不客气地往天空一洒。铺天盖地的红票从头顶落下,众人一阵欢呼,一窝蜂地弯腰抢钱去了。
      场面气派而热闹,雷爷对此十分满意;正提脚欲进去,面前却花枝招展得拦着几位姑娘,对满地钞票不屑一顾不说,还对雷爷撒娇发起牢骚:“雷爷,这就是您不对了。搞的人家没见过钱似的!”“就是,雷爷您好伤人呐。”“人家都要哭了。”
      面对佳人雷爷心花怒放:“好好好。”将手上几十万的名表、带钻带宝石的戒指一一撸下送了人:“拿去拿去。”
      几个美人眉开眼笑,一齐道谢后,才神清气爽地齐伙走了。
      一路威风到了正厅门口。雷爷有钱鼻孔朝天,见了侍者眉毛不抬:“老规矩,天字一号间。“
      侍者面露难色:天字一号间已让人定了。
      聚会不对外开放,天字一号间常年预定在雷爷名下。如今吃惯的肉被抢走,如同老虎嘴里被拔牙,雷爷眉毛胡子统统竖起来:“反了!哪个定的?我雷震威的东西也敢打主意!?”
      侍者显然是新手,看见雷爷发怒更加没主意,竹筒倒豆子统统说了:“雷爷,连给您的违约金在内,人家一共付了五倍的价钱。我们得罪不起啊。”
      雷震威最烦有人摆阔压他一头,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五倍价钱”更如火上浇油。雷震威冒了三丈的怒火迎风又涨三丈:“滚开!老子看看究竟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罢一把掀开那侍者,怒气冲冲地找人算账去了。
      转了几个弯,雷爷总算找着这拔牙的。于此同时,雷爷还看见自己的宿敌,眼前一幕却让雷爷犯嘀咕:整个商会唯雷爷马首是瞻,唯独这宿敌不把他放眼里。可这鸟人居然端着古玉、屁颠屁颠地跟这厮献宝呢。
      此情此景不由得先按捺住性子,雷爷开始细细打量:此人年纪轻轻不说还很面生。左右一问,原来是林氏集团新任的掌门人。
      雷震威诧异不已:“啥?林老鬼把偌大的江山给了个外人?”
      “人可不是外人,那是林老爷的私生子林寂陌。因为大房闹得紧,林少十二岁左右便去了国外,近十五年没回来过。但老爷子死得时候遗嘱一清二楚,寂陌少爷是林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林氏财阀在全国声名赫赫,商会能请来如此人物已是蓬荜生辉。雷震威心知明着收拾这小子绝不会有人帮他,反而阻力重重。于是按捺住当下的怒气,决定暗中下手:“你等着,雷爷我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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