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复杂关系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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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子俊床上，房间里冷气足到让我不受控制地拿被子裹紧了身体，屋里温度跟外头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一踏入这房子我就不想走了，我为什么傻不拉叽跟来，当然因为这儿有冷气了。他们可真懂得享受，真舍得花这个钱，空调成天开着不关，一进屋就像进入一个大冰窖，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子俊刚开门那会儿还打了哥喷嚏，真是妒忌死我了，不好好享受一下太对不起自己了。
子俊隔壁就是陈黎昕的房间，听子俊说，他平常很少让人进他房间，每回进出都锁好门，没人知道他在里边搞什么名堂。真好笑，能让嘉楠进去，还能有什么名堂。
我百无聊赖的拿起子俊书桌上几本书随便翻了翻，大都是医学类的，目录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他的名字和专业，书上有空白的地方都写了密密麻麻的笔记，书上又是圈，又是点，又是线的，笔记做的还挺全。我在其中一本日刊封面上看到了林爷爷，他穿着中山装接受一个采访，背景全黑，衬得他容光焕发，只是尨眉皓发下平添了一抹忧虑。照片下方码着一行整齐的日文，我只认得其中一个英文单词，单词被子俊重重地划了一个圈，我感觉怪怪的。
浴室里的水声时大时小地传出来，我打着哈欠，感到眼皮越来越重，昨晚上没怎么睡，现在开始犯困了，我没什么意识地往床上侧卧着，拿书的手渐渐垂了下去。
我是被一个梦吓醒的，梦里我回到了高考现场，满心欢喜等待试卷快点到手上，但我突然发现自己没带笔和准考证，我急得跳起来监考老师也没管我，等英语试卷下来一看，我没一道题目会的，这回我真正跳起来了，那梦做的跟真的一样，我都失去判断能力了。
我醒过来，脑子跟被垃圾站清过样空空的，可能睡太久了，头有点痛，我看了眼闹钟，下午三点多了，我居然睡了两个多小时，糟糕的是三点到四点半还有堂营销学。
我慌慌张张爬起来，有些晕头转向的，又跌坐到床上去，这才看到对面椅子上坐着子俊，他身上披着一件灰色开司米衫，里头衬衣半敞，露出一部分健康的肤色，又是一个比我白的。
子俊揉揉眼睛醒了过来，我扭捏着不大好意思：“对不起啊，霸占了你的床。”
我胡乱理了理被子就往门外冲，冒冒失失的撞上了房门，我刚刚明明没关门的啊，我搓着生疼的额头，看到子俊嘴巴张成了O型，我嘿嘿讪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赶着回去上课。”我一回头又撞上了，我听到额头接触到门板后咚的一下，还有子俊忍不住笑出来的声音，我真是睡糊涂了……
我揉着吃痛的额头打开房门一股脑钻了出去，我懊丧的要往门口走，一半身体还在子俊房门口，和刚回来的陈黎昕打了个照面，我没反应地站住了，他微微抬起头，有些发愣地站在门口，保持一只手扶在门把上的动作。
一束光从门隙偷溜进来，静静卧在他脚边，像一条浅金色的河流，而他是岸边的人，水深水浅，跟他毫无关系，只要他关上那道门，河流自会隐遁。
其实我完全可以从他身边走出去，可我像被黏胶粘住了，双脚死沉死沉的，迈不开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只能归结于刚睡醒，反应迟钝。
子俊咳了一声，带笑的声音传过来：“怎么了，是不是又撞上什么了？”
我惊醒过来，回头看了一眼：“没，没什么，我走了。”
世上没有未完的事，只有未死的心。
我回到宿舍换了件衣服，拿上书跑到二楼，老师已经在上课了，我从后门溜进去坐到最后一排，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赶的上。
我刚坐下手机上就多了条短信：书落下了，晚上一起吃饭，顺便帮你补习微积分，子俊。
我想起夏小斯说他的数学差禁不住笑起来，亏他还能说出口帮我补习。
我按着拼音：自己煮吗？我想念你那儿的冷气。
信息很快过来：早上有些收尾工作没完成，现在去学院那边，到结束可能有点晚。
我回过去：那我上完课就过来找你。
叶枫说得对，我们都是凡人，贪图片刻的安定快活，而我更是凡人中的俗人，希望过婴儿一样的生活。吃东西，喝牛奶，被人抱着被人迁就，不用担心体重，不用工作，可以随时随地大哭和大笑，没有忧伤，没有牵挂。
快乐安定过后必然会有失望，但是那又怎么样，总比什么都没有过好。
我很认真地听完了这一堂课，虽然老师仍旧讲的毫无新意，我却听的津津有味，人一旦认真起来，分分秒秒也过得特别快，也许从某一刻开始，时间赋予我的意义，跟从前有所不同。
下课后我拿上书径直去了医学院，在一座铜像下等子俊下课，偌大的东大校园里，得天独厚的医学院仿佛是不相连的一个个体，宁静地矗立在另一段，守护医学文明，多少东大学子由这里走向世界。
没过一会儿，有人陆续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我踮起脚尖，用手挡着阳光的照射看，才费力地在一堆人中看到林子俊和陈黎昕，他们一道走出来，我拘束地站着，犹豫着该不该叫他们，子俊已经看到了我，他同陈黎昕笑着说了句话，拍拍他的肩，小跑着朝这个方向过来，朝我摆摆手，快到我面前的时候慢慢放慢了跑的速度：“等很久了吗？”
我放下挡着眼目的手：“就几分钟，比我想象中早。”
我看向默然立在人流中的陈黎昕，他定定地站在那儿，似乎望着我们的方向，我是逆着光看向他名的方向，所以看得不太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他的轮廓还有他鼻子上的眼镜。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我才敢这么认真的看他。
林子俊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是抿了抿嘴唇，笑了一下：“打算自己做饭的话是不是该去买菜了，去超市好不好？”
我收回思绪：“超市多贵啊，而且永远的种类有限，菜场好啊，又多又便宜。”
子俊掸了掸衣服上的粉尘，笑：“你还挺有经验的嘛。”
我也笑：“一个人在家也要吃饭的啊，又不能老吃泡面，我们走路去？”
子俊摊开手心的钥匙串：“问黎昕借了车。”
我有些头大：“你怎么什么都会，自行车，摩托，四轮……”
林子俊打了个喷嚏，他擦擦鼻子：“我也不知道，好像一上学就会了。”
“你都不怕摔吗？我小时候练自行车，摔的脸都肿了，我也奇怪别人都是身体着地，为什么我会脸先着地呢？”
林子俊的肩膀一上一下抖着，他踩着踏板在人流中穿梭，街道的空气中散发着居民楼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我吞了口口水，不知道是子俊耳尖还是我声音太大竟然被他听见了，从买菜开始到回来他一路憋着嘴瞅我，尽管没有笑出声，但是一直停不下来的表情，我真想把手里的袋子全囤到他身上去，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我气鼓鼓的瞪着他：“有什么好笑的？”
子俊噗嗤一下，彻底乐了：“哎，还不好笑啊，我头一回见人能在同一地方撞上两次的，吞口水的声音大的跟喝水一样，还有啊，能脸先着地摔了，我看也就你这样。”
我瞪了他几秒钟，把手里的袋子全塞给他，自己哼着小调走到了他前面，子俊仍是止不住笑的追上来：“哎，不带这样的啊。”
我满不在乎，哼：“谁让你笑话我了。”
子俊朝我笑：“我错了还不行吗？帮忙拿下钥匙。”
子俊侧过身，他穿了条很紧的牛仔裤，我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拿到钥匙，但是摸到一个东西，软软的，热热的，我一脸无知的看着他：“没有啊，奇怪，你在口袋里面藏什么东西了吗？哎，等会，有了。”
子俊简直就是傻掉了。
半分钟以后我面对着发黄的门板才反应过来，脑袋嗡一声，当下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子俊恢复常态换上鞋提着满当当两手菜走进厨房，我还像个二百五一样杵在玄关处，我后悔的拿头撞门板，嘴里嘟念着让我晕倒吧，让我失忆吧，天哪，我以后还活不活了。
大概见我很久没进去，又或者听到这边门板发出的咚咚声，林子俊叫了我一下：“可静，你干嘛呢？进来给我打下手。”
我绝望的抓着头发，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我尴尬的走向厨房，没话找话说的看着子俊：“哎，说个笑话给你听啊，我高三的时候，一晚，我对床的人一下子大吼‘妈’，略带哭腔，声音很大，吓的我一下子就醒了，不过更好笑的是，我们寝室另一人迷糊说‘干啥’，哈哈哈哈。”
我一个人突兀的笑着，子俊拿着围裙一脸无语的瞅着我，我收回张的大大的嘴巴，识趣的搬过一条小凳子乖乖坐那儿剥蒜。
子俊利落的系上围裙，把案板收拾干净，从袋子里面拿出黄瓜，熟练的切着片，刀工还真是不赖，我看得有点儿傻眼：“你太牛了，都不会伤到手，我可从来不敢切这么快。”
子俊轻声地笑了笑：“其实很简单，只要左手抵着刀板，右手跟着来就好了，保证不会伤到手。”
我跃跃欲试的把没剥的葱蒜放到一边，洗了个手，让子俊给我试下。我开始笨拙的切着萝卜，不知道怎么搞得，本来想多切几刀，可是一小根萝卜我竟然就切了粗粗的六下。
子俊的脸上漾开一个笑容，温和的看了我一眼，把着我的手将块状的萝卜叠着一堆，笃笃两下切成了丝。
子俊是从我身后环过手来，我的肩膀，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我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之间也提升了不知道多少速度，开始咚咚的跳着，刀把上的手掌都僵硬了。
子俊的呼吸滑过我耳边，是如此的清晰，他的手贴着我的手，两个人发呆的立着，我低下头，听见子俊低低的声音：“可静，要不我们……”
钥匙碰撞的声音打断了子俊的话，我心里一激灵，回过头，看见陈黎昕站在客厅中央冷漠的看着我们，隔得太远，他的面目依旧是模糊的，只有眼神生硬的像一根冰刺。
子俊有些迷惘的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然后松开了手，笑：“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陈黎昕嗯了一声：“我去洗澡。”
直到浴室传来关门声，我紧张的身体才松松跨下来。
晚饭只有四个人吃，夏小斯手机关机，怎么也联系不上，我打宿舍电话，柯茗说找不到地方，拉拉去家教了美蓝不在她一个人不想过来。我又打美蓝手机，说是不在服务区，满桌的菜，真是浪费了。
萧平支着筷子不知该从哪儿下手：“哎我说，那道菜是你做的啊？”
我指了指一盘凉拌萝卜丝和青椒茄子：“就这两样了，其他都是子俊的。”
凉拌萝卜丝是临时想出来的，刚才只顾练刀工，萝卜切多了，子俊摞了一部分炒肉，案板上起码还有一碗的量，我想起奶奶做的萝卜泡菜，按照她的方法依样画葫芦，加入红酒、酱油、醋等调味料拌了拌，味道还不赖。
萧平兴趣很大的尝了一口萝卜丝，刚一入口就吐了出来，缩着脖子到处找水喝，他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你放了多少辣椒！”
他到底打击到我了，我闷闷的夹了一筷，还好啊，我没觉得辣。
子俊解释：“萧平原籍福建，举家搬迁到南京做生意，他们那边食甜为主。”
我哦了一声，子俊吃进萝卜丝后皱起了眉头：“说真的，你是不是浙江人，到底放了多少辣椒？”
我挑着大蒜：“我妈一直说我投错胎来着，因为全家属我吃辣最厉害。”
陈黎昕自开饭后就缄默不语，他默默扒着饭，有一种拒绝与人交谈的孤立。我看到他把筷子伸向青椒茄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手好像在颤抖。
他吃饭的姿态一如从来，细细咀嚼，一口一口吞咽，举止优雅一如蹁跹少年，而今后，能够与他举案齐眉、共享一餐的人，不会是我，我拥有的，只能是记忆。
陈黎昕扒了几口饭，夹菜的手抖了一下，筷子上的菜掉到了餐桌上，他忽然掼下碗筷用双手捂着嘴匆匆埋下了头。
我们讶异于他的突然，萧平咬着筷子笑嘻嘻的：“我还琢磨是不是绍兴人特别能吃辣呢，看吧，辣到了吧。”
陈黎昕隔着手含糊不清的呜咽，夺路冲向了洗手间。我听着水流如注的哗哗水响，心里一个激灵，许多年前的记忆洪闸倏然打开，那时我傻乎乎的跑过去对他坦诚，我们彼此约定坦白，我还说要露一手让他看看什么叫做深藏不露，然而再多的约定承诺终究敌不过时间，好多事情，刹那间就是江湖逆转，斗转星移，而今，我坐在他对面，亲手煮了一道菜，可是物是人非这个词成为最大的赢家。
我的神经隐隐刺痛，我搅着碗里的饭，问子俊：“这是我第一次下厨吧。”
子俊答：“嗯，下次少放点辣椒。”
我觉得眼睛被辣椒熏了，辣的我想猛流眼泪，我抹了一下眼角，笑的没心没肺：“好啊。”
饭后我到子俊房间复习微积分，下午书落他这儿忘了拿走，他都给我收拾好了，同他的书垒在一道。
我强迫自己翻开微积分的书，无形中感觉有座大山压着我，说实在微积分前面的内容还成，我基本还能看懂一些，但是越是到后面我就开始糊涂，越糊涂我就越不想学了，我的课本几乎都是新的，名字占了最大的地儿，我简直不知道我上课时在干嘛，还有我我之前记过的微积分笔记我自己竟然不记得了，那个笔记是我自己记的来着，可是我一点儿都看不懂，可能我的脑子实在就不是学习数学的料。
我左翻翻右翻翻，拿起笔不知从何下手，这次考试能有个二十分我都谢天谢地了。
子俊从外面走进来，身上有淡淡烟草味，他搬了张椅子坐我旁边，拿过我正看的书随便翻了几页，眉头紧锁，我看他认真的模样吭哧一笑：“你到底会不会啊？”
子俊的眉毛越拧越深：“我再看看。”
我笑着拿回书：“算了，我自己看看吧，好歹也算复习了。话说回来，你数学到底有多差啊？”
子俊憋足气的看了我一眼，掰着手指头：“我说出来你不许笑。”
我竖起两根手指起誓：“绝对不笑。”
林子俊瞥瞥门口，小声说：“我中学考过全校倒数第一，六、六分。”
我的嘴由微张变成O型，到后面张的估计能塞下一鸡蛋，我控制不住地爆发出大笑：“哈哈哈哈哈，六分，你太厉害了，我最差都比你好，我还能考十四分，哈哈哈哈哈。”
林子俊嗤笑：“五十步笑百步，你慢慢笑，我出去清净。”
我笑的肚子都痛了，竟然有人比我还牛，能考个六分，他到底怎么考的啊，乱答也不止这分数的吧，再不济他还可以作弊嘛，怎么会考个六分，真是笑死人了。
我趴在桌子上笑得喘不过气，透过手臂缝隙我看到边上有一个人，我笑着直起身子：“对不起，对不起，我好像笑过头了，可是真的很好笑。”
我哈哈大笑抬起头，看到雕塑一样面无表情站着的陈黎昕，我慢慢敛了笑，紧张的望着门口的方向，他嗔笑着坐下，一把抓过我手里的书：“敢叫我哥，不敢让我补习吗？”他懒懒的停在其中一页，“放心吧，是子俊叫我帮你的，否则你以为我会那么好心？”
他恶狠狠的甩了我一眼：“从第一章开始补，我不会讲第二遍，你最好认真点。”
他爱吓唬人的模样还是没变，我怯弱的说不出话，心想有人补总比没人补强，子俊在外面，我不用怕什么。
陈黎昕开始给我讲，从一重积分开始讲起，精神集中之后，很多东西也慢慢听得明白了，中间我不明白的地方我有点儿战战兢兢的问了他，他又重新给我讲了一遍，也没有不耐烦。从教科书的12页一直讲到65页，我大部分都听得很明白了，陈黎昕最后又给我划了重点的题型，让我回去把这些题好好做一遍，要是不会的话可以再问。
子俊进来时我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快三个小时了，看到他进来，陈黎昕也起身出去了，经过子俊身边，子俊用手按了他肩膀一下，说了声多谢，陈黎昕挪开他的手，什么也没说的出去了。
我收拾好自己的书本，子俊送我回宿舍，到了楼下他回头看了一眼三楼的窗户：“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笑了一下：“你别把他说得跟狼似的，他没你想象中那么恶贯满盈。”
子俊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杯弓蛇影是吗？对了，你想不想去看电影？”
我迟疑了一下：“看电影？”
子俊单手抄兜：“是啊，听说最近有一部美剧上映，反响很不错的……”
我的心有点儿莫名的突突跳着，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很想和子俊一起去看这部电影，可能潜意识中还有一种期待或者别的什么？我已经很努力的想压住心跳了，可惜，心跳好像不大想听我的。我抬头看着子俊，刚想回答他，这会儿看到他的目光死死的注视着前方，我疑惑的看过去，竟然是从咖啡馆里走出来的美蓝和夏小斯。
我有些激动的喊了一声。
美蓝听到声音停了下来，夏小斯一脸得意忘形：“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啊？”
我举了举手里的书：“补习呢，难怪晚上打电话怎么也找不到你们，原来两个人躲这儿浪漫了。”
子俊嘀咕：“所谓浪漫（慢），就是把时间慢慢浪费掉。”
美蓝抿着嘴辩解：“我是吃完饭才跟他一起出来的。”咖啡厅里柔和的光亮打在她脸上，有一种朦胧的柔美。
子俊把我往他们那边推了一下：“既然你们顺路，就把她捎回去吧，省得我多跑这一趟。”
夏小斯嚷嚷着叫他，子俊还是自顾自转身走了，夏小斯笑：“这人啊，还挺会搭顺风车的。”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复杂关系 B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