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澈之风

14、第 14 章

　　我乐观却疲惫。
　　-----------------摘自市丸手札
　　“你的家，挺远的。”白哉说道。
　　“又是雨天呢。”市丸笑着。
　　市丸感到百无聊赖，偶尔看看白哉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然后呆呆地凝望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因为这个手指会让他产生套上戒指的欲望，或许沉浸于思考某一件特定的事情当中，会让他怪异的心跳平缓下来，这样才能笑得更自然。他想着，不由得把手指更加凑到眼前。当他无意识地用这个手指在窗玻璃上画道时，不知怎的，上面竟清晰地映出一张女人的脸。他显然被吓到了，当然这只是心里的变化。大概是他的心里投入某些东西太过深入的缘故。他定神细看时，什么也没有。然后他意识到，刚才映出的那张女人脸，分明是自己的女妆。他回过头去，对座那个女人吵吵闹闹地吃着什么,外面昏暗下来，车厢里的灯亮了。这样，窗玻璃就成了一面镜子。然而，由于放了暖气，玻璃上的水蒸气就更明显了。他便用手指把他擦亮，看着镜中有些阳刚气息的脸旁，松了口气。

　　“在这个世界上，要是没有人类，就不会有日本这个国家了呢。这一带很可能成为自然森林，或者草原荒野，说不定还是野鹿和山猪的天地呢。人类干嘛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呢？多么可怕啊，哦呵呵~~”市丸突然对身旁的白哉说
　　“真是可怕的笑声，难道你一天都是在考虑这些问题吗？”
　　“唔，偶尔拉……”
　　“你讨厌人？”白哉若有所悟地看着市丸，或许联想道市丸考试失败的原因，“这是不是隐藏在你心里的一种厌世情绪？”
　　“啊咧？您在说什么啊？我最讨厌这种思想了。我每天都高兴，愉快地生活。您不会觉得我每天都笑得很美丽吗？”市丸说，“还是说朽木老师最近遇到了什么很不顺心的事？”
　　“很刺眼。”白哉突然摆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什么？”市丸疑惑了。

　　黄昏的景色在镜后移动着。也就是说，镜面映现的虚像与镜后的实物好像电影里的叠影一样在晃动。出场人物和背景没有任何联系。而且人物是一种透明的幻想，景物则是在夜霭中的朦胧暗流，两者消融在一起，描绘出一个超脱人世的象征世界。透过车窗玻璃看见的景物轮廓，退到远方，却没有消逝，但已经黯然失色了。

　　约莫过了40分钟，他们便下了车。由于车上带下来的暖气尚未完全从市丸身上消散，他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直到走了一小会，看见白哉裹得严严实实，才有些遗憾了。
　　“您不觉得为人师表应该做点什么来表示么？”市丸的眼睛逐渐弯成月牙形。
　　“你指什么？”白哉看着他，“我觉得很奇怪。”
　　“我为什么穿这么少，那是因为……”
　　“不是。”白哉打断了市丸的絮絮叨叨，“我是奇怪，你今天居然用了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