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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   喜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先是越氏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来,闫夫人高兴得开仓放粮设了三日粥铺,沈令又亲自取名为“景玮”,一家子欢喜异常;后头梨玉也生了个哥儿,正是大长公主府的嫡长孙,大长公主高兴得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只不过暂未取名,只说这孩子是有福气的,都叫福哥儿。
      棠玉和晚玉去大长公主府探望了梨玉一番,然后棠玉私下对陆宜娴讲,“梨玉的日子可过得真好!大长公主就是再不喜欢她,见着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脸也垮不下去了。此次陛下开恩科,若是她官人考中了,那便更不得了了。”
      棠玉语气中带着羡慕还有一丝嫉妒,陆宜娴可以理解。毕竟棠玉一直是天之骄女,整个沈家最受宠爱的姑娘,现下庶出的梨玉却过得最风光,多少有些心里不是滋味。陆宜娴只微笑着拍拍棠玉的手背,“分了家也许久了,过得如何?”
      棠玉叹了口气,皱着眉,“有些话我总是不好说的,那老妖婆愈发算计起弟妹来,有时连我也觉着过了些……私下有些能帮的我也帮了,可也起不了什么用……”棠玉忽而压低了声音,“我先前就觉得不对,怎么这府里没了弟妹周转就跟揭不开锅了一般?我同官人提了,他如今既是当家的主君,总是该上心的。他也没惊动婆母,自个儿叫账房出来查了,才晓得……那老妖婆竟暗中提了不少银子给娘家!总说应急,可从没个还的时候!”
      陆宜娴一惊,只听棠玉愤愤道,“可官人说,那是他亲娘,总不好揭开了打亲娘的脸面,只得按下了。不过他倒是吩咐了,今后账房不许提钱给婆母,也不晓得婆母什么时候知道了会闹起来。”
      陆宜娴点点头,“你官人是个好的,还好你们夫妻两个厚道,不想着算计弟妹嫁妆。”
      棠玉摇摇头,“咱们都是体面人家,不兴那种龌龊事。我只是担心,那老妖婆又要作妖。阿弥陀佛……只求今年年末官人谋个外放,离了那老太婆罢。嗳……你还有几个月可就要生了,你自己当心那些黑心作妖的。”
      待棠玉走了,黛雪才打帘子进来笑嘻嘻道,“外头海棠树开花了呢,等着结了海棠果儿吃。”然后将手上的枇杷膏拿来给陆宜娴瞧,“夫人,隋家二奶奶叫我拿回来的,说是最近阴晴不定,容易着凉咳嗽,若是嗓子不舒服便拿温水兑了喝下。我给二奶奶说了等夫人平安生产出了月子就去探望。”
      陆宜娴点点头,“拿个小罐子分出一半来给母亲送去罢。”
      雪湖扶着陆宜娴起身,慢慢走到连廊边上坐下,庭院里头高大的海棠树遮住了大半日光。陆宜娴微微叹口气,“雪湖,我怎么心里有些不安呢?”
      雪湖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道,“夫人放心,荀妈妈已暗中寻摸了三拨稳婆,明面上一拨再过两个月就接进来安置着,另一拨私下安置,再有一拨会留着备用,以防出了岔子。”
      陆宜娴轻轻摇头,“不是因为这个……”陆宜娴觉得,最近的日子似乎过得太顺畅了,好像有什么细小的难以察觉的事情被忽略了。她心绪难平,在房里来来回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什么,“樊家!对,就是樊家……”
      樊氏一族并未涉事其中,因此新帝登基之后没有被问罪,只不过因着谭氏的姻亲,新帝并未起用罢了。可樊同升绝非就此罢休之人……陆宜娴喃喃道,“如今不方便出门,还是等出了月子再说罢。雪湖,你告诉洪六爷,请他盯着樊家的动向。”
      雪湖点点头,“夫人的话我都记着了。”
      陆宜娴见汀兰从外头进来,便含笑道,“你来得好,先前皇后娘娘赏赐的燕窝,你取出一份来送到沈家去给大嫂嫂补身子,再拿一对荷包、一枚金项圈、一枚玉麒麟锁送去给玮哥儿,还有两柄紫玉如意,给外祖母和舅母一人送一柄去安枕。”
      汀兰笑道,“夫人一早都备好了,我都省的,现下便过去。”
      陆宜娴点点头,“你同大嫂子说一声,我如今身子重,满月酒我怕是来不了了,给她赔个罪。”
      汀兰一边麻利地答应了一边问道,“孟姨娘的娘家又送了几车东西来,我扣下了查探过了,尽是银子衣料首饰一类的,夫人可要瞧瞧?”
      陆宜娴摇摇头,“不必了,她娘家也不是第一次送东西来,你瞧过就行。说起来,孟家倒真是富庶,孟氏在家也的确受尽宠爱了。”

      陆宜娴盘算着好几件事情,愈发有些不安起来。而赵寂却越来越忙,陆宜娴不想他分心,便甚少打扰,自己安安静静养着胎。到了七月,赵寂吩咐人直把琼芳轩给守得里三层外三层,一丝消息也透不出去,这样的紧张又似乎消退了一些。三岁的眉姐儿对陆宜娴拱起的肚子十分好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抬起头睁着大眼含混不清地问道,“娘……这是什么?”
      陆宜娴温柔地笑道,“是我们眉儿的小弟弟。”
      眉姐儿似乎还不能理解弟弟这个概念,于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乖巧地坐在陆宜娴身边抓着刚蒸出来的红豆山药糕慢慢啃着。陆宜娴扬扬头,“把眉儿送到母亲那里去罢。”
      一边的乳母芹娘上前哄着眉姐儿,“郡主,咱们去找祖母哦……”
      陆宜娴看着眉姐儿离去,笑容这才逐渐收敛下来,向雪湖和黛雪看了一眼,然后坚定地轻轻点头,“出门罢。”
      临近生产的主母突然套车出门回了娘家,府里便有些摸不着头脑。徐平家的得知此事,想了想还是去了朝暮轩,谁知还没进门,就被门口的紫韶给拦下了,“老夫人这厢不得空见妈妈,妈妈在耳房稍坐坐罢。”
      徐平家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不敢直接过问,便只好在外头等着。紫韶关了房门也立在外头,里头除了戚妈妈,只有老夫人和汀兰。堂上坐着的老妇听完汀兰所言,微微皱眉,“她说她想在棣园生孩子?”
      汀兰恭敬道,“是,夫人说先斩后奏实属不得已,若老夫人怪罪,便等生产之后夫人亲自来请罪。”
      老夫人摆摆手,“她这么做自有理由,你说说为何?”
      汀兰道,“夫人说缘由暂不能说,但夫人留下了一句话。”见老夫人并未说话,汀兰又接着道,“夫人说,若这两日能抓住什么不安分的,或许老夫人便能知道缘由了。”
      老夫人缓缓点头,多年内宅生活她又怎能不知其中门道,“若无证据,她是断不会轻言的,我都省的了。”
      汀兰又道,“夫人还说,请您今日带郡主到灵钟寺上香。”
      老夫人忽然一笑,“今日她走了,寂儿在西郊大营,我也要出去,那岂不是留了个空宅子给人发挥?好,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害我孙儿。”
      看着老夫人气定神闲的笑容,汀兰突然心中一颤,想起当日问陆宜娴的话,“夫人为何不亲自处置孟氏?”陆宜娴得意地一笑,“等你瞧过母亲的手段你就知道了。东海侯府,将门虎女,孟氏落在母亲手上,应当比落在我手上更惨一些。只不过,先看能不能抓住罢。”
      汀兰犹自想着,那边老夫人已经吩咐戚妈妈去备车了。

      陆宜娴的车架在陆宅门口停下了。她刻意没有让人提前通报,故而门口并没有人等着。雪湖上前叫了门,过了会儿才有个婆子慢慢悠悠晃着身子过来,见是陆宜娴立即站直了,恭恭敬敬地堆着笑道,“竟不晓得大姑奶奶回府了。”
      陆宜娴问道,“父亲在家么?”
      那婆子一面迎着陆宜娴往书房去一面打发了个腿脚快的小厮去探,不多时那小厮说老爷在府,听闻大姑奶奶过来,请她去小花厅一叙。陆宜娴当下便不多言,直直过去,又先行吩咐黛雪,“去找安姨娘,让她找人把我原先的屋子收拾出来。”
      陆闻章正穿着一身家常的玄色外袍,手中拿着一卷书,身侧搁着半盏茶,多年为官,他自有一股庄正的气度。陆宜娴挺着肚子,还未行礼便被陆闻章叫住了,“你身子这样重,坐下便是。”
      陆宜娴在旁边的海棠梨花木椅上坐下,面上含着笑容,“新帝登基,父亲想必事务繁忙,倒是我扰了。况且,两位弟弟如今正是读书的时候,父亲想必费心不少。”
      陆闻章不置可否,只搁下手里的书静静看着这个长女,“今日你怎回来了?”
      陆宜娴觉得好笑,“瞧父亲说的,难不成这陆家我已不能轻易回来么?”
      “为父想着,你身子这样重,却突然回来,想必有要事。”陆闻章看了一眼挺着大肚子的陆宜娴,忽然想起她的生母来,心中大是愧疚,“为父出了刑部大牢之时,忽觉光阴飞逝,林林总总做下许多错事,然,悔之晚矣……如今只愿尽心培养两个幼子,若能振兴陆氏,也算略略宽慰,对得起祖宗了。至于你……为父对你娘心有愧疚,对你更是多年疏忽,你有怨也罢,有恨也罢,都是我自作自受罢了。至于樊家,当初我知晓他家对你娘做的事,实是惊骇,也愈发觉着对不住沈家岳母,可樊氏虽罪大恶极,她的子女毕竟也是你的兄弟姐妹,况且宜柔已经……嗳……总之,为父对不住你。”
      陆宜娴顿了顿,似有泪意,“姑妈为陆家舍出我之事,父亲知情么?”
      陆闻章一怔,“什么事情?”
      陆宜娴瞧他不像做戏,应当是真不知情,心里总算舒坦了些,于是简短几句说了个大概。陆闻章听了惊得拍桌,“你姑妈好生糊涂!当初若非宜柔入选,我是决计不肯掺和进夺嫡大事!董氏之计她原本可以袖手旁观!先前你让她离京我还不解,现下看来倒是极对的……”
      陆宜娴点了点头,“好在逢凶化吉,侯爷吉人自有天相,但是樊家……虽不复当年,但现今仍好端端在任上,父亲,我不会罢手的。”
      陆闻章神色有些复杂,“若你执意闹开,陆家难道不会受牵连?曜哥儿刚考上秀才,他……他眼瞧着仕途光明……”
      陆宜娴忍了许久,好多想说的话像是突然被堵住了说不出口一般。最后她只能归于平静,“父亲放心,我有分寸。”
      陆闻章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得叹口气,一副妥协的样子,“你是心思拿得住的人,我的话,你也不会听,罢了。”
      陆宜娴话题一转,“父亲知道今日为何我要回来么?”陆闻章露出疑惑的神色,陆宜娴拿帕子揩了额头的细汗才缓缓道,“这也是拜姑妈所赐……父亲可知我夫家有位孟姨娘?便是先前同谭氏一道进来的另一位侧妃。”
      陆闻章点点头,陆宜娴露出一丝轻蔑的嘲笑,“她是采愉姐姐夫家的小姑子。我上一个孩儿没了也与她相关。如今我连生孩子也要避着明枪暗箭,父亲可还记得这门婚事是怎么来的么?”
      陆闻章沉默了。陆宜娴收敛了神色,不欲多说,只又恢复了端庄的笑容,“我在娘家住一日,父亲可同意?”
      陆闻章点头,“你终归是陆家的姑娘,回娘家还用问我的意见么?想回就回来便是。”
      陆宜娴得了这句话,当下也不再多言,行礼起身便往内宅里头去。

      安姨娘得了陆宜娴的信儿,立即着人在聚雪轩上上下下地洒扫清洁,远远见陆宜娴过来,便含笑上前福身道,“大姑奶奶怎么回来这么匆忙?这儿收拾只怕还要一阵子,不如先去我那屋稍坐坐。”
      陆宜娴颔首以示同意,她上下打量了安姨娘几眼。自蒋姑妈离京,陆家便是她做主,熬了十几年一朝终于熬出头了,整个人的衣裳首饰也比原先精致些。陆宜娴笑着恭喜,“姨娘苦熬了这许多年,如今也算苦尽甘来了。”
      安姨娘仍是有些卑躬屈膝,只脸红着推辞,“瞧大姑奶奶说的,我自晓得身份,能体体面面的在这府里已是上天庇佑了。只可惜这辈子也没有自己的孩儿,倒是羡慕大姑奶奶,眼瞧着又要生了。”
      陆宜娴颇为唏嘘,这位安姨娘为了在樊氏手底下求存,硬生生给自己灌了红花汤,一辈子熬到最后既无名分也无子女,实在可惜。只不过,除了容姨娘外,她是唯一一个经樊氏点头进门的妾室,没点儿能耐也活不到今日,“苦了姨娘了,在樊氏手底下日子的确难过。”
      安姨娘苦笑着摇摇头,“若是克扣吃食衣裳那还罢了,可……”安姨娘似是心有不忍,“朱姨娘的事情叫我晓得了之后,我只怕得魂飞魄散……那时候二姑娘还小,养在樊氏手下,我真忍不住想,樊氏瞧见二姑娘,想起她的生母,不会晚上梦魇么?”
      陆宜娴忍不住问,“朱姨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安姨娘叹了口气,“我当大姑奶奶知道呢,原来您还不晓得。嗳……若您真想知道,我说了便是。朱姨娘她……被容氏带到乡下,找了十几个野蛮的村里男人,轮番凌辱之后,将她生生活埋……”说到后头安姨娘忍不住颤抖起来。
      陆宜娴听了也是心里一惊,寻常主母收拾妾室,哪怕是打死、下药、发卖,都比这样来得好,樊氏也太心狠手辣了……怪不得宜静始终未曾透露……只不过,按照宜静的性子,想必不会善罢甘休。陆宜娴不禁问道,“何必如此?”
      安姨娘摇摇头,“天晓得!那时我晓得了此事,怕得整夜睡不着觉,哪里还敢打听……”
      陆宜娴叹了口气,“姨娘,你是善人,才有今日的光景。”顿了顿,陆宜娴又别有深意地看了安姨娘一眼,“樊氏的子女总是无辜的。”
      安姨娘点头,“我都省的。大姑奶奶放心,我只晓得服侍好老爷。”
      穿过月洞门就到了安姨娘的小院,陆宜娴环顾四周,虽比不上曦华轩,但也不是当年寒酸的模样了。陆宜娴坐下,便有丫头送茶来,安姨娘看陆宜娴坐了这才沾了椅子问道,“大姑奶奶这次回府可有要事么?”看着陆宜娴的目光,安姨娘立即解释起来,“本来您的事情我是不该问的,但您眼看着要生了,若是您住得久些我就寻几个稳婆来备着,只怕出了什么事。”
      陆宜娴含笑道,“不必费心了,我明日就走。前儿梦见我娘,心里不踏实,索性回来住一晚。”
      安姨娘点点头,又不无羡慕道,“大姑奶奶好福气,想来婆母是好相与的。”
      “是呀,我这婆母待我如亲闺女一般,也算难得了。”
      正说着,外头进来一个婆子,在门口毕恭毕敬地对安姨娘道,“禀姨娘,大姑奶奶的院子收拾得差不多了。”
      安姨娘客客气气地和善道,“辛苦你们了,派几个人好生守着二门,其余的都歇着罢。对了,把二哥儿的书斋也收拾出来,他再过几日也就回来了。”
      下头婆子应了,却不走,犹豫了会子还是开口道,“还有件事……”
      安姨娘看一眼陆宜娴,“大姑奶奶是一家人,你说罢。”
      那婆子福了一福,“东院的荣三娘子刚往书房寻老爷去了……”
      安姨娘神色并未有太大波动,“我当什么大事,非要跑在大姑奶奶跟前儿嚼舌头……原来是她。虽过了头三个月,但还在国丧期内,容不得她作怪。这样罢,你去寻个妥贴的汤药来给她灌了。”那婆子领命下去,安姨娘这才低声跟陆宜娴说道,“叫大姑奶奶瞧笑话了,那是个不懂事的通房丫头,被捧了几日不晓得轻重。”
      陆宜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安姨娘也并非全然是个懦弱无能之人啊。陆宜娴笑道,“父亲房里的事情,本是我不该听的,全该姨娘做主才是。”
      安姨娘又轻轻点点头,“大姑奶奶抬举了。”
      陆宜娴想了想,“姨娘若能有个孩子傍身,那便最好了。将来若是还有机缘,也算是全了姨娘这些年的辛劳。”
      安姨娘摆摆手,“我还能有什么……倒是有把妾室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的,可我到底不是正房太太,哪有姨娘把通房的孩子拿来养的?岂不让人笑话……”话说一半她突然停住了,“大姑奶奶的意思是……?”
      陆宜娴微笑地看着她,“姨娘并非家生子,又不是通房提上来的,本就是杭州良家的女子。若姨娘安稳服侍父亲到老,我愿为姨娘说项,请父亲将姨娘抬作平妻。自然,那便与寻常妾室不同了。”
      安姨娘怔怔地望着陆宜娴,但她到底转圜了过来咬着唇问道,“大姑奶奶这样说,可是要我做什么……?”
      陆宜娴并不提条件,反而换了个话题,“姨娘晓得年前父亲被刑部带走么?”
      安姨娘点点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自然,家中无主君,众人都吓得半死,偏生那时候姑太太还离京回庆阳……我只敢叫人看好门户,护着两位哥儿的周全。那时候连个音信也无,我这身份也不好使唤人去姑奶奶们处打听消息,真真是担惊受怕月余……要不是后头四姑奶奶顾着两个弟弟派人回来查看了,说是当无大事,我还不晓得这种日子要到什么时候……”
      陆宜娴含笑,“姑妈那时候离京,姨娘心里难道不觉着奇怪么?”
      安姨娘眼珠一转,轻轻摇头,“姑太太的事我哪敢问……我只以为老爷因三姑奶奶被牵扯了进去,就怕定个谋逆大罪……”
      “其实姨娘说得也没错,的确是如此。”陆宜娴的目光落到门口一片帘子遮住的阴影上,“所以,为了这陆家的安稳,我容不得谁再节外生枝。”
      安姨娘已然明白,起身朝陆宜娴深深一福,“今后若府中有动静,我定第一时间知会大姑奶奶。”
      陆宜娴看一眼安姨娘,她身形已经有些老了,不复当年模样。但她低眉顺眼的外表底下,却是多年对樊氏的积怨与深恨,陆宜娴突然觉得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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