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世红尘》独孤弋殇

70、神秘任务

　　“独孤弋殇！”斯内普头顶冒烟地冲向校长办公室。
　　此时弋殇才刚从阿兹卡班回来半小时。海格不断追问她到底干嘛去了，跟布莱克叽叽歪歪说了些啥。前一个问题自然不能直说，后一个却不必讳言。于是，当两人回到学校的时候，海格不仅接受了伏地魔还活着的事实，并且基本上已经确立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嫉恶如仇古道热肠正直勇敢忠义贯天两肋插刀为了詹姆上刀山下火海，为了惩罚自己的失误宁愿蒙冤入狱十二载从此发不理脸不洗唯一关心的就是可爱可怜没人爱的教子哈利的杯具英雄形象……喂喂，海格，你认识他也有二十多年了吧，为什么可以被我几句话颠覆所有印象？但是弋殇没有提到莱姆斯•卢平的狼人身份，也没有告诉海格小天狼星是阿尼玛格斯。这不是她有意隐瞒，而是当事人没有说，既然如此，她就装糊涂吧。哦，对了，她委托小天狼星办的事当然也不会说。
　　邓布利多跑去安抚海格了。斯内普得以长驱直入。两人不可避免地又大吵了一架——隔着卧室门。因为弋殇害怕再次挨打，用纯钧剑充当着门闩。最后，斯内普骂够了下楼的时候，弋殇打开门大骂：“西弗你这个大混蛋！你难道不知道我做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吗……”
　　斯内普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旁边转身回望，弋殇眼睛里的悲伤深深刻进了他的记忆。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道歉的时候，门嘭地一声关上了，只留下地板的颤动和挥之不去的眼神。
　　弋殇一个人在屋里生着整个世界的气。她在阿兹卡班做的事情虽然是必要的手段，但怎么也关系着十条人命。他们恶贯满盈罪有应得罄竹难书死有余辜，但是他们也有一颗跳动的心脏，一腔涌动的血液，她没法不动容。那些枯瘦的脸不断在眼前晃动，让弋殇不胜其烦，而斯内普的兴师问罪更加火上浇油。
　　啪！戈德莱出现在房间里，朝弋殇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收拾起房间来。弋殇没有理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海格的小屋在蓝天绿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恬淡。屋前的大南瓜反射着金色的光泽。她敬爱的爷爷正坐在屋里和主人促膝长谈。海格是个守不住秘密的人，但是不用担心。爷爷答应了她不问就不会问，不管是旁敲侧击还是摄神取念，他都不会使用，他只会等弋殇自己想说了再告诉他。
　　那么要不要告诉他呢？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已经让她快要疯掉了，倒不是一定瞒不住，只是这么大的事，他作为她的爷爷，凤凰社的社长都有权知道。但是告诉他以后，他就再也不是她的爷爷了吧……
　　“小姐？独孤小姐？”一只粗糙、细长的绿色爪子突兀地伸到眼前。
　　“啊——！”弋殇吓得一跳，惊魂未定地怒视着罪魁祸首：“你干什么！”
　　戈德莱扑倒地上，脑袋咚咚地撞着地板：“对不起！对不起独孤小姐！戈德莱不是故意吓到您！他叫了您好几声您都没有回答，戈德莱只是想收拾床铺而已……”
　　“倒是你有理了，吓死我了！”弋殇口气中带着埋怨地说。
　　戈德莱跪在地上簌簌发抖。“戈德莱是个坏精灵！坏戈德莱！”他一边说一边用小手狠狠揪着耳朵。
　　“……”小精灵总是容易神经过敏，即使平时相当老成持重的戈德莱遇到主人的一句重话也往往向多比发展，到头来还得让弋殇安抚他……
　　弋殇认命地低下头。她刚想出言，一道闪电突然穿过她的脑海。忠心不贰，进退有据，机敏过人，敬小慎微，法力高强，毫不起眼……戈德莱正是她需要的人才！如果借这个机会……不要！她狠狠摇了摇头。这对他不公平！那个任务太危险，只不过是人类的战争，没有资格把他们也牵扯进来！“人们像害虫一样对待我们这些家养小精灵，……自从你战胜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的魔头之后，我们这些人的生活已经大有改善……”多比对哈利说的话在弋殇耳边回响。他们与战争有关呢，他们需要通过战争夺回自己的权益……想到这里，弋殇目光坚定地看向戈德莱。
　　他的两只耳朵被拧成了不可思议的麻花，他却仍然在使劲揪着。弋殇知道，他如此虐待自己，所求只是不被解雇而已。对不起戈德莱……
　　戈德莱还伏在地上，没有人看见她。弋殇拿起魔杖，双手藏在背后。左手凭空一捞，右手轻轻一点。然后，她厉声喝道：“够了！”
　　戈德莱抬起头，恐惧地看着弋殇。
　　她装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扔出一件衣服。“你走吧！”
　　戈德莱失声尖叫。他紧紧攥着身上的茶巾，盯着弋殇扔过来的外套，摇着头后退，仿佛那外套随时会跳起来咬他一口。
　　弋殇忍住同情，走下床，消除了他茶巾上的霍格沃茨饰章。戈德莱扑到弋殇脚边，抓着她的腿大哭着哀求。
　　弋殇冷冷地抽出脚，拧着他走到旋转楼梯口。“给你十分钟收拾行李、和其他小精灵告别。”说罢，将他放在楼梯上关上了门。
　　当门口咚咚的声音消失以后，弋殇赶紧弹起来，用最快的速度飞奔到校门口。若没有在这里拦住他可就让他白白蒙冤了。
　　不一会儿，戈德莱形单影只、抽抽搭搭地出来，手上拿着弋殇扔给他的外套。他竟然没有自己的行李，在为学校工作了十多年之后！
　　“戈德莱。”弋殇蹲下身，柔声唤他。
　　“小姐！求你……”戈德莱看见弋殇充满希望地跑过来。
　　“嘘！”弋殇制止了他的求饶，带他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施了点法术保证他们不被偷看偷听。
　　“你为学校工作了十五年，主要负责校长办公室的卫生和饮食起居，我没来之前更充当爷爷的助理，对不对。”
　　戈德莱抽噎着点了点头。
　　“那么，其他学生和老师都没有看见过你？”
　　戈德莱摇了摇头。“在霍格沃茨，好的小精灵的标志是不让被服侍的主人知道他的存在……”
　　这是几千年根深蒂固的传统，爷爷没有力量打破。如果不是她经常自己跑到厨房去，跟小精灵们混得熟了，大概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其实你做的很好……你觉得自己应该凭这点小事被解雇吗？”
　　戈德莱吃惊地瞪着弋殇。看得出来，他拼命忍着摇头的欲望。
　　弋殇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想请你帮忙。解雇你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当然，如果你不想干也可以拒绝，因为……”她拿过外套，轻轻一点，它就变成了一片紫燃花瓣。“你实际上还是霍格沃茨的小精灵。”
　　戈德莱喜极而泣。“戈德莱愿意做弋殇小姐让他做的任何事！”
　　“呵……先别忙着答应呢。那件事很危险，一旦行差踏错，不但有性命之忧，还可能危及你这条线上的几十个人……”弋殇凑近他的耳朵，悄声说：“我要你……”
　　戈德莱的眼睛简直瞪了有盘子那么大。“那样做，我吗？”
　　“没错。你有这个能力，只是看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如果戈德莱没有做好，就跳到湖里去！”
　　“那可不行！”弋殇赶紧说。“如果你失败了就回学校来。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误，都不许惩罚自己！”
　　戈德莱热泪盈眶地说：“戈德莱早就知道小姐的仁慈……”
　　仁慈？她吗？在阿兹卡班之后？弋殇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那恰好是少数她没有，或者她抛弃了的美德之一。
　　“戈德莱，这件事只能让我知道。以后你回复命令的时候也只能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哪怕是爷爷也不能说，明白吗？”弋殇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赞美，如果再不停止，她就可以把圣母玛利亚逼下神坛了。
　　戈德莱重重地点头。
　　弋殇看着戈德莱犹豫了。那句话其实不应该说出口，但是……
　　“若撑不下去了，保命要紧。”她摸着小精灵疙疙瘩瘩的皮肤说。
　　“不！戈德莱就是死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任务！小姐，等我的好消息吧！”他雄赳赳地说完，啪地一声消失了。
　　弋殇跌坐在地上。独孤弋殇，你是故意的吧。你明知道那样说会只会让他更加忠心耿耿地为你卖命！你就是个恶魔！阿兹卡班的十个人是罪有应得，戈德莱算什么？他那样无辜！你居然忍心把他推向火坑！还装作仁爱的样子！
　　但是，她对自己的厌恶并没有持续多久。比起谴责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
　　弋殇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良心。她睥睨地一笑，朝校长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