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世红尘》独孤弋殇

39、友谊的建立、破裂与暂时修复

　　由于弋殇在上课时间给她的学生们讲述密室的传说，所以两个年级各塌了一课。于是她的室友赫敏、拉文德和帕瓦蒂就发现她比平时起得更早了。
　　这天，弋殇像前几天一样，早早来到了教工休息室，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思考着如何在已经很满的课程安排里再塞进去一些——这些天她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补上了上节课的内容，这节课又讲不完，总有东西会拖到下一堂——虽然历史遗留问题已经越来越少，但仍然足够让她苦恼到寝食难安。
　　正在弋殇在教案上涂涂改改的时候，响起一个声音。
　　“对不起？这似乎是我的座位。”
　　弋殇吓了一跳，一大滴墨水落在了教案上。她抬起头，看见一张令人愉悦的脸。来人有着长长的头发，上扬的嘴角和明亮的眼睛。她想起自己似乎见过此人一两面，但是她们从没说过话。
　　看见弋殇的教案被弄污了，她略带歉意地说：“嗯……我吓到你了？或许我不应该突然出声的。”
　　弋殇立刻站起身。“啊，不！该道歉的是我……我没有注意，而且我不经常来，对这里还不太熟……我马上拿走。”
　　弋殇一边尽快地收拾她的书籍、教案和文具，一边诅咒着自己少根筋的脑子。她坐下的时候确实感到了一点点不对劲，但是她没有往心里去。她满脑子都是魔法史课。
　　那个女巫爽朗地笑着。“没有关系。你真有趣……我认识你，”她好奇地打量着弋殇的银发，“你是咱们校长的宝贝疙瘩，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师，也是唯一还在读书的教师。顺便说一句，我叫查瑞丽•伯比奇，教麻瓜研究。”
　　弋殇甜甜地笑了。这时她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在了正确的位置，并且发现两人竟然是邻居。（难怪她会走错）“什么教师……我只是临时的。啊，很高兴认识你，查瑞丽。你可以叫我弋殇。”她伸出了手。
　　查瑞丽也用力握住了弋殇。她的手即使在寒冷的十一月也很温暖，让人非常舒服，和弋殇冰凉的手完全不同。
　　“我最近有些不在状态……希望你不要介意。”弋殇为刚才的事情道着歉。
　　查瑞丽耸了耸肩，表示不用介意。“虽然还不是正式教师，但是你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我听说你很受学生们欢迎——宾斯教授太乏味了。”尽管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她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同时还淘气地眨了眨眼。“托他的福，我从来都对那门课相当头痛——当然，我自己也没有花多少心思在上面。”她承认道。
　　弋殇很喜欢查瑞丽的直率。她真诚的说：“我个人觉得历史很有趣，可惜好多人都觉得它很艰涩……”弋殇摇了摇头，表示遗憾。
　　“我不经常看见你呢。”
　　“啊，没错。”弋殇说，她自己也是学生，每天忙于穿梭在各个教室，没有多少时间坐办公室。而且弋殇很不适应在麦格、弗立维等一干教授面前以同事身份自居，所以她尽量避免到这来。这些天来得勤快是因为这里距礼堂较近，而她自己的办公室要远得多。况且老师们一般会起床后直接去吃早餐。“我对教师身份还没有什么自觉。”
　　“你真是谦虚。”
　　可别让西弗听见。他会吧鼻子都哼掉的。
　　“那么，你教麻瓜研究是吗？明年夏天我就可以上你的课了。那很有趣，对吗？”
　　“那当然很有趣。可是”查瑞丽瞪大了眼睛，“我听说你在入校以前一直在麻瓜世界生活，你居然需要上我的课？”
　　她需要了解巫师眼里的麻瓜世界，以便日后对战争有所帮助。但是弋殇没有这么说。她把赫敏的理由搬了过来：“从巫师的眼光看是很吸引人的吧，我想。况且，”弋殇的眼睛里闪现着孩子般狡猾的光芒：“可以轻松挣到学分啊。”
　　“另外啊，你总是‘听说’，难道我很有名吗？”弋殇注意到她刚才的措辞，问道。
　　查瑞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不知道？你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当然是这样。如雷贯耳的邓布利多的孙女，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的朋友，神秘的温斯特家族的传人，千年冰雕斯内普的“克星”……当然会让她非常著名。尤其是今年，她和哈利一起直接面对了伏地魔，还成为了千年来第一个未毕业的教师。她在学校里总能感觉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走过去了还特意折回来看她一眼。她也经常收到一些男生的礼物，但她原以为老师们会有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关心，现在看来……
　　弋殇的嘴角抽了起来。

　　命运真是奇怪。有些人明明都共同生活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里，但就是碰不了面。而一旦邂逅了，就会频繁相遇，好像梅林要弥补他之前的疏忽似的。像弋殇和查瑞丽就属于这种情况。她们现在一天简直要遇见四五回，相处久了，弋殇发现查瑞丽很讨人喜欢，查瑞丽对弋殇也大有相逢恨晚之感。一来二去，两个女子迅速成为好友。

　　尽管结识了查瑞丽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但是它没有改变弋殇这些天日子的乏善可陈。直到星期六。
　　那天魁地奇比赛中，哈利在马尔福耳朵边上抓住了金色飞贼，却被多比的游走球撞断了手臂。洛哈特那个白痴真以为自己有多么高超的巫术，不顾哈利的反对执意为他接骨，可是却把哈利的骨头拿掉了。弋殇恨不得给洛哈特一个巴掌。
　　他们赶紧护送着哈利去校医院。在经过洛哈特身边时，弋殇重重地踏在他脚上，还故意蹍了碾。
　　洛哈特发出一声充满痛苦的惨叫。
　　赫敏不满地瞪着弋殇。
　　“你对他做了什么？”当他们走过去以后，她压低声音问着。
　　弋殇毫不在乎地说：“一时眼花，造成了小小的事故——我很抱歉。”但是她脸上的表情显然希望洛哈特的脚就此碎成齑粉。
　　“那个没用的白痴！我饶不了他！”罗恩咬牙切齿地说。
　　“胡说！他很厉害的！只是一次失误而已……不管怎样，弋殇你不应该这样报复他！”赫敏的脸涨红了。
　　“只是一次失误而已。”弋殇学着赫敏的口气说道。
　　弋殇的假装无辜让赫敏非常恼火。
　　“而且，他做成了一件事吗？他只懂得自吹自擂和惹是生非，不放弃任何一个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真让人极度厌烦。”弋殇阴沉着脸说。
　　赫敏的胸脯像牛蛙一样起伏着。“你们都读过他的书！”她猛然想起弋殇是没有读过的，于是转向两个男孩。“你们看见了他有多么勇敢和机智！他做了多少贡献！”
　　“我只看见他有多么无能和自大。他做的贡献也只是教会了我不要相信漂亮脸蛋。”哈利气呼呼地说道。
　　作为受害者，他的话有分量得多。赫敏没有反驳，但是她的嘴唇蜷了起来，让弋殇想到了斯内普。
　　他们这样吵嚷着来到了校医院。庞弗雷夫人责怪哈利怎么不直接来找她，然后大骂起咯哈特来。
　　庞弗雷夫人似乎助长了罗恩的信心。在帮哈利换睡衣时，他隔着帘子大声说：“你现在还怎么护着洛哈特，嗯，赫敏？如果哈利想要把骨头拿到，他自己会提出来的。”
　　“谁都会犯错误的嘛，”赫敏目光闪躲，并且打定主意不去看弋殇混合着愤怒和得意的脸。“而且现在胳膊不疼了，是吧，哈利？”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声音非常没有底气。
　　“不疼了，可是它什么也做不成了。”哈利闷声说着，一摆腿上了床，胳膊瘫软地摆动。影子投射在帘子上，在弋殇和赫敏看来就像伽利略吊摆。
　　赫敏极其愤怒。在她看来，弋殇也经常维护斯内普，她不但不理解自己的心情，还带头找洛哈特麻烦。而罗恩的帮腔更让她大为光火。

　　一整个晚上，赫敏都没有再跟罗恩和弋殇说一句话。
　　弋殇用胳膊肘碰了碰罗恩：“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她看起来很低落……”尽管休息室里很吵闹，但是弋殇还是压低了声音，并且隐去了赫敏的名字。
　　两人一起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远离他们的角落里默默看书的赫敏，又立刻转回脑袋，生怕被她发现，好像做贼似的。
　　“我们是对事不对人。洛哈特就是那副样子，是她不对。”罗恩也悄声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是真的生气了呀。何必为了那个白痴伤了自己人和气呢？”
　　“难道你能忍受洛哈特那个……”罗恩一激动，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弋殇赶紧做出噤声的手势。几个人回过头来看他，两人觉得有一双目光狠狠戳着他们的后脑勺。
　　“我当然不能忍受！”弋殇急切地说。声音比刚才更小了，还带上了嘶嘶的气声。罗恩不得不把脑袋凑得更近。“可是我不想赫敏不跟我们说话。”
　　罗恩吞了吞口水。“明天再说吧。看看隔了一晚上她能不能消气。如果不能……”过了好一会儿，他下定决心说：“那我给她陪个礼。以后咱们别当着她的面说洛哈特的坏话。”
　　弋殇崇拜地看着他。
　　罗恩像个男子汉一样挺起了胸膛。
　　立刻，他又委顿了下去：“先是斯内普，现在是洛哈特，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会儿。”
　　考虑到罗恩的自我牺牲，弋殇没有计较他对斯内普的无礼。
　　赫敏啪地一声合上书，早早地回了寝室。弋殇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估摸着她应该睡着了，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罗恩没有跟赫敏赔礼。因为他们刚到礼堂就听见了科林•克里维被石化的消息。隐藏在城堡某处阴险可怕的敌人让他们的不愉快变得微不足道。他们立刻统一阵线，到桃金娘的盥洗室里熬起了复方汤剂，一边讨论着，一边等待哈利的到来。
　　哈利的骨头已经长好了，只是稍微有点笨拙。他告诉了朋友们多比的话。于是他们更加笃定了是马尔福干的。
　　赫敏比两个男孩理智一点。她在琢磨着怪兽是如何隐匿自己的行踪的。
　　“也许它可以使自己隐形，或者它能把自己伪装起来——变成一件盔甲或别的什么。我在书里读到过变色幽灵的故事……”
　　“但是隐形无法解释哈利听见的声音。而多出来的一副盔甲什么的，难道就从没有人注意过吗？”
　　“那么……伸缩咒？平时伪装成随处可见的体积小的生物，像蚊子、蜘蛛什么的。找到了攻击目标后再变回原型。你不是说过有个巫师控制它吗？”
　　“有可能……或者它可以迅速幻影移形？城堡里的限制只对巫师起作用，也许怪兽可以不受约束……”
　　看着赫敏举出许多可能又逐一推翻，弋殇也热心地参与讨论——但只不过是在离正确的答案越来越遥远而已。（“哦，看在梅林的分上！你们俩！除了读书还有别的事可以做吗？”罗恩说。）
　　弋殇很珍惜赫敏不再对她恼火了，所以她决定让赫敏这个全年级最聪明的女巫自己发现答案。反正这份荣誉本来就是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