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拜谒尼可•勒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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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牢里出来的第五天，哈利和弋殇的元气都基本恢复——实际上，哈利是基本恢复，弋殇却是早就在校医院待得不耐烦了。
当晚，他们参加了年终宴会，四人都为学院赢得了加分。邓布利多煞费苦心地让他们和斯莱特林持平，而把最关键的十分给了纳威。
弋殇十分佩服邓布利多的心思细腻和远见卓识——纳威的力量虽小，却十分关键。一如七年后，他毅然组织学生反抗卡罗兄妹，并在大战中削下了纳吉尼的蛇头，毁灭了最后一个魂器。比起哈利他们的作为，自然相形见绌，但一矢中的。
学院杯突然易主，斯内普对此极为恼火。他狠狠地盯着弋殇，好像是她抢走了本属于斯莱特林的荣誉。弋殇知道他真正最介意的是她竟敢私自下床到处乱跑这件事。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反正自己已经乖乖地在床上待了三天，满了他最初的期限，嗯，虽然是迫于某人的淫威。
学期结束了，放假却是在一周以后。弋殇趁着这段时间缠着邓布利多，非要他把她引见给尼可•勒梅。
邓布利多给勒梅写了一封信说明情况，对方回信说他很乐意见一见那位被邓布利多形容为“很有趣很特别”的小姑娘。
弋殇了解到勒梅爱好歌剧，于是准备了一套英文版京剧《群英会》的碟片作为见面礼。投其所好的同时弘扬中华文化。
来到德文郡，勒梅夫妇隐居的地方。他们夫妻两人都是鹤发童颜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潇洒出尘的模样，很像邓布利多，但比他多了一份超脱。——邓布利多尚有未解的心结，尚有未尽的抱负，但他们夫妻却经历了六百年的事实变迁沧海桑田，怕是早已看破红尘了。说起来，伏地魔居然没有来找过他们，是足够无知，还是足够自负？亦或是足够无知且足够自负？
弋殇深深地鞠躬道：“二位好，勒梅先生和夫人。”邓布利多则相当随意亲切地打了个招呼。勒梅夫妇笑吟吟地把他们迎进屋。
坐定后，弋殇拿出礼物奉上：“勒梅先生，阿不思爷爷说您爱好歌剧，所以晚上带来了中国的传统京剧，希望您喜欢。”优雅谦和的微笑，略带疏离却不做作。
勒梅先生很满意，可以说十分喜爱。“好好好，谢谢。我以前从没听过中国的歌剧呢。”
弋殇暗中小小地得意了一会。她知道，六百多年的时间足够把英国乃至欧美的所有歌剧收集个遍。但与西方隶属于不同文化圈的中国，从古至今在他们的眼中都是不熟悉甚至神秘的。她从邓布利多那里了解到，勒梅先生并不是一个中国通，所以她断定他不会有中国的歌剧收藏。
“京剧被中国人视为国粹，与西方歌剧相比既有相似之处又有自己的特色，相信您会欣赏的。”提到祖国的文化，弋殇难掩自豪。
“你算是送到他心坎里去了。”勒梅夫人嗔了丈夫一眼笑道：“他呀，什么都不喜欢，就迷这个。”
勒梅先生讪讪地笑了笑，如同最普通的夫妻。
“阿不思说你想见我，为什么？”勒梅先生笑着问。
“啊——”弋殇的眼神颇为狡黠，“晚生是历史爱好者，对于亲身经历了六百年间风云变幻的人，自然想要见一见，此乃其一。”弋殇隐去嬉笑的神色，肃颜道，“永生不死是古往今来多少人类的梦想，只有您二位实现了。然而现在却可以抵御住这种诱惑，决定放弃这种特权，令晚生十分钦佩和好奇，此乃其二。”她的眼神变得诚恳，带着景仰。勒梅夫妇笑而不答。“至于第三，”她坐直身体，从容笑道：“既然二老愿意安然赴死，那么永生必有其不美之处。晚生想请求您把这不美之处公诸于世，可以的话，请尽量夸大。”
“哦？”勒梅先生饶有兴趣的样子，“为何？”
弋殇抬眸，笑容中有指点江山的韬略。“为了拯救一些在这方面误入歧途但尚有希望改邪归正的人。”瞄一眼刚才在与勒梅夫人闲聊现在已停下来看着她的邓布利多，继续道：“顺便帮某位心怀天下凌云壮志的同志减轻点负担。”语气轻松随意，仿佛真的只是“顺便”而为。
邓布利多怔忪。弋殇并没有告诉他想见尼可的理由，他猜到了她的前两层打算，却没想到她有这样的才干和志气。一时间他既感动又自豪。
“你想让我拯救谁？”
“一部分食死徒。伏地魔曾经以‘长生’为口号招揽了一大批狂热无知贪婪愚蠢的巫师。现在他们中的很多人装作洗心革面的样子，逍遥法外伺机而动。一旦伏地魔卷土重来——我确定他会的——他们也就沉渣泛起了。如果可以让人们意识到长生并不是多美妙的事，或许可以削弱他的一部分力量。”
“你认为追求长生就是‘狂热无知贪婪愚蠢’的吗？”
勒梅先生仍然笑吟吟的，弋殇却觉得他的话绵里藏针，同时想到了身侧的邓布利多。
“当然不。晚生个人对别人是否长生没有什么坚持。但是，”紫眸微眯道：“像伏地魔那样以掠夺别人的生命为手段来满足他主宰世界的邪恶野心，人神共愤、天下合诛！”她说这话是眼里有冰寒的杀气迸出。
勒梅先生直直地看进弋殇眼里，仿佛在审察她的动机和能力。
弋殇也同样看进勒梅先生眼里，仿佛在估量他合作的几率。
长久的沉默。
“好，我答应你。”
弋殇感激地笑笑。
勒梅转向邓布利多打趣道：“你这孙女倒了得啊。”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点头称是。
弋殇笑得很开心，“谢~谢哟！”和寻常孩子无异的天真。
面对弋殇的突然转变，勒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弋殇笑得更加顽皮，“勒梅先生，您跟阿不思爷爷之间没有代沟吗？”
邓布利多情知她在戏弄自己，促狭地笑道：“尼可如果跟我之间有代沟，跟你之间一定有海沟了。”一句话惹笑众人。
弋殇娇瞪了他一眼，对勒梅先生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人把他当作‘年轻人’看待，一定是很有趣的事。
勒梅先生接到邓布利多递过来的促狭眼神，立刻会意。“阿不思年轻时可没有你这么淘气。”
邓布利多故作老成地捋着胡须，很欠揍的样子。
“啊，所以作为补偿，现在返老还童疯疯癫癫没有一点身为老者的自觉吗？”弋殇笑得像偷了腥的小猫儿一眼既狡猾又得意。
邓布利多发现自己又被她将了一军，无奈地叹气。
弋殇与勒梅先生相谈甚欢一见如故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们从生老病死谈到世间百态，从眼下时局谈到古今英外。勒梅很详细地谈了他对生命的理解，弋殇则认真地做了笔录，并且整理成了一篇文章。
从勒梅家出来，邓布利多问道：“那篇文章，你打算什么时候发表？”
“我还在犹豫。在他们夫妇……入土之后，或者在伏地魔刚刚复生的时候，看起来都不错。前者趁热打铁，并且没有伏地魔的施压或许那些人可以更理性的思考和……忏悔。后者则可以趁食死徒尚在犹豫、没有形成强大的向心力之时最有效地分化瓦解他们。我们的人再适当地作工作，或许可以多几个探子；次一点，可以多几个倒戈的战士；至不济，多几个中立人士也是好的。”
邓布利多再次感叹她的深谋远略。“你可以在尼可和佩雷纳尔死后发表一些自己的感想，到了伏地魔重新回来时再把那一篇发表出来。”
“好主意，就这么办。”
“伏地魔什么时候……”
“也许是五年后，也许是十年后，也许等我都化为一抔黄土了他还在等待时机。我衷心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但我也知道这美好的假设只能用‘wish’来表达。①”
邓布利多苦涩地叹道：“连你也不清楚么？”
“清楚也不会告诉你。”弋殇平视前方面无表情地道：“免得你整天心慌意乱。要做的事现在就去做，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等到事情发生了才手忙脚乱。现在的人们如同暖水里的青蛙，在舒适的水温里不易察觉地一点一点丧失了跳出热锅的能力，随着水温的升高必然被慢慢煮死，一点也不懂得居安思危。我们至少可以让我们的战士保持敏锐和警惕，在和平年代就把一切可以争取的盟友争取过来。尽了人事之后就听天命吧。我们会胜利的。”
她的话很有见地。邓布利多莫名地相信了她。
“伏地魔一定会恨你入骨。”
弋殇温柔地看向旁边自己最亲的人之一，平静地笑道：“乱极则平，请以身先。”
雄心万丈，星辰失色，开云破雾，风神激荡。
（本卷完）
【注】：①英语里wish用在从句中表示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拜谒尼可•勒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