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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含冤(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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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殇估计邓布利多快回来了,便挣扎着回了霍格沃茨。
“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不待在家里养伤?”罗恩率先从海格屋里跑出来,哈利、赫敏、海格和颖月跟在后面。
斯内普拎着弋殇的所有行李——事实上也不过是一包衣物一把剑——翻了个大白眼,却罕见地什么都没说。
弋殇左手牵着斯内普,右手垂在身侧,笑了笑。“这不正是‘回家’养伤来了吗?”
“你怎么样?”海格担忧地看着她说。
“还行,多亏你及时赶到。当然还有教父鼎力相救。”弋殇说着,讨巧地看了看她教父。
颖月蹭到弋殇身边,用雪白的皮毛摩擦着弋殇。这提醒了她一件事,便举起魔杖将自己的银发变成了乌墨。
弋殇回到校医院,还没来得及接受庞弗雷夫人的恐怖洗礼,邓布利多便赶到了。他身后跟着杰西卡——端着一碗粥,弋殇确信自己闻到了羊肉的味道。
“你还没吃晚饭吧?”邓布利多在弋殇身边坐下,从杰西卡手上接过碗。“把这个吃了。”
“又是瘦羊肉红米粥。”弋殇叹了口气,乖乖地凑到嘴边,又道:“你可以趁这个时间说说你的发现。”
弋殇发现这次的粥比上次要好入口得多,羊腥气很淡,鲜香的味道被突显出来。
“伏地魔已经走了。”邓布利多说。
果然如此。
“也不在他父亲的老宅子。”他接着说。
他本来就不打算在那里久待。
“我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他继续说。
估计在克劳奇先生家里。
“不过我们有一个发现。”
弋殇放下碗,舔了舔嘴角,惊讶而期待地看着他。
“哈利的梦境是真实的。”
弋殇强忍着没有翻白眼。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邓布利多问,“还有,你到底怎么受的伤?”
弋殇的紫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弋殇?”邓布利多催促道。
“保证你会相信我说的,无论什么。”
邓布利多犹豫了很久,最后说,“弋殇,我不能。”
弋殇冷笑一声,转过脸,一副“尊客请回”的模样。
“不过你说的话我会慎重考虑,不管它听起来多么匪夷所思。”邓布利多找补道。
“你刚走,我便在禁林里被人袭击了,那人想杀了我,我抵抗、进攻,渐落下风。最后颖月带着海格赶来,那人望风而逃。”
“你深更半夜跑禁林里做什么?”邓布利多大为皱眉。
你还真会挑重点。弋殇心里吐槽,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昨天是满月,艾伦在等我。”
“哦。”邓布利多摸了摸鼻子——他一心想着哈利和伏地魔的事,早就忘了这茬。“谁袭击了你?你看清楚了吗?”
弋殇又盯着她的爷爷,决定赌一把。“看清楚了。”她停顿了一瞬说:“阿拉斯托•穆迪。”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锐利地盯着她。“这是很严肃的指控,有证据吗?”
弋殇冷笑着,眼中染上了戾气。“有证据我会让他逍遥到现在?”
“阿拉斯托绝不可能。”邓布利多说:“无论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矛盾,他绝对不会试图谋杀你。即使在战争最残酷的年代,他也没有对任何一个食死徒使用过不可饶恕咒。更何况是对你。”
“那么我看到的怎么解释?”弋殇诱导道。
“眼见不一定就为实。”邓布利多不假思索地说。
“对,我只是在陈述我所看见的。”弋殇接口道:“我一直在提醒你,他有古怪。而且,他偷复方汤剂的时候被我们现场抓住。”
“如果他确实有问题,就更不应该引火上身。”邓布利多反驳道。
“那么你认为是谁?”弋殇尖锐地反问:“你刚走,我就出事。知道你曾经不在学校的人直到现在也不过五个。你认为是教父?还是麦格教授?”
“你们每个人都是我所信任的。”邓布利多说。
“恰好就有人辜负了你的信任。”弋殇针锋相对。
“或许是巧合。”
“巧合地守在禁林?守在我送了你回城堡的路上?”
但是弋殇突然住口了,愤恨地瞪着门口。
噔,噔,噔。
假穆迪一瘸一拐地走近,弋殇的神经一根根绷紧,就好像一只即将攻击的狼。
“阿拉斯托,坐。”邓布利多说。
弋殇的怒火顿时被点燃。她深呼吸,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假穆迪对邓布利多点点头,把拐杖斜靠着床头柜。他看着弋殇恳切地说:“我听说你昨天受伤了,过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非常恳切,但弋殇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恶毒。
弋殇眯了眯眼睛,冷冷地说:“好得不能再好了,托福。”
“弋殇。”邓布利多低声劝阻道。
“到底是谁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谋杀你?要知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波特只会被保护得更严密。”
“是啊,到底是谁呢?”弋殇的左手在被子里攥紧了。她故意问:“您有何高见?”
“我认为可能是巴格曼。其他两个人不会做这么没大脑的事情。”假穆迪说。
“真奇怪,”弋殇暗藏机锋地说:“您不认为这个人是狗急跳墙不得已而为之吗?”
“弋殇。”邓布利多的声音稍微高了一点,语气已然不悦。
“有可能。”假穆迪居然点头道:“或许你撞破了对方什么秘密?”
既然他敢这么说,显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也许我知道了他和他主子的大部分计划,他害怕我知道更多,所以找了个机会除掉我?”弋殇皮笑肉不笑地说。“可是真奇怪,昨天讨论的内容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他又怎么知道昨天是个机会呢?”
“弋殇。”邓布利多警告道。
“阿不思,你的意见是?”假穆迪转头问邓布利多。
“弋殇没有说过她有什么发现,为什么阿拉斯托你会这么想?”
“哦?温斯特小姐最近不是很热衷于侦探活动吗?”假穆迪理所当然地说。
“什么意思?”邓布利多挑眉,转向弋殇问。
“莱姆斯在学校的时候,我在他办公室放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突然想起来,就去拿了。”弋殇说。
“没有经过阿拉斯托的同意?”邓布利多问,湛蓝眼睛里射出X光一般的视线。
“我说了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弋殇不耐地说——她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容易激怒爷爷了,于是补充道:“他不是也硬闯了教父的办公室吗?”
“这件事,我已经严厉地申斥过阿拉斯托了,而你明知故犯,情节更加严重。”邓布利多说,语气里透着明显的失望。
“我们为什么先不问问温斯特小姐发现了什么呢?”假穆迪气定神闲地建议道。
弋殇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他敢把这事捅出来,想必已经把真正的穆迪转移了。她稍有不慎,这个老傲罗就有可能被灭口。
“没有发现。”弋殇不情不愿地说。
假穆迪又虚情假意地客套了几句,终于离开了。
“弋殇,你必须向阿拉斯托道歉。”邓布利多不容置疑地说。他的声音并不比平时高,但其中蕴含的东西不容忽视。
“决不!”弋殇不假思索地拒绝道。
“我从来没有教过你,别人犯错你也可以跟着学。你一年级的时候,做错了事主动向米勒娃坦白,我很欣赏你那时的勇气。现在又到了需要你拿出勇气的时候了。”邓布利多软语相劝。“不管你和阿拉斯托之间又什么过节,你不应该做出这等事。你去道歉,我可以陪你,阿拉斯托不会为难你。”
弋殇冷冷地反问道。“不管什么过节,包括他谋杀我?”
“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还没有定论。没有被证明有罪的人便是无辜的。何况你擅闯他的私人领地在前。”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诱哄道:“我对你这次的行为非常失望。如果你现在去道歉,我便既往不咎。”
“别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你想怎么惩罚我随便好了,我不会去道歉!”弋殇掷地有声地说。
“就算我的话你当做耳旁风,你的孔圣人不是也教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吗?还是你的的确确被我宠坏了,就像达力•弗农一样没有教养?”邓布利多严肃地问,他的眼睛里有冷冰冰的蓝色火苗在跳动。
弋殇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么严厉的话,更何况是一直被他疼爱的她!她紫色的眼眸亮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燃烧。血液呼啸着涌上她的脑门。
即使她承担得起惹翻邓布利多的后果,也断然不愿给孔夫子抹黑。
“很好。”弋殇跳下床,抄起魔杖。“跟我去,好好看看我的教养!”
邓布利多带着弋殇敲开了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的门——门开得非常快,仿佛一直在等待他们。
“阿拉斯托,弋殇认识到她前几天的行为十分不正确。现在她想像你道歉。”邓布利多站在弋殇身后对假穆迪说。
弋殇五感全开,果然没有在这间房里感受到第四个气场。
“先生,在下幼失怙恃,长在乡野,疏于礼教,冒犯之处,万望海涵。”她屈膝,提裙,深深鞠躬,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万分诚挚,表现出了完美的贵族教养。
——唯独言辞格外刺耳。幼失怙恃?将他邓布利多置于何地?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赤/裸裸的控诉和挑衅!
弋殇才不管邓布利多怎么想,直起身,转身就走。
邓布利多皱眉看着她,却终究没有发作。
怒冲霄汉的弋殇直接回了温斯特老宅。莱姆斯和小天狼星非常诧异。
“怎么了?”两个人同时问。
但弋殇绷着一张脸,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摔门声震耳欲聋。
“弋殇?”莱姆斯站在门外,轻轻地敲门。
其实弋殇已经后悔来到这里。她即使被邓布利多气得横眉怒目银牙咬碎,也绝对不愿意让其他任何人知道——所以她才没有回寝室。但这孩子一时糊涂,竟忘了老宅里还有这二位。
弋殇打开门,怒火缓和了很多——只余伤心落寞。
小天狼星看见弋殇这副模样,愣了一下,悄然离开了。莱姆斯轻轻说:“我能进去吗?”
弋殇点点头。侧身将他让了进来。
“怎么了?是那个‘穆迪’吗?”莱姆斯温柔地问。
弋殇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他又做了什么!”莱姆斯问,声音危险起来。
弋殇想了想,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莱姆斯被弄得莫名其妙。
弋殇闭了眼,靠在莱姆斯肩上。
莱姆斯看见她脆弱的样子,心里颤颤巍巍。他想起她上午在他面前露出的同样表情。
“难道是——邓布利多?他不相信你?”
弋殇靠在他肩上,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莱姆斯叹了口气,胳膊环过她的身体,抱着她的臂膀。她的肩如此单薄,如此易伤,却不得不担负起整个天下。
邓布利多并没有随弋殇离开。他坐了下来,两手搭成塔形,湛蓝的眼睛又一次射出他专有的X光射线。
“阿拉斯托,昨天我走了以后,你干了什么?”
假穆迪漫不经心地把假腿卸下来靠在桌旁,搬出了早已编织好的说辞。“我回了办公室,没多久就睡下了。不过——”他故意欲言又止。
“什么?”
“我通常不会这么快睡着。”假穆迪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断腿处。
“你是说,有人对你下了迷药、然后冒充了你谋杀弋殇?”邓布利多沉思着问。
“我不确定——毕竟这么似是而非的事情……”
“上次去西弗勒斯办公室,确实是出于你自己的意志吗?”
“是。”假穆迪低声说。
邓布利多仔细观察他,排除了夺魂咒的可能。
“你还有么有发现过类似的情况?任何不寻常的细节?”
假穆迪想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长叹一口气。“不管怎样,你多注意点。”
“这是自然。”假穆迪粗声说。“如果真有人敢冒充我,别让我抓住这个兔崽子……”
晚上,弋殇趴在床上,赤/裸着后背,哼哧哼哧地让薇洱给她上药。
“嘶——轻点——”
而薇洱则絮叨而委婉地表达她对弋殇随意改变发色的不满。
弋殇一觉醒来,肩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整个老宅里静悄悄的,只有薇洱又在为她上药。
“他们两个都不在?”弋殇问。
“是的。布莱克先生要去傲罗司上班。卢平先生见邓布利多先生来了,便避出去了。”
“他来干什么!”弋殇气恼地说。
“他想要见小姐。”
“不见!”弋殇冲动地说:“你就说我昨天被他气得寻死觅活,刚刚才睡下!”
“是。”薇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邓布利多坐在温斯特家宽敞孤寂的客厅里,丝丝寒风渗透进来,侵袭着他的左膝盖骨。
阿拉斯托的话天衣无缝,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弋殇的话离奇异常,她自己却相当笃定。他们两人的言辞到底几分是真?
弋殇不尊重老师的事倒实在不是新闻,但她每次这么做都有正当的理由。相反,在自身坦荡的老师面前,她一直都相当恭谨谦虚。
另一方面,弋殇又过于护短。阿拉斯托从不吝啬于表达他对西弗勒斯的怀疑,而这正是弋殇绝对无法容忍的。她可以容忍哈利、罗恩、小天狼星对她教父的不尊重,但那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她的朋友。
——小天狼星不是。邓布利多心里溺爱着弋殇的那部分反驳道,他甚至不被允许称呼她“弋殇”。而弋殇虽然处处维护西弗勒斯,却并没有对小天狼星多么无理。
——但小天狼星是哈利的教父、莱姆斯的挚友。最重要的是,他帮过她一个大忙,并且一直为她保守着秘密,哪怕是对莱姆斯也没有泄露。她当然要投桃报李。
况且即使没有西弗勒斯,弋殇自己也有足够的理由厌恶甚至憎恨阿拉斯托。她有着永远无法释怀的“污点”,而且不打算就此收手。阿拉斯托却一生刚正不阿,并且经常要求别人也一样白璧无瑕。
她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待阿拉斯托吗?甚至,她会故意诬陷他吗?这会不会在某种程度上是一出苦肉计?她会不会刻意把事态扩大?
邓布利多突然觉得分外悲哀。在领袖的位置上坐久了,他甚至不能完全相信自己最亲近的人。见鬼的理智,见鬼的责任。他痛恨这些。
薇洱再次出现在客厅,微微鞠了一躬。这个小精灵的动作十分卑微,神态和语气却带着些倨傲冷硬:“先生请回吧,小姐昨天寻死觅活了一夜,刚刚才睡下,暂时不会醒。”
邓布利多无奈地苦笑。他当然知道弋殇不会真的为了这么些事“寻死觅活”,他简直可以想象她气呼呼地吩咐薇洱的神情。
“不妨事,我等她起床。”他风轻云淡地说。
弋殇被薇洱闹醒以后,便自己去了厨房,想要找些食物。然而,她却在碗橱里看见了薇洱从木兰花新月街的房子里拿过来的白瓷茶具——整整一套,壶和杯都在,一个不少。
弋殇挑了挑眉,把自己刚刚动过的东西原样放好,迅速而无声地回了卧室,顺便差遣走廊里一幅少女画像去客厅里打探。
那个少女的回报让弋殇的眼神更加凛冽了几分。薇洱回来复命的时候,她已坐在床上把玩着一顶睡帽。
“他来了多久?”弋殇漫不经心地问。
“邓布利多先生清晨七点就到了,现在已经等了近一个半小时。”薇洱回答。
弋殇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淡淡地说:“温斯特家穷到这份上了么,连茶叶和木柴都买不起?”
薇洱惶恐地抬起头,见弋殇面无表情,眼神却如同阿尔卑斯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般冰寒。
“薇洱知错了!”小精灵扑通一声跪下。
弋殇语气依旧疏淡。“你可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提出的希望?”
——我和他们的事情你不用插手。
虽然只不过是“希望”,但对于家养小精灵而言依旧是必须遵守的命令。
“薇洱……记得。”小精灵微不可闻地说。
弋殇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睡帽把玩得更加让人眼花缭乱——却久久不再开口。
薇洱被她的气势唬住了。她惊恐地盯着那睡帽,生怕小姐一声令下解雇自己,或者更糟——直接“辞去家主之位”。于是她伏地大哭:“薇洱知错了!薇洱再也不敢对小姐的朋友有任何不敬,无论发生了什么!小姐,请您原谅薇洱吧,薇洱愿意接受最严厉的惩罚!”
弋殇面无表情地盯了薇洱好一阵子,才将睡帽丢在床上,淡淡地道:“很好,自己去吧。”
她这时让薇洱“去”,显然是要小精灵接受“最严厉的惩罚”。薇洱却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弋殇看着这个小精灵诚惶诚恐的样子,对赫敏的家养小精灵解放阵线产生了一丝愧疚。但她宁愿被赫敏讨伐,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仆人这样就高踩低、见人下菜。
客厅里的邓布利多见薇洱重新出现,战战兢兢地上了一壶茶,转身把炉火生得十分暖和,又恭敬万分地对他行了一个大礼才退下。邓布利多瞥见她眼里恍惚有泪光,心下奇怪。他叫住已经走到门边的小精灵,和悦地问:“等等,弋殇醒来了吗?”
薇洱本来可以就地回答,却偏小跑到邓布利多跟前,深深鞠躬方道:“先生,小姐依旧睡着。您还是请回吧,小姐她……”
——比起先前,态度是十二分的谦卑。
邓布利多这才发觉自己可能想岔了。他原以为是弋殇醒了,对薇洱发起床气。毕竟她曾经一口气解雇过十多个小精灵。但弋殇这么做到底有她的打算——虽然他不知道她的目的具体是什么——而且纵观她的为人,她也从不曾对地位低的人作威作福。前后联系起来仔细想想,邓布利多便猜测到是弋殇的命令。
热风拂过邓布利多的膝盖,他以为胜利在望,便任劳任怨地等待着弋殇消气见他的时候。
但弋殇始终没有见他——她直接绕过客厅,回了学校。
邓布利多在弋殇走后半小时薇洱来奉命报告的时候,才彻底想明白——敢情小精灵之前的轻慢完全是自作主张,后来的恭敬才是由于弋殇的责令。这倒是符合她的一贯作风。于是邓布利多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跟着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