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失误 ...
-
“上午好，同学们。”
“上午好，独孤小姐。”拉文克劳四年级的学生们齐声答道。不过，一个长着美丽的长鬊发，五官却并不出众的女孩只不过抿着嘴，避免看见弋殇。
弋殇也在一瞥之后迅速将目光转向女孩旁边的秋。
玛丽埃塔•艾克莫。
“谁能告诉我们，上节课的内容概要？”弋殇用她通常的方式开始了这堂课。
艾克莫抬起头，看了魔法史教师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自顾自地翻开了不是教材的书本。
“秋，你来回答。”弋殇好像没看见艾克莫的动作一样，自如地说。
全班人都知道艾克莫不招魔法史教师待见，但没人知道为什么——包括她本人。
她的闺蜜秋•张就是著名的“独孤小姐”的宠儿，但显然这份喜爱没有波及到与秋形影不离的艾克莫——就像斯内普教授对弋殇的纵容半点没有让哈利•波特分享到一样。她的成绩并不差——至少不是最差的，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奇怪的是，年轻的教授对于所有人都和颜悦色，离开了自己的专业领域，她甚至是谦逊的。但就是对玛丽埃塔•艾克莫存在偏见——这几乎又像斯内普教授讨厌大难不死的男孩一样。
秋完美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弋殇在给拉文克劳加十分并对其点头微笑的同时，不可避免地扫到了艾克莫。
她抑制住皱眉的欲\望，再次对学生开小差的行为置之不理。她永远不会“忘记”艾克莫两年后的出卖，也不会“忘记”邓布利多因此被迫离开学校。
她知道作为一个称职的情报工作者，作为邓布利多的得力助手，她应该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将艾克莫和她那在魔法交通司飞路网办公室工作的母亲一并拉拢过来。
不幸的是，虽然灵魂已经比黄土高原还千沟万壑，她本质上仍然是个格兰芬多——她还没有虚伪到对一个（目前）无辜的孩子在摆出亲切笑容的同时施展算计和阴谋。本能地排斥着这些，因此陷入强烈深刻的自我仇视而无法自拔的她，无法克服心中的厌恶——即使那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她自己在无理取闹。她所能做的只是不像西弗针对哈利那样刁难那女孩。为了不与对方起冲突，她只能视其为透明人。
但是她显然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漠不关心和视而不见，往往会比直截了当的厌恶造成的伤害大得多。
与此同时，校长办公室。
“显然我作为一个麻瓜爱好者和纯血统背叛者，完全入不了艾克莫夫人高贵的眼。”亚瑟•韦斯莱坐在邓布利多对面，无奈地苦笑。
弋殇开学前委托韦斯莱先生的事情并没有隐瞒邓布利多——她没有亲自邀功，但韦斯莱先生立刻便通过足够安全的方式告知了凤凰社的领袖。
“你尽力了就好，亚瑟。”年长的巫师慈祥，（看起来）丝毫不担心地说。
韦斯莱先生感激地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用嘴接住半块被他自己扔到空中的柠檬雪糕，轻描淡写地说：“以后你负责的事情直接告诉弋殇就行了，不用告诉我。”
韦斯莱先生是个完美的父亲，是个优秀的魔法部官员，但他不是个经验丰富的凤凰。因此，这位中年男巫过了几分钟，在话题几乎就要远离正事的时候才注意到邓布利多谈天一般的语气里蕴含的深刻含义。
“这样好吗，邓布利多？”韦斯莱先生小心翼翼地问。他知道自己还不是正式凤凰，与面前这位驰名英外的白巫师也没有多少私人交情，他犹豫着是否要问，但对方脸上的鼓励简直就是在诱人犯错。
邓布利多看起来很满意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潜台词。
“不好。”他收敛了给人造成错觉的表情，严肃甚至沉重地说：“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对不起她……”
这样的邓布利多不仅让他曾经的学生、永远的拥趸感到陌生，更让他感到窘迫。韦斯莱先生只能低着头，不去看流露出软弱的领袖——仿佛那样是一种亵渎。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弋殇能成为邓布利多最贴心的人而别人不能。他也突然发现了弋殇出现后带给邓布利多的改变。
——即使明白了，他仍然只能低着头。
下课铃响起，把课堂和邓布利多的忧伤一并结束了。
弋殇推门而入。
“韦斯莱先生，麦格教授希望针对令郎弗雷德和乔治的问题与您谈一谈。”她对邓布利多行过礼以后，挂着职业性微笑说。
这就是把他请来的借口。双胞胎的光辉事迹是个非常好的掩护，因此严厉正直的麦格教授随时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对他们的行径忍无可忍——虽然在英国，老师并不经常找家长告状，但谁都不能否认，一般手段对恶作剧巨头们无效。至于拜访邓布利多？是个巫师就知道韦斯莱一家多么敬仰和爱戴邓布利多。如果他来了霍格沃茨却不首先来谒见老校长才不正常呢！而弋殇是邓布利多的助理，又是麦格教授的得意门生，把韦斯莱先生从校长办公室引致院长办公室有任何可疑吗？
韦斯莱先生并不像儿子们那样经常有机会领略弋殇的千面玲珑，因此没有在第一时间适应弋殇这种公事公办的口吻。
但是格兰芬多并不比拉文克劳缺乏智慧。他在第二秒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好的。谢谢你，独孤小姐。”他站起来，对邓布利多欠身：“告辞，阿不思。”
“告辞。弋殇，替我转告米勒娃，不要对年轻人们太过严肃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放心，弗雷德和乔治学长的心脏比变形金刚还要坚强——不过我会把话带到的。”
下课时间的走廊通常都非常拥挤和喧哗——这是比静音咒还要出色的掩护。汹涌澎湃的人流让两人不得不缓慢行走，这给韦斯莱先生提供了足够的时间来说明情况。
邓布利多刚刚喝完他的蜂蜜红茶，弋殇再次出现在办公室。
“是我的错。”她单刀直入、情绪低落地说。
邓布利多变出一碟蜜汁糯米藕，推到弋殇面前，笑眯眯地说：“甜食有助于赶走抑郁。”
弋殇看着她朝思暮想了很久的中华小吃，提不起食欲。
“我应该利用职务之便和玛丽埃塔•艾克莫培养感情，进而将她母亲拉拢到我们的阵营。我的出身和背后的势力让马尔福家都不敢小觑，艾克莫夫人不可能不买我的帐！但是，就因为我自己的任性——全部都搞砸了！”她捶着桌沿，懊恼地低吼：“现在艾克莫和我看上对方一眼都尴尬！……”
邓布利多一言不发，静静地听她发泄。他知道弋殇早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知道她一直在试图改变，还知道她一直没有成功，更知道她一直寄希望于亚瑟。
温和的性格从未影响过这位格兰芬多的勇气和毅力。他说自己办不到，必然是经过了所有的努力而再无转圜。
邓布利多从心底认同弋殇的话。艾克莫夫人的确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倒向凤凰社。而她掌管的飞路网也的确会在日后给凤凰们带来非常多的麻烦。
但是，看着自己面前纤细的人影，他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弋殇不仅是助理和接班人，更是他的孙女——这才是最主要的——因此，如果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就是巨怪。
“你太过焦虑了，亲爱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飞路网并不是没有代替品。而且我也不希望出现一个歧视麻瓜，注定和大多数同伴都合不来的凤凰。”
似乎从邓布利多嘴里说出来，谬误也变成了真理。但弋殇在很多方面都是例外。她挑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我？”
“我承认如果能把她争取过来是挺有用的。”邓布利多耸耸肩，心中暗叹，孙女的精明与特别让他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坦陈。“但是你并不了解艾克莫夫人。如果有足够的利益，她或许可以背叛福吉领导下的魔法部。但她绝对不会在食死徒的眼皮地下帮助我们。她不会用她所有的资源去战斗。所以，用你们中国的话说，她是锦上花，不是雪中炭。”
弋殇仔细想了想，轻笑着拿起竹刀，把柔软的蜜藕切成片。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失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