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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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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许睡到自然醒才慢悠悠地起床，收拾东西去图书馆继续做没有完成的课题。不是临近考试周，周日的图书馆并没有很多人，陆许轻轻松松便找到了个偏僻安静的靠窗位置。
大片大片的蓝天白云印在了落地窗上，阳光肆意地洒落，陆许感觉心情也好多了。
当课题做到一半时候，来了个人坐到了陆许旁边。陆许全幅心思都投进了课题里，只是眼角瞥到了穿着白色T恤的上半身。
陆许有些疑惑，这是一张四人桌，他坐在了桌子的右下角。一般陌生人都会选择先坐在左上角或者对面，而不会坐到自己旁边。
但这点疑惑没有眼前的课题重要，很快他又投入进了百分百专注的学习里面。
等到他把课题里最难理解的点攻克完之后，拿起水壶正准备去装水时，才看清楚了坐在旁边的人是谁。
陆许：！！！！
莫日根则是很沉着冷静，头发被随意地扎成了半丸子头，戴着耳机，正看着NBA球赛转播。
陆许：......
陆许重新坐回位置上，摘掉莫日根半边耳机，小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莫日根把自觉地摘掉另一边耳机，退出了视频，拿过陆许桌上的草稿本跟笔，在上面写了一句话：趁保安不注意溜进来的。
陆许满头黑线，在草稿纸的另一头写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莫日根龙飞凤舞地写道：碰巧。
自己学校的图书馆不去，跑来我们学校的，还能在九层楼高，每层楼占地有几千平米的图书馆里碰巧，真的有够碰巧的啊。陆许心里吐槽道。
陆许决定不理会这个人，该干嘛干嘛去。
等陆许装完水回来，发现莫日根打开了本练习册在做。他路过时候瞄了眼，是高数题。陆许把他当成是平日里随便一个同坐一张桌的陌生人，继续投入到自己的课题里。
但可惜，坐在旁边的那头大狼并不打算把陆许当成陌生人。
他用笔帽戳了戳陆许的手臂，陆许思路一下子被打断了，转过头来愤愤地看着莫日根。
“借几张草稿纸，可以吗？”莫日根在陆许的草稿纸上写道。
你都用着我的草稿纸，还问我能不能借几张！陆许心里有十几条弹幕略过，但这里是图书馆，他总不能跳起把人揍一顿。于是撕下了几页草稿纸递给了莫日根，并顺便把尺子、橡皮擦跟铅笔一同借给他，省得他时不时就来打扰自己。
想是如此想的，但知道旁边坐着的是莫日根时，陆许就感觉自己被强行拉入了莫日根的领地里，存在感过高，以至于陆许总忍不住偷偷瞄向莫日根。
十五分钟过去了，莫日根的练习册上一道题都没解出来。
半小时过去了，莫日根的练习册上依然干净整洁，一笔没划，草稿纸上倒是胡乱地画着一些东西。陆许凑过去认真看了看，是一只小鹿跟一只狼，画得歪歪扭扭的。
陆许在草稿纸上写着：为什么你大四了还在学高数。
莫日根被数学题搞得烦躁，看到陆许递来的纸条，立马就来精神了。
莫日根很快就回应：重修，再挂科就毕不了业了。
陆许觉得有些好笑，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一位置与其他自习区都相隔比较远，也没多少人，便小声说道：“我教你吧，我高数及格了的。”
莫日根简直求之不得，将练习册递到陆许面前。
陆许扫了一下整张卷子，挑了几题相对容易的来演算，在草稿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莫日根就撑着脑袋，呆呆地看着陆许认真解题的侧脸。他似乎很想在现在的陆许身上，找到小时候让自己惦记了很久的那个小白鹿。
其实陆许的样貌与小时候差别并不大，但长大后的他多了一些这个年纪独有的少年感，五官立体而不锋利，皮肤白皙。
陆许长得很好看，这一点莫日根并不否认。
莫日根想起李景珑昨天说的那句话，是男是女很重要吗？
他很肯定，如果陆许是一个女生，他会毫不犹豫地去追求她。但陆许是男生，也是白鹿转世，这中间似乎隔着一个看不见的屏障，让他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
突然，陆许将写满运算过程的草稿纸糊到莫日根脸上，挡住了莫日根毫无遮拦的眼神，并说道：“别这样看着我。”
莫日根将草稿纸扒拉下来，脸上蹭到了黑色签字笔的墨渍。
陆许看着莫日根滑稽的脸颊，忍住笑，伸手将自己拇指按在莫日根脸颊上用力抹了两下，结果墨渍没蹭掉，反而糊开了。这下陆许忍不住了，趴在桌上尽量压低声量笑了起来。
莫日根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被陆许揉红了的脸颊，过了几秒才想到拿出纸巾来擦掉脸上星星点点的污渍。
陆许笑够了，开始认真给莫日根讲题。
在图书馆里不能大声说话，陆许只能凑近一些，给莫日根讲解题思路。两个人的脑袋几乎要挨到一块，莫日根的手半撑在陆许凳子的后面，这一动作在别人看来，像是半搂着对方一样，但两个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听懂了吗？”陆许抬起头望向莫日根，这时候他才发现两人靠得有多近，他立马后仰拉开了距离，而莫日根的胳膊撑在他的背后，这么一来真的搂上了，莫日根的手还不经意间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陆许：......
莫日根：......
莫日根把手收了回来，而陆许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又把身体前倾了回来。
“大概听懂了。”莫日根说道，但其实那些方程式跟代数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你根本没认真听。”陆许有些恼火了。
“我真的听了。”莫日根狡辩道。
“那你解一次。”陆许递了笔过去。
十分钟后，莫日根写出来了，但算错了。
“我就说了吧，你没认真听，你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陆许强行压低声量。
明明是来找人道歉，却又把人惹恼了的莫日根也很懊恼，只能硬着头皮又重新算了一次，这次总算是对了。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个是因为终于不用死抠着一道题翻来覆去讲，一个是因为终于不会惹对方生气了。
“这几题是一样的思路，你自己试着写，看看能不能做出来。”陆许在试卷勾画完，继续做自己的课题了。
两个人各占书桌的一边，做着各自的事情，阳光依然照拂着。
过了一会儿，莫日根又递了纸条过来：今晚一起吃饭吗？
陆许瞄了眼，没有立刻回复。而旁边的某只狼转笔的失误率明显上升了，转几圈掉一次，啪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格外明显。
陆许不耐烦了，回了纸条：你请我就去，我要吃烤肉。
莫日根几乎没有犹豫地回复：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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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许学校里面就开了家韩国烤肉店，物美价廉。陆许报复性地点了满满四大盘的肉，外加一份韩国肥牛拌饭跟金枪鱼饭团，吃撑了两个人，差点扶着墙出门。
两个人在校园里晃悠着，身边经过一群穿着球衣拿着球匆匆跑过的人，也有成双成对的小情侣饭后腻歪着。橘黄色的路灯照亮了整个校道，连两旁的树都被映成晕开的昏黄色。
主道的交汇处，有一块半圆形的空地，不知又是哪个音乐社团在搞路演，围了一圈人在。
“你等我一下。”莫日根突然跟陆许说道，说完便匆匆地跑进了围观的人群之中。
陆许不知道莫日根要干嘛，只能坐到一旁的长椅上，拿出手机翻看着今天的朋友圈。他刷到了鸿俊晒出了与李景珑的合照，背景是鸿俊他一直很想去看的展览。
“真好啊。”陆许看着照片上笑得一脸灿烂的鸿俊。
“大家好，我来唱首歌就走。”
围起的人墙中间，音响突然响起了莫日根的声音。
陆许一脸疑惑，走向了那边。他望向被团团围住的中心，莫日根正站在那，手里抱着吉他。白T短裤，搭配半长的头发，草原男儿的旷野感，让他看起来像个流浪的街头歌手，一副不羁又专注的样子。
他的手拨动琴弦，缓缓地唱着：
“我看过沙漠下暴雨
看过大海亲吻鲨鱼
看过黄昏追逐黎明
没看过你
......”
与陈粒空灵幽扬的歌声不同的是，莫日根的声音低沉，带着少许沙哑的烟嗓。陆许不想承认，他被这样的莫日根给吸引了。
陆许能听到身边的女生开始讨论这个从天而降的帅哥，还有人拿起手机偷怕他唱歌的样子。陆许鬼差神使地也拿出了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这时，莫日根抬起头，看到了人群中的陆许，对着他笑了笑，是得意的笑容。
“你看到了吗，他刚刚看过来了！”
“天啊，他笑起来好好看，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学校有这种级别的帅哥。”
“我拒绝更好更圆的月亮
拒绝未知的疯狂
拒绝声色的张扬
不拒绝你
......”
陆许就这样站着听莫日根唱完了整首歌，直到莫日根将吉他还给了社团里的人，拉着陆许离开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原来你真的会唱歌啊。”陆许惊讶了。
“骗你做什么，少数民族会点乐器会唱歌很奇怪吗？”莫日根说道：“好听吗？”
陆许点了点头：“是挺好听的，好听到旁边一圈的女生都想冲上去问你拿微信了。”
莫日根：“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陆许疑惑：“我没有心情不好啊。”
莫日根：“那没事了，心情很好就行。”
陆许：“那心情也不至于很好，主要是被你问数学问烦了。”
莫日根：“......给点面子，别在这时候提高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