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溪》杨十年

3、第三章

　　“我去？！”花蕊比杨溪早一步进教室。
　　“你见到鬼了吗，大姐？”杨溪对花蕊的大呼小叫非常无语。
　　“鬼倒是没看见，”花蕊更无语，“看见了傻子的饭卡。”
　　花蕊指了指杨溪桌上一堆试卷本子上的饭卡，“你饭卡不就在这儿嘛…”
　　“我去？！”杨溪更加夸张。
　　教室门外有低低的笑声，还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花蕊一把捂住杨溪的嘴，“你轻点！被教导主任抓到就死定了！”

　　果然，两分钟后教导主任如约出现在了窗户边上。
　　等教导主任飘过后，杨溪扭头跟花蕊比划“下课后去小卖部吗？我请你。”
　　为了庆祝饭卡失而复得，杨溪决定趁着晚自习课间去挥霍一番。

　　周一早晨，是令人昏昏欲睡的语文早自习。
　　杨溪拎着从食堂打包的包子在班主任到教室前先溜进了教室，课桌上竖起语文书，掩耳盗铃的吃早饭。
　　吃得正欢，后背突然被拍了一下，杨溪扭头一看这人有点像黑了的教导主任，没事！继续吃。
　　等等好像就是黑着脸的教导主任。
　　杨溪被教导主任拎到了走廊上，低着头听教导主任的谆谆教导……一边附和“老师我真的错了，下次不会了”
　　杨溪低着头眼神不安分地乱飘，瞥见一个熟悉的人——钱澄 ，蓝白色校服衣角在楼梯口只停留了几秒钟。
　　“行了，”教导主任说的差不多了，“今天早自习有默写吧？”
　　杨溪赶紧点头：“嗯嗯嗯，语文要默写！”
　　“进去吧。”教导主任终于放过了杨溪。
　　教导主任刚走，杨溪如释重负，磨磨蹭蹭得往教室走。
　　刚迈两步，就听到楼梯上传来数学老师李菁的声音，八卦之心驱使着杨溪停下来听听李菁到底要说什。
　　“你这次月考确实考得还行，”
　　能让李菁说出“还行”的人一定挺厉害的吧，杨溪暗自思索。
　　“但是语文和英语两科，尤其是英语，比班平均还低了两分……”
　　李菁是六班班主任，是个要强的女数学老师，教学非常认真，对学生要求也高。杨溪所在的十班是年级里成绩倒数的班级，而六班有“小快班”之称，是除了一班二班两个尖子班外十个普通班里成绩最好的。这么想这位同学也没有特别差吧。
　　“钱澄啊，老师知道你是有潜力的，只要多把心思放到薄弱的学科上，将来考个好大学是绝对可以的……”
　　哈？钱澄？整了半天听的是钱澄被班主任单独谈话？杨溪听了个大概，想起来真要默写了赶紧跑回教室。

　　早自习结束后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李菁一向来的早，课前五分钟已经站在了讲台上。
　　“两个课代表来把试卷发一下，”李菁发话了，来得这么早是有原因的，“今天你们班上第一节课，六班的作业我来不及改，等下讲评的时候，你们帮忙改一下。”
　　说罢，示意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
　　传卷子正是交头接耳的时候，班级里叽叽喳喳一片。自然，爱热闹的杨溪也不例外。
　　“我拿到陈曦的卷子了！”杨溪扭头跟花蕊分享。
　　“我这个一看就是个男的，”花蕊看了看自己随便拿的一张试卷，“解题过程都没怎么写……”
　　“四火你拿到的是认识的人吗？”杨曦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同桌连燚。
　　“以前一个初中的同学。”连燚回她。

　　“你猜思思拿到了谁的？”花蕊神秘兮兮地凑近杨溪耳朵。
　　“总不会是钱澄吧……”杨溪随口一说，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钱澄的名字。
　　倒是花蕊愣住了，“还真是……你咋知道？”
　　“随便猜的呗。”杨溪很不想承认今天听了钱澄的墙角。

　　“好了，讲评一下卷子，别做和课堂无关的事情了。”李菁是不会放任他们再吵下去的。
　　“先回顾一下上节课的内容，”李菁喜欢这一部分喜欢叫人起来回答。
　　杨溪虽然学习算不上又多上进，但知道数学是大头，花在数学上的心思多，上课也比其他课认真。有难度的题目杨溪解不出来，但基础还过得去，一节课能听懂百分之七八十。如果李菁叫她回答问题那就另说了，杨溪最不擅长上课回答，一到点名环节就恨不得把头低到桌肚里。
　　李菁点了几个同学，没有点到杨溪，杨溪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太如高中的授课很少要用到数学书，一般是把知识点放在学案上，几道例题几道课后题。所谓学案不过是教务组编写印发的卷子而已，杨溪数学课上讲评的就是。
　　“张丽丽说一下例题一和例题二的答案。”李菁知道不太会有人举手回答，干脆直接喊名字。
　　“第一题y=，第二题x=9”张丽丽说出了答案。
　　李菁用肯定的目光示意她坐下，“张丽丽地答案十分正确。这两个题比较简单，我简单说一下思路。”

　　杨溪耐着性子听了大半节课，眼皮忍不住打架，手里的笔却没停下。连燚瞥了杨溪一眼，卷子上该记的笔记确实记全了，就是李菁已经看了几眼杨溪了。
　　连燚伸手戳了戳杨溪，杨溪一激灵和李菁四目相对。
　　李菁正好讲完一道题，“马上就要下课了，这几分钟你们把错题订正一下。课间小组讨论一下最后一题有几种解法，下节课我叫同学来分享。”
　　杨溪特别怀疑，下节课一上课李菁就会点自己名。所以一下杨溪一下课就和连燚、花蕊、冯思思一起讨论最后一题。
　　“平时没见你这么积极啊。”花蕊对杨溪今天的表现非常吃惊。
　　杨溪叹气：“我刚打瞌睡醒来和李菁对视了几秒钟。”
　　“……”
　　“那快看题吧，”冯思思说，“我和花蕊的方法是一样的，思路比较简单，就是不太好算……”
　　“四火也是这么写的吗？”杨溪被冯思思的正常思路的计算量吓到了，“我一开始也这么算，然后我放弃了。”
　　连燚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我的方法计算量也不小，你想听吗？”
　　“请大哥赐教！”杨溪只希望解法越多越好，等会李菁叫她回答的时候也好发挥。
　　“就是你先根据要求的这个式子，把它变成两部分，然后分别计算……”连燚一点一点得把过程和方法告诉杨溪。
　　“嗯嗯，多谢各位大哥的救命之恩。”杨溪把两种解法都记下来了，心虚都少了几分。
　　杨溪突然看见自己桌上还有一张卷子，灵光一闪，“你们看看你们拿的六班的卷子上有没有更简单的解法。我拿到的这个就是思思的解法……”
　　冯思思看完后赶紧拍了拍杨溪，“这个人的解法有点奇怪，但是算得是对的！”
　　杨溪脑子里快速反应了一下，是钱澄的解法，学习学习应该没关系吧。
　　连燚先杨溪一步把钱澄的卷子拿过去，“他这个应该是反表示法，用y表示x，但是旁边列的这一串有点奇怪……”
　　杨溪一听连燚的分析，明白了大半，觉得这个解法很ok，就赶紧在卷子上记下第三种方法。
　　刚停笔，上课铃声就响了。
　　李菁经过杨溪课桌旁，看到她原本空着的题，用五颜六色的笔写了不少东西。
　　果不其然李菁点到了杨溪，“杨溪，你们小组讨论出了几种解法啊？”
　　杨溪还是挺利落地站了起来，“第一种方法，直接跟题目的思路走……；第二种方法，把要求的式子……”
　　杨溪讲完了两种方法，李菁让她先停一停，“好，杨溪讲的这两种是比较常用的方法，所有人都应该要掌握的。”
　　“杨溪你还有第三种方法吗？”
　　“呃，第三种是反表示法……”杨溪很不厚道的把钱澄的解法讲了出来。
　　李菁没想到杨溪知道这一种解法，“这个解法不太容易想到，特别要注意反表示法的定义域问题。虽然这道题不用考虑，两个定义域是一样的，但以后用这种方法还是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