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溪》杨十年

2、第二章

　　明明前两天还是秋天，没过多久气温就突然降了下来。天黑得特别快，杨溪和花蕊过紧外套匆匆奔向宿舍。
　　杨溪在晚上用花蕊的老人机拨了一个号码，嘟嘟几声后就被接了起来。
　　“喂，老爸你睡觉了没？”
　　因为杨溪妈妈工作时间经常变换，所以为了方便她总是和三点一线的爸爸通话。
　　“没呢，我在看电影。”
　　又是电影频道重播的吧，杨溪心想。
　　“老妈是夜班吗？”
　　“嗯，吃过饭才走的。怎么啦，有啥事吗？”
　　杨溪爸爸深知女儿脾性，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茬儿。
　　“这不天冷了，让妈妈把我的厚毛衣和羽绒服找出来，周末你做两个菜带过来呗。”
　　“还要不要别的呀？有想吃的水果吗？”
　　“嗯……想吃橙子”
　　“嗯我晓得了，有事再打电话，你早点睡。”
　　“知道了知道了，挂电话就睡！”

　　太高对寄宿生来说是两周回一次家，中间不回家的那周俗称小礼拜。小礼拜的周日中午11点35分下课铃声一响，就是学生自己安排了；晚上6点半依然准时晚自习。
　　家离得近的还会回家换几套衣服，杨溪是家住得离学校不算近的，要坐公交的话兜兜转转来回一趟3个小时。所以杨溪在小礼拜通常是不回家的，因此在这个空让爸妈跑了一趟。

　　周末中午花蕊没喊杨溪去吃午饭，花蕊和她爸妈一起出去吃饭了。还好杨溪这个礼拜也是不需要吃食堂餐的。
　　“杨溪，你慢慢收拾，我先走啦。”花蕊什么也没拿就要出门。
　　杨溪不然，她总是慢悠悠的收拾东西，美其名曰“时间还多不急这一时半会”

　　杨溪理完东西往校门外走，今天是阴天，还好没有风，昨天刚下过雨冷空气侵略性极强。路过体育馆的时候，里面传来咚咚咚的声音，杨溪寻思着肯定是偷偷溜了自习的男生在里面打篮球。
　　走到校门口，杨溪爸爸早就等在那里了，杨溪加快步子，上了车。
　　“你看看这些衣服是你要的吧，不要的话我再带回去……”杨溪爸爸说。
　　“嗯……差不多，”杨溪一上车就开始吃爸爸带的饭菜，“我妈呢？她今天又上班？”
　　杨溪妈妈在医院工作，放假确实不多。
　　“对，你妈妈给你做的狮子头怎么样啊？她第一次做，也不知道你要吃不。”

　　吃完饭，又被爸爸叮嘱了一番杨溪才拎着包往宿舍走。体育馆的声音倒是没了，杨溪不由自主得念叨。
　　好不容易把东西带回宿舍，杨溪一拍脑袋，前两天向陈曦借的交代给用完了，正好今天有空可以去买了还给她。
　　太高的小卖部在食堂里面，小卖部基本上可以满足大部分同学的需求。
　　方便面货架旁边就是文具用品的货架，杨溪拿完透明胶以后，又想吃方便面，在家爸妈不让她吃，在学校这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嗯……这个看上去不错，不知道花蕊喜欢哪一种？”杨溪一边挑一边嘀咕。
　　一只手从杨溪脑袋旁边伸出来，拿起了最高一层货架上的红油面皮。
　　“这个不错。”有点熟悉的男声。
　　“这个我都没吃过呢……”杨溪抬头看，是那天找陈曦划词组遇到的男生“哎，你是……钱…钱什么来着。”
　　杨溪后半句话说得越来越轻，这毕竟不太礼貌……
　　“钱澄，你小子跑得够快的。”一个高个子男生中气十足。
　　“这不打球这么久饿了吗。”头顶的声音回答他。
　　杨溪这才发现两人都是短袖短裤，还一头的汗。
　　“我记性不太好……”杨溪赶紧解释，这有点尴尬，几天前才见过的人，转头就把人名字给忘了。
　　钱澄朋友看了眼杨溪，问了句钱澄“你朋友啊？”
　　“嗯，她叫杨溪。”
　　“嗝～”我不是故意忘记的，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杨溪打了个嗝，刚才吃多了。

　　……
　　三脸沉默。
　　还是钱澄朋友先开口“你朋友胃口不错啊哈哈”
　　“确实，吃饱了还要来一碗泡面”钱澄补充了一句。
　　杨溪尴尬的笑笑：“先买了晚上吃嘛……”
　　“我是陆天一，钱澄哥们儿！”和钱澄一起的男生拍了拍杨溪肩膀，特别自来熟。
　　“你好你好！”杨溪觉得没那么尴尬了，“刚才是你们在体育馆打球呀，我以为周末都没什么人的。”
　　“你说这个啊…我俩是学校篮球队的，训练呢。”陆天一咧开嘴，露出大白牙。
　　钱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杨溪接过钱澄手里的红油面皮，“我去结账了，谢谢你啊钱澄。”
　　杨溪终于记住了钱澄的名字，暗暗松了口气，这下该不会尴尬了。
　　男孩子买东西总是很快，杨溪刚去结账，钱澄和陆天一也过去结账了。
　　“阿姨麻烦帮我拿个袋子。”杨溪一边在口袋里翻饭卡，一边跟小卖部阿姨说。
　　咦？？？卡呢？？？
　　“小姑娘，你快点后面还有人等着呢…”阿姨轻声催促。
　　“马上…我找找……”杨溪一边翻着口袋一边嘟囔，“啊怎么会找不到了…才刚补办的…”

　　“刷我的吧。”还是那只拿过红油面皮的手，递过来一张卡。
　　“嘀”的一声，杨溪盯着刷卡器——十元。
　　小卖部门不大，人一多就挤的慌。为了不堵住其他人出去的路，杨溪自觉的到小卖部外面的路上等钱澄。
　　正在思索怎么把钱还给钱澄，钱澄已经出来了。
　　钱澄并没把这当回事，瞥了一眼站在路边的杨溪，一脸若有所思。然后从她旁边走过，朝着开水间走。
　　等杨溪回过神，钱澄已经走远了。

　　每个小礼拜宿舍都要大扫除，有的宿舍早早打扫干净，有的宿舍总是拖到检查的前一秒。很显然，杨溪她们宿舍属于后者。
　　“花蕊，花蕊，检查的人到哪个宿舍了？”杨溪拿着抹布正在擦水池。
　　花蕊在走廊上拖地，“刚进隔壁的隔壁宿舍，马上就来了！”
　　“好好好，我马上就好了！”杨溪擦的飞快，把抹布拧干晾在杆子上，正好花蕊也拖完了走廊的地。
　　宿舍里其他两个女生正好这周请假了，剩了两个慢性子在宿舍大扫除，刚放下东西老师就来检查了。
　　等到检查的老师走后，杨溪把小卖部的事情跟花蕊都讲了一遍。
　　“那你的卡你后来找到没？”花蕊问。
　　“没。吃早饭还刷的，下午就没了……”杨溪叹气。
　　“你等会去教室上晚自习的时候再找找，我请你吃晚饭好了。”
　　“我买了泡面，当加餐了。”

　　晚饭，两人把加餐的泡面吃得精光。
　　“这还真挺好吃的。”花蕊对杨溪今天挑的泡面表示肯定。
　　“那当然了，钱澄帮忙挑的，”杨溪看了看花蕊有点迷惑，又解释道“就是那天我们去六班碰到的那个高高的男生。”
　　说到钱澄，杨溪又发愁了，“怎么办，这欠他10块钱怎么还啊…”
　　“要不然，你请他个吃饭？”花蕊提议。
　　“请人家吃饭的话，他万一拒绝咋整？他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吧……”杨溪顿了顿，“吃食堂的话也太磕碜人了吧…”
　　“要不你啥时候买奶茶给他多带一杯吧……”
　　“也行。”
　　“哎哎，大姐，再不走晚自习就要迟到了！”花蕊反应过来时间不早了。
　　“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