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翠（女尊）》襄函

143、防盗章节

　　一百四十三、柳贵侧君收到的信

　　林湘然道：“忍冬，你笑什么？”

　　忍冬还是一副憋不住乐的模样，往周围看了看，凑近林湘然小声道：“林主子，竹苑那边不知怎么样了……”

　　林湘然眉头紧皱，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那边出了事，你不该如此幸灾乐祸。”

　　忍冬被“咚”的一声吓了一跳，也意识到自家主子是真的动了气，心说主子辛亏没进宫，不然到了宫里怕是要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连忙点头道：“是，忍冬知道错了，可忍冬也是为了林主子您啊……”

　　一向温和的林湘然此时却十分坚持，严厉的训了忍冬一通。他对于何元碧是真心同情，就算从前因为何元碧有孕而自己可能一辈子怀不上，羡慕并嫉妒着何元碧，但也从未有过什么不好的想法，他现在对于孩子这方面也看开了些，想着顺其自然，平时积福行善。而何元碧将满三月时遭此厄运，他极为意外，也有些感慨——殿下在子嗣方面是艰难了些……

　　听说何元碧小产的事后，林湘然心中最强烈的念头是，何元碧太不珍惜他肚里的孩子了，胎还未坐稳就出去玩，换作是他，别说还没满三月了，就算四个月，五个月……反正孩子出生之前他哪里都不会去的。如若能怀上一个孩子，他做梦都要笑醒，憋几个月不出去算得了什么！说来说去，这个孩子就这么掉了，实在太可惜。

　　殿下现在是无暇来看他的，而他已经知道了这事，要不要去竹苑探望何元碧呢？思前想后，林湘然觉得还是再等等，去是得去，但不是现在……

　　过了一刻，程灵雁过来了，正是与林湘然商议什么时候一起去竹苑看看的。两人还未说几句，正院的小厮瑞白却过来传三皇女的话，说是眼下事情太多，二位侧夫这几日暂可不必去竹苑。

　　瑞白走后，程林二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程灵雁心说：咱们是想去探病，又不是去落井下石，用得着这么护着吗？这话他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只是轻声说道：“殿下考虑得很是周到……”

　　林湘然点点头，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猜想着何元碧此时不仅是身体虚弱，精神怕也是差到了极点，倘若自己是他，大约也不想见任何人，尤其还是同为侧夫的他们。可是殿下这么特意派人来知会一声，感觉总有点……也罢，现在情况这么纷乱，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竹苑里，丁太医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作出了与祁阿叔相同的诊断，又开了个调理的方子，让何元碧先吃上三个月。送走丁太医后，欧筱彦望着神情恍惚的何元碧，心中抽痛，也不知说什么好。

　　何元碧靠在床头，忽然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欧筱彦急忙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再虐自己。何元碧的右脸颊开始泛红，不说话，只默默垂泪……欧筱彦看男人这样子，实在是不放心，然而她也不能一直守在这里，马上还要和祁阿叔一同进宫去见柳贵侧君，于是让王阿叔、庄阿叔和几个小厮里里外外守着，仔细叮嘱一番，方才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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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宫里，柳贵侧君已连摔两个茶盅了。周围几人大气都不敢出，祁阿叔跪在地上，欧筱彦低着头，站在柳贵侧君面前。

　　“彦儿，是谁撺掇着何氏到云来阁去的，你可查了？”

　　“回父君的话，此事我知道，是元碧的贴身小厮小圆在他面前提了一句，但小圆是绝对可靠的，小圆也是从我的丫鬟小庆那儿听说的，细究起来，源头是我，最后也是我答应去的……其实惊马这事真是个意外，我从头到尾在场，瞧得很清楚。”

　　柳贵侧君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倒是他上官家与你‘有缘’了。”

　　“父君……”欧筱彦心中有些为难，这事闹大了也是让别人看笑话，之前上官子烨的事才过去没多久……可现在父君正在气头上，自己说些什么，可能会被他认为在维护上官家，维护上官子烨。

　　柳贵侧君接下来的话让她不明所以，“你看看这个。”

　　欧筱彦从父君的一个心腹手中接过一张纸，看完便失态的叫出声来，“不！这不可能！”

　　上官子烨怎能这么快就和路上偶遇的一个女子一同游山玩水？她还在为他黯然心伤的时候，他却已迅速转换心情，和大理寺卿的侍卫白甫谈笑风生？！欧筱彦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瞬间似乎凝固了……

　　柳贵侧君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虽然不忍，还是面无表情的说下去：“他宁愿自行毁容，去和一个侍卫无媒无聘的在一起，也不愿改换身份当你的小侍，彦儿，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欧筱彦想起曾经东方篱造成的误会，喃喃道：“会不会是弄错了，一起游山玩水也不代表他们有什么吧……”父君显然是派了人手去跟踪上官子烨，这张纸便是那边传来的讯息，她不怀疑白甫就在上官子烨身边，只希望其中有误会，他们只是朋友，他身边不是还有阿七和他两个师侄吗……

　　柳贵侧君平淡的陈述事实，“你看到的只是第一封信，后面还有一封，我的人说，上官和姓白的很是投契，以至于连续三晚上共处一室，秉烛夜谈。有没有什么无法断言，但是上官一直在那女人的房间，没有出来。”

　　他盯着女儿惨白的脸，“这样，你还要惦记着他么？”

　　“父君，我和他早就断了……”

　　“你的心思还没有断，故而我才派人跟着他，看他能弄出什么幺蛾子。这个人果然没让我失望，潇洒得很。”柳贵侧君很少毒舌，然而他一旦毒舌起来，也是极有杀伤力的。

　　欧筱彦知道父君在给她下一剂猛药，她沉默片刻，道：“父君，我向您保证，我和上官子烨再无任何瓜葛，哪怕他今后嫁给了那个姓白的，都不关我事。”

　　柳贵侧君冷哼一声，“你倒是心善！他要是想嫁给姓白的，可以，但绝不能从上官家，以上官子烨的身份出门。不愿改换身份当你的小侍，那就让他改换身份当白甫的续弦好了。”

　　“续弦？白甫的原配离世了？”欧筱彦虽知道这么个人，但并不了解。

　　“对。”柳贵侧君转向已经跪了好一会的祁阿叔道：“小祁，你起来吧。”何元碧小产一事中，祁阿叔其实没有多大的责任，因此柳贵侧君不打算再罚他。

　　上官子烨和白甫的事，柳贵侧君本没打算今天说，然而在了解何元碧小产的前因后果之后，他觉得正是挑明的好时机，不能再让小女儿牵念那个上官了，别说是皇女，就是个普通人，这事都不能忍，上官家又害了彦儿心心念念盼着的孩子，这笔账，他不会轻轻巧巧的揭过去……

　　上官子烨想嫁人就得改换身份，除此之外柳贵侧君对他没别的要求，欧筱彦听了心道，父君还是仁慈的。她却不知柳贵侧君在收到第一封信后勃然大怒，之后就回信，让跟踪上官的人找个时机，给上官下绝育药，让他就算顺心如意的跟了白甫，也永远生不出儿女。

　　那边的人下药成功，在给主人的第二封信中也说了，这是柳贵侧君没有给小女儿看第二封信的原因，这种事，不必让她知道……

　　在宫中待了大半个下午，欧筱彦回到三皇女府里，顾不上吃晚饭，匆匆往竹苑而去。小庆向她禀报，何侧夫的师傅秦多煦在半个时辰前过来了，现正在竹苑。

　　欧筱彦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师傅一定是听到了风声赶来的，看到元碧的状况，不知会如何……

　　秦多煦坐在竹苑的书房中，看着走进来向她行礼的欧筱彦，面色沉凝，“元碧把整个经过都跟我讲了，这是个意外？”

　　欧筱彦点点头，“当时路堵住了，我想回头换条路走，可后面还有四辆马车，倒不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马受惊了，我……”她闭了闭眼，忆起当时的情形，仍是难过不已。

　　秦多煦的心里也不好受，她的元碧一直是单纯明朗的孩子，何曾有如此消沉如此悲伤的时候？身体和精神都被打入最低谷，仅仅因为一个可笑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