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翠（女尊）》襄函

142、防盗章节

　　一百四十二、失去的痛

　　何元碧小产了，在差不多快满三个月的时候。

　　这是欧筱彦心心念念一直盼着的孩子，然而，因为一场猫狗打架的意外没了。

　　当时的情况欧筱彦的人已经查明，上官青的白猫和黑狗打着打着打到了欧筱彦的马车边，白猫一跃而起惊到了马，导致马往前冲。谁也预料不到这个情况，但它就是发生了。

　　那猫和狗已经被上官青的母亲上官子岚处死，上官青对它们很有感情，嚎啕大哭着不让人捉它们，上官子岚再不纵容他，按着大儿子不让他动，就在他面前叫下人弄死了一猫一狗。上官青哭道：“母亲为何非要小白和小黑的命不可，它们什么都不懂，错的是青儿，青儿这就去给三皇女殿下赔罪去！”

　　上官子岚冷冷道：“贵人的侧夫因你养的畜生惊了胎，之后若无事还好，若有事，你我的命加一起也不够赔的……来人，上家法！”

　　上官子岚亲手以家法将上官青狠狠教训了一顿，上官青的臀部被抽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这么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哪里承受得住，先时还痛得嗷嗷直叫唤，后来就晕过去了。上官子岚有些心疼，正要开口，一个心腹过来告诉她三皇女侧夫小产的消息，她一下子冒出了冷汗，坏了，终究是最坏的情况……

　　上官家因为上官子烨的事亏欠了三皇女，那事的余波才刚平息没多久，又出了这事！

　　那一次还可说主要是曹家的责任，如果不是曹家，上官子烨早就稳稳当当的嫁过去了。后来上官子岚权衡利弊，是希望上官子烨能改变身份去当三皇女的小侍的，但是卫氏心疼上官子烨，不愿委屈了他，上官子烨自己也根本不愿意，上官子岚对此内心不满，但这事是没法强迫的，不然更是得罪了三皇女，好在三皇女是真心喜欢上官子烨，最后事情也解决了，虽然付出的是上官子烨毁容的代价。

　　这一次就更严重了。京城里谁不知道，三皇女都快三十了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比她大几岁的皇太女连孙女都有两个了！可想而知三皇女的侧夫怀上的这一胎有多么金贵。上官子岚定了定神，低声问道：“是男是女？”

　　心腹道：“不清楚。三皇女府管得很严，详细的打听不到。不过月份小的话，本就看不出性别。”

　　上官子岚重重一叹，“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三皇女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况且那是天家子嗣！我即刻带着这个孽障去请罪。”

　　心腹看了上官青一眼，不忍心再看，“大公子现在都昏迷了啊……”

　　“昏了也得抬过去。”上官子岚咬了咬牙，也不叫人给儿子上药了，命人将儿子放在平板车上，拉着跟自己一同去三皇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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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筱彦望着面前铜盆里已成形的一团血肉，强忍住心中的痛苦，吩咐祁阿叔在竹苑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了。旁边快要哭晕过去的何元碧猛然从床上坐起，叫道：“不能埋！这是我的孩子！”说着摇摇晃晃的就要下床。

　　憔悴不堪的欧筱彦一把按住他，哑声道：“元碧，不要这样。”这也是她的孩子啊，虽不知是男是女，都是她心头上的宝，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她痛惜，悲伤，悔恨……

　　向来乖巧的何元碧在妻主手中拼命挣扎，欧筱彦使了个眼色，祁阿叔便将一件小衣服盖在铜盆之上，端着盆出去了。欧筱彦不得已点了何元碧的睡穴，事已至此，他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不舍的看了几眼沉睡的男人，她走出去对外面守着的小圆和夏儿道：“让你们主子好好的睡一觉。”泪痕未干的两名小厮应了。

　　整个竹苑笼罩着低沉压抑的气氛，面色苍白的祁阿叔在小花厅里候着，见欧筱彦过来忙行了一礼。

　　何元碧回府后到小产这段时间一直是祁阿叔照看并作了相应处理，欧筱彦已经派人去请丁太医了，人还没到，而依祁阿叔的水平，他作出的判断与丁太医应该差不离。欧筱彦问何元碧的身体怎么样，他答道：“回殿下，何侧夫小产对身子是有损伤的，幸而他底子不弱，调养个一年多便可再要孩子。”

　　“那万一他没几个月又怀上了呢？”欧筱彦倒不是丧心病狂的想催生小孩，而是考虑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

　　“怀上了，胎儿也不一定康健，且很大可能保不住，还是调养好了再孕比较稳妥。”同何元碧相处了这段时间，祁阿叔其实蛮喜欢这个孩子的，如今出了这事，他也不好受，而且有些自责，要是之前拦着何侧夫出去就好了，当时觉得快满三个月了，出去逛逛也不碍的，谁知会这么不走运！

　　欧筱彦得知没有大碍，也松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一味的难过无济于事。二人说了一会，欧筱彦决定让祁阿叔进宫跟柳贵侧君报个信，这不是小事，瞒也瞒不住，但她希望祁阿叔能把他们出门的起因归到她头上，就说是她想带侧夫去散散心的，这样一来，对着女儿，柳贵侧君也不会有多少怒火了……

　　祁阿叔却微微摇头，道：“殿下，请恕我不能欺瞒主子，主子对何侧夫这一胎有多看重，您也是知晓的，主子派我来陪护何侧夫，出了事，我也难辞其咎，进宫时须得请罪。况且，皇上也很关心您的子嗣问题……瞒不住的。”

　　欧筱彦知道对方说的有理，又想到：父君那儿气归气，也不会真的对元碧怎么样，反倒是上官青，上官家……

　　又想到上官子烨，更是心绪纷乱。从小花厅出来，又回到何元碧的卧房去看他。男人静静的睡着，面色苍白，眉头微微的皱着，空气中有一丝血腥气，但欧筱彦不在乎，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陪着他。

　　这时小庆从门外探了个头进来，欧筱彦便走出去。原来是上官子岚母子赔罪来了，上官子岚目前跪在前院，挨了家法的上官青半死不活的躺在平板车上，平板车没让进来，在皇女府的角门外，上面支了个篷子，有上官家的人守着，还有人拎着袋子，里面是那闯祸的白猫和黑狗的尸体。

　　欧筱彦听小庆描述了一番，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去前院。”

　　这事说起来纯属意外，猫狗又不是人，它们能懂什么，但何元碧的的确确因为它们流产了，上官家没有约束好它们是事实。小庆说上官子岚之前说了，抱猫的小厮和抱狗的小厮是平时负责照顾管教猫狗的，都已杖毙，欧筱彦听后一惊，她确实因为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子痛苦不已，对上官家有怨怒，但从没想过要以两条人命来抵！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欧筱彦出现在前院时，上官子岚已跪了约摸三盏茶的功夫，一见她来忙结结实实磕了个头，“罪人上官子岚见过三皇女殿下。”

　　以前因为上官子烨的关系，欧筱彦对上官家的人一直很客气，哪怕是后来上官子烨当不成三皇女的侧夫了，上官家也没受多大影响，上官子岚自从知道上官子烨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内心对他的疼爱也淡了几分，上官子烨不愿进三皇女府的门，甚至自行毁容，要不是上官子欣已经和张家的嫡幼女订了亲，三皇女又根本看不上上官子欣，她甚至想把庶弟一顶小轿给送进三皇女府赔罪……

　　而现在……上官子岚清楚，这事虽是意外，却不是处置了两个小厮、两条猫狗就能结束的。就算三皇女能放他们一马，柳贵侧君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身体有些颤抖，垂着头不敢看欧筱彦。欧筱彦没有叫她起来，淡淡道：“你有何罪？”

　　“罪在没有教好孩儿，以至于他过度宠溺、放纵那两只畜生，酿成大祸，害了殿下的子嗣……”上官子岚不禁哽咽。

　　是啊，要不是上官青放纵自己的宠物，元碧怎会去云来阁吃个饭就遭了无妄之灾呢，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欧筱彦闭了闭眼，“你带你儿子先回去罢。”

　　上官子岚还想继续跪着，被侍卫“请”了出去。她内心惶惶，然而也只能听天由命……

　　梅苑里，已经知道何元碧小产的林湘然坐在窗前看一卷书，翻着翻着却是看不进去，抬眼望见忍冬面上的笑意，不禁皱眉。